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6
    秦野回到家,就收到了林舟舟的微信,没有故意问他具体谈的怎么样,但是从语句可以看出,她挺在意结果。
    他回房间,给她回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响起她的声音。
    "回家了?"
    "恩,刚到"
    "哦"
    有些冷淡。
    秦野把窗户打开,让里面透风:"就这样?"
    "恩"
    "没别的?不想问点别的?"
    "哦"
    "……"
    不对啊,他怎么觉得酒醒后第二天她恢复了以前。
    秦野单手握着手机,一边分着心跟她聊林业,一边往书架那边去,他记得当初她说过给自己留了个照片,夹在练习册。
    上次回来没找到,以往他的练习册都是放在书架上,不然就是在书桌上,怎么没找到。
    林舟舟听着那边传来像是翻找东西的声音还有他讲着咖啡厅的话,秦野倒是没有故意隐瞒她什么,全部都说出来,还把他那段话添盐加醋一番说给她听,问她感动吗。
    感动是感动,但是有点过了,于是她回了两个敷衍的字。
    "还行"
    "宝贝,要是我真的你爸劝服,你会怎么办"秦野翻着一本书问。
    那边停顿了会,半响没声。
    直到他翻完一本书,才出声。
    "我以前说过,要是能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抢走的都不会是好的"林舟舟放慢着语气说,"同样,要是那么容易就放弃那说明也不会是适合你的人"
    "但是"
    她说了个但是后,话语又停下来,说一半留一半,秦野的心也跟着悬。
    "但是,如果那个人是你,就算是放弃,都没有关系,因为我没有放弃,我会告诉你,我是最合适你的人"。
    林舟舟难得说这种话,一开口还不习惯,觉得粘腻,但是说出来后又觉得很正常。
    正常的让秦野心尖一热。
    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喉咙滚动,"宝贝,你这是向我表白吗"
    林舟舟:"你觉得是就是"。
    手机这边的人突然沉默了,十秒后才响了一下:"是不是因为你爸,所以你才说的"。
    林舟舟诚实回答"一半一半"
    "哦?"
    "一半是以前觉得肉麻不想说而已,一半怕你今天被他吓到,逗你开心而已"。
    这样啊。
    秦野都不知道林业有那么大的作用,"那你怎么知道我听到会开心"。
    那边的林舟舟根本不想用,脱口而出的答案"你不就是喜欢听这些搞这些粘粘腻腻的话,又偶尔是玛丽苏中毒者,我猜你挺喜欢,不是吗?"
    "是"
    不过前面那段莫名的嘲笑他是怎么回事,不过都没有关系,哄他也好,开玩笑话也好,他都会当真。
    "恭喜你了,成功哄到男朋友开心"秦野还给她面子笑了会。
    最后林舟舟在阳台看到林业回来,就跟他打了个招呼要挂了,这边,他找了会都没看到,他捏着手机,有些放弃了,于是改而去问她。
    "你高三给我留的信息说了什么?"
    "?什么"
    "照片,我没找到"
    林舟舟没想到他提起来,那几个字看到就行,现在不同那时候的场景,说出来有点难以启齿,她随便说了个"没什么重要的"
    "是吗?"
    "恩,我挂了"还没等秦野说话,那边就挂掉电话,一阵忙音。
    这是不是叫躲避?
    他把手机扔在桌上,她越是这样,说明那句话越是重要。
    以往打扫时候,黎雅都会进来他的房间,有没有这个可能。
    秦野下楼准备去问黎雅。
    黎雅正坐在沙发上,躺在秦岭明教授的怀里,磕着核桃,看着狗血的电视剧。
    也是难为这位秦教授,陪着自己老婆看这种无脑的电视剧,还能做到面无改色跟自家老婆讨论狗血情节。
    秦野找了个位置坐下,"妈,我有事问你"。
    黎雅女士目光都在电视剧上,看都不看秦野,"说"
    "我高三那年是不是寄回来一些练习册,你有没有看到过"。
    "练习册?我都给你放在书架上了"
    "我没找到,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黎雅说"你那年就寄回来一次书,就那么几本,我给放到书架上没错啊"。
    黎雅女士的记忆力实在是不敢恭维,想当初小时候有一次为了给秦教授送饭,把他忘在幼儿园忘记接了都有可能。
    "妈,你想清楚点,这几本书对我挺重要"。
    黎雅从秦教授怀里坐起来,叫他不像开玩笑,她放下核桃,仔细回想下。
    过了十分钟后。
    "哦,好像是是记错"黎雅说"你去上大学后,你表弟快要上高三,想要点复习资料,我就把你寄回来那几本送过去了"。
    表弟家?
    这么算来都送过去一年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秦野得到消息后,一刻没停的站起来,准备上去拿手机打电话,黎雅看他来的快走的快,还有些急,那几本练习册有那么重要吗。
    难得是女朋友的。
    对于自家儿子有个女朋友这件事,本来只有黎雅知道,也不确定的,后面因为有了他高三休学和去a大这两件事后,他摊牌,全家都知道了,也确定了。
    他们不干涉,也不拆散他们,都抱有着一种只要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就行的态度,反正以后不要后悔都是。
    但是他们对于这个女生一直都带着神秘色彩,人也没见过,他也没怎么说过,唯一一次听过还是在高考成绩出来后,各大微信好友都给黎雅致电询问一个消息。
    "秦野是省二??"
    一夜之间都是亲戚好友带着吃惊来问她。
    黎雅都不知道情况,他们也以为是省状元,可没想到拿了第二,也不错,他们也满意。
    他们也顺带了能考赢自家儿子的人物,是个女生,还是同个学校,然后秦观插了一句话。
    "哦,这不是他同桌吗"
    "同桌?"
    "恩,貌似还是女朋友"
    于是他们就知道了省状元不仅是女生还有可能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
    前段时间听秦观说起这个女生,黎雅他们总想跟她见个面,可秦野压根就不提,还一直说现在时机不成熟。
    秦野刚上楼梯,就听到黎雅喊他。
    "什么时候带你女朋友来见见"。
    "很快"他敷衍说。
    "别给老娘来这招,快是什么时候,你都拖了多久了"黎雅加大嗓音,"老娘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会吃了她不行,你也给我藏着掖着,快点给个时间"
    秦野转身,促狭着笑:"妈,她怕生,见了你,会吓着她"说完就上楼。
    什么?
    她有那么吓人吗?
    黎雅问着自家老公,自己是不是真的长的吓人。
    秦野给了表弟打电话确认后,确实借了几本练习册,但是照片没有发现。
    不管有没有,秦野第二天就去了趟表弟家,拿回来那几本练习册。
    他仔细翻着那几本练习册,上下扬着,没有看到东西掉出来,他又一页页去找。
    表弟说的没有,其实是有两页纸不知道被什么粘在一起,照片也粘在里面,所以才会看不到。
    秦野撕开两页纸,那张照片的边角泛着黄,还有些莫名的黑点。
    他捏起来看。
    照片的人是他。
    是他在奥数比赛颁奖的时候拍的,看是抓拍的角度。
    照片里他的视线一直斜视着左边,露出个难得笑容。
    她拍照技术很好,将他的气质和傲气都拍了出来,还有他眼神里的温柔和宠溺都拍出来。
    他也没想到她会拍出来,也没想到她会写出来,也没有一直告诉自己。
    可能在等待某个时机送也说不定。
    秦野翻着背面,后面白色泛黄点背面中间。
    有四个隽秀的字体。
    ——数学好难。
    翻译过来就是。
    所以你回来教我好不好。
    我想见你了。
    秦野紧紧的看着那几个字,像是通过它看到她当时写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应该是带着点撒娇,带着抱怨,明明很简单很平常的四个字,但是她又像告诉你,她很难受,她很想见他。
    其实秦野那年还挺狠她,恨她狠心,又恨她无情。
    为什么那么倔强,为什么非要一个人。
    也知道她那段时间痛苦焦虑,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以为她不想见到她,所有他特意选了个安静的地方复习,想着离她远远的就好了。
    她难受的时候他也在煎熬中度过。
    甚至他想如果她后悔了,他肯定会回去,但是没有。
    可她现在这几个字不就在告诉他,她其实后悔了,她那时候比他做出那件事之前更早的后悔了。
    可是他们错过了,一错就好久。
    以为是折磨自己,其实折磨彼此。
    _
    晚上,林舟舟洗完澡出来,那个小屁孩林望又屁颠颠的跑上来敲她的房门,让她陪他玩积木。
    本来要拒绝,但想起来那天晚上吼了他还有看在今天连乔给她做的饼干,林舟舟勉强陪他玩。
    小小的积木,五颜六色的铺在床上,林舟舟陪他一块一块拼着,耐着性子陪他玩。
    小孩子的玩具其实很快就可以拼完,但是她又不能这样做,毕竟他们觉得没趣,但小孩子喜欢这个过程,他们觉得有趣。
    后面林舟舟干脆靠在床上,拿了一本小屁孩带过来的故事书翻了翻,没一会她就打着瞌睡了。
    快要闭眼的时候,一个电话吵醒她。
    她似醒非醒的瞥一眼在她旁边自娱自乐的小屁孩,然后伸手拿过来看了下来电人。
    按了接听。
    本来要睡着被他打断了,多少有些不爽,她语气不是很好说。
    "什么事"。
    这脾气冲的。
    "宝贝,谁又惹你了?"
    "你"
    "我"秦野无辜的说"我可没干什么,打个电话也有错"
    林舟舟帮小屁孩搭上一块积木,"错在你打扰了我"。
    "哦,是吗?"他拖着调调,似笑非笑的嗓音说"怎么打扰你了?难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林舟舟不想听他逼逼叨叨,看着旁边这个小屁孩,轮到他打瞌睡了:"有事说,没事挂了"。
    "等会"
    怕她真挂了,秦野也不扯其他,清着嗓子问:"林舟舟"
    "恩,说"
    秦野望着那个被他裱起来的照片,旁边的相框放着是他生日会上的照片,两个放在一起,他垂着眼睛,捏着手机,低声哑笑道"数学确是挺难的,所以你要我教你吗。"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林舟舟微失神,手里的积木一抽,那堆起来的小房子差点被她弄倒塌。
    他看到,那张照片了。
    看到了。
    放在耳边的手机还传来他的话语。
    "野哥独家辅导,一对一亲自教,要不要"。
    那个迟来的答案打了个她措手不及。
    毫不意外她是震惊到,是感动到。
    她说:"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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