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容溪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烧伤了, 火辣辣的痛。
    先前他用水膜防护自己的全身,但他毕竟不是高阶异能者,没有被烧成焦炭已经算是幸运。
    “你哭什么……喂,没事的, 别这样。”
    陆决愣愣地盯着他手臂看, 容溪感觉他马上就要哭出来了。那样委屈的眼神,哪怕他自己被砍了都没有这么难过。
    “没事的……乖。”容溪把手放在陆决头顶,轻轻揉了一下。
    陆决握住他的手腕,双唇在薄弱的皮肤上仔细摩挲。
    他问容溪, 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溪蹙眉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去找沈晋原。”
    陆决不明所以:“哈?找他干嘛?嗯……小溪,你希望我去杀他?”
    他一边玩着容溪的手指一边做着思想斗争:小溪是不是想当大佬……既然如此自己有义务满足他的心愿。如果对上沈晋原的话,苦战一番可以赢,不过对方人太多,怕不是有人想坐收渔利……杀人立威是一个好办法……
    只是现在他带着一大一小,大的没有什么战斗力,小的现在也差不多了。
    他不清楚容溪做了什么,但有一件事情很清楚——季婉婉在那道强光闪过之后,竟然奇迹般地重新转化为人类了。
    她之前和他类似,都是非自然的生命,区别只在于陆决保持着人形,季婉婉的形态则不稳定。
    陆决叹了口气,如果放在从前,能变回正常人当然是一件好事。可现在……
    他要保护容溪,又要看着季婉婉,压力很大啊。
    算了,一个也是保,两个也是保。既然身为容溪的伴侣,他就要负责任。
    容溪看上去还是很喜欢季婉婉的,不然也不会冒着危险去救她。
    “嘶……”容溪低低叫了一声,紧张得陆决差点跳起来。
    “出来得太忙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带。”容溪皱眉盯着自己发红的手臂,“决哥……”
    陆决只听到自己心里有无数花朵渐次盛放,那甜蜜的声音充斥了他的脑海,以致于一时间他没有反应过来。
    容溪看见他在发呆,便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醒醒?”
    陆决啪叽一下亲在他脸上。
    容溪低头一看季婉婉还在昏迷,也就不顾忌了,反亲回去。
    一旦有了肢体接触,两个人便像纠缠在一起的藤蔓般难分难舍。
    品尝到他温热的唇舌,陆决心头大石才彻底放下。容溪还好好地在他身边,这一点足够让他感谢上苍了。
    看到容溪被烈火吞噬的那一幕,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如坠冰窟。
    四肢冰凉,连基本的动作都做不出,甚至连呼吸与心跳都要凝滞。
    容溪确实还有一些小秘密,是陆决所不知道的。比如他奇怪的能力,陆决根本无法理解。
    不过陆决没有生气他对自己的隐瞒——这只能说明他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容溪完全信任。
    每个人都有自保的底牌。
    而他不会强硬地去掀起容溪的底牌。
    容溪柔软的舌在陆决唇上轻点,那真实的温暖几乎令陆决想要死在他心里。
    迷离间他脑海中闪过陌生的想法——在不知名的时间与空间里,他们曾经纠缠不休。其余的记忆早已归于虚无,只剩下鲜明强烈的感情。
    是爱也是恨。
    真奇怪……他不可能会恨对方。
    但这转瞬即逝却清晰无比的情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体内有某种能量,与容溪精神深处留存的碎片隐隐开始呼应。
    精神波动只存在了那么一小会儿,眨眼间没有了。
    看来,还是要打通结局才行。
    两个人情意温存,没有注意到容溪怀里的小丫头揉着眼睛苏醒过来。
    季婉婉掀开一点点眼皮,迷迷糊糊间看到陆叔叔和小溪哥哥在亲来亲去,果断闭上眼睛。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容溪一把推开陆决,脸色尴尬:“决哥,呃,那个……你能不能去帮我找个烧伤膏?”
    陆决摸摸鼻子,其实他也知道小丫头醒了。即便他不介意,容溪总还是有些羞赧的。不过烧伤膏什么的……只是容溪给他下的台阶。实在不行,他可以给容溪舔舔手。
    不是他开玩笑,他的唾液的确可以治疗伤口。身为一只顶级的生化人,陆决一身是宝。他本身拥有超强的自我愈合能力,除此之外他的血液和唾液还有……都有不同的用处。
    他倒是不担心把家眷留在这里会被人抓走……玛莎拉蒂的牙是闹着玩的?
    陆决从兔子背上跳下来,转到它面前。玛莎拉蒂硕大的眼球跟随着他左转右转。
    “好好照顾他们,谁敢来一律咬死。不要乱跑。”他扯扯兔子毛,嘱咐道。
    玛莎拉蒂巨大的脑袋点了点,表示听懂了。它的毛爪扒拉几下地面,陆决看见那些锋利的爪子连地砖都能击碎,放心地离开了。
    容溪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微笑着捏住季婉婉的脸蛋。
    “起来了。”
    季婉婉哎呀叫了一声,委屈地看着容溪。
    ***
    豪宅中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是静如坟冢的大厅。
    沈宅今日依旧张扬,一片黑暗的城市中只有此处灯火通明,但反常地没有饮酒作乐。
    过去人声鼎沸,如今死气沉沉。
    沈晋原出去一躺,回来就没了一只手。
    这件事即使他有心压下,也无力阻止传播得飞快的流言。
    “听说了吗?老大被那个叫季婉婉的黄毛丫头打败了!”
    “哎哟哟,他的手都被扯断了啊!”
    “我的娘……咱老大够厉害了,她比他还厉害?!究竟是何方神圣?”
    “嘘……别乱说,不是季婉婉,是另一个女的……不认识,没听过。季婉婉那种小崽子,早被老大捅死了好不好!”
    “……莫非,这星川市的天要变了?老子可不想去投靠季婉婉!”
    守在沈晋原房门外的护卫们面无表情,但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
    这间豪华的卧室,就像皇帝的寝宫一样,里面住着一个顶级的强人。
    不过现在……这位强人,连手都没有了。
    之所以没有人立刻前来“逼宫”,主要归功于沈晋原平日里恩威并施,性格也不算残暴,他对手下人还算是厚道的。不少人知道他一战中受到重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干掉沈晋原,毫无疑问就是现在了。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骆驼还没死呢?
    第一强人沈晋原被小丫头季婉婉打伤到这个地步,这种消息本身就很魔幻了——万一是沈晋原放出来的□□,想将那些有反心的人一网打尽呢?
    就算干掉一个沈晋原,鬼知道季婉婉会不会找上门来?
    沈晋原好歹是个头脑正常的成年人,换成季婉婉做首领……想想就可笑。他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
    “怎么样……”沈晋原嘴唇发白,躺在床上。他手腕的断口已经处理好了,雪白的纱布刺得他心脏抽痛。
    那一瞬间压倒性的恐怖,是他二十六年人生中前所未见的。
    强悍如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尖尖的指甲插.进自己的关节,并用力撕扯直到手掌断裂。
    血管皮肤肌肉,被活活撕开。
    他闭上眼睛,心境前所未有地颓败。某一刹那他甚至想放弃现在的身份地位,找个干净的地方定居下来,再也不用面对这些血腥的事情。
    什么放眼世界的雄心壮志,在那一撕一扯中灰飞烟灭。
    本地就有这么可怕的家伙,更别说外地了。
    “需要一点时间……为您重新培植一只手。”
    沈晋原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此人外表看上去却令人极其不舒服,完全没有医者仁心的感觉,浑身上下萦绕着一种阴鹜怪异的气场。
    不像医生,更像科学怪人。
    他非常瘦,瘦到几乎只剩一层皮挂在骨架上。与那些吸□□导致体格消瘦的人非常类似——但他的眼神不一样。
    眼底深处隐藏着狂热,仿佛一些宗教徒,随时可以为了信仰献祭生命。
    至于他的信仰……
    “您可以考虑一下,做一个生化人吧!”
    “您真是……真是!”
    他声音里都带着微微的颤栗与亢奋。
    “您很完美……除了那个人之外,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人!”
    “只要您同意!我可以把您变成这世上最完美、最强大的生化人!”
    “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您——无与伦比的再生能力,配合您本身强悍的力量……”
    说到兴奋处,他忍不住挥舞起手臂来。
    说来很是惋惜……他曾经有过一个顶尖的作品。只是他不知道,作品去了哪里。在返回研究所时,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靠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物品,他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人,活到了现在。
    沈晋原四处搜罗医术高明的医生,他正好符合条件,很顺利地投靠在沈晋原麾下。
    第一眼看见沈晋原,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其罕见的材料。
    如果能拿他做实验的话……如果能把他做成生化人……
    他做梦都在幻想往沈晋原身上开刀。
    可惜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沈晋原。他不得不感谢把沈晋原打伤的人。
    他笃定沈晋原会答应,要知道被一个无名小卒打伤成这样,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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