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一!”
    正在做的練習冊被突然抽走,鉛筆在紙面上劃了很長一道。陸一一皺眉,抬頭看向擋住光線的人。
    “平時不來參加社團活動隨便你,但後天就是全省聯賽了,身為社團經理你兩年都沒有露過一次臉,是不是太過分了?!”聲音跟臉蛋都走可愛路線,胸部卻是十足十的禦姐風。名牌別在幾乎要被胸部撐破的襯衫上——杜安琪。
    “既然對社團活動沒興趣,幹嘛還霸著經理的位置不放?小琪把你的工作都做了,你就理所當然了嗎?”長得不錯,就是身材乾癟了一些。
    “優等生了不起嗎?就是個只會死讀書的眼鏡女而已!”嘴裏嚼著口香糖,打扮得也像個小太妹。
    雖然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擔當過社團經理,陸一一還是起身伸出手:“知道了,我會去的,本子還我。”
    杜安琪捏著本子後退了一步,漲紅了臉不說話。
    “你他媽裝什麼傻?!”小太妹一掌拍在課桌上。
    陸一一皺眉:“我不覺得雙方認知上有什麼偏差。你們抱怨我不去社團活動,我說了我會去的,還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苦惱的男聲從後面傳來,“你去參加社團活動就沒時間寫練習冊,我回家之前就抄不完作業。問題很大啊!”他毫不在意地從杜安琪胸前抽出練習冊交還給陸一一,“給。”
    【是穆清哎,真的好帥!聲音也超好聽啊!?~】
    【啊啊啊啊,十項全能的穆清竟然離我這麼近,我要暈倒了啦!】
    三個女生互相看了看,推搡著跑出了教室。
    陸一一拿起橡皮擦劃痕:“你怎麼還沒走?”
    穆清指了指胳膊上的值日袖套:“今天我值日。”忍了又忍,他還是沒忍住,“她們是想讓你讓出經理的位置,不是讓你去參加什麼社團活動!”
    “是這樣?”陸一一低頭在本子上寫了幾個數字,“已經說要去了,腫麼辦?”
    穆清坐在她前桌的椅子上,想了一會兒:“那就只能去了吧。要我陪同嗎?看起來會很不好對付喔~”
    “不需要。”她從頭看了一遍,發現沒問題以後才把練習冊合上,“你還不走?”
    “我剛才不是英雄救美了嘛,在等你以身相許。你卻一直沒反應,真是急死我了。”穆清傾身過去,語氣曖昧,“呐,我們來做下流的事吧?”
    陸一一拿起練習冊往他精緻的臉上一拍,站起來收拾書包:“你本身就已經很下流了,不需要再什麼強化。”
    穆清把練習冊往包裏一塞,拎起書包追上去:“我覺得技術上沒有任何問題,上次你不是也很爽?這次如果來真的的話,身體契合度應該——”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
    “鑒於我的性格設定是高貴冷豔,雖然手頭不富裕,”陸一一拿出錢包,抽了幾張紙幣塞到他手裏,“這樣總可以了吧?”
    直到她走得不見人影,穆清才回過神來,捏著錢渾身發抖。
    這個女人當他是什麼啊?!
    下了樓梯,陸一一直接去了田徑場——放學後在那裏活動的社團最多。
    “杜安琪不是籃球隊的麼,怎麼找到這裏來了?”顯然杜安琪的名聲並不小,她隨便攔了個人就問到了結果。她又晃去籃球館。
    在一眾雄性動物中,一身粉色運動服的杜安琪很是惹眼,她正把礦泉水跟毛巾分放在場邊。
    在一群血氣方剛的運動少年前面穿這麼緊身的衣服真的沒關係嗎?算了,動機不純也不關她的事。
    陸一一邊看著場上隊員做傳球練習,邊沿著繞著場地向杜安琪走去。汗水流淌在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身體上,濃重雄性荷爾蒙味道熏得她手腳發軟。
    杜安琪看見她:“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她手往旁邊一指,“把礦泉水都分好,待會兒隊員們都要喝。”
    “我想你誤會了。”陸一一站到她面前才發現她個子真的很嬌小,大概150公分左右的樣子,“我過來是想問問怎麼辭掉社團經理——”
    “嘭——”
    陸一一眼冒金星地晃了兩下,想要抓住什麼平衡身體,最終還是不支倒地。
    “我送她去醫務室。”
    她被抱起來,荷爾蒙的味道愈加濃重。
    陸一一躺在床上,鼻子上貼著冰貼,簾子外面少年跟校醫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她耳朵裏。
    “那個女同學躺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的,我先走啦。鑰匙你拿著就行了。”
    “萬一流鼻血怎麼辦?”
    好蠢!陸一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流點鼻血也沒什麼。”校醫的聲音一本正經,內容卻很輕佻,“女人流的月經比鼻血要多了去了,也沒見誰失血過多而死的。萬一弄髒床單的話,記得給我換好哈~”
    奇葩的是,那少年還答應了。
    關門的聲音,簾子被拉開的聲音。
    陸一一睜開眼睛。
    “我叫南呂。”像水一樣,通俗來說,就是長相非常寡淡的少年自我介紹道。
    “我知道。”雖然校報大多數版面都是一些酸溜溜,不知所云的文字,但陸一一還是每期必看的。校報曾經用三期八個版面來報導本校籃球隊三十年來首次闖入省級高中生籃球聯賽的光榮事蹟,其中有三個版面專門用來介紹他——想不記住都很難。
    “既然這麼長時間不聞不問,現在為什麼又突然出現?”
    “……這個問題——”
    南呂的表情突然很無奈:“如果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當初為什麼要佔有我的身體?”
    陸一一本人也很震驚:“……”
    陸一一是性饑渴重症患者,年紀小的時候覺得這病很邪惡,想盡辦法藏著掖著,終於在高二徹底爆發。後來去看了心理醫生,漸漸學會自我疏導性欲,所以高三之後病情一直控制得不錯。
    有件事她一直沒跟別人說,在高二那次發病中她失去了童貞,事後卻完全回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時隔一年,竟然又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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