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床上,顾宁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模糊,好像被蒙了一层白纱。
    孟衍捏着她的下巴,注视她涣散的眼睛,问:“谁给你喝酒的?”
    “玩游戏……输了……”她含含糊糊的解释,“葡萄味的酒,是甜的……”
    “玩的什么游戏?”
    “狼人杀……”顾宁声如蚊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口渴,要喝水。”
    他起身,很快就端来一杯温热的水喂到她嘴边。
    顾宁抬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还没喝够,水杯突然被拿开。
    顾宁眼神迷茫,不解地看着他说:“还要喝……”
    孟衍把水杯搁在床头柜上,声音冷硬:“知道自己酒量小,还敢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喝醉。要是我今晚没来或者来
    晚了,被谁带走了都不知道。”
    他眉头蹙着,眼里隐隐藏着怒意:“手机也打不通,知道自己多让人担心吗?”
    包厢里声音嘈杂,顾宁把来电提醒设成了振动,结果因为专注的玩游戏,压根没注意到手机的声响。
    这确实是自己的错,若是平时,顾宁一定会立刻服软并且撒个娇,可是现在酒意上头,顾宁只觉得满腹委屈,自
    己也没想到喝点果酒就会醉啊。
    况且,自己又晕又难受,他不给水喝,还用这么凶的语气责问她,顾宁鼻子一酸,越发觉得委屈。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向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以后还敢不敢在外面喝酒?”他冷着眉眼逼问。
    “说话。”
    顾宁血气上涌,不假思索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我喝酒也不关你的事!”
    孟衍沉默地盯了她一会儿,薄唇轻启:“是,不关我事。”
    “我又没有叫你来接我,是你自己主动要来的。”顾宁心里不想这么说,不知为何,伤人的话就从嘴里说了出
    来。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眼神冰冷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凉薄。
    “对,我自己就可以回去,根本不需要你来接我!”
    “是我多管闲事了。”他怒极反笑,“行,我再也不管你了。”
    门被重重的扣上,陌生的酒店卧室里重归寂静。
    顾宁抓着被子,终究没忍住哭了出来。
    枕头很快湿了一大片,哭到最后,顾宁一下一下抽泣着,越发口干舌燥想喝水。
    床头柜上未喝完的水还剩下半杯,顾宁伸手想去拿,又想到水是他接的,她赌气不喝。
    头还是好晕,顾宁迷迷糊糊地陷入昏睡,不知过了多久,顾宁被热醒,头上背上全是汗。
    嘴巴的干渴战胜了意志,顾宁端过水杯将剩下的水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手一软没拿稳,玻璃杯摔在
    地上四分五裂。
    明天再收拾吧。顾宁迷迷糊糊的想,把被子掀开扔到一边,侧身蜷缩在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孟衍一直待在外面没走,她哭泣的声音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可怜极了。她哭了很久,哭声越来越微弱,孟衍的
    怒气消散得差不多了,他坐在沙发上一边自责,一边矛盾着要不要进去把她抱进怀里。
    凌晨两点多,他听到了杯子碎裂的声音。过了十多分钟,他终于忍不住打开进去,看见顾 宁在床上蜷缩成小小
    一团。
    她没盖被子,几缕碎发黏在耳边,眼睛肿着,脸颊上还残留着明显的泪痕,让人心尖发疼。
    他俯身亲了亲她小巧挺翘的鼻尖,然后进了卫生间,拿出一条湿毛巾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和额间细汗。
    擦完脸蛋,他又去擦她的脖颈和手心,身体的热意得到消散,顾宁眉头舒展开,进入黑甜的睡眠。
    顾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孟衍的怀里,他的手臂还搂着自己的腰。
    不是说再也不管她了吗,那还进来抱着她睡觉干什么,顾宁回忆起他昨晚的“罪行”,鼻子又开始发酸。
    他睡得并不安稳,顾宁轻轻一动,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顾宁看到他的眼里有了明显的红血丝。她很快红了眼睛,呜的一下哭了出来:“你昨天晚上凶我……”
    孟衍摸她的脸蛋,低头亲她的唇,低哑道:“因为担心你才凶你。”
    顾宁哽咽,埋进他胸膛,把眼泪鼻涕都蹭他衣服上,“我不是故意喝酒的,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我知道。”他亲吻她的头发,“对不起,宝贝,昨天晚上说的都是气话。”
    她抬起头,小脸上挂着两行泪水,“我以后不喝酒了……”
    浴室里水汽弥漫,两人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
    他一一吻过她的额头、眼睫、脸颊,然后把她柔软的嘴唇含入嘴里。
    唇舌交缠声隐在哗哗水声中,顾宁搂着他的脖子,仰头承受他绵长的深吻。
    良久,顾宁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她踮起脚,把下巴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细声喘息。
    “我再尝尝还有没有酒味……”
    他捏了捏她光滑的臀,掰过她的脸再次吻上那娇嫩的唇。
    *
    早晨八点上第一节课,顾宁按例提前十五分钟到教室。
    阶梯大教室里,没有人注意到后排的某个角落,顾宁娇小的身子被困在椅子和某人的胸膛之间。
    “怎么有酒味?”
    顾宁耳尖红红,坦白道:“只是早餐吃了酒槽小汤圆。”
    “……还吃了一个酒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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