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女扮男装的楼凝月,一步深,一步浅,我也开始往死城走去,这里足够荒凉,足够安静,却又安静得有些可怕了!
    祭诏中的死城。
    城体看着荒凉死寂,每一片城面上刻满刀剑痕迹,巨大的铁门上也锈迹斑驳,沾满灰尘,而且上下没有一道人影。
    却是有主人的。
    不是魔,不是人,而是神。
    刚到达,当中探出一个神掌,掌印出,天摇地动,无尽的黑暗笼罩了大地,整片死城彻底陷入无光黑暗中,滔天的神气席卷天地。
    甚至,比一念八字法则还要恐怖?
    仿佛达到了一念九字法则的可怕境地,无边无际的神威像那汪洋大海一般,笼罩十方,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我也刹那扫出一道禁忌法则抵御。
    “轰隆隆!”
    无穷无尽的余波波荡出去,周围一些断壁残垣径直被粉碎,风卷残云,荡起层层烟土。
    “何人,干扰神眠!”
    浩浩荡荡的重音传出,是从死城深处波动的,犹如一个久远古天子在号令周天的声音,令人骇然。
    站在原地,没有着急踏入死城中,我回道,“你是何神?”
    那道洪钟大吕的神音再出,“天地不语,劫祸化身。杀伐净世,吾命逆神。”
    我道,“你是判神殛?”
    这一段诗号,似乎听玲珑仙主说起过,倒是与判神殛的很相似。
    “原来……是……无名……小辈……”回响不断,划破云霄的神音缓了数秒,“进入这片牢笼,你们的命,也是不好啊!既然来之,本神送你等一个造化吧!”
    我有些激动道,“什么造化?”
    不过下一秒,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那点希望。
    神音荡荡,越发激荡澎湃,整个天地似乎都要颠倒起来,死城之上,九个高高悬挂的灯笼在摇曳,光芒扑闪扑灭,“赐予你们无名小辈一种死亡的造化!”
    靠!
    我无语道,“造化个头!你他xx究竟是谁?”
    抱在身前的楼凝月开口了,“他不是判神殛,是判神殛的一个先人,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名为逆神旸!”
    逆神旸?
    “天地不语,劫祸化身。杀伐净世,吾命逆神……正是那位逆神旸的诗号!”楼凝月又解释道,“神话时代天下最顶尖的强者之一,传说他沉稳高傲、睥睨天下,为狩宇之创主,被敬称为"旸神",对当年违反秩序的人与魔,有种近乎歧视的厌恶,甚至将人、魔当做是天地之瘟,誓要将其清除,并以此为毕生大业,净化天下;不过听闻逆神旸早就陨落了,怎么还活着?”
    我道,“狩宇之主,这个称呼很是威武啊?”
    楼凝月鄙视道,“荒域,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
    死城中,猛然一抖。
    那位不知多在何处的狩宇之主又开口,“天下儒门的气息,原来你是儒礼的后人,你们知不知道,此地蕴藏着什么?就敢胡乱闯入当中!”
    楼凝月道,“狩宇之主,你活着,还是陨落了?”
    狩宇之主,“活着,却也陨落了,不生不死的活着,连我也说不清的一种状态!”
    楼凝月问道,“此地,乃是一方古老祭诏的内部空间,究竟存在什么?”
    狩宇之主,“造化,生的造化,死的造化,生死并存。”
    楼凝月追问,“什么意思?”
    狩宇之主,“有造化者生,无造化者死,就是这般简单!”
    楼凝月又道,“既然你未死,这么多年,为何躲在这座城池中,不回归外界?”
    哈哈哈……
    狂笑声持续了近一分钟,狩宇之主才道,“生与死的造化间,我又多了一样,因而无法出去,不过你们的出现,倒是能让我摆脱目前的困境,献祭你等的血,说不定,我就可以金蝉脱壳,安然离去了!”
    这个狩宇之主很怪,情绪变化无常,时而怒,时而静,又时而癫……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在外等待,我去会一会他!”将楼凝月留在原地,随即我一步踏出,突破诸多限制,直接登上了死城的城头,一上来,就看到一副凄惨的死亡画面。
    死城中,没有一座殿宇,也没有什么建筑。
    只有许多座祭台,圆形的祭台,高有三丈,通体漆黑如墨,还闪烁一些黑红光亮,宛如一些未干涸的血迹?俯视下去,每一座祭台上,簇立着一根粗大的铁柱,刻满鬼纹,铁柱上,皆贯穿一具近乎腐朽风化的骸骨?
    那些强者骸骨,似乎都是被铁柱洞穿胸膛,吊死当中?
    一些骷髅头骨上,昏暗中,似乎能看到一张张狰狞惊恐的面孔?
    他们死前,仿佛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甚至,在比较近前的方位,那具骸骨身上的服饰,依稀可辨,居然是天下儒门的?难道,死亡的那个人,就是当年儒门失踪的那个儒礼老祖?
    “嘿嘿!”
    一声冷笑声,打破宁静,循着声音望去,最中央处,那里一具皮包骨头的骷髅缓缓立起,他的胸膛,还卡着粗重铁柱,动弹时,就听到骨骼“咔咔咔”的声音,只剩下一张人皮的骷髅,挣扎着一点点起身,最后站在了铁柱上,朝我这边方向凝望而来,凹陷的眼窝,有异样火焰闪烁。
    没想到,曾经威震一个时代的狩宇之主,竟然落魄到如今地步?
    他说得不错,现在的他,没死,却也没有活着,处在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一种状态。
    我皱着眉宇道,“这座死城,不是你建造的?”
    狩宇之主踏在铁柱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做出一个悚然诡异的表情,“若是我创造,那我就不会被困在此了,不过我死得不彻底,一丝生的造化还在流转,所以此地,暂时由我掌控,包括此地的一切法则秩序!”
    我道,“是谁杀死这么多强者?”
    狩宇之主森森一笑,“你还不配知道!”
    阴风骤起。
    顿时间,死城之上“铿锵”碰撞的寒音不断,狩宇之主的确可怕,一具骨瘦如柴的骷髅架,没有精血加持,只有强悍的骨力,却能与我僵持得平分秋色。
    此神,若回归,重新塑造到巅峰状态,估计接近“始祖”的层次了?
    一个时辰后,我退离了死城。
    九个灯笼摇摇曳曳,洒落一圈又一圈的光纹,刚想冲出的狩宇之主,“哐”的一声,直接被灯笼光芒扫灭回当中,无法走出这座死城。
    啊?
    我瞪大双眸,一眨不眨往上凝望,仔细观察九个古老阴森的灯笼,站在原地喃喃道,“这是什么大手段,灯笼光辉,可以锁住无上巨头?”
    幸运的是,这种“规矩”,对我没有限制。
    难以想象的一种大手段?
    能建造死城,并且将一尊尊无上巨头杀死,幕后那个什么存在,也不知道达到什么可怕境地?
    楼凝月一点点挪移过来,“荒域,你在城池中看到什么了?”
    我道,“很多具无上巨头的尸骨!其中,有一具是你们儒门的,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被吞没祭诏的儒门老祖!”
    楼凝月震惊万分道,“我的那位仙祖,已经坐化了?”
    我道,“不仅如此,而且死相很惨,他们的尸骨都被一根铁柱贯穿,看骨骸的痕迹,最起码死亡有数万年以上了。”
    无上强者的尸骨,按理说,应该不朽不灭的。
    不过死城中的那些尸骨,一具具近乎风化,足以可见有一段岁月了。
    楼凝月立即道,“荒域,能不能将我仙祖的骨骸带出?我想带出去,日后祭奠!”
    我摇摇头,“这九盏古灯太诡异了,要是踏入死城,可能我会与不人不鬼的狩宇之主一样,也彻底走不出!”
    “混账!”
    “你一个无名小辈,为何会有如此战力?你是哪一个神话势力的人?为何我感应不出?”狩宇之主在当中咆哮,在当中呐喊,我没有回应他。
    而是对楼凝月道,“别伤心了,等我们查探清楚,知道多一些隐秘,我保证,到时一定将你仙祖的骨体带出,现在,我们要继续往前了!”
    对于此,楼凝月除了悲伤,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们没有回头,绕过这座的死城,剖开诸般令人窒息的混沌黑雾,继续朝着深处走去,是我要坚持的,改得的并未获取,不能半途而废。
    身后,死城中一直被困的狩宇之主,不断咆哮,甚至发出及其恶毒的诅咒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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