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镇定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屹微弯着腰,笑意森冷,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话:“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沈家和顾家的饭局让他给推了,为此还挨了祖父一顿骂。
    等到道完歉从沈宅回家的时候,陆晚晚却不在,打了她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陆晚晚当时被陆周致给气坏了,出门匆匆,都忘了自己的匕首还摆在客厅里,浴缸里的温水也没有放。
    两个不对付的男人,即便是站在一起都像下一秒要打起来似的。
    陆周致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临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我不会让你得逞。”
    他从来都不屑于坐沈屹的车,骑着自己的摩托车,转头就去找初恋小女友去了。
    陆晚晚的手腕被他抓的很牢固,原以为自己挣不开,只是稍微动了动,男人自觉松了手。
    她忘不掉他刚才的眼神,和从前他发神经之前很像。
    陆晚晚的预感很强,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她站在路边,脑子不断重复着他暴戾阴冷的关她的画面。
    越想脑子越疼。
    忽然之间,她冲出了街道,想往迎面而来的汽车撞去。
    她的手腕被人在身后大力的扣住,男人稍微用了点力气,她娇小的身躯就被拽了回去。
    陆晚晚倒在他怀中,心头飘过三个大字,她完了。
    方才沈屹松开手,就是在试探她而已。
    第39章
    冲出去的瞬间, 陆晚晚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 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临门一脚被人给拦了下来,沈屹简直是想要把她的手都给拧断,五根手指头比铁还硬,她的手腕一动都动不了。
    她的脑袋磕在沈屹冷硬的胸膛里,磕的真疼啊。
    陆晚晚几乎都不敢抬头看此时沈屹脸上的表情,想都不用想, 肯定特别的阴森。
    从他手上巨大的力道就能推测出他的怒气。
    陆晚晚的脑子里过了很多个借口, “我看那辆车好看想拦下来看看”这种荒唐智障的理由都想了出来。
    她揉揉被磕疼了的额角,鼓足勇气仰脸看着沈屹,然后她就昏倒了。
    闭上眼睛之前,陆晚晚觉得自己是被沈屹给吓昏倒的。
    醒来之后,头疼欲裂。
    卧室的窗帘换成了黑色的,拉的严严实实, 仿佛一丝光线都没办法透进来。
    她动了动手脚,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震得她心底发慌。
    陆晚晚蜷缩起双腿, 愣愣的看着脚踝上的禁锢,沈屹又又又又又又他妈的玩这套?
    为什么她还没有被车撞死?!为什么她要去陪陆周致那个混账东西吃火锅!割腕不好吗?撞车不好吗?
    再怎么样也比陪着沈屹永远待在这间屋子里要好多了。
    “你醒了。”
    沙哑的声音宛如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男人的身影陷在角落里, 他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双手交错搭在腿间,眉眼含笑。
    “你才睡了一个小时。”
    他还以为她会睡得更久。
    陆晚晚抱紧自己, 心底犯怵, 她讨好的对男人笑了笑:“屹屹, 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呢!”
    沈屹起身,坐到床边,手指缓缓从她的额头往下触碰,他笑出声:“你这么机灵,怎么会不知道呢。”
    恐怕是早就看透了他整个人,所以才会大费周章的要和他离婚。
    沈屹从沈宅回家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打开房门没有看见她的人,这种不对劲就彻底在心里蔓延。
    沈屹也形容不出自己在浴室里看见满缸温水和匕首时的心情,那一刻,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藏在心底的暴戾,完全压不住。
    他的温和他的平静,伪装之下的虚假,在那一刻彻底爆发。
    沈屹的本性是冷酷的扭曲的。
    这些天陆晚晚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神看向那个曾经让她丧命的窗台,是缱绻迷恋的。
    所以沈屹才当着她的面把窗台给封死了,原以为她的心思已经歇的差不多。
    陆晚晚还是那个陆晚晚,不会听话,总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此时沈屹看着她脸上堆出来的笑,有点无奈,“匕首真的很锋利,手指在刃上稍微一划,伤口都很深,血流不止。”
    这不是废话吗???!那可是她精挑细选后新买的匕首,还特意让店家磨过!能不锋利吗?
    她要死当然得死的痛快些,割腕到一半匕首卡住了可怎么办?
    陆晚晚这些话也就只敢在心底吼一吼,她向来能屈能伸,现在这种时候显然不能和沈屹硬碰硬。
    “屹屹。”她踢了踢脚,笑容羞涩:“你想玩这些特殊的那啥,等晚上我陪你玩好不好?我现在饿了我想下床吃饭,你帮我把脚腕上的东西给解开好不好嘛?”
    语气甜腻,她自己听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脚踝上的锁链仔细看起来仿佛还是金子造的,做工精细,套在脚踝上非常的漂亮,她动一下,链条响一下。
    陆晚晚有些接受无能,之前沈屹再怎么变态,也没有在她身上弄过这种玩意。
    沈屹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她买好的匕首,轻轻摆在床头。
    他的眼眸黑沉沉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屹的手指慢慢向下爬,最后落在她的脚腕冰冷的五指握了上去,冻的她一哆嗦。
    他移开手,转而捡起匕首,笑着说:“你是不是打算趁着我不在,一刀割断自己的动脉,看着自己血流干涸而死。”
    就像之前两次,她做的那样。
    沈屹很少敢去回忆陆晚晚跳楼那天的画面,每想起来一次,都心如刀割,疼痛不止。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跪着哭着求她不要跳,都没有用。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晚晚死在自己眼前,亲眼见证她的尸体被盖上白布,被宣告死亡。
    这种痛于沈屹而言,太受折磨。
    那些回忆太过久远,沈屹都记不清楚当年他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把陆晚晚困在家里。
    是可怕的嫉妒心,是无穷无尽的贪念。
    陆晚晚像明媚灿烂的阳光,和她深交的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她的生活被其他人占据了太多,沈屹也知道陆晚晚心里有他,或许是爱又或者是平淡的喜欢。
    可是她其余太多的感情和时间都分给了别人。
    久而久之,沈屹看谁都像是要把她给抢走。
    陆晚晚被他略空洞的眼神吓了一跳,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他犯病,她勉强扯起一抹甜美的笑:“你在说什么?屹屹你真的误会我了,这是一把水果刀,我泡澡的时候给自己切了一份水果而已。”
    她胆大包天,那脚丫子去踢沈屹,这种情况下还敢倒打一耙,说:“你连水果都不舍得让我吃?你居然和我斤斤计较这么点?屹屹你真的是太冷酷了呜呜呜。”
    沈屹捉住她的脚,眼神落在脚腕上的禁锢,久久移不开眼。
    他笑的比夏天还要甜:“晚晚这张嘴都不知骗了多少人了。”
    陆晚晚泄气了,她借口再多都没用,沈屹现在已经不相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个字。
    他似乎是铁了心要拿以前的法子来对付她。
    不,很有可能比从前更变态。
    陆晚晚头疼,想都不能想,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陆晚晚张开双臂主动扑进沈屹的怀抱中,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她开始撒娇卖萌:“屹屹,你就把我脚踝上的东西给解开了好不好嘛!这样子我行动很不方便。”
    沈屹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浅浅的笑似乎就是在嘲讽她的天真:“就是为了让你行动不便啊。”
    要不然呢?是摆设吗?
    陆晚晚:……
    她不死心,双腿架在他的腰上,在他耳边吹气如兰般说:“只要你现在解开这玩意,晚上你想怎么弄我都随你。”
    沈屹早就不是十七岁时,她随便撒一个谎就能哄骗的男孩子。
    他说:“我不解开,今晚你也是随我弄。”
    “……”
    “沈屹!你别耍流氓。”陆晚晚演不下去了,气鼓鼓想要从他身上爬下来,立马又被沈屹给按了回去,“家里以后都不会有匕首这种东西,全家的玻璃窗都被我装了封窗,今天起,你就先在家好好休息,我会告诉爸妈你独自出去旅行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沈屹说话人模人样,还非常能镇得住场子,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陆晚晚清楚他的盘算,呸了一声:“我爹妈信了,陆周致也不会信。”
    沈屹不以为然,“他太小了。”
    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和他抗衡。
    沈屹爬上床,搂住她的腰,双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下巴搁在她后颈。
    他说:“还有,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等孩子平安降生,我们就搬到大房子里去住。”
    陆晚晚吓昏过去之后,他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院,体检拍片后的结论是,陆晚晚怀孕了。
    这孩子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他对孩子不过分讨厌,亦不会过分喜欢。
    男孩女孩在他眼中没多大的分别,反正都是他的孩子,是男是女地位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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