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谨曾想过他会因为跟闫心交往或是上/床而感到后悔,但他没有想到这种情绪来得这么快,就在他们滚完床单的第二天早晨,就出现了一些问题。
    闫心起不了床了。
    只是稍微翻个身,闫心就不舒服地哼唧半天,他会这样不是、至少不全是因为撒娇,应当是初夜后大多数新手正常的身体不适。
    闫心似乎一点不介意分享他的事后感想,他说屁股倒没有很痛,就是腰酸,连带着下肢都有些不协调,因为大多数时候两人做的是正面位,所以他大腿有点撕裂痛。
    这让莫谨有点头疼。闫心却说自己可以去学校,莫谨难得的,没有因为他的听话而感到松一口气,更难得的,觉得在苦恼不能上学该怎么办的自己,有点事后薄情的渣男。
    莫谨说:“我来想办法吧。”
    但闫心坚持要去学校,刚上完床的他很粘人,因为想更多的时间和莫谨在一起。
    但莫谨最后还是给闫心请了假,因为买药膏回来的莫谨,发现闫心有点发烧,他帮闫心细致地上完药,就听到对方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声音,问他可不可以下午再去学校,晚上一起回来。
    莫谨却说起了另一件事,他碰了碰放在床头柜的塑料袋:“你记得买这么多东西,却没记得要买药膏?”
    原本背身趴在床上的闫心,抱着枕头慢慢侧过身来,把嘴挡在后面,声音也就被蒙在了棉絮里:“想让哥哥的感觉留的久一点。”
    闫心又急急地补充,有几分卖乖的意思:“因为我不确定是不是最后一次。”
    莫谨拿他很没辙:“如果你真的烧傻了,那就是最后一次。”闫心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让他不得不改口,“不是最后一次。”
    他觉得闫心真的会下午跑去学校,就说:“我不是让你等我吗?你乖一点等我回来。”
    好哥哥莫谨为了照顾弟弟错过了早读,跟老师解释缘由后,作为一个好学生,又被轻易地原谅了。
    但他却很难过秦悦这一关。莫谨有点后悔昨天让秦悦有什么话别憋着,应该告诉他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对待,但秦悦很不吃他这一套,还上着课,就贯彻他作为坏学生的人设开始公然开小差。
    秦悦问:“绝对发生什么了。”
    莫谨拿出书:“你说哪个?”
    秦悦不觉得莫谨是真不懂:“当然是你弟弟啊,你……”
    但秦悦这个处男,也不好意思因为看到莫谨脖子上的红痕,就公开质问他是不是跟弟弟上床之类的话。结果在斟酌话语的时候被老师叫起来,上课讲小话的秦悦,剩下的半节课于是在教室外面度过。
    空气有一点湿热,一路小跑的莫谨流了一些汗,就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短袖,他伴着老师的讲解,在纸上计算难度更高的数学题,眼角瞥到窗外绿油油的乔木,想着,夏天是不是就要来了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抬头的时候,天依旧很明亮,莫谨下意识地往班级角落的那个座位转过头去。
    放学散场的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还留下讨论题目的同学,还有在值日的学生,有一个和这个场景格格不入的人,穿着大一码的校服外套的人,他嘴里叼着牛**,此时似有所感,在莫谨望向对方的时候也抬头看向他,一边腮里鼓鼓囊囊地塞着一点食物,朝自己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
    还有两道题没解决的莫谨,思考了几秒就叹了口气,走过去的脚步踩着任命的意思。
    放学之后,两个人一起回了家,闫心说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就是不能走快。两人还买了冰奶茶,闫心喝之前,把红肿的手往上面贴,笑着说这样好舒服。
    莫谨问了他班级里的情况,闫心说,田喆还没来学校,也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解释的,没人来找他麻烦。同学和老师也没有再追问事情的后续,仿佛无事发生,共同守护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闫心一边转着手让更多的肌肤触碰冰凉的杯壁,噘着嘴像是不满:“但是手肿了写字好不舒服,又不好跟说我因为打人受伤所以不写作业了。”
    那是不良学生才会做的事,莫谨想,闫心大部分时候,在外人眼里依旧是个乖孩子呢。
    莫谨像个严父:“要好好写完。”
    闫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种时候不应该说帮我写之类的吗。”
    莫谨看了他一眼,闫心就泄气了,把吸管捅进塑料薄膜里,开始喝甜过头的奶茶,吸了很多珍珠到嘴里,把腮帮子鼓出了一个小的凸起,让莫谨想起他吃牛**时鼓起的嘴,看起来有点像把食物塞满嘴吃东西的仓鼠。
    莫谨戳了一下那块硬邦邦的肉,闫心像是吓了一跳,只是什么都没说,脸却慢慢红了。
    莫谨看到他今天带的发带,是买的那一包五条一模一样的朴素发带。
    闫心解释道:“那种带装饰的发带,胶体都很脆弱,我怕把猫咪弄丢了。”
    莫谨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猫咪才不会丢。
    莫谨没说发带买了就是为了让人带的。他想起来之前觉得这款发带眼熟,就是因为跟闫心一直用的那根很像,可能是之前也有什么装饰黏在上面,又脱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又不是头纱,不需要这么郑重。”
    看闫心眼睛瞪着很大看着他,他就问:“怎么了?”
    闫心的脸比刚才更烫了,为了掩盖情绪,说话时牙齿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哥哥有时候讲话真的很很大胆。”
    莫谨也意识到那个比喻有点莫名其妙,但他也没说“我并没有在暗示什么”。
    闫心用原本捧着奶茶的一只手牵他,手指沾了水珠湿哒哒的,衬得莫谨的手心很烫。
    闫心故意落后一步,看着莫谨的背影,莫谨身材修长,步子很大,走路的时候又喜欢思考事情。
    最开始一起回家时,莫谨总是会无意识地把他落下一点,好久才发现一起走的应该有两个人,才停在前面等着他跟上。
    他已经看着这个背影多久了呢,已经过去许多年,至今也会出现在自己梦中匆匆离去的背影,他触碰自己头发的温暖手掌,穿梭于自己发间的手指,那样的触感,曾经缥缈又虚幻,直到有一天,才成为了真实。
    他又要看这个背影多久呢,在放学的路上,在几个月后的机场上,在或许许多年后他们产生分歧的种种时刻。
    他抬起头,发现那个背影不见了,原来是莫谨停下来转到他面前,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莫谨低下头就会亲到闫心的发顶:“还是有点不舒服是吗?”看闫心蹦蹦跳跳的,会让他忘记昨天他们才激烈运动了一晚上。
    莫谨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居然很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问他怎么了。
    闫心说:“哥哥要等等我。”
    莫谨没有明白,但依然说:“好啊。”
    闫心想,等我追上你,不管多少次,也要等着我,不得不等着我。
    他凑上前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把抱住了莫谨,他抱得很紧很紧,像是以往那些让他畏惧的夜晚。
    仿佛这个拥抱,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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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篇结束后还有个大学篇,没有破镜,纯粹切换时间线。中间会插两个闫心过去的番外,解释正文写不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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