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二夫人也是愁得发慌,晋王不回京,就得送女儿去河北寻晋王,可晋王的行踪哪是那么好打听的,前前后后打探了快半个月了,硬是一丁点消息都没得到。
    晋王府里曾经被她们收买的那个小丫鬟,不知犯了何错已经被发卖出府,大丫鬟知樱也联系不上,搞得甄二夫人娘俩真真是没了门路,愁人得很。
    正在母女俩急得上火时,突然一个门房给甄二夫人送来封匿名信,拆开来一看,里头竟告知母女俩“晋王回京还早,怎么都还要一个月”。
    “还要一个月?娘,那我完了!”甄碧云尖叫起来,丝毫没去查证这句话的真伪。
    “别急,信还没完,说不定有转机。”甄二夫人安慰道。
    没想到,还真被甄二夫人猜对了,下一刻母女俩双眼就“蹭的”亮了,只见信的末端告知了一个可以让晋王提前归京的方法。
    “说是这几日晋王在河北琅县视察,只要我们给晋王去封信,就说晋王妃染了重病,却不想晋王分心,一直秘而不报,必定能引得晋王立马回京。”甄二夫人琢磨着匿名信最后一句话,反反复复念叨,思忖着可行性。
    “娘,我看可以!”甄碧云缠住娘亲胳膊,一个劲催促娘亲点头。
    “可给我们写信提供法子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啊,万一居心不良呢?”甄二夫人总算比甄碧云多点脑子,反反复复察看匿名信,分析到底是谁寄来的。
    甄碧云只揪心自己能不能缠上晋王,旁的压根不管:
    “娘,管他是谁呢,告知咱们晋王在哪,又提供了催促晋王回京的法子,就是咱们的一号恩人!至于背后这人又在算计啥,跟咱们有什关系?他背后真要对晋王使坏点子,晋王那般能干,还能躲不过去?”
    甄二夫人听了,觉得有理,各取所需。
    母女俩一拍即合,甄二夫人当下刻意用左手写信,很快成书一封,寄往河北琅县。
    ~
    晋王府前院。
    知樱被打了四十大板,屁股全烂了,趴在前院厢房里一动不动二十来天,哪怕每日有小丫鬟伺候上药,抹的也是西域进贡的绝顶好药,一张屁股到了今日还是疼得要命。
    偶尔下床走动,扯得愈合的疤痕紧绷地疼。
    但知樱自从不再剧烈疼痛,就开始每日下地走动,至少走动一圈,疼得不行,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必须东山再起!”
    想要东山再起,就得一步步铲除掉妨碍自己的人,很显然,她知樱会沦落到如此丢人的地步,全都是拜林姝所赐。
    林姝,为了夺走她知樱的管家权,就这般将她踩在地上死死碾压,知樱不服气得很,凭什么啊,她辛辛苦苦将晋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林姝抢走现成的就算了,还将她这个前任大功臣往死里整。
    最让知樱心酸委屈的,是晋王的态度,那么多年的追随,就这样被林姝一个月的枕头风给吹无情了。
    知樱有多厌恶、憎恨林姝,可想而知。
    “呵,不是全面接管了晋王府么,没有自己协助,以为凭她那点脑子,真能玩转得很好?”
    知樱冷哼一声,风平浪静时看不出一个主母合不合格,那就制造一个乱子,让晋王好好看清楚林姝有多不合格。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留言都很长哦,看得枝枝热血沸腾的,就喜欢你们跟我说话的感觉,爱你们!!!
    第149章
    晋王还在河北琅县办差, 忽的接到小王妃病重的消息,手指颤抖得握不住信封。
    “王爷, 怕是有诈。”贴身侍卫徐勤道。
    今早收到两封来信,一封是王府里传来的小王妃亲笔信, 另一封是不知从京城哪个犄角旮旯里寄来的匿名信,说小王妃病重隐而不报的正是这封匿名信。
    河北琅县的考察正在最关键的时刻,一日都离不得晋王, 否则前功尽弃, 白瞎了之前的功夫。要知道,若非河北官场黑暗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圣上也不会派遣战斗力十足的晋王亲自坐镇,摊这滩浑水。好不容易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 晋王陡的抽身离开, 那些即将翘辫子的官员可就获得喘息的空隙, 有了作假的时间,再等日后晋王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哪里还能够。
    最重要的是,若因私事离开才导致失败, 简直就是将把柄送给政敌, 太子正愁抓不到晋王把柄呢。
    可以说, 只要晋王敢撂下摊子,不管不顾提前回京,弹劾的折子就一定会纷至沓来。
    “备马回京!”萧立策却态度坚决,信纸还颤抖地握在手里, 已是下了决定。
    “王爷,等奴才回王府一趟,若王妃真的重病,您再回京不迟?”贴身侍卫徐勤焦灼万分。
    小太监阿福也要劝,可还未吐出一个字,他们两人已被晋王阴冷的目光震慑得一字都吐不出。
    阿福轻叹一声,王妃真是王爷的命啊。没法子,阿福只得跑出房门命人牵来脚程最快的千里马回京。
    对萧立策来说,这一世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林姝来得重要。自打萧立策来到河北,小夫妻俩每日都要通信,林姝娟秀的梅花小楷算不上力透纸背,却也比寻常姑娘的落笔来得有力,可这四五日,林姝的字明显少了七分力道,竟是手腕虚脱无力写不动字的模样。
    萧立策原本就心存怀疑,信里问了,小王妃的来信里却屡次避过不提,这已让他的三分担心变成了五分,今日再收到“王妃病重,隐而不报”的匿名信,五分担忧立马变成了十分。
    萧立策双腿夹紧马腹,从没像如今这般赤红双眼,发疯似的挥斥马鞭,硬是跑成了八百里加急,平日里要走五六日的车程,这次三日就赶回了京。
    “姝姝!”
    “姝姝!”
    萧立策焦躁得完全忘了规矩,到了晋王府大门还未勒停马匹下地,一路骑着大马直蹿而入,直直冲到正房前,吓懵了守门人和王府后院的一众丫鬟婆子,一个个目瞪口呆晋王这是怎么了?
    喊得这般焦急?
    简直像王妃已经生死一线,等着见最后一面?
    “姝姝……”
    萧立策喊叫着拖着尾音,一把撞开房门冲进去,昏暗的房里没点灯,窗外月色朦胧,隐隐一道人影跌坐在床边,小小的一团,长发披散,定睛细看,小小的人儿双肩在颤抖。
    “姝姝,你怎么了?”萧立策扑过去,一把揽住小王妃入怀,林姝转过头来,两张脸贴得极近,林姝双眼里满是痛苦,贝齿更是咬住下唇在发抖,窗外狂风肆虐,吹得满室帷幔荡漾。
    萧立策起身去点灯。
    屋里登时亮堂开来,萧立策再去看小王妃,她已蜷缩起来躲进了锦被里,脸上的痛苦在烛光下越发明显,咬住下唇整个人在颤抖,极力隐忍。
    “姝姝,你这是怎么了?”萧立策揽住林姝,双目赤红。
    林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绿雀今夜当值,方才肚子不适去了一趟净房,一回来见到这个情景,吓得人都懵了。
    “太医,快去叫太医!”萧立策几乎在咆哮。亲眼看到林姝病成这样,他一下子信了病重隐而不报的话,抱住林姝的双臂都在发抖,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简直要发疯。
    这一世倾尽全力爱护着的姑娘,才娶进门不到两月,竟要承受病魔的袭击了,他心爱的姑娘怎的这般可怜?要是没了她,他下半生该怎么过?
    从河北急急策马回京,三个日夜里,萧立策只在驿站里睡了短暂的三个时辰,还做了个噩梦,梦见上一世他死在战场后,她被弓弦活活勒死殉葬的一幕,她的脖子青紫不说,还被勒断了。
    多么不祥的梦境,如今再看到心爱的姑娘病成这样,萧立策一颗心宛若被只大手狠狠捏住,一点点捏碎。
    “姝姝,你千万不要有事,你答应过要陪伴我一生一世的……不,永生永世……”铁血男儿揽紧林姝,哭得豆大泪珠颗颗滚下。
    看呆了林姝。
    两世了,林姝何曾看过晋王哭过?尤其今日,哭得像个即将失去最心爱宝贝的大男娃。
    不知是身体太过疼痛还是怎的,林姝听到男人哭着喊出那些誓言,眼底的泪越发流得凶猛。
    完全看懵了呆立一侧的绿雀,都不知道眼前这是怎么了。宝鸭听到动静,赶过来一看,也是整个人都呆掉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策哥哥,我没什么事,你别哭。”林姝整个人虚弱极了,靠在男人肩头,努力开口说话。
    听到小王妃微弱的声音,萧立策只当她在安慰自己,忍不住哭道:“你还骗我,你还隐瞒不报,若是我不提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苦苦瞒我?”
    林姝:……
    这话,她真的听不懂了。
    但身体的疼痛,让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一张口就疼得直吸气。
    宝鸭看到王爷这个样子,明白了点什么,忙要上前说话,但还没等她开口,外头小厮就急急禀报道:“白太医来了!”
    “还不快带进来!”萧立策很是暴躁。
    林姝却是虚弱地直摆手:“不,不用,策哥哥,我真的没事,不用的。”
    “都这样了,还要瞒我?”萧立策心下认定林姝肯定瞧过大夫了,知道是何病,却故意隐瞒,怕太医告诉他,越发催着快带太医进来。
    太医要伸手来探脉,林姝咬紧下唇,一张脸涨红。
    一直摇头躲避,手腕也不肯拿出来,只虚弱道:“不用。”
    萧立策一把捉住林姝雪白的手腕,急急交给白太医,下命令道:“本王说要,就要!”
    气势逼人,简直在下军令。
    白太医哪里见过这等架势,还真以为王妃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赶紧坐下把脉,一阵蹙眉。
    “如何?”萧立策急问。
    林姝一张脸通红通红。
    白太医又摸了一会脉,最后朝晋王开口道:“王妃小日子不调,淤血凝块较多,这才腹痛难忍,浑身抽搐……”
    晋王一愣,先是没听懂,后来懂了,是月事来了。
    可是……
    “只是小日子不调,没别的问题?”晋王追着问。
    晋王怀里的林姝,已是一张脸臊得没脸见人了,烛光下,比最红的晚霞还鲜血欲滴。这种阴私,就没见过看大夫的,更何况像现在这般深更半夜去召太医,大召国的姑娘和妇人疼痛了,都是自己忍着,痛得满床打滚也绝不会看大夫的。
    更何况还像今夜这般,十万火急地去宣太医,林姝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太医放开王妃的手,认认真真回答晋王:“王妃体寒,小日子才会疼痛不已,在下先开一个活血化淤的方子,这几日吃着就不会再痛了。过后,在下再开一张滋补药膳,进补几个月,逐渐趋掉体内的寒气就是了。”
    听到只是这般,晋王舒了口长长的气。
    只是小病就好,只是小病就好,晋王囔囔自语。
    煎好了药,萧立策亲手喂林姝,热热的汤药入腹,一刻钟后浑身颤抖的林姝就有了好转,这才红着脸咬唇问萧立策:
    “你不是说还有十来日才回京么,怎的提前回来了?看你这十万火急的样子,竟像是有千里眼,千里之外看到我难受了似的。”
    萧立策揽住小王妃躺进被窝,两人紧紧贴着,见小王妃确实好转不再疼得打颤,萧立策才有心情去想那封匿名信。
    毫不意外,是被人算计了。
    “你病了这几日,可有外人进府来探望你?”萧立策问。
    林姝摇摇头,这几日她没出门,也没人来王府。
    “那就是有内鬼了。”萧立策将匿名信的事告知了林姝。
    林姝一惊,她才刚掌管王府,就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要挑事么?林姝急急转向男人:“你提前回京,对你可有影响?”
    萧立策只是安抚林姝没事。
    当夜,晋王府后院来了次大检查,由阿福和宝鸭领队,兵分两路查抄所有丫鬟婆子小厮的住处,动静闹得很大,可最后一无所获,没查出拥有匿名信纸张和字迹的人。
    前院厢房,趴在榻上养伤的知樱,看到宝鸭带人来查抄她的房里,心底一阵冷笑,看吧,林姝也就只有这点本事,除了查抄自己人,还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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