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靠过去,将下巴搁在费宸的肩上,在他生气前堵住了他的话:“所以不是故意瞒着你,想问清楚再告诉你嘛。”
    念稚声音一软,费宸果然没有再问,不过却说:“我跟你一起去。”
    “啊?”她还真是万万没想到,小声地追问了一句,“你不是不想管他们母女俩的事情吗?”
    费宸轻哼了一声:“我也不想你管,但你会听话吗?”
    念稚心里说着不,但面上还是点点头:“嗯。”
    费宸:“你才不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念稚:“......”
    结完婚,费宸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了。
    她在外面等着,费宸去里面换衣服,结果出来时,见他换了一套跟平时上班没什么区别的套装,只不过没打领带。
    念稚:“你......穿这个?”
    费宸:“不然?”
    念稚:“行吧,酒吧都是你开的,你当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不过她实在好奇费宸穿那些略带花哨的衣服会是什么样,但他平时太干净太自律,从来没这个机会。
    酒吧离得不远,两人开车过去十多分钟。
    孟亚楠很好找,她人长得漂亮,吧台的小哥都认识她。
    念稚正要去叫,却被费宸拉住:“别急。”
    “嗯?”
    吧台上却多了两杯酒,费宸手指轻点着黑色的大理石桌面,抿了口酒:“玩会儿再去。”
    念稚被他拉着坐回了凳子上,看着桌上的酒:“咱俩开车过来的。”
    一旁低着头的侍应生眼疾嘴快:“费先生,我们会为您提供专车服务。”
    念稚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是来帮我解决孟亚楠的事情呢,原来是来消遣的。”
    费宸理所当然:“我说陪你来酒吧。”
    念稚尝了一口吧台上的酒,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费宸又叫了两杯。
    念稚:“别,待会儿喝醉了。”
    费宸:“难得出来放松。”边说边轻轻地靠过去,“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念稚:“.....”
    “费先生,你狼尾巴露出来了!”
    不过,出来放纵确实让人心情很好,周围嘈杂的人声似乎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谈话在彼此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窃窃私语。
    念稚喝完第二杯的时候打算去找孟亚楠,眼神在酒吧里徘徊找人的时候,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连忙抵着费宸,急切地说:“你看。”
    林曼珑的打扮尤为低调,黑色的披肩发,带着一顶帽子,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而她面前坐的正是孟亚楠。
    酒吧很大,两人坐的位置有些偏,远离鼎沸的人声后,两人的表情和举动都跟场上的热闹没有一点关系。
    隔得太远,听不清楚林曼珑说了什么,但坐在对面的孟亚楠脸色十分不好,僵硬的很。
    念稚有些担心:“不会有事吧?”
    费宸摇摇头:“看来今天不方便去找她。”
    念稚:“不知道林曼珑跟她说了什么。”
    费宸:“大概也能猜到,无非是为了她们母女俩手里股东表决权,她大概是不会去求孟茜的,不然怎么来找孟亚楠......”
    念稚:“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她。”
    费宸想了一下:“暂时先不用,现在去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两人又喝了一杯酒,直到林曼珑走了,费宸让人开车将孟亚楠送回去,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出面。
    “看孟亚楠那表情,如果咱们现在去雪中送炭,不一定会适得其反,”念稚心想林曼珑都逼到这一步了,万一把孟亚楠给说服了,他们之前做的岂不是都白费了。
    回去的路上,念稚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费宸说:“你觉得林曼珑会用什么话去说服她。”
    念稚想了想:“孟亚楠不图钱,而且心气也高。”
    说完想到了什么:“大概是......道德吧。她用道德去刺激孟亚楠,让她们母女俩放弃继承,如果孟茜不放弃,孟亚楠可能......会坐一些过激的事情。之后这笔遗产重新归为法定继承,这样作为配偶,林曼珑就能重新分配股权。”
    费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聪明。”
    念稚急了:“那刚才我们更应该过去,让孟亚楠不要相信林曼珑的话。”
    费宸没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将念稚的手握紧:“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兄弟不反目的前提下,让费趔知道林曼珑做的一切事情。”
    念稚没明白他的意思。
    费宸沉着声音说:“孟亚楠,是个契机。”
    回去的路上,念稚一直在想这句话,她大概明白了费宸的意思。
    费宸并没有放过林曼珑,只不过他不愿意亲自当这个刽子手。
    念稚有些担心:“费趔说过喜欢孟亚楠,这样的话,他们俩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费宸叹了口气,“念念,我顾全不得那么多。”
    念稚感受到费宸的无奈,别人都说费宸薄情寡义,可念稚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身上看到情深义重。
    他能容忍孟茜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光明正大的照顾费正铭,不再偷偷摸摸。
    他能顾及兄弟情义,即使再恨林曼珑,却始终不波及费趔。
    他恨费正铭对他母亲背叛,却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送在他的病床边。
    念稚不知道对费宸来说,做出这每一个决定,内心经历多少煎熬。
    她抬眼望向费宸,春夜里的风徐徐,鹅暖石铺就的小道上,泛着莹莹的白光,念稚突然觉得,费宸其实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不在于他的外表,而是内心。
    “费宸——”她拽着他的衣服慢后半步。
    “怎么了?”
    念稚明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到了嘴边,却变成摇头:“没事。”
    “就是想说,你特别好。”
    费宸笑了,清辉皎皎,眸色灿若星辰。
    “从来没有人说过——你很好,这三个字。”
    念稚不服气:“那是他们不了解你,不懂你,他们要是懂你了,一定会说你很好。”
    费宸摇摇头:“我不需要。”
    他确实不需要那些,他不用别人能够懂他,不用别人了解。
    念稚想了想:“也是,他们确实不配懂你。”
    “不过,有我懂你就够了,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啦!”
    说完她后退一步,弯着手臂,朝他比了个大大的爱心:“费先生,我永远支持你哦!”
    费宸嘴上说她幼稚,唇边却笑起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两个回到家后已经十一点,念稚不放心,还是发短信约了孟亚楠第二天见面,不出她所料,孟亚楠拒绝了她。
    念稚把这事儿抛在脑后,在床边一边看书一边等着费宸休息。
    费宸开了一个小时的视频会议之后已经快十二点,念稚等的犯困,早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床边亮着一小盏浅黄色的灯,灯影像是黄昏的暖阳,将卧室洒下一片淡淡的金色。
    费宸放平枕头后,抱着念稚睡下。
    一夜好梦。
    **
    第二天下午,快要下班。
    费宸今天约了客户吃饭,不跟她一起回去,念稚也约了大学室友,打算在外面吃。
    毕竟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她还没告诉任何一个朋友。
    念稚到的早,室长堵在了过江大桥上,徐芸说加班要过一会儿。
    她在餐厅等了四十多分钟,终于把人等齐了,好在点的是火锅,上菜也快。
    徐芸一上来就唠叨:“最近可忙死我了,我们那公司要破产了,每周都有诉讼,老总穷的连律师都请不起,让我个没律师证的人去应诉。”
    说到这个,念稚问:“今年你那司法证还考吗?”
    她们宿舍四个人,毕业后三个留在了n市,还有一个回到老家当公务员了。
    徐芸是四个里面唯一没过司法考试的。
    徐芸咬了一块红糖糍粑,狠狠地说:“考,当然要考。”
    念稚问:“今年第三年了吧?”
    徐芸白眼一翻:“第四。”
    说完徐芸的工作,又轮到了室长。
    室长大学一毕业就进了公证处,工作清闲,待遇也很好,宿舍四个人里面,论生活品质,算是她最好。
    “室长,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室长:“还行,我那是个摸鱼的单位,忙的时候少,大多数时间都挺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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