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业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他一听曲菱这话,也就明白了曲菱心里的计划是什么。
    他略一思索,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但这金兰县的位置也着实太偏了一些。
    “这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这地方位置不好,也不知道游客的流量大不大?”
    这事曲菱倒不是特别担心:“景区的话,也不怕地处太远。只要景区改造修缮完成,加之做好需要做的宣传,就自然不怕没有人来。”
    “这个也倒是。”
    杨守业想了一遍这个计划,越想越觉得完美,他看着曲菱刚长开的脸颊,忍不住叹息,“我还以为曲董说要去洞里是因为好奇心呢,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却让你发现了这么大的商机。我们这些人真的是老了,思维也越来越僵化了。”
    “杨叔哪里的话,你还年轻着呢。”见计划可行,曲菱浅浅的笑了笑。
    杨守业实在觉得这是个商机,便对曲菱道:“这事办起来说简单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反正咱们是要请设计团队来仔细设计一下洞中景观,挂上彩灯,做好游乐设施,弄好吃饭的地方,休息的地方,方便的地方,甚至是住宿的地方。要说起来,这还是个大工程。”
    杨守业到底是出过多次差,就算没有亲眼见过,却也耳闻过这样溶洞的人。所以略略思索,就把这事情说了个大概。
    “杨叔说的是,只是天朝这一阵子正是繁忙的时候,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应付这事。”这和曲菱想到的倒也差不多,只是她苦于没有人能够支起这边的事物。
    杨守业合适,但他到底也对旅游开发这些事情知道的不是那么专业。
    杨守业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曲菱的神色,才说:“其实,我对这方面真的不是很了解。所以如果让我来跟进这个项目,可能并不是个很好的决定。”
    人贵在自知,有多大的能耐就揽多大的活计。
    虽然这项目看上去是很赚钱很诱人,但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去管这么多事情,杨守业也只想安安心心的发扬自家宫廷造脂粉的手艺,把天朝红妆的牌子做到国外,登上国际的舞台。
    虽然他做不到这件事,但这人选他倒是有点眉目。
    “曲董记得那个设计部门的副经理小何吗?”杨守业稍加思索,便把身边最合适的人挖了出来。
    “小何……杨叔说的是何云蕾吗?”曲菱记性很好,虽然只看过这人的履历,但她还是有几分映象像的。
    “就是她。”杨守业也没想到曲菱会记得她,在他看来再没有比何云蕾更适合这个项目的人了。
    “何云蕾是去年刚刚自英国回来的海龟,她经验算是丰富,学历也高,而且主修旅游设计与规划,辅修的才是产品设计。”
    杨守业说着,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但是因为她眼光极好,对市场的分析十分老道,品牌设计的很不错,所以我们就聘请了她。而她也的确证明了自己,不过一年多,她就升上了副经理。”
    曲菱也信任杨守业的眼光,便道:“既然这样的话,等咱们回去了,杨叔就让她来见见我。”
    杨守业哈哈一笑:“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她前几天就到了这里,你要是想见她,随时都能见。”
    这倒是巧了。
    曲菱心里一喜,笑着应声:“真是巧了,那杨叔安排这次见面吧。对了,这次投资的钱,不要动天朝红妆那里的,我这里有余钱可以用,要是杨叔想入股也是可以的。”
    有钱赚那肯定好!杨守业忙道:“那我也看看自己有多少资金,投进去跟着您赚点外快。”
    曲菱被这样的说话,逗得笑了起来。
    车一路开会了青竹山庄,碧湖边的青竹发出了沙沙声响。
    吃完了晚饭,曲菱洗完澡后,在房里吹好头发后,倒了一杯红酒。
    门在此时被敲响后,曲菱放下酒杯,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她一头及肩的卷发,慵懒的散在胸前。她肤色并非是主流的白皙色,而是健康的蜜色,显得很是性感。
    曲菱打量何云蕾的同时,何云蕾也打量着着曲菱。
    少女曼妙的身体裹着浴袍,随意站在门边。她五官长得极好,许是刚洗过澡的原因,那上翘杏眼的眼尾与白皙莹润的脸颊微微发红,眼睛盈盈如水,带着一种盛放的娇艳的美,看上去姝丽无双。
    饶是见过各色美人的何云蕾,也不由有些失神。
    “你就是何经理吧?”曲菱微微侧身,“快进来坐吧。”
    “谢谢曲董。”何云蕾坐到房里,接过曲菱倒给自己的红酒。
    她也是才刚刚知道,掌握着天朝红妆这个号称第一国货美妆护肤品牌的,居然是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儿。
    曲菱轻轻晃了晃高脚杯中的酒液,对何云蕾道:“杨叔应该和你说过我想做什么了,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何云蕾喝了口红酒,舒适地呼出了口气:“我今天也去那黄大仙洞里粗略的看了看,觉得曲董的建议可行。”
    她顿了顿,笑意更深了些:“不过我更在意的是把这金兰县做成旅游村的事。”
    “金兰县环境清秀,其实并不止这一处风景。如果要开发,咱们就好好成立个公司,把金兰县的资源用尽……”
    曲菱静静的听着何云蕾更为详实计划,惊叹于她野心的同时,觉得她应该更适合这一份工作。
    何云蕾说完自己的观点,问曲菱:“曲董,你觉得怎么样?”
    “你的想法非常好,就按这个来办就好了。”曲菱喝了口红酒,“详细计划你弄个合同,我们签好。之后,我们把景区租下来并和金兰县谈好合作之后,就可以施工了。”
    “这些事情,以后都要麻烦何总了。”曲菱说着,朝何云蕾伸出了手。
    何云蕾愣了片刻,突然笑着轻握:“虽然我以后不在天朝了,但我还是想要他们的新护肤品和化妆品。”毕竟,女性都爱美的,所以这些瓶瓶罐罐不能少。
    曲菱大方的拍拍她的手,玩笑般的说:“那我包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您真是太有意思了。”何云蕾笑得花枝乱颤。
    第六十五章 死人
    事情说了个大概,就好办了。
    曲菱放下了一桩心事,就放心的睡去。
    夜间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夜色更深更沉了,许多人都陷入了酣睡。
    迷迷蒙蒙的山庄里,突然传来了惊悚的喊叫:“死人了!死人了!有鬼啊!”
    一间间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曲菱也匆忙的爬起来,稍微拢了拢头发,系紧了身上的真丝浴袍后,趿着拖鞋,快步走出了房间。
    屋外细雨迷蒙,像针尖一样的的雨丝戳在人的心里,带来了细细密密的刺痛。
    楼下的长廊,已经站了一小圈人,隐隐有哭声传来出来:“都是他,都是这个妖怪活活打死我爸的!这可怎么办啊,我没爸了……”
    声音到了最后,悲戚得让人想要垂泪。
    曲菱凑近看了一眼,发现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抱着一个了无生息,面色青紫的男人。
    男人旁边,有个成了干尸一样的男尸。
    青石板上被人带起了一层层的泥泞,曲菱看着那男尸,正要去看时,便被杨守业一把拉住了手。
    “菱菱,外面正下着雨呢,你不要下去,小心生病了。这里不仅不吉利,看上去还诡异得很,你要小心,不要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曲菱安抚性的拍了拍杨守业的手,分神把丹田里的煞气纷纷调动与指尖,源源不断的输入到那男尸身体里。
    随着越来越多煞气的调动,曲菱居然感觉自己的力气也在逐渐抽离。
    那男尸脸上干枯的皮下下像是有东西在爬行一样,皮肤肉眼可见的鼓动了起来。
    “天哪!那是什么?”
    “好恶心,咱们快走,小心它们钻到身子里去!”
    那男子身上密密麻麻的钻出了黑色甲壳的虫子,一只只拇指这么大的虫子,行动力却是惊人无比,不过瞬息却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杨守业盯着消失的虫子,颤着声道:“那是什么?”
    他说完,拉拉曲菱的手臂:“咱们快进去吧,这也太诡异了。”
    曲菱不语,她只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具尸体。
    杨守业话音刚落,那抱着自己父亲尸体的女人,突然指着干尸哭叫了起来:“我就说他是妖怪!就是他害死了我爸,就是他!”
    恰在此时,警车鸣笛,进来的警察在这里拉起了警戒线,把死尸蒙上了白布,隔绝了人们的视线。
    曲菱抿抿唇,对杨守业淡声说:“雨下大了,杨叔,咱们回去吧。”
    “好……好。”杨守业见曲菱要走,连忙跟着她一同进去。
    曲菱回了房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也不过是凌晨四点多,但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这人和陆笙,几乎是一样的死状。要说是没有一点联系,曲菱也觉得不可能,可要是有联系,那一个是高中女生,一个是乡下山庄的工作人员,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不知道这其中能有什么联系。
    曲菱感觉这背后之人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但到底是什么呢……
    她脑海里一一闪过陆笙和这人的死状,这唯一相同的是蛊,还有同样被夺的生机!
    曲菱心里发冷,一个猜测渐渐浮上心头。
    难道是有人利用蛊虫夺人生机?
    但是这逆天而行,倒行逆施的行为,一定会引起反噬。所以这种出力不讨好的邪门发法子,到底是谁在用,他又为什么要用呢?
    曲菱想着,头越发疼了。她疲惫的躺到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气有些阴沉,曲菱发现昨天为了用煞气驱出那男尸体内的蛊虫,而把丹田内的煞气消耗一空。
    她丹田里的太极图,本是黑白均匀,此刻代表生机的白气依旧盈满,而代表死气的煞气却消失殆尽,两两不平衡的情况下,她感觉身体有些脱力,加上昨天冷风一吹,她竟然微微发起了热。
    自从她得了天一门的修行法门,又坚持吐纳呼吸,已经很多年没生过病了。
    没想到来金兰县一趟却感了冒,生了病。
    大夏天的,曲菱穿着毛衣,怕冷一样的窝在被子里,恹恹的刷着手机。
    苏云端着一杯清水,递给了曲菱:“曲董来喝药了,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先回市里。”
    “不用回市里这么麻烦的。”曲菱看着药,叹了口气,“吃药应该是没用的,我先休息一会儿。”
    苏云以为是曲菱因为生病,使她沾染上了几分孩子气。想到这,她声音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带着诱哄的意味:“曲董,快喝药吧,喝了药,病才会好。”
    曲菱迎着苏云怜爱的眼神,无奈的接过水杯和药:“我喝。”
    喝了药之后,曲菱又睡了过去。
    床头柜上的手机微微震动,她却没有听见。
    夜里曲菱感觉更冷了一些,她裹紧了被子,睡到了早晨,听到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曲菱摸过手机,看也没看是谁就接通:“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耳边传来的嗓音不像以往一般清甜软糯,反而干涩沙哑得让人心疼。
    秦承颐眉眼间闪过一丝担忧:“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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