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您不信,我便走了。我还要去宫里,给圣上回话的。”
    她说着,冲容钊拱了拱手,便朝外去。
    容钊要去撵他,不过容夫人的哭叫像是真的一样,容钊回头看,就见容夫人神色扭曲,两手抱着头在痛叫。
    容钊只好去请了太医,太医已是被搞的不耐烦了,把了脉看了相,心说她装的真像,道:“我看容夫人不如去求佛保平安才是,你的病我们太医院实在没办法治。”
    说完,他收拾药箱走了。薛家和容家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心中觉得太医院被利用,早已气急,走到门口,见到镇国公,当头一顿道:“镇国公要闹,也别将太医院当成菜市场。容夫人的病,太医院已是束手无策,还请另请高明!”
    镇国公一怔,回房见到夫人,才知她又在装病,只是她除了面色痛楚,几乎要满床打滚了,其余却根本没什么病色,也不怪太医不满。
    容钊道:“爹,是不是薛景宁动了什么手脚?”
    镇国公道:“我让你看着,别吃他的东西,别让他动屋里东西,他动了吗?”
    容钊想了想,道:“没有,他只给了我这串佛珠,我碰了却也没事,娘更没碰过。”
    “他让你娘去佛前跪八十一日后你娘才说头疼欲裂的?”
    “正是。”
    “那便让她跪。”
    “爹,你也信这些什么怪力乱神?”容钊不可置信。
    镇国公哼道:“那你说,怎么办?你娘说头疼,太医都看不出毛病,他既说了去跪佛祖,那便去跪。八十一日,少一日多一日,我都找他薛府算账!”
    容钊面上一喜,道:“儿子明白了。”
    镇国公府愁云惨雾的时候,云浅进了宫,将今日之事跟皇帝说了。
    皇帝问:“那你可知她是何病?”
    云浅笑道:“圣上可知,有种病叫癔症。”
    “癔症?”
    “微臣在书中看的,这种病发作时如真的有病一般,却查不出任何病因,实际上却是人的神经在作怪,就如容夫人,她的头告诉她头疼了,她便真的觉得自己疼了。微臣让她跪佛祖跪八十一日,她多半是信了,不跪够八十一日,她的头疼不会好的。”
    皇帝哈哈大笑,道:“你个促狭鬼,何必折腾她,让她跪个两三日不是一样?”
    “确实一样,只是微臣心中有气。再说跪佛祖也是为了她自己积福,何不帮她一把。容夫人既然头疼找到薛家要神药,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皇帝笑的停不下来,他简直太喜欢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了,薛景宁实在是好玩。
    云浅回到薛家,同样也解释了一番,这才叫二老爷与老太太放下心来。
    镇国公家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镇国公一听云浅在容家说了要进宫面圣,便知道圣上知道这回事,而且还听信了薛景宁。他也没办法,只好日日让人看着容夫人在佛前跪着。容夫人的头疼确实一日比一日减轻了,有一日没跪,头疼又恢复了。容夫人真以为自己得罪了神佛,只好日日都跪着,就算容钊心疼她不让她跪,她也不肯。还叫二房得意了好些日子。
    只是谁也没想到,不过月余镇国公府最大的靠山,被软禁的太子,被放出来了。
    入了冬,往年雨雪甚少的南方却下起了雪,连绵半个月的大雪,南方各地居然闹起了雪灾,尤其是长江以南一片的雪灾,好几个县城房屋垮塌死伤无数。就连京畿都冻死了不少的流民,赈灾,成了朝廷的当务之急。皇帝在朝堂上问,谁能给去南方,大家却都不吭声。
    晋王之前被派去京畿周边查探流民的事,太子被禁,其余皇子个顶个的不管用。
    没办法。
    赈灾这事儿,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稍有不慎,甚至丢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古往今来,为了赈灾,出事的还少吗?
    有人小心翼翼道:“不如将晋王召回来。”
    皇帝冷声道:“京畿流民作乱,晋王要坐镇,朕的其余皇子难道就没有不得用的了吗?”
    大家一怔,镇国公默默听着,思来想去,站了出来,“臣以为,不如让太子爷将功抵过。太子身份高贵,国之储君,可代表圣上,代表皇家,一来彰显了皇恩浩荡,二来太子位高权重,有太子坐镇,谁也不敢贪了赈灾银两。”
    皇帝等的便是这句话,奈何这些臣子们都不得他心,镇国公又是个坚定的□□,虽说如他愿了,到底心里不舒服,实在叫他头疼啊。
    皇帝叹气,准奏了。往年赈灾过程中,总有各种各样的贪污**,导致赈灾银两被层层盘剥,真正落到实处的寥寥无几,太子若坐镇,自是可以警醒那些官员,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况且,太子到底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自己苦心教养了那么多年,怎么舍得一次就弃了?只要太子能好好治理雪灾,办妥赈灾一事,就证明他这个太子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他也能稍稍放心一些。在天下学子面前,也能替太子挽回一点颜面。
    皇帝当朝下旨,将太子放出来,即日前往治理南方雪灾。
    镇国公和太子都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两个人铆足了劲儿,一接出太子,就直奔南方。
    晋王府里。
    晋王当晚从京畿回来,得知这个消息,坐在书房里,面色稍沉,一旦太子翻身,还有他的出头之日?
    晋王抬了抬眼皮,看向自己的幕僚。
    “父皇这是原谅了太子?”
    冯望道:“圣上培养太子多年,一次两次的失望,并不足以让皇上对太子绝望继而废除太子,太子如今起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晋王叹气:“太子不堪大用,雪灾如此严谨之事父皇居然能交给他。”
    周嘉道:“太子身边不是有镇国公吗。”
    “蛇鼠一窝。”晋王道,“写信去薛府,本王实在不能眼看着太子坐大。”
    二老爷接了信,一看,头都要炸了,如果按晋王这做法,将太子的钉子拔下来,他必定曝光了自己是晋王党,到时候,皇帝会轻易放过他这个欺君之人吗?
    他连忙将信给云浅看了,云浅提笔,写了个等字,叫二老爷给太子回过去。
    等?
    晋王怒道:“还要本王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太子登基吗?”
    周嘉道:“王爷稍安勿躁,依我看来,确实当等。大家都知道,太子不堪大用,迟早要出问题。”
    冯望道:“可等,却也等不得。端看圣上的身体康健如何了。”
    晋王一怔,一旦如今圣上出事,太子的位置便是铁板钉钉了。
    晋王道:“明日从京畿回来后,我去趟薛府。”
    到得第二日,夜色一暗,晋王便去了薛家,打算找薛尚书和薛景宁密谈。薛尚书得了消息,见晋王来了,心慌的厉害,行礼道:“王爷这么晚怎么来了?”
    晋王没时间废话,直接道:“薛景宁在哪儿,让他来见本王!”
    薛尚书一呆,旋即赶紧让人请来薛景宁。
    云浅听闻晋王来了,微微一笑,趁夜去了书房。
    “薛景宁,你实话说了,你要本王等到何时?”
    云浅端着茶杯,喝了口茶,道:“等到太子等不及之时。”
    “何意?”
    “王爷急,太子怎会不急?”云浅道,“太子比您更急。”
    晋王冷笑:“倘若父皇有任何不测,太子便是顺理成章,本王如何等得!”
    “所以,如今最不希望圣上出事的,是您。反之,是太子。您若是心急,那您必输。”
    晋王道:“父皇年事已高,每年冬日都多病,听说,这段日子他又开始日日召太医了。”
    云浅道:“王爷放心,微臣曾病过十多年,微臣吃的药比您喝的汤还多,在医术上也略有些小才。”
    “哦?”晋王挑眉。
    “微臣日日得见圣上,圣上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身体却是康健的很。足以让晋王慢慢等了。”
    晋王依旧不放心,道:“你还懂什么?”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歧黄之术,巫蛊之术,微臣都略有涉及。”
    “你真是……”晋王眼前一亮,道,“镇国公容夫人?你真的搞鬼了?”
    云浅挑了挑眉。
    晋王道:“巫蛊之术是禁术,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你舍得吗?再说了,我说我懂巫蛊你就信了,你是不是傻?”云浅对晋王不满一个晚上了,半夜三更来和她密谈,神经病啊,她明天要上班的好吗!
    二老爷满脑袋的汗,道:“臭小子乱说什么,王爷千万恕罪,他确实懂歧黄之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哪有什么巫蛊。”
    “薛景宁。”晋王沉声叫道。
    云浅正色道:“微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略懂歧黄之术。微臣所说的巫蛊,不过是歧黄之术的演变罢了。王爷若有兴趣,可以择日教您,也不过是略施小计,唬唬人罢了。王爷放心,圣上最不喜欢便是争权之人,王爷不若静心等着,但凡太子有任何异动,微臣都会看在眼里。”
    晋王认真道:“薛景宁,本王可否全心信任你?”
    云浅笑:“微臣已将身家性命全数奉上,巫蛊之术,传出去是会掉脑袋的。这都让您知道了,微臣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晋王道:“薛景宁,本王甚慰,倘若当日你让太子得去了,本王怕是输定了。”
    云浅道:“王爷放心,微臣慧眼识金,太子,怎么都入不了微臣法眼的。”
    二老爷咳了几声,不停给云浅使眼色。
    晋王却笑了出来。
    第168章 :说好的一起去死(二十一)
    晋王走了,云浅回到屋里却睡不着了。
    前世,晋王与太子之争,晋王的运气非常之差。相比之下皇帝更喜欢太子,太子只要不犯大错,皇帝永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后来,□□在朝堂扎根深重,太子野心渐重,几乎已经有了弑君夺位的计划,皇帝察觉之时已是晚了,太子成功即位了。
    这一次,却从云浅参加科举之时开始变了。
    薛家的起复加上薛家对太子一系的敌意,导致太子从云浅略有名声之时就手脚大乱了。而镇国公,越是害怕他就越是坐不住,镇国公府对薛家的敌意倒是叫太子吃了不少苦头。虽说太子自己也洗不清,但是多少有镇国公府的偏见在前。倘若镇国公府再闹出几回事,太子也会渐渐不耐烦。镇国公是太子的左臂右膀,一旦太子主动削去镇国公这条手臂,那太子的实力可就大大减弱了。
    如今,正好大房与镇国公府交好,大房太太是个搅事精,镇国公夫人也不遑多让,大房必定不甘心分家后云浅中了状元。而镇国公不在京中,几个搅事精肯定坐不住。
    那么,得找点事给她们了。
    ……
    容钊这些日子头疼的紧,每日一想起,被薛景宁耍了,容钊就觉得,浑身不舒坦,心里憋了一口气。偏偏薛景宁那时正在风头上,而他们镇国公府却因太子一事,抬不起头来。
    现在倒好!太子重新受到重用,看他不好好收拾收拾薛景宁!明浅的弟弟又如何,像明浅又如何?
    容钊思索着,把薛景元约出来喝酒。
    “世子爷有日子没找我了,最近在忙什么?”薛景元赔笑着道。
    容钊给他倒了一杯酒,“还能忙什么?我被你们家的薛景宁,好一番戏耍。”他将那日之事,三言两语地告诉了薛景元,说到薛景宁让容夫人去跪佛像跪个八十一日,薛景元差点就笑了出来,只是多少有些不敢,怕容世子发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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