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回到小玫瑰宫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秋华等人都有些喜气洋洋,只等第二日一大早就搬到郁家隔壁去。
    他皇室的身份还在,带去服侍的人众多,秋华拿了花名单过来,让他挑选,正挑着呢,就见赵准醉醺醺地登门来了。
    “你们,都下去。”赵准醉醺醺地说。
    秋华等人跪在地上,心惊胆战地说:“陛下……陛下可是……”
    “朕让你们滚出去,”赵准醉醺醺地挥手:“滚!”
    陈醉后退了一步,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头掏出一把枪来,藏到了袖子里:“陛下喝多了不回去休息,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赵准眯着眼睛看他,说:“听说皇后嫂嫂明天就要出宫去了,朕有些舍不得,来看看。”
    陈醉被他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蹙眉说:“夜深了,陛下早点回去歇着吧。”
    赵准却朝他走了两步。
    陈醉心跳如鼓,他真没想到,赵准竟然真向他出手了。
    “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长夜漫漫,皇后嫂嫂是不是很寂寞?”赵准问。
    陈醉懒得听他再口出秽言,直接将枪亮了出来:“滚!”
    赵准一听,神色却阴戾起来:“你对朕说什么?朕如今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你是个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后了,朕让你跪下舔脚,你也得跪下!”
    他说着就直接抓住了陈醉手里的枪,陈醉还真不敢开枪打他,便挣脱了出来,拿着枪后退了两步。
    赵准就笑:“你长发披散的样子,还真迷人,像朕这样不喜欢男人的,看了也要心动。难怪我大哥和于怀庸都看上了你,他们睡过你么?这男人是什么滋味,朕还真想尝尝。”
    秋华都惊的说不出话来来,跪着去拉赵准的腿,赵准直接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上,秋华叫了一声,便倒在地上。
    “秋华!”陈醉立即举起枪:“赵准,你再放肆,我真开枪了。”
    “你开,往这儿开。”赵准说:“你不怕死,不怕这一宫的人陪着你死,你就往朕心口上开。”赵准说:“朕死了,朕的人可以将你们全都一个个凌虐致死,你信不信?”
    他朝陈醉走了一步,对着他的枪口:“朕的命,你以为是这么容易就能取的?”
    陈醉紧紧抿着嘴唇,绕过赵准,就要往外头跑,谁知道赵准却挥了一下手,便有人端着枪堵住了门,他往后退了一步,赵准快步走到他身后,就将他抱在了怀里。
    温暖的身体抱在怀里,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像是暖了赵准的心。
    陈醉直接用胳膊肘撞向赵准的下巴,赵准大概是喝多了酒,反应不够灵敏,竟被他直接撞在了下巴上。他痛吼一声,便松开了陈醉。秋华急忙扶住要倒地的陈醉,哭着说:“殿下……”
    这实在太意外了,她们就是想出去报信也出不去了,可要真杀了赵准,恐怕她们所有人都活不成。
    赵准痛的眼睛通红,捂着下巴吼:“你竟然敢伤朕,朕是皇帝,你敢伤朕!”
    他似乎有些癫狂了,捂着下巴巡视四周,似乎也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便对门口的警卫说:“去,去取朕的马鞭来!”
    不一会便有人取了马鞭过来了,赵准拿在手里,对陈醉说:“跪下!”
    他见陈醉不跪,便对警卫说:“拉走一个,扒光了她的衣服给我打!”
    他话音一落,立即就有人上来拉秋华,陈醉一把将那警卫推开,眼睛发红,紧紧抿着嘴唇,跪在了地上。
    他刚跪下,赵准就一鞭子抽在他的背上。
    “殿下!”秋华哭着喊。
    陈醉被抽倒在地上,身上颤抖着爬起来,脑子像火烧一样,双目赤红,看着赵准。
    赵准随即就又是一鞭子。
    鞭子将他的衣袍都抽烂了,露出血渍来。秋华再也忍不住,扑到他身上去:“求陛下开恩,我们殿下旧伤未愈,求您不要再打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挨朕的鞭子,把她拉走!”赵准对陈醉说:“朕就要让你知道,跟郁家走,和朕作对,你会是什么下场!朕想要你,你就该脱光了衣服,撅着屁股爬到朕身边来!”
    他说完便又是一阵疯狂地乱抽。
    赵润闻讯赶到的时候,陈醉已经被抽的衣衫破烂,血肉模糊,长发黏腻腻贴在后背的血肉上:“二哥!”
    他一把抓住了赵准的鞭子,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赵准气喘吁吁地看向他:“老四,你怎么来了。”
    “二哥,你这是在干什么?”他立即对旁边瑟瑟发抖的宫女说:“还不赶紧把殿下搀起来,去叫御医!”
    “朕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皇后,叫他知道,叫这宫里的人,叫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叫天威!”赵准扔了手里的鞭子,他的手掌都是红的:“不管你们是多么高贵的人,在朕面前,你们都只有俯首帖耳的份,敢跟朕作对的,朕一个一个,全都不会放过。”
    他说着便朝外头走去:“送陈殿下去郁家吧。叫郁戎他们好好看看。”
    这吃人的等级分明的社会,若不够强大,别说平安,就是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未必能有。
    陈醉双目赤红,眼泪混合了血液,从他眼角滑落下来,脸上除了恨,再没有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顿鞭子,逼反一堆人,下一章,皇后割发。
    第四十四章
    “什么?”姚太后从病榻上惊坐起来:“皇帝去了陈醉的宫中?”
    “是,陛下他……他……”
    “他怎么了?”
    “他和陈殿下发生了争吵, 然后用马鞭, 抽了陈殿下, 如果不是亲王赶到场, 只恐怕陈殿下性命都没了。陛下还下令,将昏迷的陈殿下送到郁家去了。”
    姚元英抓紧了被子,说:“怎么会这样?”
    “太后娘娘,依我看, 这都是听说那个文良辰,这几日一直跟皇帝陛下灌输男人的妙处如何如何, 所以才引得陛下对陈醉动了心思吧?”
    “这个贱人。”姚元英说:“上次没有打死他,真是便宜了他。去,把陛下给我叫过来, 我倒要问问他,是不是喝酒喝疯了!”
    底下的人立马去请赵准, 姚元英又立马叫住他:“等等,去把那个文良辰,也给我捆过来!”
    姚元英说着就下床穿了衣服,却久久不见赵准过来, 只等来了她的人, 姚元英问说:“皇帝人呢,文良辰呢?”
    “文良辰和陛下在……在……”
    姚元英闻言大惊:“你们不是说,皇帝从来没有碰过文良辰么?!”
    “是没有的,今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可能陛下多喝了酒……”
    姚元英气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问:“陈醉现在在哪?”
    “已经被亲王殿下送往郁家去了。”
    姚元英说:“荒唐,他受了伤,自然应该留在宫中养伤!”
    “这都是陛下的意思。”
    “老四什么时候这么听皇帝的话了。”姚元英说:“糊涂!”
    郁家。
    已经是深夜了,郁戎自行宫回来以后便没有再回兰花州老家,而是回到了京中郁家休养。他已经躺了下来,却听见外头略有些喧嚣,便坐了起来,问说:“怎么了?”
    “回大人,是宫中来人了。”
    郁戎心里一惊,赶紧起来,郁铖已经穿好衣服,来到他的房中,扶着他从房间出来。
    “来的是谁?”
    “是亲王殿下。”
    父子两人到了门外,见赵润已经在车外站着,神情肃穆,点头说:“深夜前来,打扰大人休息了。”
    “殿下。”郁戎鞠了一躬,问说:“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陛下派我来送人。”
    郁铖眉头微微一皱,便见后面一辆车打开了,秋华从车上下来,和萧文园扶着一个人下了车。
    陈醉长发凌乱,满脸血污,已经不省人事。
    郁铖立即冲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秋华眼睛都哭肿了,郁铖要抱他,秋华忙说:“殿下背上都是伤。”
    郁铖没说话,改为背的,萧文园和秋华一起讲陈醉放到他背上,郁铖背着他就疾步进了家门。
    郁戎吃惊地看向赵润,赵润神情严肃:“咱们到里头再说。”
    郁铖背着陈醉快步朝他房间走,一边走一边吩咐下人:“去找梁大夫过来,速去。”
    “是!”
    他快步走到他卧室,将陈醉放到床上,把他身上裹着的斗篷一掀,郁铖脸色登时就变了。
    只见陈醉的背上全是血污,衣衫破烂不堪。
    “秋华,怎么回事?”他厉声问。
    “陛下喝多了酒,跑到小玫瑰宫来……”
    郁戎在后头也变了脸色,对身边的下人说:“你们都先出去。”
    下人们全都退了出去。
    秋华便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梁大夫也到了,郁铖守在旁边,郁戎和赵润出来,说:“陛下这么做,是要给我看啊。”
    赵润说:“我二哥他……”
    他叹了一口气,说:“只怪我无能。”
    “陛下如此残暴,这皇位,他也坐不长久。只是他手握兵权,到如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和他分庭抗礼,时机未到的时候,我们只能忍。”郁戎说:“如今殿下也算看清楚咱们这位新帝的真实禀性了吧?我早说过,先帝并不是任人唯亲的人,如果赵准真有帝王之材,他不会冒着国家分裂的危险,也要联合于怀庸与他抗争。”
    赵润说:“国家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不管将来如何,我都希望尽量能够和平过渡,百姓不再受苦。为百姓计,最好还是能让二哥改改脾气,我会在旁多做劝导,如果二哥以后再有如此暴行,我这个当弟弟的,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何况在这个关键时刻,皇帝鞭笞前皇后,这是向我们宣战了。”
    “二哥一向深谋远虑,我也觉得他此举不像只是一时冲动。”赵润说:“大人在府中,要多注意安全。二哥当初和母后提前进京,红梅酒店一案,应该是他自己所为,只是他这一次重提此案,不知道会把罪行安插到谁的头上。”
    皇廷。
    姚元英一夜未眠,总算等来了赵准。
    “你去看看,你干的好事。”姚元英说。
    “母后是说陈醉,还是说文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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