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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了?”
    “是的,陈总,昨天到现在宋华一直没有出过门。”
    陈寻侧着脖子,旁边陈缘正生疏地给他消毒上药。她洗过脸了,除了眼皮还有些红肿,其他地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陈寻挂了电话,等她把创可贴摁上去,他自己伸手摸了摸,有些不适应贴这东西的感觉。但也没多说什么,口气平淡的对陈缘说道:“那小子找着了,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陈缘没作声,思考了一会,才缓缓点了头。
    两人一起前往刘月的住址,一路上到楼上,文侃在楼道守着,这次来开门的不是刘月,而是一个看起来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
    男人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宋华,刘月的丈夫,方木的……继父。”
    陈寻眯了眯眼,觉得他在说“继父”的时候似乎停顿了一下。
    宋华将两人让进门内,还亲自去泡了茶,招呼他们坐在沙发上。
    陈缘表情不是很好看,只盯着自己的腿发呆。陈寻乍一进门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似乎有一股什么味道……
    此时,恰好刘月从厨房出来,勉强对他们笑了笑,便又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陈寻目光锐利,扫过她的脖颈,那上面还有数块暧昧红痕。他瞥了眼对面的沙发,上面果然还有一些湿润痕迹。
    陈寻:“……”再看宋华,便觉得真正的衣冠禽兽当如是。
    他忽然懒得周旋了,索性开门见山道:“这次来宋律师家是有事找你的继子,方木。”
    宋华表现出有些意外的样子,不解道:“方木怎么啦?在学校欺负……不知这位小姐和陈总是什么关系呢?”
    陈寻刚要说话,陈缘已经抬眼答道:“继父。”
    此时,宋华的脸上忽然耐人寻味起来,眼神还在他脖子上那块没有被完全遮住的咬痕上晃了晃,露出一个你懂我也懂的表情。
    而陈缘也配合地往“继父”身上缩了缩,怯怯地勾住他的小指。
    陈寻忍了忍,“嗯,她年纪小,容易害羞。”
    宋华瞧了眼陈缘,语气暧昧道:“都懂都懂。”
    懂你妈,死变态。
    陈寻面上不显,温和地笑了笑,就是说出来的话没那么客气了,“是啊,所以现在方便请方木出来吗?”
    宋华眼神从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沉吟一番,说道:“……你们跟我来。”
    几人沿着过道走向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陈寻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材质特殊的房门,以及上面一个疑似可以滑开的小开关。
    宋华见他感兴趣,便笑着过来演示了一下用途,“这地方一按,门上就能开个小窗口,从这儿监视人更方便。”他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不对劲的感觉。甚至讲到“监视”二字时,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陈缘。
    陈寻攥紧女孩的手,没什么表情地看过去。
    “啪嗒”
    “啪嗒”
    “啪嗒”
    连续叁下之后,房门才被推开,里面坐在地上拼魔方的男孩头也不抬,留给他们一个冷漠的侧脸。
    宋华站在门口,轻柔地提醒道:“怎么不跟客人问好?”
    方木活动的手一滞,顺从地直起身子,语气恭谨道:“主人,中午好。客人们,中午好。”
    他起身的时候脚边一阵哗啦哗啦响声,陈寻看见,那是一根钉在墙里的脚链,一端嵌入墙壁,一端挂在那男孩脚上。
    陈寻本来就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哪里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冷冷道:“这就是宋律师家的日常相处模式?”
    宋华面不改色,“这不是给陈总道歉么,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陈寻估摸着他的态度,想着他们这一家人,忽然福至心灵。难道说,宋华有恃无恐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而刘月性子懦弱不堪,方木年纪小没有自保能力,而他,是一名律师。恐怕早就安排好一切,并不在意外人发现,更清楚任何法律与家庭关系扯上之后都会模糊界限。
    也难怪他如此嚣张。
    陈缘忽然开口唤了一声:“方木。”
    宋华噙着笑意,却从一旁的柜架上顺手操了件物什砸过去,说道:“客人跟你说话,不回答?”
    他的动静来的突兀,陈缘被那响声吓到,面色微微发白。
    陈寻便开口道:“何必这么严格,对小孩子还是应该耐心些。”
    宋华一怔,听出他口气里的可有可无,试探道:“陈总觉得我过火了?”
    陈寻却笑道:“只是严厉罢了,宋律师是个严父。”
    方木站在房间正中央,对这边的谈天声充耳不闻。
    陈缘靠近了些,轻声道:“方木,怎么不抬头呢。”
    方木垂眸,刘海挡住眼睛,没有分毫情绪被泄露出来。
    陈缘颇为同情道:“你好可怜。”
    方木身子一僵。
    “你的妈妈刚才好像看见我们过来了,就在拐角——”
    方木缓缓抬眼,看着她,那女孩歪头笑了笑,说道:“可她转身就走了。”
    陈寻握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后带,因为方木看起来似乎要发狂,胸口起伏得厉害。
    果然,下一秒,方木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来,他情绪激动至极,语无伦次道:“你这骚货还敢来我面前?我那天就应该上了你,可我嫌弃你,嫌弃你这个脏货,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在这好好的站着吗!”
    陈缘表情不变,身侧的男人却气息危险,另一侧,那个中年男人仿佛更生气,脸都涨得通红,他一把拉开抽屉,取出一只通体乌黑的鞭子,狠狠朝方木身上挥去。
    “你说什么?来,再说一遍,方木,说给主人听,嗯?怎么不说,快说呀。”
    方木犹如一只稻草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声音微弱道:“错了……我……我错了……”
    陈寻没耐心再看下去,拦着陈缘的肩膀就要出去。
    这时,方木忽然挣扎着嘶吼了一声“你会去死的!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陈寻止住脚步,回头看他,语气不明,“你说谁?”
    可惜方木已经神志不清,蜷缩在地上,是不是颤抖一下,却是无法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陈寻眉头紧皱,牵着陈缘率先出门,在门外两叁米的地方碰上了刘月,她面色惶惶不安,看了他们一眼就低下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陈缘在经过她时,却问了句:“你知道他在里面?”
    刘月骤然一僵,却是什么也没说,转头又跑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
    下楼坐到车上时,陈寻还在回忆刚才的事情。陈缘坐起身子,似乎并没有对那句话耿耿于怀”
    许久,陈寻才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宋华这个人令我有些反胃。”
    文侃:“?”
    他看到了后座两人都不怎么好看的表情。
    陈寻:“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在调教。”
    文侃:“是,我上次不是说了刘月身上有些SM的痕迹嘛。”
    “不,不是刘月,是方木。”
    文侃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方木?资料上明明显示是继父关系啊?
    陈寻看了看陈缘,确定她表情正常,才继续道:“他把方木关进一个房间,拷上脚拷,稍不听话就拳脚相向,这不是一个父亲的态度。更重要的是,他拉开抽屉的时候,我看见里面有……”说到这,他瞟了眼认真听讲的陈缘,含糊道:“管子瓶子。”
    文侃一点就通,立即恍然大悟。
    陈缘不太明白,却不好意思提问。
    文侃咋舌:“他妈都不管吗?”
    “他妈妈,估计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文侃细细一琢磨,也觉得宋华挺恶心人的,既然这样,那老板的事情呢?
    他问道“那陈总有动手吗?感觉宋华把您想做的事都做过了。”
    陈寻抬眼看他,问:“我想做什么?”
    而后轻笑了声,说:“陈缘倒是把她想干的事情干了。”
    陈缘靠着坐垫,闭目养神。
    她想,我是会死的,但是什么时候死,以及死的惨不惨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身上一重,男人抽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车厢里的冷气瞬间被排斥在薄毯外,陈缘缩了缩肩膀,蹭着毯子舒舒服服地打盹。
    【管子瓶子:灌肠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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