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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呀——嘎——吧——哄——
    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所谓的巫师们还在装神弄鬼。吕毅几次受不了想要叫停都被喝止,不仅如此,还变本加厉,动不动做出与妖魔斗法的架势,好像房子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吕毅只觉得哭笑不得,到后来,只要他一说话,巫师们便会立马打断。
    “好啦!!!!!”吕毅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巫师们终于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大概也是被突然的一声吼叫给吓住了。
    李兰忙跑到吕毅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是不是好点啦?是不是好点啦?妖精走了吗?”
    “好了,好了,全好了。”吕毅瞪了一眼为首的巫师却发现那巫师也在偷偷的瞄他。
    “大师,你看我家儿媳是不是好了?不是妖精附在她身上撒谎吧?”
    “恩,我看还需要再催一催。”为首的巫师一本正经的说到。又挑衅的看了吕毅几眼。
    吕毅像是明白了什么。“好吧,娘,我真的好了,也别再麻烦几位大师了,要好好谢谢他们。”
    李兰看向巫师,向他们征求意见。为首的巫师听到吕毅这样说便也松了口。“恩,其实我刚刚也已经问过大仙了,如今姑娘自己也觉得没事了,那看来是我多虑了。”
    “那真是多谢几位大师了。”李兰满心欢喜的拿出了一包银子交给巫师。几个巫师见了银子开心的很,说了一通极其浮夸的好话,听得李兰笑的合不拢嘴又请他们到另一间屋用饭,巫师们也没推脱欣然的答应了。
    李兰和巫师们有说有笑的出了屋子,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不少,但空气中还夹杂着些不太令人舒服的味道。吕毅撑着脑袋歪着身子靠在床上,一场荒唐的法事弄得他头疼万分却也没办法休息,她自然是明白李兰也是出于好意,但有时候无知真的会让人很困扰。
    见李兰和巫师出了屋子,曲丰曲年跑了进来。
    “嫂子,你没事吧,看你一直在咳嗽。”曲丰把手轻轻的放在了吕毅的肚子上。“嫂子不舒服的话,嫂子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会不舒服吧。”
    “唉,但你娘也是出于好意。”吕毅摸了摸肚子。他虽然对这孩子的感情有点复杂,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多少有些心疼。而且这一阵子他也确确实实感到了一个鲜活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靠着他而活着。
    “可娘也太笨了,这些人她也信。”
    “丰弟也觉得你娘轻率了?”
    “当然,要是大哥在的话肯定不会由着娘胡来。”
    是啊,要是柱子在该多好。
    几天后李兰说是约了几个人一起去城里的寺庙求平安留了曲丰和曲年在家照看他。没有了李兰的唠叨家里清净了许多。吕毅闲来无事精神又难得的好,突然想起他新婚那天陈涵生托人送的那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一直被放在柜子里还从来没碰过。想来反正无聊,自己小的时候又被父母逼着练了好几年毛笔字,如今正好可以用来消磨时间。
    吕毅将笔墨纸砚放到桌上,精致淡雅的文房四宝放在眼前有些老旧的木桌上看起来十分显眼。他先是滴了些水在砚台上,随后开始慢慢的研墨,墨香渐渐的飘散了开来,清新淡雅,比原先更加的沁人心脾。接着吕毅拿起已经泡开的毛笔,只见那笔尖似剑般聚于一点,笔毫饱满如枣核之形。看来这陈涵生真是个有心之人,想是他觉得女人写字多委婉百转相较于男人,不似那般笔锋仓健,一笔一划都透着十足的力道与豪气所以才送羊毫而非狼毫之类的笔吧。
    吕毅微微的笑了笑,提笔间不自觉的写下了“愁云惨淡”四字。他先是一惊,又摇了摇头自嘲的说: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能不愁云永昼。若不是坚强了许多,恐怕早就疯了吧。吕毅放下笔,本想写字解闷却不曾想让自己更加的惆怅了。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谁?”吕毅问到。少顷,门外传来声音:“我是云游四方的道人,今日游至此地口干腿乏所以想借个地处喝口水歇歇脚,不知可方便?”
    唉,真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怎么可能方便,吕毅想着,但又不忍心让人在外面受冻,纠结一番后还是开了门。
    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道人身穿白衣一手执拂尘另一手一下又一下的捋着他那花白又长的至胸口胡须笑呵呵的说道:“老道就知道,姑娘不会让一个老人家在外面手动。”
    “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道看谁都是善良的,善良的人自然不忍心让一个老人家在冰天雪地里无处取暖了。”
    “原来是这样,心善者看人自然善良。快进来吧,老人家。”
    “果然还是屋里暖和,若不是姑娘让老道进门,恐怕老道就遭殃咯。”道士坐在了火盆旁,一边搓着手一边说着。
    吕毅倒了一杯热水给他。“老人家这是要去哪?”
    “云游四方,去何处皆是去,不过是游世间山水,看人间百态罢了,所以有山有水有人家的地方便是老道要去之处。”
    “老人家如此逍遥自在,真让人有几分羡慕。”
    “羡慕倒也不必,只要心如止水自然能发现不同的世间趣事。”
    “心若止水?老人家说笑了,薇丛不过俗人罢了。”吕毅端了一盘花生放到桌上。“老人家大概也有些饿了,没什么好的东西,来吃些花生吧。”
    “确实也饿了,那老道就不气了。”道士起身走到桌旁,瞥见了吕毅写的书法,“这字可是姑娘写的?”
    “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写的。”吕毅敷衍到。道士却像没听到一样捋着胡须看了吕毅的字半晌后开口道:“姑娘的字如行云流水,乃上乘之书法,但如此一笔而下的四字却字字透着愁绪,而笔下所书多源于心中所想,可想姑娘愁之至深。”
    “我不过一鄙妇,哪有什么愁之至深。”
    “哈哈,若是真鄙妇,怎能写出如此上乘之书法。姑娘不是简单人啊。不知道可否让老道为你看看面相。”
    “老人家看便是。”
    道士笑笑说道:“从姑娘的字看,姑娘定是锦心绣肠之人,观姑娘面相,双目通灵,清秀不俗,该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聪慧异常。若是男人如此当是辅佐明君出将入相之命,但姑娘乃女流,眉长且细瓜子口面,因而虽聪慧有余但多愁善感优柔寡断,遇事左右不定不能坚持本心,若继续如此下去恐命途不顺。”
    吕毅不语,道士说的话虽不定全对,但如今他确实心有所困。
    道士又笑了笑自顾的说:“再说姑娘肚里这孩子,该随姑娘之智,且为男孩,所以当会有所作为,但未必会帮到姑娘,也可能会适得其反。”
    吕毅叹了口气。若真如他所说,那自己的未来岂不是荆棘满布了。
    “哈哈,姑娘也不必全信,事在人为。记住老道一句话,坚持本心,勿要自己乱了自己。”
    “该如何坚持本心?”
    “姑娘乃聪慧之人当自行领悟才是。”
    “可——”吕毅想继续追问,道士却大笑道:“莫要问了,莫要问了,老道该走了,否则姑娘该更加为难了。”说罢,自行推门而去,不过多时便消失在吕毅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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