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樊老夫人带着家人仆婢们去往清虚观上香,遇见了一个女子被劫匪劫持了,樊老夫人原本时不打算出手的,可是获悉那女子是棠顺县主后,这才折回头来差人救下棠顺县主。
    女子的一辈子最怕嫁错郎,棠顺县主身世显赫,家财万贯,再加上被樊老夫人出手相救,便有意跟樊家结亲。
    樊老夫人面儿上没什么表现,翻过头来却是摆了棠顺县主一道,在棠顺县主要走的路上置白色布帛,棠顺县主绣鞋踩了灰在白色的布帛上留下一串印子,待回头逢上樊老夫人那嘲讽的目光,才明白樊老夫人是讽刺她被贼人劫持有失贞洁。
    尽管她并没有被贼人奸污,被贼人劫持也是情非得已,可是樊老夫人就是古板的计较。
    “父亲,这事儿还是要好好考虑才是。”陆恭桦尽量按捺下性子,好好说轻重。
    这样的议论,陆凯早就听说了,只是听到了也是神情平淡,“是又如何,樊老夫人这般自然也是福运有加,她的二女儿那日被皇后挑中,想必过些日子就是皇亲贵胄,有个这般的亲家也是为将来长远打算,争一时的高下尊卑的作甚!”
    皇帝虽说年纪见长,但是对美女的渴求却与日俱增,见到樊缨姣漂亮,早就心动了,皇后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在加上樊缨姣聪明灵慧,将来必定是宠冠六宫,陆凯自己打算的满满的,“凭借樊家二姑娘,将来封个贵妃也没什么问题,这门亲事怎么算怎么都划算。”
    陆凯带着询问的语气,却见陆恭桦一直淡然如初,甚至眉宇还有一股子戾气,“敢问父亲,瑛纨可是一件物品?呵,划算……”
    陆凯本来不想说,但是被陆恭桦逼得紧了,这才脱口而出,不想说出来又被嘲讽一顿,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瑛纨的事儿本来就没有问题,那家也不会说,樊老夫人这般变卦,自然是你泄了密!”陆凯眼界不高,他自觉遮掩的很好,甚至私心里以为就是陆恭桦为了阻止这门婚事,使出的阴招。
    陆凯冷声道:“我就是没有证据”,说着紧紧握住拳头,坚定道:“日后我有了证据,必定会那今天的事儿好好算算。”
    陆恭桦见陆凯这般顽固、油盐不进,默了片刻,半晌开口道:“ 男人再好,家里人如狼似虎的,便不能嫁,瑛纨不是物品,我也不会让你拿着她当划算处理掉。”
    陆凯冷笑了一声,半晌却觉得自尊折损,气急败坏指着陆恭桦怒斥道:“真的时翅膀硬了,你就是成了皇帝,我也是你爹,你对长辈如此不敬,将来会天打雷劈………”
    就算是皇帝见到陆恭桦,也不会这般讲话,听到陆凯的话,一时间就黑了脸,直接甩袖出了门,陆凯也是一肚子怒火,见到黄氏那边儿婆子过来送参汤,顿时将气撒了出去,把那参汤摔了个细碎。
    宝珠原本在软榻上打盹儿,看到陆恭桦这个时候突然黑着脸回来,便知道事情不妙,想着可能因为瑛纨的事儿,和陆凯发生了龃龉,忙走上前去,谁料刚过去就被他揽在怀里。
    宝珠又好气又好笑,不想这阴狠叵测的男人,遇见了那等油盐不进的长辈也会像是小孩一般,来自己跟前刷刷性子,宝珠知道陆凯讲话没个根基,便垫脚摸了摸子陆恭桦紧皱的眉,好言劝解了半晌。
    陆恭桦应了一声,去净室洗澡,见到宝珠过来给他递香花露。便径直从浴桶中站起,将她抱了起来,认真道,“宝珠,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日后我们儿女长大了,我便带你去看苍漠雪山,看漠河冰川!再也不用在乎谁。”
    宝珠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由笑了,知道他心里为了陆凯的事儿不痛快,便爽快的应道:“好。”
    陆凯抽了一下鞭子,抬腿上马镫,想着去何姨娘那里消消火,不想刚上马就想起自己摔碎了黄氏送过来的参汤,便下了马,径直去了黄氏的园子,一进门就道:“刘大人急着叫我去骑马,想着回来再见你,只是被恭桦气的恼了,摔了你熬得参汤,怕你多心……”
    “……”黄氏低头默不作声的绣着手里的帕子,眉眼里又带上了十五前的郁郁寡欢的模样,那时何姨娘刚刚进府,过了一年后何姨娘生下陆莹,黄氏就得了心病,甚至还想上吊自尽,那般模样可是真吓着陆凯了,毕竟小妾进门逼死嫡妻,这事儿传出去,没脸。陆凯治好慢慢疏解黄氏心结。
    却不想今个儿这心病又卷土重来,且黄氏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但陆凯知晓她是为了陆瑛纨的事儿,若是年轻时,他还愿意哄哄,如今人老珠黄,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哄,索性也没放在心上,左一句有一句的胡乱答话儿。
    陆凯见黄氏不搭腔,甚至还把针猛地戳在布上,不由觉得讨个没趣,一下闭了嘴。
    “你要为大局着想,你想樊二姑娘成了皇妃,我们瑛纨会有苦日子?”陆凯拨了拨茶水,“我早就听说了,皇上私下去了樊家几次,就是为了樊家二姑娘。”
    黄氏将绣架扔在一旁,猛地一摔门进了内殿。
    陆凯跟在后面闲闲扯几句旁的,察觉到黄氏真的不高兴,就转移话题道:“有个铺子,我需要转出去,朝廷里有些应酬,省的跟家里的混了。”
    黄氏摇头冷笑,“不是朝廷用钱,而是何姨娘身边的丫头秦紫檀叔父病危,你这是拿着铺子里的钱去哄着!”
    黄氏原本不知道陆凯奸污何姨娘身边大丫头秦紫檀的事儿,只是偶然的机会听婆子嚼舌根子,说是秦紫檀服侍陆凯三个时辰没出来,等进去收拾的时候,满地满席子的水……事后,秦紫檀还偷偷去找郎中开避子汤。
    “你这是又听说了什么瞎话!”陆凯皮笑面不笑,一双眼睛却不住的打量黄氏,试图探探黄氏的底儿。
    黄氏看上去脸色不好,且为了陆瑛纨的事儿正生气呢,看到陆凯这般,不由冷笑:“老爷搪塞什么呢,做了有什么不承认的,总之也是庄划算的,年轻漂亮的丫头总比我人老珠黄的好,甚至比瑛纨也好,”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陆凯故意摆出当家的模样。
    “呵,不是么?瑛纨是嫡女,被你推进火坑里,你只是一句划算,那低贱的连通房都算不上的丫头,你倒是拿着当宝儿了,叔父病重,你也上赶着拿着铺子的钱去填补!你直接把主母位置给她便是。”
    黄氏说着,眼圈一下就红了,“当年我父亲运送的粮草遭劫,被关押入狱,只要补上银子也不算迟,你还记得你说的什么!!”
    黄氏看着窗外的柳树,冷声道:“我当年那般孤苦无助,甚至跪下求你,而你……却是朝廷的‘大好人’,什么不敢违抗,不能损皇家天威,要我权衡利弊!让我亲眼看着父亲客死他乡。”
    黄氏声音越来越尖,外面的婆子聚过来,陆凯抬手示意黄氏小声,黄氏却冷笑,毫不收敛,“如今不权衡利弊了?一个卑贱的丫头!你老脸何在?!就凭你如何以身作则的要求我嫡女下嫁樊家,要嫁让你的疼爱的陆莹嫁过去,凭借她那脑子,你才是真的划算!”
    虽然知道外面有婆子丫头,可是黄氏已经不想低头了,总归她是下定了心思的,这世上她最能依靠的就是儿子陆恭桦,旁的人,她再也不会在放在心上,陆凯尤甚。
    陆凯开门喝退了婆子,坐在黄氏的跟前,抬手心不在焉的拨弄黄氏腕子上的翡翠串子,再过些日子就是黄氏的生日,前些年,他都是送些镯子珠钗的,今年觉得要做点什么来哄着黄氏,便歪在榻上,慢吞吞道:“过些日子就是你生辰,我差人在府里搭个戏台,你喜欢听《牡丹亭·惊梦》一折,我会请最好的伶人来……”
    陆凯是游贯花丛的浪子,自然知道女人的脾性,若是以前黄氏早就心软了,如今却是毫无表情,径直走到窗边,黑着脸打开窗户,烦闷的要透气儿。.
    陆凯讨个没趣,只能伸手揉了揉眉毛,这么多年来他都没见黄氏这般,不由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见黄氏不依不饶,便又换了法子,“哎,你说我容易吗?在你和恭桦两面受气。我若是修个弥陀,也该顿悟飞天了。
    黄氏冷笑,半晌却耐下性子,沉吟道:“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把秦紫檀的事儿告知何姨娘,一家人不隐瞒才是。”
    这可怎么得了,黄氏这是一刀扎在陆凯的命门上,若是何姨娘知道了还不得哭的他断了魂儿?
    陆凯怔怔的坐在榻上,打量了黄氏眸底的冰寒,不由掩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必要跟个姨娘说。”
    黄氏突然走到陆凯身边,在陆凯耳边低低道:“你猜猜何姨娘会不会让秦紫檀一尸两命?若真的如此,老爷你是保何姨娘还是保秦紫檀?”
    陆凯不由一抖,脸色发白的看着自己的嫡妻,他从来没见黄氏这般,“你疯了!疯了!”说完,跌得撞撞的跑出门。
    黄氏看到陆凯跑出去,眼角一串儿泪却掉下来,她一心为他,结果落得这般下场,她吸了一口气,擦掉眼睛的泪,朝着宝珠的院子走,听丫头说宝珠正在抄经书,祈求佛祖护陆恭桦平安,便又朝着旁处去了。
    黄氏满心的难受憋闷,一直到在小院子遇见何姨娘。
    两人目光对视,一瞬间电光火石。
    先前黄氏一心为陆凯,对何姨娘也只是退让,如今落得这步田地,她自然也没有之前的退让,只是端出当家主母的锋芒,走到何姨娘的跟前,冷笑道:“你平日里说寂寞,没个侍妾妹妹陪着,如今老爷给你找了一个,还是你熟识的。”
    何姨娘一怔,不由皱眉,还未说话就听黄氏继续道:“熟识了好,熟识了相处起来有意思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黑化的黄氏上线~~~写这种黑化的好爽(囧)
    ☆、宣平
    春去秋来,转眼就到了冬日,陆府一些年纪大的婆子退了,黄氏新选了一些丫头进府,都是些乡里进来的孩子,虽说性子淳朴,但是行为做事上没有什么顾忌,还有几个嘴馋的,来府里见到碟子里的酿梅,就忍不住嘴馋顺手捏了几个。
    刚来的不知道,府里的老人儿却知道每道菜的摆盘儿,哪里缺了角,哪里少了菜都清清楚楚。
    管家知道最近黄氏情绪不太好,便看着黄氏战战兢兢道:“要不打几板子赶出府去?”
    黄氏拨了拨茶水道:“府里短缺人手,官奴的孩子更是刁钻难驯,你找几个年纪大的慢慢教导吧,用的日子在后头呢。”
    进来的丫头也就十一二岁的碾碎,见到美丽的衣裳自然是极为喜爱,陆家本来就是北齐大族,府里的姐儿、哥儿们都是穿着最好的衣料,尤其是何姨娘母女对衣服更是拿捏独道。
    陆莹早起去给黄氏请安,一身蜜合色的缎绣氅衣,小小的脚上穿一双水漾红凤翼缎鞋,走起来纤细袅娜,那些新来的使唤丫头早就将陆莹这等姿态看在眼睛里。其实她们进府前就听说了陆凯宠爱何姨娘以及庶女陆莹,而这陆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酷似何姨娘的那张脸,再加上心术多些,在府里的穿着甚至比嫡小姐陆瑛纨还要贵重三分。
    “看什么呢,再乱看挖了你的眼珠子。”这时,陆莹身边的摇头叉腰走过来,趾高气扬的呵斥新来的使唤丫头,这话一出,整个游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那丫头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往后退,结果脚下不利索打翻了一旁的水桶,那水桶里的水四处溅,木桶也顺着游廊的地势朝滚了几滚,最后竟然砸在了陆莹的绣鞋上,只听得陆莹“哎呦”一声。
    陆莹皱眉看着绣鞋上弄脏的水渍,直接黑了脸。
    陆莹身为庶女,但是自幼被陆凯拿着当嫡女养着,虽说表面羞怯,但内心却一向虚荣、心比天高。如今被个新来的丫头泼脏了绣鞋,心里早就气的冒了烟儿。
    陆莹很不善的走过来,到了那丫头跟前抬起一只脚踩在丫头的手上,随后伸手戳着丫头的发心,闹恨道:“恨不得一脚踩断你这个贱蹄子的手。”
    “四小姐说得对,你一个小小贱婢,竟敢拿着脏水泼四小姐,还用木桶砸四小姐,实在是放肆!”一旁服侍陆莹的丫头装腔作势的抬手拽着丫头的头发,随后道:“来人,拖下去打十板子以示惩戒。”
    一旁教导的婆子看到陆莹和丫头这般作派,脸色有些不自然,随后耐着性子劝解道:“夫人说都是些乡下来的孩子,慢慢的教导,四小姐还是不要计较的好,免得损了咱们府里的风度。”
    “你算个什么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陆莹睨了婆子一眼,趾高气扬的朝着黄氏园子去了。
    最近陆凯都很忌惮黄氏,陆莹现在满心的想讨好黄氏,日后嫁人时也好体面些。
    所以特意回房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服,精心梳妆打扮了一下,甚至还带了陆凯前些日子给她带回来的六安瓜片,想着这般作派便是讨不了黄氏欢心,至少也能提高下在黄氏跟前的印象,嫡母印象好了,日后总有个好前程的。
    只是陆莹实在不明白黄氏这般爱喝六安瓜片,为什么忽然就把那珍贵的茶叶赏赐给了那个泼自己脏水的贱婢。
    一旁的服侍丫头,看到陆莹脸色不好,便讨好道:“小姐,您这般珍贵孝敬的心思,夫人会明白的,指不定是赏赐错了。”
    “夫人传话儿来,让你亲自送些药膏给被你打的丫头……”黄氏的服侍婆子过来朝着陆莹微微行礼,淡淡道:“夫人说咱们府里对下人向来宽厚,你这般苛待丫头才是该惩罚!”
    听到这话儿,陆莹竟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眼珠子也不停的晃着,生怕被人取笑了去。
    只是黄氏说了,她也不能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将那药膏给丫头送过去,回去的路上嘴里却一直念念叨叨,“因为我是庶女就这般折腾我,当年程宝珠恨不得剥了丫鬟的皮,她怎么不说了呢?!人老珠黄了,倒是起了争宠的心思了。”
    “你别哭了,人家毕竟是嫡妻,我们还是收敛些,知人识趣,安安分分的才是。”何姨娘如今被黄氏处处压制的厉害,每月的银钱甚至都被黄氏掌控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叹气的说些退让的话。
    “母亲!”轻轻地,宝珠抬手敲了敲门口上的金环,见到院子里没人回应,宝珠便转身走了,在路过抄手游廊时赶巧逢见了四小姐陆莹,宝珠打量她发黑的眼圈儿,未曾说话,只见陆莹伸手拦住宝珠的去路,一字一顿道:“二嫂没发现嫡母变了?变得不通人情,也变得阴狠,”说完凑过来,煞有介事道:“听说被巨大黑蛇精附身,就会性情大变,该不会……”
    宝珠转身一双眉眼细细的打量陆莹,不由冷笑,“听闻四妹妹经常读女戒,女戒里可是有女儿诅咒嫡母被精怪附身的话?”
    陆莹先是一怔,随后反唇相讥,“我没说过,一切都是你说的。”说完轻哼一声,气冲冲的走了。
    到了第二日,陆莹还未起身,就听到院子里起起落落的班子生,她忙批了一件衣裳往院子走,看到自己的丫头被打的半死不活,忙伸手抓住婆子的棍杖,惊恐道:“这是做什么?!?你放肆!”
    “这不是捕风捉影的,这丫头在夫人面前全招了,甚至说四小姐私下诅咒夫人,夫人说主子是被这些奴才挑唆的,要打完了送到官府里去判罪!真凭实据都明明白白写在纸上,还画了押的。”
    何姨娘挑了挑眉,走出来道:“我看怕不是捕风捉影,哪里就这般突然。”
    婆子眼睛一撇,表面恭敬讥嘲,“姨娘说的玩笑话,我们夫人不是是非不分的,害怕姨娘这里的丫头婆子被这丫头挑唆的坏了,索性从园子调过来几个,让您使唤。”
    何姨娘纵然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园子里都换成了黄氏的人,也只能认命,陆莹恼恨的要反驳,却被何姨娘拉在身后,道:“给我安分些,不然你也会被乱棍打死。”
    陆莹心里不愿意,可是看着院子里被那些被打残的丫头婆子,不由也害怕起来,吸了口气,凑到何姨娘耳边,战战兢兢道:“我想找父亲……父亲会为我们作主是不是?”
    何姨娘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随后将她一把拽进房里,“你父亲多少日没来我们房里了?!黄氏手段高的很,把秦紫檀抬了姨娘,老爷又迷她迷得要命,日后那贱婢生下一男半女,你我还有立锥之地?!安分些!”
    宣平元年,喜鹊绕窗喳喳叫,嘴里一颗小石头落在地上。
    那颗小石头在地上蹦了两下,宝珠还以为什么掉了,忙要开门去看,一弯身胃里却一阵反酸水,想着没什么事儿,便没声张。
    没成想等陆恭桦下朝回来,还是一直呕个不停,陆恭桦怕有事儿,专程出门请了宫里的太医来。
    太医在左腕认真诊断了好半晌,才笑道:“恭喜陆大人,尊夫人有喜了。”
    黄氏一听说是喜脉,高兴的到了菩萨庙里去求了上百个平安符来,把院子里的丫头从头到尾告诫了一遍,最后轻叹道:“收拾了府里这些孽障,福运倒是来了,日后生出来甭管男女就叫福运。”
    “……”宝珠听了不由咳嗽了一声,朝着一旁高兴的转圈的陆恭桦瞪了一眼。
    陆恭桦会意,朝黄氏道:“我陆恭桦的孩子,哪里能叫福运这等土里土气的!”
    黄氏看到儿子认真的模样,再看看儿媳娇俏的笑,不由随着一笑,“罢了,你们取便是,我一个老婆子能含饴弄孙就算是福运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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