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杰说:“你不要试,我反对。”
    方忆默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反对无效。”
    柳文杰眉头紧蹙,吐出来一句,“你妈也不会同意。”
    方忆琢磨出意思,又好气又好笑,“你长本事了啊,还打算明目张胆的去打我的小报告?”
    柳文杰大大方方承认,“我也是为你好。”
    方忆不在乎,“你去告诉我妈吧,看她能不能奈何我。”
    柳文杰:“……”
    方忆拍了拍他的肩,“我的人生全由我自己做主,知道么?”
    来的时候,柳文杰怀着满腔好心情。离开的时候,好心情全都毁了。
    他一路面无表情,下颚线条紧绷,温柔美男子生起气来,照样唬人。
    何清坐在副驾驶,她背脊笔直,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
    她天生敏感,能感受到他的不高兴。
    车子即将抵达平镇,她终于鼓起勇气,“柳先生,我就在前面的路口下车。”
    柳文杰“嗯”了声。
    车子缓缓减速,停下来。
    何清从包里拿出十五块钱,递给他,“车费。”
    柳文杰奇怪的看她,“不用。”
    何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坚持,把钱放在前面的驾驶台上,“谢谢你。”
    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车门被她带上,颤了一下。
    柳文杰:“……”
    他扫过那两张纸币,然后看出去,盯着女人单薄的背影,这叫什么事?
    也罢,车费就车费,他总不能追出去把钱还给她吧。
    柳文杰一踩油门,宾利车开往高速路方向,消失在乡间小镇。
    相比于柳文杰的郁卒,方忆心情好多了。
    有了秦良庆带路引导,一上午他们就签了六份合同,事情办的很顺利——
    每家每户的土地都重新丈量过面积,只需要核对一下数字,双方签字盖手印就行了。
    下午小欧和小唐被麻老师带去葡萄园安排大棚搭建工作,给方忆创造了和秦良庆独处的机会。
    他们要去杨林家里,去之前秦良庆给他打了电话,他答应在家等他们。
    杨林家住的比较偏僻,被山林田地包围,只有他一户人。
    方忆跟在秦良庆身后,沿着一条黄泥路往下走。
    很陡的坡,她鞋子踩不牢实,一不注意,整个人急速往下滑。
    方忆一声惊呼,撞到秦良庆背上,推着他一起向下。
    她心想:完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秦良庆一个不稳,被惯性带着往下扑。
    眼看着就要栽倒了,好在他迅速应对。
    他两只腿肌肉紧绷,双脚用力扎在地上,然后反身揽住方忆的腰枝,带着她往左边倒。
    他使力卸力都在一瞬间的功夫,两人齐齐摔在旁边的一块菜地里。
    秦良庆是人肉垫子,方忆趴在他身上。
    这个姿势已经足够尴尬暧昧,更要人命的是,她的胸口覆在他鼻唇之间,剧烈的起起伏伏,散发着迷死人的芬芳。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今晚有流星雨诶,不晓得能不能看到?
    谢谢你七哥哥投地雷,破费啦。
    ☆、第14章
    14.
    与其说这是菜地,倒不如说是天然草坪。
    杨林除了爱喝酒,还有一个特点——
    懒。
    就种在家门口的菜,他都没有打理,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
    远远看过来,草丛中,男人和女人上下叠抱在一起,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不可说的事儿。
    秦良庆下意识屏息,但也只是掩耳盗铃之举。
    他嘴唇隔着衣服贴在她软绵绵的胸.脯上,而鼻尖甚至切切实实抵着那露出来的沟壑,无孔不入的幽香刺激着他的感官。
    几乎是一刹那,他全身燥热,隐隐有反应。
    秦良庆极力压制住自己,脸憋得通红。
    方忆心跳如雷,男人灼热的呼吸敷在她皮肤上,她浑身僵硬,一时忘了动作。
    秦良庆开口,哑声道,“还不起来。”
    方忆惊醒,忙抬起腰,手臂支在地上翻了个身,躺在他旁边。
    青草又陷下去一块,耳边是她急促的呼吸。
    她喘着气,“刚才吓死了。”
    秦良庆闷声,“嗯。”
    柔软和香气骤然退离,秦良庆长长吐气,不动声色的平复好某些地方,他站起来。
    低头,又是一幅香.艳画面。
    女人面若桃花,眼含春水,朱唇轻启。
    胸前若有若无的一点旖.旎风光,惹得人想扒开一探究竟。
    视线继续向下,不堪一握的腰——
    他刚才深有体会,轻薄如纸,细得不可思议。
    还有裙子底下两条白生生的腿。是怎样一种白?仿佛剥了壳的鸡蛋,没有任何瑕疵。
    秦良庆目光渐渐变热,身体里有一股燥,蠢蠢欲动着。他咽了咽喉,费力转开头。
    心里想,她简直太白了。丁镇夏天日头毒,紫外线强,她来了这么多天也不见被晒黑,到底怎么长的?
    方忆躺了一会,压下惊吓和紧张感,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脏东西。
    她捡起不远处的手提包,然后往杨林家看下去,只一眼,顿时生出劫后余生的侥幸和后怕。
    如果从这儿摔倒滚下去,毫无意外,一定会撞上那一堆巨大的乱石块,不死也得重度脑震荡。
    光是想想,方忆心有余悸,背脊起了一层冷汗。
    她不由自主看向秦良庆,他神情平静,倒是镇定。
    方忆一方面感叹幸好有他在,一方面又有些抱歉,她开口,“对不起,差点害……”
    “没事。”秦良庆嗓子已经恢复如常,他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这路不好走,脚下小心一些。”
    方忆十分听话,“我知道了。”
    重新踩上黄泥坡,秦良庆仍旧走在前面。
    方忆因为刚才的变故,两只小腿还有点抖,再加上鞋底滑,她叫他,“阿庆哥……”
    秦良庆深深吸气,回头。
    她朝他伸出手,“你拉我一把,我这鞋不行。”
    秦良庆垂下目光,在她漂亮的脚背上扫了一眼。
    他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滚滚发烫,方忆被灼了灼。
    方忆动动手腕,说:“牵我手,你这样我不方便走路。”
    秦良庆:“……”
    有什么不一样么?
    她看上去很坚持,秦良庆默了默,改握住她的手,轻而易举包住了。
    又软又嫩又小,柔若无骨似的。
    不像他,手掌宽大硬实,掌心有粗砺的老茧。
    他和她是两个极端。
    秦良庆抿紧唇,他们的身份也是两个极端。
    有他的力量掌舵,方忆一颗心落回肚子里,稳稳当当走下去了。
    当她一只脚刚踩到平地上,他立马放开她。
    方忆明显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拧了拧眉,“你怎……”
    她话都还没说完,杨林家院子里响起狗吠,“汪汪汪汪”,叫得十分凶狠。
    方忆一激灵,“他家有狗。”
    秦良庆说,“铁链拴着的,咬不到人。”
    方忆松口气,“你有什么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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