她还来不及去探寻,便一闪而过。
    但凡下作之药,遇上定力强的男子,忍忍也就过去了。
    “你可有觉得不适?”
    看他的样子,是不是药性开始发作?朱六娘是有多想爬床,竟然下了如此重的份量?她眼睛危险地眯起,
    这个女人不能再留!
    “并无。”
    他答着,幽深的眼神看了一眼那窗台上的花盆。很快避开,无事般地把书放回书架。
    她不放心,是不是药性才发作了一点,他自己能忍住,所以才安慰自己没事的。他向来就是沉默的性子,
    本就寡言,是不是在她面前觉得难以启齿?
    “你……忍得住吗?”
    他没有说话,放书的手一停,转过头来,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无事,我送你回去吧。”
    她点点头,书房确实不是久呆之地。那朱六娘既然下了饵,肯定在附近守着呢。倒真是不怕死,自己都明
    示过隐不会纳妾,对方居然敢行此等龌龊之事。
    隐到底还是单纯,以前在暗卫所里养着,后来又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怕是没有见识过后宅女人的为了争
    宠,而使出的各种下作手段。
    经此一事,希望他以后更警醒一些。
    两人出了书房,她不停观看着他的脸色,似乎真是没事的样子。心里暗道他的定力真是超过常人,看那汤
    盅可空了。
    朱六娘为了成事,药的份量绝不会少。
    此时的朱六娘,如碧姜所料正躲在暗处。自碧姜进去后,她就知道自己的白忙一场。人家夫妻在一起,就
    算是国公爷喝完汤,也没有她什么事。
    她心里恨着,恨郡主搅了她的好事。
    最近几日,国公爷很忙。她本想着,就是因为忙,所以她才有机会进行计划。那天郡主说过的话,她可是
    听得分明。
    但她当时装了糊涂,想着等事成后,郡主再不能容人,也不可能把她撵走吧。她愿意没名没份地先留在国
    公爷的身边,娘可是说过,郡主身份再高又如何,那个地方出来的女子,十有九个是生养不了的。
    郡主身量本就比寻常的女子瘦小,一看就是难生养的。
    只待她将来生下国公府的子嗣,谁也还小瞧自己!
    她知道自己没有更多的时间耗着,与其等国公爷能注意到自己,还不如另辟蹊径。今日之事,原本就没有
    抱太大的期望。
    本想等着国公爷药性发作,外面的侍卫去请人时,自己再闯进去。
    不求真能成那好事,但只要她与国公爷有了肌肤之亲,这事无论说到哪里,国公爷都要纳了她。
    国公爷若真发过誓不会纳妾,那她就不妾的名份。便是当个通房,也好过回到朱家,随便配个不堪的人。
    碧姜与据九夫妻俩一路走着,谁也没有提到朱六娘。在碧姜的心里,朱六娘不亚于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她既然敢算计隐,明天自己就有正当的理由送她回朱家。
    便是朱太君那里,也挑不出半点错。要不是看在朱太君的面子上,她根本就不可能留一个隐患在府中多
    日。
    两人进了屋子,挽缨和侍剑自是不会往跟前凑,全都退到外面。
    他送她回屋后,转身欲走,被她拉住。
    “你要去哪里?”
    “我还有事情没有忙完,你先睡吧,别等我。”
    他说着,就要出去。
    她心头大急,他是不是不知那些药的厉害,居然还敢在外面乱晃。万一他没能压制不住,总不能……
    余下的事情她想都不愿意去想,一直以来,在她的心中,隐就是她的人。她从没有想过,隐会属于另一个
    人。
    她已决定和他共度一生,那么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你哪都别去!”
    她说着,把门给闩上了。
    门外的挽缨和侍剑听到落闩声,对视一眼。心道这闩是谁落的,是国公爷还是郡主?挽缨朝侍剑做了一个
    嘴型。
    “郡主。”
    侍剑了然。
    郡主是什么性子,在以前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国公爷一直都是郡主的属下,哪里敢强行对郡主做什么。
    所以这在里面落闩的人一定是郡主。
    可是好端端的落闩,莫不是两人在商议大事?
    碧姜关好门后,便坐在凳子上,还有心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实则她是在紧张,虽然自己什么场面都见
    过,但没有经历过。
    她抿着茶水,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悸动。
    他的心像被雨水滋润过的枯树,慢慢地开始舒展,萌生出绿意。那枝叶抽芽,然后长大,最后枝繁叶茂。
    她放下茶杯,眼眸低垂。
    “你若是……就别忍着…………”
    据九眼里火光大盛,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一想到那种可能,他气血涌动,呼吸不自觉就灼热起来。原本清俊如玉的脸,被热气染上一层红晕。
    她却以为他是药性发作,忙去探他的额头,果然感觉到比寻常要热。忙不顾得多想,拉着他往床榻间走
    去。
    “是不是很难受?”
    据九没动,一把将她带进怀中。两人相拥间,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浓烈的气息,以及他胸间狂跳的心。
    这个怀抱,如此令人心安。
    她的手摸索着,去解他的腰带。
    他手按住,热气喷在她的颈间,“我怎么可能会喝别人端来的汤,那汤我没喝,都被我倒掉了。”
    她手停住,若是没有喝,他为何会有此等反应?
    是了,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不会动情?是自己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一直以为隐就是多年前那
    个默默跟在她身边的男子。
    她的手重新摸索着,还要去解他的腰带。
    他松开她,微俯着头,勾着眼神,“你……真的愿意?”
    深幽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与期待。
    当然愿意,为什么不愿意?他是她的丈夫,是一直陪伴她的人。若说现在的她还想过那种相夫教子的寻常
    日子,那个男人只能是他,不会是任何人。
    她嫣然一笑,手抚上他的胸口。
    “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他只觉得被她摸到的那处像火烧一样。那种火一直烧到他的心里,火苗串到他的四肢
    百骸。
    血气直冲他的脑门,染红他的耳根。他眼腥红着,如玉的俊脸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惑人。
    大手一提,把她抱起来,朝床榻走去。
    屋内橘黄色的光把她娇好的面容映得朦胧,她水润的瞳眸中情意涌动。纤细的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将头埋
    进他的胸间。
    轻轻地把她放在床榻间,犹如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四目相望间,她这才发现,原来在他的眼中有那么多的深情。为何几年前,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
    当年,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燕赤人打败。
    得胜还朝后,她要全力辅佐皇侄,嫁给周梁。她会与之前所有的公主一样,与驸马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
    床幔拉下来,她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男人的动作虽然尽力轻柔,但因着急切,生生将她的衣服撕烂。乱成麻的衣服被丢出帐外,很快便传来碧
    姜低低的呼痛声。
    帐幔轻晃,遮住那姗姗来迟的春色。
    守在外面的侍剑听到主子的呼声,不加思索地想要进去,被挽缨轻轻拉住。她有些不解,不进去看,怎么
    知道郡主有没有事?
    “傻子,你在裕西关三年呆傻了不成?”
    挽缨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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