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了几步后,郑菲菲突然停住了。
    那人不是?
    郑菲菲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她对陈最上心,对他的家庭更是上心,陈修业和乔保保两个人的脸早就刻在脑海里,这乔保保一过去,她立刻就傻眼了。
    没想到,陈修业的太太竟然会来cm ,而且还是一个人!
    郑菲菲连忙转身快步走去,走到乔保保身边,试探的问了一句:“是陈太太吗?”
    乔保保转头看向刚刚和她擦肩而过的女孩子,也停下了脚步,淡笑道,“你好。”
    郑菲菲一脸诧异:“真的是陈太太?您怎么会来cm,真的没想到是您?”
    乔保保早就看到了这个小姑娘,刚刚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扬着下巴挑着眼角,一副爱谁谁的样子,好像是认出了她来,这一会儿倒是亲切极了。
    乔保保笑了笑,“嗯,我来找人。”
    “您找谁,我帮您叫。”郑菲菲跟在乔保保身边。
    “不用了。”乔保保打量了面前的郑菲菲一眼,随之加了一句:“那麻烦你叫一下时意吧,谢谢。”
    郑菲菲愣了一下,脸色一晃,又重新笑起来,“时意啊?她好像还没来,陈太太有什么事吩咐我做也是一样的。”
    乔保保饶有兴趣的看了程菲菲一眼,“小姐贵姓?”
    “我姓郑,您叫我菲菲就可以了。”郑菲菲笑的眼睛都要弯了。
    “哦,郑小姐。”乔保保看着她那张不知道抹了几层粉的脸,略略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道:“我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小意,不麻烦你了。”
    郑菲菲尴尬的笑了笑,叫她的时候就是郑小姐,说起时意来,就是小意。
    乔保保见的多了,她一个中年妇女,抛去陈太太这个身份不说,能勾起小女孩们趋之若鹜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的儿子陈最了,看着面前的郑菲菲,乔保保也能猜出个大概,自己决定先帮儿媳妇把这个郑小姐处理了。
    “陈太太,不知道您和时意是什么关系?我知道,时意和陈最是认识的,哦,陈最之前委托过我们cm设计队服,所以,彼此还算熟悉。”
    乔保保笑了笑,“哦,原来和我儿子认识啊,那么熟悉的话,怎么不知道他在追时意?”
    乔保保说完,又笑了笑,“这是秘密啊,不要告诉别人,我啊,这趟就是来看我未来的儿媳妇的。既然她不在,我还是回去吧。”
    乔保保笑笑,转身就走了。
    留下一脸慌张的郑菲菲。
    此刻,郑菲菲睥睨的看了一眼时意,她实在搞不明白,陈最的眼睛究竟摆在哪里了,这个看起来只是稍稍能看的过去的女孩子,怎么就成了他的心头好,连乔保保都来公司看她,没道理啊,家世家世不好,身高身高不够,和陈最站在一起,单单身高就差一大截,还有听说她爸妈早就去世了,是姥姥一手把她带大的。
    所以,到底凭什么?!
    时意感觉有视线射过来,抬头一看,是郑菲菲。
    她开口问:“菲菲,有事吗?”
    郑菲菲飘了一句,没事,又翻了翻白眼,立刻踩着恨天高走了。
    郑菲菲恨不得脚下踩的就是时意那张脸,她用力的跺了跺脚,心想,只要两人没结婚,什么都不算,她时意何德何能,这次比赛肯定让她吃足了瘪,让陈最看清楚,谁才是配得上陈家的那个人!
    时逢正吃着面,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抬了抬头,继续吃起来。
    旁边的佟天端着方便面走过来,“嗨,有人想你了。”
    “什么?”时逢依旧埋头苦吃。
    “你不是打了两个喷嚏吗,一说二想,是真的有人想你了。”佟天塞了一口面。
    “还有这种说法?”时逢看向佟天,佟天立刻点头。
    时逢得意的拿脚踢了踢的陈最的椅子,陈最正在看昨晚他们的测试,时逢踢着他的椅子,他就往旁边移了一下,明显的不想理他。
    “你打了没?”时逢开口问、。
    “什么?”陈最眼睛盯着电脑,没有听到刚刚佟天和时逢两个人说的话。
    “打喷嚏啊。”时逢见陈最不理他,干脆滑着椅子,滑到陈最身边。
    “打喷嚏干什么?”陈最见他凑过来,干脆放下了手上的鼠标,看向时逢。
    “佟天说,打两个喷嚏是因为有人想我了,我就想啊,你说我姐想我的时候,怎么就不顺带着想你一下呢。”时逢咧着嘴说。
    陈最面无表情的看着时逢,咬了咬牙说,“滚。”
    时逢挑着面,使劲的吹了几口,吹出来都是争宠的味道。
    “哎,你知不知道我姐有什么坏习惯,她啊,睡觉的时候会流口水,早晨起来,只要不出门,肯定不洗脸,头发也不梳,而且超级懒,如果我不在家,家里的垃圾袋就会堆成小山……怎么样,吓死你了没有?”
    陈最斜了时逢一眼:“你说的这些,我都见过,所以,别在说这些了,我都喜欢,一样喜欢!”
    “哈!”时逢气的不得了,他干脆把面碗放下,手指握的咯吱响,“怎么,你非我姐不行了是吧。”
    “是。”陈最看着时逢,“我还会向她求婚,你说怎么样吧。”
    “哎哎哎,你们两个几岁啊,没完了是吧。”储浩瀚在一边劝两个目光凶狠的小公鸡。
    “哼!”时逢滑着椅子重新回到自己电脑面前。
    “哼!”陈最抬手随意的挥了一下。
    佟天凑到陈最边上,小声嘀咕:“你也去捏他的短处啊,听说最近欧神被那个狗哥折磨的欲哭无泪。”
    “哦?”陈最兴趣满满,“给我说说。”
    “那个吧,我昨天去他房间,他正在和人语音聊天,没注意我进去,我就在那里偷听,你猜我听见什么了?”
    “什么?”储浩瀚也来凑热闹。
    佟天捂住嘴,小声道:“鼎鼎大名的欧神在给人唱歌。还什么抱抱。”
    佟天还没说完,时逢那边扔来一个大抱枕,“滚蛋!”
    陈最一把抓住飞来的抱枕,对佟天点头道:“继续!”
    ……
    “所以说,咱们欧神必须拿了冠军之后,那狗哥才会见他?”储浩瀚听出了眉目。
    “是啊。我听着是这个意思,所以你看,欧神这几天跟疯了一样训练。”佟天挑挑眉。
    陈最闻言,拍了拍手,“好了,快点吃,一分钟后,继续训练!”
    佟天和储浩瀚看了看自己的面碗,然后又交换了一下眼神。
    储浩瀚可怜巴巴地说:“陈总,我这面才刚泡好啊,怎么的也得给十分钟休息的时间吧,再说了,时逢那么刻苦是为了见狗哥,您怎么比他还严重?”
    陈最盯着电脑,不紧不慢道:“一分钟到了,上线。”
    休息室一片哀嚎。
    陈最登录之后,对着电脑说了一句:“我要拿冠军,然后向翘翘求婚。所以,你们以后能不能有嫂子,就看你们的努力了。”
    储浩瀚和佟天彼此对视了一眼,心想,完了,两座大山的压力啊。
    ☆、第 48 章
    时意把面料小样贴在表格上, 又拿起彩色效果图和款式结构图, 看了许久,才在作品的右上角写上名称。
    握着笔的手有些发抖, 这是时意第一次参加比赛,还是如此规模浩大的比赛,设计图纸摆在面前, 时意工整的写上了几个字,麦田上的月亮。
    参赛作品《麦田上的月亮》是时意熬了几个晚上才做出来的, 她思索了许久, 最后决定把这幅作品献给自己的父母, 时伟和卓小菱。
    时伟是做面料生意的。他画的一手好画,但因为那时候做艺术生要花费太多,家境贫寒的时伟便选择了一所普通的大学,读完书后他进了一家时装公司,做的是销售。可对面料的喜爱是难以磨灭的, 后来几经周折, 时伟开了一家小店, 自己做起了面料批发生意。
    时意至今还记得, 时伟搬着一匹匹的布料走过来时,骄傲的看着时意,“来,摸摸,这是什么料子?”
    年纪小的时意还不太懂,在她的眼里, 那无非都是一样的布,只不过颜色不一样罢了。
    可时伟说起来的时候,倒是极有道理。他耐心的握着时意的手去抚摸每一种布料,告诉时意,其实每件衣服都有自己的灵魂,都说一件衣服的灵魂是设计师的设计,但其实最重要的,却是这个最基础的面料。
    每一种面料代表着不一样的生命,每一种颜色,又象征着不一样的完美。
    时伟一边说一边拉着时意,“你摸摸看,这些料子是不是在你手心里跳舞?”
    时意跟着时伟的手摸过去,随着手底下的料子变化,手感也完全不一样,真的就像时伟说的那样,在跳舞一般。
    时意抬头看着时伟,“爸爸,以后我也要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嗯。”时意点点头。
    “我的翘翘以后可以做设计师,做出来最舒适最好看的衣服,好不好?”
    时意郑重的点头,“对,就是要做设计师。”
    时意抚摸着已经粘贴好的面料,她的指尖摩挲过去,指腹上产生了一丝丝的异样,那种粗砺的触感,就像最原始的欲望。
    麻布是时伟最喜欢的料子,可那时候时伟总说,麻布摸起来生命感最强,可做出来衣服却不喜人,舒适感不够。
    时意看着剪下来的这一小块条纹麻,无声的念道,“爸爸,现在有条纹麻了,你看看,这个料子真的很好看。”
    时意用了灰白相间的条纹麻,她第一次在工厂那里见到这种条纹麻的时候,便决定,一定要用这个面料来做衣服。
    时伟和她说过,好的设计师要懂面料,每一款布料都会决定一件衣服的灵魂,这个灵魂是塌的,还是灵动的,就要看设计师懂不懂根据面料来设计衣服了。
    于是,时意就有了这组参赛的作品,麦田上的月亮。
    在时意的手心里,条纹麻凉凉的,面料柔软又挺括,灰白相间的颜色,像极了心头的那弯月亮。
    而那皎白冷清的月色下,却是充满希望的金黄色的麦田。
    有风吹过,吹舞了麦穗,吹凉了月光。
    时意设计了一件套男装。配套的还有一件女士连衣裙,用料都是条纹麻。
    都说月色凉如水。
    时意做着做着便想起了那晚的月亮。
    她和时伟还有卓小菱告别的那天晚上,就是如此,如水般的汩汩流淌。
    写完作品名称,时意把图纸平整的放进文件袋中。
    封装好,时意捏了捏文件袋,向过去,她终于可以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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