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叶清欢问。
    “□□教导我们,面对强大的敌人,要先分化,然后各个击破。”盛鸿年说, 口气轻松。
    叶清欢想了想, 问:“你想联合商妙清?”
    “聪明,不愧是我老婆!”盛鸿年赞道, 手下拢着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 慢慢说,“商思博在商家根基很深, 不好动摇。而没有了邱嘉泽的商妙清则相反, 商妙清跟她妈妈手里的股份跟商思博是可以匹敌的。上次商思博跟邱嘉泽联手, 势头把我爷爷都盖了过去,我不能让历史重演。所以这次我要争取商妙清。”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加入商家的这场内斗了。其实她非常不希望他掺合进商家那个烂摊子里去,她更希望的是可以跟他两个人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商家是他家,他想做什么,她不好置喙。
    叶清欢抿唇,默默陪着他走。
    “清欢,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回商家。”盛鸿年低声说。
    叶清欢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嗯”了声。
    “可是我不得不回去。”盛鸿年说,“为了你我,商思博跟商妙清都是不可知因素,我不想以后再因为他们而给我们的生活带来麻烦。也为了……修钢。”
    这样她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叶清欢低着头,轻声问他:“你觉得商妙清跟你联手的机率有多大?”
    “五成。”盛鸿年分析说,“如果是她妈妈的话,那就一成都不到,可她妈妈四年前去了国外,一直没有回来过。商妙清的本性还算良善,她为了自己的儿子考虑,应该也会倾向于跟我合作。毕竟,她儿子跟你拥有同一个父亲。”
    这么说倒是合理的。叶清欢暗想。可是想到商妙清,便会想到爸爸,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愿去想,更不愿去接触。
    而盛鸿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说:“我不会让商妙清骚扰你。你放心。”
    他这样说倒是显得是她自私了……
    叶清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说:“我还好。如果能帮上忙,我可以跟她谈。”
    “可我不好。”盛鸿年正色道,“事情解决之前,我不想你跟这件事沾上半点关系。”
    “可是……”叶清欢欲言,被盛鸿年打断,他说:“咱妈一直担心的就是商家,怕商家会欺负你。而我说过会护着你,你不能让我食言而肥吧?得罪了丈母娘大人的下场是很惨的,你舍得让我去挨骂?”
    又是半真半假加上不正经,叶清欢忍不住瞪他。盛鸿年眯起眼睛笑,低头附到她耳边,低声呢喃:“你该想想今晚,还有明晚。我算过日子了,这几天可不是你的安全期。”
    叶清欢被他这神来一句堵得说不出话。
    ……她自己都没仔细算过的……
    晚饭盛鸿年酣畅淋漓地露了一手,八大菜系没有他不会的,小平晓尤爱他做的红焖猪手,酥烂脱骨,香而不腻,孩子用两只小手捧着一只大猪手吭哧吭哧啃得半张小脸上都是油渍。
    叶清洛也改了口,赞道:“姐夫,你厨艺比以前好多了!你那么忙还有空研究这个啊?”
    “也不是总忙。”盛鸿年说着,盛了一碗鸡汤放到叶清欢妈妈跟前,“以前在美国做咨询公司的时候,常常忙上几个月又歇几个月。歇着的时候无聊,就琢磨做饭,找个事儿做。”他又给叶清欢盛了一碗鸡汤,继续说,“如今想想,大概是在为你姐培养储备厨子吧。”
    刘琼扑哧一声笑。
    叶清洛也傻笑,说:“姐夫,你真幽默。”
    “你懂什么啊?”刘琼朝叶清洛冷哼,吐槽,“这叫情趣,哪儿像你似的,柴火棍子一样直,一句好听的不会说!”
    “清洛憨厚,不像我。”盛鸿年夹了一只虾快速地剥,边替叶清洛说话,“我这叫满嘴的花言巧语,她最不喜欢我这样,一直在努力改。我觉得还是清洛好,实实在在的,过日子踏实。”说话间他把剥好的虾仁放到叶清欢碗里。
    叶清欢那碗里已经横七竖八堆了不少菜码了,她用眼神示意他够了,不要再填。盛鸿年垂眼看看她的碗,也就吃了两成的样子,她看起来还没平晓能吃。
    他皱了皱眉头。
    “多吃点儿。”他说,口气平常得很,“这两天会很累,没体力你撑不下来。”
    叶清欢一怔,看着他。盛鸿年一副平静的神情。
    可她总觉得他这话有点不对劲儿。
    “是啊姐。”叶清洛知恩图报地替盛鸿年说话,“你得多吃点儿。结婚很累人的。”
    明天去买衣服,后天登记,又不是办婚礼,会有多累人?
    叶清欢眨眨眼,盛鸿年垂下眼,勾唇一笑,手里迅速把另一只虾剥好了放到叶清欢妈妈碗里,很狗腿地献殷勤:“妈,这只虾个头最大,必须您吃。”
    妈妈夹了条鸡腿放到盛鸿年碗里,慢悠悠地说:“你也吃点儿,别光顾着照顾我跟清欢。”
    盛鸿年脆生生地应了,拿起鸡腿一口下去干掉了三分之一,鼓着腮帮子嚼着鸡肉。扭头发现叶清欢一直在看他,一直在琢磨。
    他想,老婆这么纯,以后有的教了。
    盛鸿年不动声色,又把那条鸡腿上的肉咬掉了三分之一,用食指在汤碗了蘸了蘸,在桌布上写了个“床”字。
    叶清欢立刻用手把那个字盖住,窘得脸上通红。
    妈妈问:“鸿年啊,这个牛肉丸子是怎么做的?一点也不腻,真好。”
    “哦,这个是加了切碎的马蹄。”盛鸿年说。
    “吃完饭你把这个的做法给我写一下。”妈妈说。
    “妈您不用学。以后我每周给您做一份,快递回来。”盛鸿年说,“这个东西不怕搁,放冰箱三五天不要紧,热一下就可以吃。”
    “哪儿能啊?你那么忙……”妈妈高兴地推辞。
    “话不能这么说。再忙也得顾着您呢!”盛鸿年继续狗腿地献媚。
    “有你这份心,妈就知足了。”
    “有心也得有行动不是,妈您就等着吃现成的吧。”
    ……
    盛鸿年惯会哄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没有老师不爱他,同学们也爱他。当年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会笨得要命。
    叶清欢并不理会身边正在上演的母子情深,默默用手指蘸着鸡汤把桌布上的那个字涂掉了,然后埋头努力吃那碗有她平常食量两倍的饭菜。
    饭后刘琼跟叶清洛揽了洗碗的活儿,盛鸿年跟叶清欢陪着妈妈在客厅看电视,平晓继续坐在地毯上玩玩具。
    电视是播放的是家庭伦理剧,小姑子跟女主打得正热闹。妈妈突然说:“清欢啊,婚礼什么时候办?”
    叶清欢刚想说还没有计划,盛鸿年的手在她腿上一压,她的话便没出口。
    “妈,我们听您的。”盛鸿年笑着,很恭敬地说。
    妈妈想了想,轻轻叹气,问:“你爷爷那里,会不会有想法?”
    “那边好说。您订好了日子,我去跟我爷爷讲。”盛鸿年很有把握地说,“他老人家很通情达理的。”
    盛鸿年大包大揽的态度让妈妈很满意。不过态度到了就够了,结婚是两家的事儿,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鸿年,我的意见是尽快办婚礼。可我知道你家那边不是平常家庭,估计会有许多事儿要筹备。你爷爷是长辈,我们应该挺他的。”妈妈说,“你们登记回去后跟你爷爷商量好了日子,再通知我就好。婚礼在文溪办还是海城办,我都没意见。我就是一个人,去哪里都一样的。”
    接着妈妈又握住盛鸿年的手,缓缓嘱咐:“不管之前怎么样,到底是你的爷爷,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盛鸿年眼神一黯,继而又勾唇笑起来,低声应着:“我懂的,妈,你放心。”
    妈妈点点头,松开了手,回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对叶清欢说:“不早了,你们走吧,回去早点休息。”
    如此,叶清欢跟盛鸿年同清洛夫妇道别后,开车到了盛鸿年在文溪的老房子。
    十年来文溪动迁如火如荼,盛鸿年家所在的老楼房被周围崭新的高层建筑衬托得仿佛小矮人。夜里了,楼上没几户亮灯,在入口的墙上贴着动迁通知。
    盛鸿年用手机照着看了一下那张纸,大意是早交房早选房,针对最早交房的前二十名住户还有每平米二十元钱的额外奖励补贴。
    “二十块?”盛鸿年失笑,回头对叶清欢说,“咱们回来晚了,损失了一个亿。”
    叶清欢轻轻靠到盛鸿年肩头,问他:“要拆了,你舍得吗?”
    盛鸿年摇摇头,说:“当然不舍得。”
    叶清欢握住了他的手。
    盛鸿年抬头看看这栋楼,含着笑,慢悠悠地说:“这是我父母的家,我在这长大,这里承载着太多美好的东西。可是房子不过是个载体,房子没了,回忆还在,在我心里都有的。你放心,我是个想得开的人,不会钻牛角尖。”他把她搂到怀里,看着那张动迁通知,幽幽地吐了口气,说:“我想的是,这房子存在的时间有限,我们该珍惜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刻,好好享受。”
    对于盛鸿年的豁达,叶清欢是一直自愧不如的。她依靠着她,轻声地说:“好。”
    他们上楼,回家,开灯后看到客厅所有的家具都被用床单盖着。文溪是个空气质量很好的地方,甚少扬尘,屋里比较干净,只是因为久未住人,有一股清冷又空寂沉闷的味道。
    盛鸿年先去开窗透气,又把所有的床单扯下来,叶清欢自住地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抹布出来。
    房子不大,很快就打扫完了,盛鸿年开了空调,又让叶清欢去洗澡,他回卧室去铺床。叶清欢洗好了出来,见盛鸿年拿着吹风机在被窝里吹。
    空调29度,在卖力地吹着热风。
    “你干嘛?”她问。
    “怕你冷。”他说。
    “已经开空调了呀?”她说。
    “床上凉,空调的热风吹不到被窝里。”他说,一径地用吹风机热着被窝。吹好了,他让她上床,换他去洗澡。
    叶清欢窝在被他暖好的被窝里,全身都暖烘烘的,她侧过身子,拥紧被子,闻到上面满满的全是幸福的味道。
    有轻轻的脚步声近了,她知道是他来了。
    她没转身,感觉到另一侧的床垫陷了下去。
    接着,卧室里的灯灭了,只留了他那边床头的一盏夜灯。橙黄色的暖光,她这边也能看得到。
    他贴过来,摸索着把她的浴衣脱了,从被子里拉出去扔到地上,然后他整个地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身体有些发颤,因为期待。
    他在她后颈细致吮吻,到肩,到蝴蝶骨……
    “清欢。”他呢喃,“我等了你十年,终于等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一百章~
    这一晚, 如在云端,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被激情烧得模糊, 意识也都焚成了灰。身体交缠, 几番起落,激越的快感总是跟疲惫困倦相随,叶清欢呜咽,喊停,盛鸿年停下来,趴伏下来侧着头枕着她的肩喘气,让自己稍稍平复一下。
    叶清欢困顿得很, 闭上眼睛, 意识开始涣散,想睡。
    “累了。”盛鸿年低哑地问。
    “嗯。”叶清欢迷迷糊糊地应着, “好困……”
    盛鸿年扭头看了眼窗户, 淡蓝色窗帘隐隐透着晨光……天快亮了?昨晚他们几点开始的?
    记不得了。记得的是很肆意,很疯狂, 非常放纵, 彻底地沉溺欢愉, 感觉好极了。他哪儿都不想去了,只想跟她在这床上睡一辈子。
    盛鸿年撑起身子看身下的叶清欢,她的刘海被汗打湿,有些乱七八糟地贴在额头,眉头微蹙,眼睛微微阖着, 睫毛也都是湿的,一小撮一小撮地黏成了束,不时地颤一下。鼻翼两侧也有细密的汗珠,红润的嘴唇轻轻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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