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那个皇后,她可曾真心将哀家当做婆母孝敬过?那么多年来都是演戏,到了关键时候,将哀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这就是她的作为!”太后说着眼泪都忍不住落了下来。
    “皇额娘的意思是朕不该封乌雅氏现在的族长为承恩公?”四爷不想刺激太后,皱着眉头问。
    “承恩?他们有什么资格承恩!他们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太后狠狠推倒了软塌上的矮桌,大吼道。
    “那皇额娘直接跟朕说就是,朕自当遵从皇额娘的意思。”四爷上前一步,怕摇晃的太后一个不甚倒下去。
    “跟你说有用吗?哀家让你废后,你可曾听过一次?”太后冷冷回头盯着四爷。
    “皇后整日霸着你不放,你已经多久没有子嗣出生了?她本就不配……”
    “皇额娘!这话朕只说一次,朕的皇后只会有一个,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议,这件事情您不必再提。”四爷忍住自己心中的烦躁,还算温和的打断了太后的话。
    “那你就去宠幸了年氏,将她封妃!”太后冷哼了一声,眼神中带着极度的恶意狠狠道。
    “无所出不得晋位,是否宠幸她,是朕的事情,皇额娘还是好好将养身子吧,朕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四爷看着太后有些不依不饶胡搅蛮缠的意思,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他刚一转身,就听到了身后宫女大喊太后的声音,再转回身来,太后已经满脸苍白的晕倒在了地上。
    “苏培盛!让太医进来!”四爷赶紧冲苏培盛吩咐。
    ****
    夏日天儿热了,人就不爱出去,这跟猫冬差不多的一个理儿,这种时候总是各种流言蜚语滋生流传的高峰时期。
    所以到了盛夏时节,就从畅春园里传出了皇后不孝,将太后气晕的流言,并且非常迅速的传到了京城里头,不但引来了老百姓的讨论,还将一众皇亲国戚都惊得不轻。
    皇后娘娘……这么威猛的么?
    虽说大家都比较忌惮皇后,可气晕婆母,这毕竟不是个小事儿,连宗族都有些不满。
    不只是有宗族通过宗人令允裪想要隐晦的跟皇上抗议,御史天天上奏那些婆媳孝感天地的小故事一二三,老福晋们也开始请求见皇后娘娘,拐弯抹角耗在琴瑟同德里头,为太后讨要个说法。
    宗族和御史那边自然是被四爷的冷气吓得从正大光明殿出来,腿都是抖的。
    没过几天宗族们就迎来了号称‘雍正朝权贵噩梦’的宗族改革,许多老牌贵族都差点儿没被整个连根拔起,再没人有精力顾得上皇后孝还是不孝。
    松格里这里就更简单了,面对念念叨叨翻来覆去说个不停的老福晋们,她态度特别恭顺。
    好言好语非常之温柔的送走了老福晋们,松格里扭头就把老福晋们家里头的儿媳妇孙媳妇侄媳妇……反正只要是媳妇都喊进了园子里头,好吃好喝伺候着,也不叫她们做别的,天天《女训》《二十四孝》一直抄,抄到园子下钥为止,并且给这些人家里头的妾室们都送了不少华丽的赏赐。
    一天两天还好说,五天八天的下去,每天她们都抄的脸色发绿,回到家就看到更加娇媚的妾室将自家爷们儿勾了个五迷三道。
    都不用松格里说什么,这些媳妇们就亲自上阵‘孝顺’老福晋们,差点儿没让老福晋们都步了太后的后尘。
    自此一事后,再无人敢拿皇后娘娘说事儿。别说拿皇后娘娘做筏子了,谁说起来皇后娘娘,但凡是个正室,那都恨不能将皇后娘娘供在神坛上。
    毕竟这位看着贤良淑德,看着温柔恭顺,可要么就是利落的板子,要么就是不见血的刀子,这种狠人谁折腾得起?
    既然折腾不起,那不如就远远供在天上,惹不起我敬得起。
    “你这招够损的,明明你也是大房,怎么还帮着小妾们得利了呢?”年底跟着邬有道回来述职的李思敏进了宫,听了完整版以后,被松格里这通操作逗乐了。
    “我只是让她们看看,不紧紧抓住自家男人,管好自家婆母,是什么下场。”松格里冷哼了一声。
    “哦……所以你做得……嗯,很到位啊!”李思敏若有所思,一脸揶揄的看着松格里调侃。
    松格里脸色不自觉红了红,翻了个白眼:“你带明谨去给太后看过了?她怎么样了?”
    “怎么着,还嫌她折腾你折腾的不够?”李思敏挑了挑眉头,没回答松格里的问题。
    “眼下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是金尊玉贵的人儿,都不能有事儿,这几年大清的发展,正是最关键的时期。”松格里也没瞒着李思敏,毕竟邬有道也算是四爷的心腹。
    “她没什么事儿,有点子中风,说话不怎么利索。好东西吃用多了,这里又受了刺激,就躺下了。”李思敏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你是希望明谨能彻底给她治好呢?还是让她性命无忧呢?”
    “怎么说?”松格里好奇的看着李思敏问,眼神中已经开始计算起得失。
    “若是彻底治好,那你们以后也得给她控制饮食,还得多顺着点儿她。你也知道这女人在宫里头日子过久了,总会有股子郁气,日积月累下来,等年龄大了,总会比寻常人家老太太更烦躁一些,也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李思敏详细的跟松格里解释,“若只是让她性命无忧,则是让她保持现在这样行动不便,说话不清的状态,可这样只会让她积攒更多的火气,怕是于寿数有碍,不过也还能活个七年八年的。”
    “这事儿,还是让皇上自己选择吧,毕竟这是他的亲额娘,本宫就不做这个坏人了。”松格里挑着眉毛坏笑了一下,她知道这个决定一旦传了出去,怕是与名声有碍。
    可她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四爷,都只会有一种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快要下线啦~
    十二点见哦~
    第173章 玛玛(二更玛)
    四爷宣了明谨过去, 单独给她下了旨意。松格里也没有过问,反正太后的病情是稳定了下来,也没有精力再找松格里的麻烦。
    其实太后犯病的始末并不复杂, 她小心谨慎, 从一个洗脚婢成为了四妃之一, 隐忍了几十年, 一朝做了太后, 开始因为圣祖皇帝还在,她也还是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喜悦。
    俗话说越是压抑, 反弹就越大, 等先帝故去后, 她的心态就失衡了。
    那时候松格里和四爷对她还是恭敬有加, 所以她并没有什么机会逞威风,也没有什么宴会娱乐能让她被众星拱绕,心态就愈发不平。
    乌雅氏的事情是个诱因, 松格里的反击是□□,太后一步步放出了心里的野兽,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郁气,脾气就越来越大。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草, 是前来给她请安的承恩公夫人索绰罗氏,那个女人一如既往的对她柔顺又谦卑, 可也一如既往的知道软刀子该怎么扎。
    谁年少时没有个把情窦暗藏的表哥什么的呢,少女付出真情,却惨遭辜负的戏码在话本子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重点就在于作为乌雅氏最出色的女孩儿, 她跟索绰罗氏几乎是从出生就开始被对比,从来也没有赢过,最后在感情上更是输的一塌糊涂,这也成为了太后进宫后拼命往上爬的动力。
    可眼下她成为了最最尊贵的太后,皇帝的亲生母亲,却仍然不能将索绰罗氏如何,因为乌雅氏剩下还算出息的也就这一支了,她不能对不起乌雅氏的列祖列宗们。
    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又加上年龄到了开始身子骨儿不好,慢慢就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最后落了个中风的下场。
    四爷和松格里都没有办法无条件满足太后的所有要求,不管是从感情上考虑,还是从大清社稷上考虑,他们都不会选择第一种方式。
    可四爷也命人好好伺候太后,尽量满足她所有的要求,让她余生过得舒服一些。松格里夫唱妇随,命令明言将太后身边伺候的人盯得很紧,但凡有敢怠慢的,都是严惩不贷,也就没什么人敢不小心伺候了。
    雍正二年起,大清海禁已经陆续开放,理藩院慢慢发展,成为了全国机构。廉郡王允禩被册封为廉亲王,成为了理藩院的尚书,正式开始跟异族打交道。
    诚亲王负责修订的律法已经成为了体系,并且开始在满大清范围内推广开来,包括科考都会涉及到这方面,倒是让学子们头发掉的更多了些。
    恒亲王负责训练的军队已经成立了火统营和红衣大炮营,并且恒亲王从京郊大营里头抽调出了部分能人,成立了情报部门和特训部门,专门负责特殊事件的处理。
    而允佑全国各地跑着,感觉自己瘸腿都快跑好了,老百姓的生活随着农作物产量的增高和各种农具的更新迭代,慢慢日子也越来越好。
    至于允禟和允俄则成为了所有郡王和王爷里面,最让兄弟羡慕嫉妒恨的两个。
    他们两个负责跟外族通商,有廉亲王给他们做后盾,那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毛子……放翻译。短短一年半时间就为大清赚了差不多有半个国库的银子,他们自个儿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允裪将宗人令做得风生水起,与满族八大姓儿的老贵族们你来我往的进行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履郡王背后站着皇上和京郊大营,那些只会遛鸟逛园子的贵族们自然不是对手,自此宗族权贵们再没有在朝堂上关心圣上家事的勇气。
    允祥和允禵则像是皇上身边的两把利剑,将户部和兵部并着禁卫军守的密不透风,两个人在兄弟里面也是地位最高的,这让两个人有好几年的功夫都是痛并快乐着。
    至于允禑和允禄早就被廉亲王给忽悠到了理藩院给他当牛做马,就是一个没注意,让允祥把单纯的允礼给哄到了户部。
    ****
    京城的老百姓们自雍正四年开始,基本上就已经实现了安居乐业的日子。这种不缺吃穿的生活,大伙儿私底下会偷偷感叹,现在的日子比圣祖爷在世的时候,还要好上许多。
    吃饱了穿暖了,大家就都有了聊闲儿的**,京城里今天这家王爷被自家福晋踹下床了,明天那家郡王被福晋拿着鞭子追了,后天这个权贵让小妾挠破头了……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甚至连报纸的雏形——京城府志都在诚亲王和端郡王的支持下,开始在大清流通。
    从此,远在边疆得知京城哪家炕头上的事儿,再也不是梦想。
    到了雍正五年,在京城的大街上看见各种花枝招展的发色和眼睛颜色,都没人会惊讶了,甚至有些商贩都初步研究出了哈喽和古德等交流方式。
    当然对于外族来说,最喜欢的地方永远是大清各种特色的秦楼楚馆,那些不同风情的女士们总能让他们流连忘返,让他们留下大部分在大清赚到的银子。
    怡亲王允祥看着越来越丰富的秦楼楚馆税收,非常大气的派了兵丁来往保护。
    几乎家家青楼暗地里的口号都是掏光毛子们兜里的每一分钱,这种口号得到了怡亲王和端郡王明里暗里的大力赞扬。
    雍正五年六月——
    “额娘,富察氏有孕了。”弘晖在得到了太医的消息后,虽然非常欢喜,却没第一时间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先到园子里给松格里汇报。
    “……好好养着,明秋,让人给富察氏送些上好的燕窝过去。”松格里噎了一下,缓缓笑开吩咐着。
    “今年格外热一些,若是在府里头难捱,你就跟你媳妇搬到院子里来。”
    “多谢额娘,儿臣回去问过富察氏,明日给您请安的时候跟您回禀。”弘晖笑着坐在松格里对面回答。
    已经23岁的弘晖,早就没有了那身青涩,除了人更清隽了些,神态越来越像四爷,尤其是当他眼神深邃起来的时候,也很能让人胆儿颤。
    这几年不是没有人上奏请四爷立太子过,被四爷一句自个还年轻力壮给怼了回去,再无人敢提。
    笑话!这明明就是个铁血手腕的皇上,哪个不要命的再提一句,万一皇上问“难不成你盼着朕早死?”,那选择要不要脑袋是件多么为难的事儿呀!
    可这几年下来,基本上聪明的也都知道未来皇帝是谁了。
    毕竟二阿哥醉心于跟诚亲王一起钻研书籍和音律,三阿哥喜武厌文,四阿哥年纪还小专注于吃喝玩乐,矮子里头挑将军也就只有瑞贝勒可以选。
    富察氏自从嫁给弘晖开始,将府里头管得非常好,虽然也少不了争风吃醋的事儿,可到底大面儿上是非常排场的。
    弘晖也很给自家福晋面子,一年多的时间都没让庶子先从别人肚子里出来,这让富察氏对弘晖更上心了。
    正在母子两个聊着的时候,弘旸从外头冲了进来。
    “额娘!乌希哈有孕了!我要带着媳妇住到园子里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不像话!”松格里板着脸训斥了自家儿子一句,看弘旸嘿嘿笑着不停摸脑袋,一副傻爹的样子,才没脸看的吩咐明雯给他们收拾地方。
    “赶紧回去接你福晋去吧,别在这儿碍额娘的眼。”松格里不知为何,心里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不用,她在后头呢,我让轿子走慢点儿,儿子着急就先跑过来了。”弘旸又嘿嘿笑了一声。
    “好了,你赶紧回去看看你福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过来跟额娘说。”松格里翻了个白眼,温和的对着弘晖吩咐。
    弘晖笑了笑,对着弘旸说过恭喜才脚步轻快的走了。
    “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跟弘旸一样大大咧咧的乌希哈,这次在松格里面前倒是有了点子羞怯的意思,温顺端正的给她行了个礼。
    “免了,快过来坐下,这大下午的,那混小子就让你跟着过来,也不知道避过日头,回头我替你收拾他。”松格里拉着乌希哈坐了下来。
    “好,额娘多打他几下,最近他可气人了。”乌希哈非常理所当然的对着松格里点了点头。
    “……那额娘再赐给你个鞭子吧,正好最近蒙古新送来一批好的。”松格里知道乌希哈这种有一说一的性子,也还是被她噎的够呛,索性直接将工具赐给她。
    打自个儿子她还是有点儿下不去手的,可若是儿媳妇打自家男人,只要她舍得,松格里没什么意见。
    他们爱新觉罗氏就是这么个规矩,收拾自家男人都很下得去手,京城府志上头都报道了不知道多少回。
    “好,额娘赐我根红色的吧?我瞅着十皇婶那把红色的鞭子特别漂亮。”乌希哈眼神发亮的点了点头,听得弘旸心越来越凉。
    生怕自家福晋再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弘旸赶紧拉着乌希哈告退,去了杏花春馆。
    “唉……本宫老了,都要做皇玛玛了……”松格里有些伤感的感叹,觉得心里特别不得劲儿,也没感觉过去多久啊,一不留神自个儿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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