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刚刚藏好,白莫同便踢开大门进了屋子。
    屋里除了小葵裁好的料子,再也没了其他。
    白非同气得在屋里摔了好些东西,藏在暗格里的小葵用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点不敢大声呼吸。
    不多时,守备府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那是萧战尧与人通信的信号弹的声音。
    看见信号弹,白非同害怕萧战尧找上门来,连忙跑了出去。
    卢德胜跟萧战尧求救之后,便急吼吼的跑进屋里来喊:“小葵,你在不在?”
    听到卢德胜的声音,小葵这才敲了几下暗格的门,卢德胜将暗格打开,却见小葵苍白着脸,满眼泪花的看着他。
    那一刻,卢德胜这个总是没心没肺乱开玩笑的铁骨汉子,竟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不行,白非同那骚娘们现在太厉害了,老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想抓你要挟我出卖王爷,这事咱们坚决不能干,我得把你送到王爷那里去,她唯一打不过的只有王爷。”
    卢德胜将小葵搂在怀里,生怕她消失一样。
    小葵也是哭得眼泪涟涟,她知道自己会拖累卢德胜,所以也没说什么。
    没多久,萧战尧与白玉同赶到守备府,两人化装成一般的士兵,进入守备府也不会引起怀疑。
    见到萧战尧,卢德胜“砰”一下跪在地上,对萧战尧说:“王爷,白非同那小娘们太厉害了,我不能让小葵在这里,你将她带走吧,要是她被抓了,我看就要出卖你了!”
    听了卢德胜的话,白玉同被气笑了,他一脚揣着卢德胜的屁股上,哭笑不得的说:“你她娘的就不能有点血性?”
    “要是没有小葵,她要割老子老二,老子都不怕,可那是小葵,我真是怕啊!”没想到,他倒是直接认怂了。
    萧战尧斜睨了他一眼,淡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赶紧起来,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真他娘的害臊。”
    卢德胜起身问:“那贱女人啥时候武功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应该是用什么什么增加内力的药,以至于白了头发红了眼。”白非同是一个人,又善于伪装,萧战尧一时之间竟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娘的,什么药这么厉害,老子也去要点来吃,吃完打得她娘都不认识她去!”卢德胜气得受不住。
    白玉同呲牙笑:“男人吃了那药,老二可就废了,你敢么?”
    卢德胜觉得胯下一疼,连忙夹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他娘就这点出息!”白玉同说完又要与他动手。
    “好了,先将小葵带走,你将她化装好,我去四周探查,看白非同有没有在附近!”
    萧战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守备府。
    白玉同将小葵化装成一个小士兵,跟在他身边,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萧战尧在门外探查了许久,也不见有白非同的痕迹。
    可他却有种感觉,白非同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出现。
    萧战尧沉吟了片刻之后,对卢德胜说:“你去,去军营给我调集一百个士兵出来,一半要小兵,身材与小葵接近的,一半要身材与我和白玉同接近,最好看上去很像的,我们要混在这群士兵之中一起离开,先将她弄到城北,然后换个身份从城北去城西。”
    “劳烦王爷!”卢德胜躬身道谢。
    而后转身离去。
    按照萧战尧的要求,卢德胜在军营挑选了一百个士兵直接进入守备府的内院,让他们混在人群中离开了守备府。
    萧战尧与白玉同带着小葵混在人群之中,一路跟着其余二十几个人朝城北奔去。
    却如萧战尧所料,白非同藏身在一个酒楼的三楼,视野开阔,还能看到守备府门口的情况。
    只是,她却没想到,萧战尧会用这样一招来对付她。
    白非同心里很清楚,跟城西的那些人,是一定跟不到萧战尧他们的,可到底该跟城南还是城北呢?
    她有些犯难。
    就在她犯难之际,一个穿着一身儒衫的男子手拿折扇推门走进来。
    “什么人,滚出去!”白非同正不知如何抉择,这人闯进来,无疑是找死来了。
    那位公子却摇着折扇对她说:“姑娘这般劳师动众的找人,想做什么?”
    “是你?”白非同咬牙。
    那人淡笑,大方承认:“对,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人?”看着那些人远走,白非同有些着急。
    可那儒衫公子却不急,他循着白非同的目光望过去,却见东南西北各自都有人离开。
    “论心机,你一定不是萧战尧的对手,又何苦呢?”
    “我只想快点将林云姝送到你手上,结束我们之间的交易!”白非同说。
    那人笑了一下,用折扇亲昵的敲了一下白非同的头说:“调皮,实在是调皮,罚你停三日的解药,待到哪天,你不在打云姝的坏主意,我在将解药给你。”
    “我是在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非同怒。
    那人却始终笑着说:“不要试图欺骗我,得罪我的下场,可不怎么好!”
    言落,那人转身离去。
    而白非同再看过去时,那些人早已都没了踪影。
    萧战尧将小葵带回城西林府之后,小葵见到云姝便哭了起来。
    “哎,害的你们都跟着我们一起提心吊胆,真是……”云姝心里很是难过。
    晓芳见云姝难过,走过来安慰道:“我看,我们还是将疯和尚请来吧,他在的话,王爷就不会两边奔走疲于奔命,他可以去外面查找白非同的下落,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一定要将她抓到,方能以策万全。”
    云姝思量许久,终于还是提笔给寒山寺的方丈写了一封信,求疯和尚来相助。
    云姝将信写好之后,便将白玉同叫了进来。
    “王妃,您寻我何事?”白玉同问。
    “我师父在城外寒山寺中,我写了一封书信,请他过来帮忙,你出门去,随便找个小乞丐将信送出去,你写给他一两银子,告诉他只要他将信送到,我要找的人来到,三日后在原处等着,还有一百两银子的谢礼。”
    云姝说罢,将信交给白玉同。
    白玉同百感交集,若是疯和尚能来,那他们就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可若是他来了,那非同可能……
    “白玉同,白非同已经变成了魔鬼,难道你还想要放过她?”晓芳看出了他的犹豫,便问。
    云姝拍了拍晓芳的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晓芳没了办法,悻悻闭嘴。
    “玉同,我们放过她两次了,可是两次换来的结果均让人心痛不已,你该知道,若不是她将我们逼到如此境地,我又何必对她痛下杀手?还有,我听王爷的意思是说,抓到她,将她带回来,废去武功,关在后院,王爷会养她,直到给她寻到一个好人家,让她嫁人。”
    虽然,云姝对白非同已经动了杀心。
    可是萧战尧若是要保住她,云姝也不会说不保。
    “我知道了,王妃!”白玉同拱手道。
    待他离去之后,晓芳问云姝:“将信交给他,可行么?”
    “最后再赌一次吧,若是他始终对白非同下不去杀手,那日后就要小心他了,越到后面越是凶险,就越要将人看透。”最起码此时还未到生死存亡的时刻。
    哎!
    众人皆默。
    白玉同出了院子之后,在街上游荡了许久,作为一个侍卫,他知道白非同所有的行为,都已经足够她死千百遍了,可是作为朋友,他却不舍的让她后半生如此凄苦。
    白莫同生死挣扎的模样,还有旧时他们一起训练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交替着,他只觉得备受煎熬。
    良久之后,他终于还是拉住了一个小乞丐,与他耳语了许久,才将信交给他。
    看着那小乞丐离去的背影,白玉同眼里有一颗泪水划过。
    两个时辰后,寒山寺。
    那小乞丐站在小沙弥面前问:“师父,我要求见方丈大师,可否请师父通融一下?”
    “小施主为何要寻方丈?”那小沙弥并未因为对方是乞丐而看不起他,想来寒山寺主持的管理还是很有成效。
    “有人托我送信给他,说一定要亲手交给方丈,这是救命的信。”
    听了小乞丐的话,那小沙弥连忙去了禅房寻方丈。
    方丈大师这段时间,日日跟疯和尚在一起,与他将佛理,可疯和尚却大哭大闹:“你不要与老子说什么大道理,老子要喝酒要吃肉,你敢绑你师叔,你个大逆不道的臭和尚。”
    呃!
    小沙弥虽然已经习惯了疯和尚日日吵闹,可猛然听到一个和尚公然叫嚣要吃酒吃肉,他依旧吓得脸色苍白,打了个稽首说:“罪过罪过!”
    “何人在外面?”方丈问。
    “方丈大师,门外有个小乞丐,他说有人托他给您捎信,说是救命的信。”
    “完了完了,一定是我徒儿遇到危险了,你还不赶紧去,老子徒儿要是出事了,老子一把火就把你这个寒山寺点了!”疯和尚踢着腿说。
    呃!
    方丈不敢怠慢,连忙跟着小沙弥一同去了门口。
    收到云姝来信,方丈自然是不敢隐瞒,可他也不将信给疯和尚看,只说:“师叔,小师妹确实遇到危险了,想让您去救命。”
    “那你还不给老子松绑?”疯和尚怒。
    方丈大师倒是很爽快,将绳子解开,疯和尚一得了自由,便朝山下飞奔而去。
    方丈在身后大声说:“师叔,城西林府,请走好!”
    这时,一个手执折扇的公子刚好到寺里参拜,听到方丈用醇厚内力传的话,不由得拧眉沉吟,片刻之后,他连朝拜都不曾做,转身就离开了寒山寺。
    有人问方丈:“方丈,您将师叔祖放走了,日后可怎么抓得回来?”
    “无妨,会有人将他送回来的!”方丈说罢,便回了禅房。
    城西林府。
    疯和尚蹿上墙头,大吼了一声:“臭丫头,还不赶紧出来迎接你师父?”
    迎接他的,是一只被啃得只剩一口肉的鸡腿。
    昊天委屈道:“母亲,我还没啃完!”
    “这里还有一个!”云姝说罢,将另外一个鸡腿拿给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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