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跳得比平时快,微微紧张,如同即将应付一场大战。她可以赢他,初阳有绝对的信心,就柏峻言那烂技术,初阳足以甩他一条街。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心里有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初阳必须把这一刀挥下。
    初阳盯着指令员手中的小旗,掌心微微冒汗。
    小旗落下,口哨声同时响起,初阳一脚将油门踩下去,卡丁车如炮弹般奔腾而出。
    两辆车子在赛道上呼啸,拐弯,平驰,渐渐拉来距离,初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赛道上就两辆车对不对?前面那辆真是柏峻言的?
    草,他是打了鸡血吗?
    打鸡血也不可能啊!这不是赛跑,而是技术对抗!
    柏峻言平稳地前行,娴熟地转弯,他甚至会攻击,在前方以s线行进,不让初阳超车;甚至在拐弯时故意别住初阳的车,而后一个漂亮的漂移,把初阳甩在身后!
    距离越拉越远。
    柏峻言的车冲过终点线,掌声四起!工作人员对他表示祝贺:“太棒了,你刚刚刷新了俱乐部的记录!”
    柏峻言举手欢呼,打了个呼哨。
    初阳停下车时,瞪大的瞳孔中就映着柏峻言那得瑟的模样。
    初阳呆呆地瞧着他,眼中有震惊,也有不可思议。
    柏峻言摘了头盔,朝初阳挥手,“我赢了!”
    初阳喘气,似乎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柏峻言从车上跳下来,揶揄初阳:“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不,初阳没有藏拙,她尽力了,计时结果也表明她是正常发挥。初阳反应过来:“你精于此道。”
    柏峻言眉飞色舞,洋洋得意:“我是业余赛车手,得过两次奖。”
    初阳叫出声:“那你以前还故意输给我!”
    “我想让你开心一下,好像你很喜欢赢我。”柏峻言摘了手套,浑不在意道,“再说,我总赢你也挺没意思,干脆把这个项目让给你。”
    “刚才你也是故意的?”
    柏峻言笑得神秘:“我总得熟悉一下赛道。”
    顺便把她激怒,一时头脑发热下了重注。
    初阳愣愣地坐在车上,忘了起身。
    柏峻言转身从何左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拨了助理的号码,接通后说:“你在江山苑,对吗?上楼找到主卧,我睡的那一间,衣柜中间第三个抽屉,初阳的户口簿在里面……不,不用送过来,拿着户口簿去民政局等我。”
    初阳买房后,户口已从老家迁出,户口簿一直在她手上,去年搬家,初阳把户口簿带去了江山苑。
    初阳听着柏峻言打电话,双眼瞪大如铜铃,不,她没打算结婚。
    初阳从车里跳出来,直奔存包处。
    但她的包不知何时到了何左手上,何左递给柏峻言,柏峻言不慌不忙地拿出钱包,从里面找到身份证,催促初阳:“赶紧去换衣服,动作快点的话,能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办完事。”
    民政局的招牌落在瞳孔中,初阳恍惚。
    结婚?太戏剧化了吧?
    她在车上扒着车门,不,不要结婚。
    柏峻言在旁边懒洋洋开口:“走吧。”
    初阳试图劝说他:“这不是闹着玩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柏峻言坚持,“愿赌服输。”
    “你只是被输赢的冲动控制住了,你需要冷静。”
    “我非常冷静。”柏峻言口气沉静。他缓缓下车,礼貌地为初阳拉开车门:“下车。”
    初阳犹疑着问:“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柏峻言扶着车门,从容道,“不然,我不会在前两次故意输给你,激怒你……”
    初阳一噎,他故意算计她,这是个天大的坑。
    也许,从他踏足卡丁车俱乐部那一刻起,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是冲动吧!可初阳心里隐隐有期待:“你是认真的?”
    “初阳,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柏峻言说。
    初阳心跳加快:“想要什么?”
    柏峻言眸色明净:“想要你。”
    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在心房上,初阳慌张,呼吸紊乱。
    “初阳,输了就是输了,拿出点勇气和担当。”柏峻言催促她,“反正我不会放过你,不如,来一场彻底的纠缠。”
    他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坚定,初阳的心跳快得仿佛要冲破壁垒,她喜欢他,不是吗?
    恋情到最后,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分,要么婚。
    柏峻言已经给出答案。
    初阳吸一口气,下车。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纪念日,民政局人不多,工作人员递表格给他们,让他们去一边填写。初阳握着笔,偷偷瞄柏峻言,他表情认真,写的字也漂亮,遒劲有力。
    “柏峻言,你真想好了?”初阳再次询问。
    柏峻言抬起头,瞪她一眼。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初阳小声道。
    柏峻言发出沙沙的写字声,头也不抬:“有个坟墓,总比死无葬身之地好。”
    他们是上午前来登记的最后一对,工作人员拿过表格看了看,公事公办地问:“你们双方是自愿的吗?”
    柏峻言:“当然。”
    初阳没吭声,我是我是赌输了才被拽到这里,你信吗?
    柏峻言拍了一下初阳,初阳干笑一声:“是的。”
    工作人员看她一眼。
    “真是自愿的。”初阳强调,至少,她是自愿跟他赌,虽然中了柏峻言的计。
    工作人员拿着身份证户口簿登记,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去宣誓,待会儿过来就能拿证了。”
    程序不算复杂,不多会儿,从窗口递出来两个红本,初阳打开,内页的照片上,柏峻言的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十分奸诈。
    坐回车上,初阳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初阳仍有点迷糊。她想再去看看结婚证,但那两个红色本本在出民政局时,就被柏峻言全部拿走。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初阳不知道要开去哪里,如同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自己,是欢喜,抑或悲伤?
    可心底真切地知道,她喜欢他。
    “孙亦雪的事,我很抱歉。”柏峻言开口,“我不愿意耽误太多时间,尤其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在你没回来之前,我想把事情办完。”
    “结果,弄巧成拙。”柏峻言吐一口气,“他们都说这事看起来有点严重。”
    昨晚柏峻言一整夜没睡,忐忑不安,给初阳打电话,她不接;想去找她,又不敢。语言什么的,从来都显苍白,柏峻言自己都不信。
    他只信实实在在的东西。
    所以,又算计了她一把。
    初阳觉得怪怪的,闷闷道:“你们以前还一起吃过饭。”
    “吃饭?”柏峻言想了一会儿,回想起来:“似乎那个时候我就跟你解释过。我记得那天你哭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演戏似乎没有必要。”
    “吃寿司时,芥末不小心弄到眼睛里。”
    柏峻言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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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柏峻言唏嘘道:“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
    “哪里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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