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哥儿姐儿可是她的亲孙子孙女,她会替他们留着的。”
    汪琼雅看着她,没有再说。这样的汪氏,已经是劝不回头的。
    姐妹俩正说着话,据大爷回来了。看着像是喝过酒,走路有些打飘。他看到汪琼雅,眼睛一亮,招了招
    手。
    “过来。”
    汪氏推了妹妹一下,汪琼雅冷着脸,过去扶据大爷。
    “你看看你,怎么端着一张死人脸?你得记住,你不过是个妾,要知道怎么讨我的欢心。要是你侍候得
    好,大爷给你买首饰……嗝……”
    汪琼雅眼底闪过厌恶,同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大爷,是妾不好,妾这就扶你回屋歇着。”
    汪氏心里松了一口气,雅儿不拧着就好。同时有些酸酸的,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与自己共侍一夫,换谁心
    里都不好受。
    汪琼雅不去看汪氏的眼神,把据大爷扶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据大爷淫火四起,拉着她便滚进床铺里面。汪琼雅少有的顺从,令他兴致大发,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呼呼
    睡去。
    他睡得沉,汪琼雅却起了身。
    慢慢地擦拭着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
    坐在妆台前,精心画了一个妆。
    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子,轻轻走到床边。
    据大爷因为喝过酒,又拉着她胡闹一通。眼下没有精气神,正睡得昏天暗地,哪里知道危险临近。
    汪琼雅眼里全是恨光,她早就该杀死这个男人。
    在她第一次失身时,她就应该拉着这男人同归于尽。但是她没有,她确实指望这男人还有一点良心会帮他
    们汪家。
    但是她错了,这男人根本就没有半点要帮他们的意思。
    拿着娘给的银子,还纵容自己的姨娘占着姐姐的嫁妆,动不动就用休妻来威胁姐姐。哪里是要帮汪家的样
    子,怕是早就盼着他们汪家败落。
    她握紧剪子,猛地朝他的喉咙那里扎去。
    连扎几下,据大爷只来得凄厉地尖叫一声,便咽了气。.汪氏听到尖叫声,暗道不好,人跟着冲出屋子。一到偏房,看到里面的情景,差一点晕死过去。
    汪琼雅坐在床边,手中的剪子鲜血淋淋。
    据大爷躺在床上,脖颈处血肉模糊,那血还“汩汩”地往外冒着。他双目因为梦中惊痛而睁着,如鱼目一
    样死白。
    “雅儿……”
    汪琼雅慢慢地回头,凄惨一笑,“姐姐,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他死了,就没有人会休你了。你
    得硬气起来,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的儿女。”
    汪氏抖着唇,脚打着软,扶着门框,怎么也迈不动。
    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汪琼雅已经同样抹了脖子,气绝身亡。
    “雅儿!”
    她扑过去,却不敢近前。
    闻讯而来芸太姨娘见此惨状,尖叫连连。
    “大爷……大爷……快来人哪,叫大夫……”
    “别叫了,早死了,叫大夫有什么用。”
    芸太姨娘像是现在才看到汪氏一样,尖叫着冲上来就要掐她的脖子,“都是你这个毒妇,是不是你指使自
    己的妹妹害死大爷的,你们这一家的丧门星……”
    此刻,汪氏的脑子已经清明过来。
    奇怪的是,大爷一死,她居然半点不伤心。妹妹说得没错,现在大房她为大,谁也不能休她。芸太姨娘一
    个妾室,哪里有这个权利?
    “若不是他起了色心,连自己的妻妹也不放过,哪里会有今日之祸?”
    “都是你们,你们姐妹俩全是丧门星……我可怜的大爷,我要让你们偿命!”
    芸太姨娘伤心欲绝,恨不得当场杀死汪氏替自己的儿子报仇。没了儿子,她还有什么倚仗?
    “太姨娘,我妹妹已经偿了命,你还想让谁偿命?你可别忘记了,现在大房我说了算,你不过是个妾室,
    哪有权利在这里呼三喝四。”
    汪氏突然硬气起来,高声道:“来人哪,还不快替大爷和汪姨娘收殓?”
    下人们都是精怪的,以前大爷还在,那芸太姨娘自然就是大房的老夫人。但大爷不在,芸太姨娘就只不过
    是个老姨娘。
    芸太姨娘哭得更加大声,一半是因为儿子之死,另一半就是替自己将来的日子伤心。
    汪氏已经平静下来,腿脚还软着,让丫头扶自己离开。
    临走时,丢下一句,“太姨娘,我的那些东西,我希望你等会亲自送过来。否则我一个主母,大可以将你
    发卖。虽然会招来许多骂名,但不过是卖一个老姨娘,别人也不敢真把我怎么样!”
    “你个黑心肝的!”
    芸太姨娘气血上涌,真晕了过去。
    葬完据大爷和汪琼雅,汪氏看着芸太姨娘送回来的东西,桀然一笑。
    现在,大房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大房这边的事情传到国公府,碧姜倒是对汪琼雅高看一眼。
    汪琼雅之死,在世人眼中收获最多的是骂名。一个妾室,敢杀死夫主,那就是极恶之事。别人不会去想据
    大爷为人不堪,只会想女子心毒。
    汪家那样的人家,还能养出有些烈性的女子,真让人感到意外。
    “可惜了。”
    立在她身边的挽缨同样叹息一声。
    侍剑进来,低声道:“郡主,宫里来人,说皇贵妃要见您。”
    第79章
    碧姜露出一个轻笑,自打赵氏被贬,她就知道皇贵妃对后位是势在必得。
    虽然是自己看中的人,但她现在对于皇室之事已没有半点好感。连带着厌恶起那种永远利用来利用去,勾
    心斗角的日子。
    眼下差不多大局已定,皇贵妃召自己进宫做什么呢?
    她站起身来,带着侍剑出屋。
    自嫁进国公府以来,她似乎并没有好好瞧过这个府邸。许是老国公在世时,府里太过乌烟瘴气,加上隐之
    前并不常呆在国公府,是以国公府的布置已久未翻新,渐呈败落之相。
    裕西那边一旦有异动,隐应该会领兵出片,到时候自己亦会跟随。
    她已下定决定,无论到时候燕赤退兵与否,他们都会留在边关,不再回京。这个国公府,怕是不会再回来
    了。
    侍剑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前面走着的郡主。这样的背影,虽然没有之前的那样英姿飒爽,却同样令人肃然
    起敬。
    西院那边白底黑色的挽联还在,芸太姨娘的哭声断断续续在飘过墙头。
    碧姜皱起眉头,更加坚定不回京的决心。
    翌日,她一进宫,便被带到皇贵妃的宫殿。
    皇贵妃穿着常服,头上的首饰也是极简单,一副家常的模样。纵使她没有打扮精致,依然能从眉宇间看出
    她此时的心境。
    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不需要盛装装扮,亦不掩其贵气。
    碧姜行过礼后,便被赐了座。
    “敬国公夫人近来可好,自上次见过,本宫对夫人一直挂念着。最近宫中事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遂
    想起夫人。”
    “承蒙娘娘看得起,是臣妇的福气。托娘娘的福,臣妇一切都好。”
    皇贵妃点点头,示意她用桌上的点心。
    她捏了一小块,咬了一小口,细细地嚼着。
    此时,一个宫女进来,禀报道:“娘娘,静妃又在发脾气,说是要见您。”
    静妃便是被贬的赵皇后,到底是大皇子的生母,又因娘家获罪,罪不及出嫁女的规矩,所以静妃还在宫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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