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那青天,公冶破戈喟然长叹,风清镇只是一个小镇,剑修的世界,那是头颅横飞的世界,他读怪志,飞剑大陆史,那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世界,要成为公冶家支柱,必定要踏上大宗门与大门派。
    他拿出风清镇地图,看着那条山脉,据说有好几个佣兵团靠这条山脉过活。
    兽丹蕴含剑元,是修行一条捷径,整个公冶家,刨出家底,也不过能买几颗兽丹,何况有公冶长、公冶智,还有阿玉,根本轮不到他。
    见窗外夕阳又落,“又是一个黄昏。”
    公冶破戈靠在竹床上,十分依恋,这时候突然有人进来,是阿玉,她气喘吁吁,一对胸脯上下起伏,公冶破戈想不看都不行。
    “你……三少爷,怎么不等年庆结束?”
    公冶破戈盯着阿玉胸脯,踮起脚看,阿玉又去取大剑,公冶破戈立刻正经,他屁股上疤痕才结痂,不愿再添疤痕。
    “阿玉,让我抱一抱你。”
    阿玉皱起每天,“三少爷,还未从龙虎豹里出来,我不是龙虎豹中女子。”
    公冶破戈摇头,竟气跑阿玉。
    ……
    ……
    第二日清晨,公冶破戈那着行囊剑袋,剑袋空空,距离春天,已不到三月,出门前,他嘱咐阿牛,定要打好他的剑。
    他拿着地图,到镇上买了口剑,一路来到哈拉斯山脉,无数肌肉虬髯大汉,一身乌黑,三五集结,正向山脉出发,随行有医生,生怕人认不出,穿着白衣,有厨房,背着口乌黑大锅,彼此攀谈。
    山脉口显得热闹,有人兜售保命药剂,有人兜售干粮与水。
    公冶破戈面前是一条白线,线上书写“生死自负”。
    一个少爷模样人,踏入哈拉斯山脉,立刻引起周围佣兵注意,不过也只是看一眼,见是一个着素色衣裳少年,便没有兴趣。
    ……
    ……
    公冶破戈走过,三个时辰后,阿玉终于来,见竹床空荡荡,房间少有几件衣服也不见,惊叫起来,“翠如!公冶三少爷去了何处?”
    翠如从厨房出来,见人去屋空,“我不知,阿牛,少爷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阿牛抹着汗水前来,“少爷说去哈拉斯山脉,最多春天回来,大剑就交小姐使用,说是赠给小姐,叫小姐找葛大师开纹,或者制剑范,重铸。”
    阿玉感觉,似乎身体什么随着公冶破戈走了,魂不守舍。
    见阿玉模样,阿牛好笑,“公子说,若小姐难受,回来定要告诉他,让他乐呵乐呵。”
    “阿牛,你不许说!”
    ……
    ……
    见女主人匆匆而去,阿牛叹气,“最了解四小姐,还是三少爷,他说若四小姐笑了,那就没事。”
    翠如看他,傻傻笑,“阿牛,三少爷真是好人,你也是好人。”
    阿牛却笑,“现在葛师傅叫我回去,我还真得考虑一下。”
    “咳!”
    葛轻尘竟真来,他一脸尴尬,却掩饰得极好,“阿牛,剑可已打完,锻造房忙不过来,有空回来帮忙,我可付你工资。”
    “葛师傅,三少爷又要打一口。”
    “可否带我去看看,说说如何打造?”
    阿牛觉得葛师傅似乎变得和气,不似先前那个傲慢的葛大师。
    “有空定回去,只是这三月都没空。”
    他接着,“三少爷要说,若葛大师前来,可全盘托出。”
    阿牛领葛大师进厨房。
    见设备简陋,不禁大奇,“这就是那口剑出处?”
    “如假包换,葛师傅。”
    葛轻尘看阿牛打造,惊讶出声,“这都加多少锡了?”
    见那炉火青纯,他大惊,回锻造房,自己也打,突然发现,一模一样材料,他的炉火却不纯青,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何处。
    问题在阿牛身上,若叫葛大师打,水月郡张大师打,或者神级锻造师打,都打不出这种剑。
    葛轻尘叹口气,他私底下老嘲笑阿牛白痴傻子,如今才发觉,自己越过越回去。
    第二日,葛轻尘姿态更低,锻造房也和谐起来,葛轻尘在不打骂学徒,锻造学徒比先前更加卖力学习。
    ……
    ……
    这几天,院落宾临门,连最瞧不上老三的公冶祥也出现,执事,二把手,纷纷来拜访。
    整个公冶家,最热闹属这小院,院落主人却远走山脉,这让无数人失望。
    ……
    ……
    公冶破戈也知道,此刻必定宾云集,小院门只怕被踏破,“忘记嘱咐阿牛,若要打剑,可预约,收取高价。”
    公冶破戈哈哈笑,这几天吃馒头干饼,已吃到反胃,看到馒头干饼,肚子已半饱。
    哈拉斯山脉,实在有些广袤,在其中行走多日,公冶破戈竟看不到人影兽影,除开葱郁,再无其他。
    他想不到现实这么残酷,他心中有百般猎杀魔兽方法,却偏偏遇不到魔兽。
    正感喟,远处有呛啷之声,“有人。”
    他躲在草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那一群人,斗一只魔兽,碧蓝眼睛正流出猩红脓血,身上兽甲,也被十来人,打得破碎,露出鲜红肉块。
    “这是什么魔兽,竟然生得如此高大。”
    公冶破戈看领头者,竟是一个与他爷爷同辈之人,一道刀疤,将一张脸劈成两半,眸子里有年纪不该有的光,“上!”
    ……
    ……
    公冶破戈只是在书里听过这种场面,正如看阿玉身体一般,如今近距离观看,只觉腹胃一阵翻腾,魔兽一抓,将一个人头颅西瓜般拍裂在地上,公冶破戈喉头一股热浆涌出,硬是用手捂住。
    长剑一把把钉在魔兽身上,猩红脓血似橡胶一般,缓缓流出,只剩下领头人与三人存活,十来人,刹那间被击杀七八,地上似菜盆打翻,凌乱一地,只不过,不是菜。
    三人隐隐怯意,只领头人,目光深邃,他突然想,“你们要么上,要么死。”
    一人指着他,“你明知是三级魔兽,还……”
    那人出手,将说话之人斩杀,另两人也没有幸免,被他一剑斩去头颅。
    ……
    ……
    这一幕,实在又出乎公冶破戈意料,哈拉斯山脉可怕,他如今已见识,那么一个雍容之人,竟出手。
    公冶破戈缩了缩,躲在叶缝间看,这人剑元,与他爷爷相似,竟似通剑境巅峰。
    ……
    ……
    只听他在吟咏,语音羞涩,叫人难以听懂。
    “玄铁剑法!”那人轻喝。
    他身上大剑,化为三丈,斩向那魔兽,一声尖锐惨叫,魔兽已中招,身体分成两半,倒在脓血里。
    “这畜生……真不好糊弄。”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虚脱,却连忙爬起,去挖那兽丹,他一剑刚要刺出,倒下魔兽上半身突然跳起,一口咬掉他半边身子。
    公冶破戈看得惊了,那人惊呼不及,脸色扭曲,倒在地上,已死得不能再死。
    公冶破戈在等待,难保附近没有人,半刻钟,见没人来,连忙出来,再出来,只怕等会这里成为魔兽聚集地,就不好脱身,他取过那老头大剑,一把投掷向魔兽,正中头颅,一口碧蓝兽丹,绽放淡淡荧光,滚落出来,公冶破戈抽回那口大剑,在那老头身上一阵淘摸,竟没找到那剑法,公冶破戈赶紧撒腿走。
    ……
    ……
    路上,他看到已有些魔兽,闻着血腥味道前来,这是一个机会,获取更多兽丹,但也危险,公冶破戈如今未破灵剑境,一切对他来说,都十分艰难,要想在哈拉斯山脉活下去,必须要找到一个团队,但是如先前那样团队,恐怕不少。
    公冶破戈一时犯难,望着青天,只觉茫然,想到阿玉,他觉得自己应该坚强起来。
    ……
    ……
    公冶家大厅,执事、二把手,阿玉与公冶祥、公冶长孙、还有两个孙子,都在大厅。
    “胡闹!”公冶长孙是真的生气。
    “破戈真不叫人省心,他娘又晕过去,这孩子……”公冶祥叹息。
    阿玉有些纳罕公冶祥态度,她知道是因为一把剑,她抚摸剑袋。
    不知为何,他相信公冶破戈,定会变强回来。
    “父亲,可要请一个佣兵团,寻找三弟?”公冶长看着公冶祥,露出担忧。
    哈拉斯山脉,从来是吃人不吐骨头。
    正在这时候,一个家丁,跌跌撞撞进来,“家……家主,从水月郡做来药材,叫人半道上,烧个干净!”
    家丁说话越来越轻,公冶长孙惊坐起,双耳轰鸣,竟白眼一翻,晕厥过去。
    公冶祥面色难看,如今父亲倒下,他只好挑起担子,“各位如何看?”
    执事与二把手眉头紧蹙,一人询问,“路线如何叫人知晓?”
    公冶家在赵家安插眼线,赵家难道就没有吗?只是奇怪,那些都是多年心腹,如何药材竟让人烧了。
    在冰袋下,公冶长孙终于醒来,他似老去五岁,“祥儿,如今最紧要是如何交货。”
    公冶祥突然拍案而起,“我还奇怪,赵家经营药材多年,那些老主顾,竟找我们订购药材,原来包藏如此祸心!”
    公冶长孙叹气,“技不如人,今后,你们做事收敛点,不可节外生枝。祥儿,找人从镇上购买药材,只要不超过三倍,主量交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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