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坐在会议室的角落吃着盖浇饭,西红柿鸡蛋的,外卖是苍卿楠买的,酸酸的味道很是开胃加之之前没有没怎么进食,所以吃起来特别的香,她张开嘴抿了一口饭然后小声的咀嚼不发出一丝声响,会议室的长桌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文件,苍卿楠正坐在那翻看,偶尔看到什么便记在身后的白板上。安静的室内唯有陆然的吃饭声最为明显,他嘴里嚼着鸡腿,骨头发出沉闷的断裂声,苍卿楠仍是地头看文件丝毫不被影响,而文件旁还放着一盒透明的外卖盒,里面盛着和她一样颜色的饭菜,筷子呆着包装的塑料袋里安静的躺在饭盒上。
    他头发乱的可以,皱眉微皱,遇到问题时抓笔的手轻摩下嘴唇,漂亮的桃花眼低垂在纸上来来回回,直到发现答案眉头才会舒展开。
    苍卿楠翻完最后一页抬头对上苏蓉看他的眼,后者面无表情的继续低头吃饭,再看看陆然胸前的狼藉,“先别吃了,尸检出来了。”
    陆然好奇的一把拿走他手里的文件,挪到干净的位置上,苏蓉走过去就听到陆然一声骂娘,“那女的才19岁啊,妈的,这个王八蛋,真他妈的禽兽。”
    苏蓉白了他一眼,做到旁边跟着一起看,文件夹上附带着照片,苏蓉没看尸体现在想想的确是个明智之举。尸体的下身没有裤子,内衣撕扯开,还有的是清理干净后光裸的照片,很清楚能看见死者的胸口外翻的伤口,还有其他部位大大小小的刀口,脖颈有於痕……
    “我去。”身边得陆然又骂街了。
    苏蓉继续看,文案描述说死者处女膜破裂,子宫内壁伴随着表皮脱落的现象……苏蓉鼻子有些酸,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难以想象出一个19岁的小姑娘正是大好的时光却经历了这些。
    苍卿楠一声不吭的等他们看完,“两起案件里死者的鞋都没有,内衣推至乳上,下身赤裸,身上有着淤青和刀伤,致命伤也是在心脏,而且。”他顿了顿,“身前被害人穿的都是红色的衣服。”
    “你的意思是变态喜欢杀害穿红色衣服的女人?”陆然翻回前页的照片,死者的衣服确是红色。
    苍卿楠点头吐出四个字,“红裙效应。”
    苏蓉不明白拿出手机收索,手机网页跳出几个字——红裙效应指男人认为红衣女郎性开放程度更高,这暗示了人类也许习惯于将颜色和生育力联系在一起。相对于那些身穿其他颜色的女性,男性认为身穿红色的女性更具吸引力和性感诱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男性对红衣女性欲望最高的原因。
    苏蓉一哆嗦,她对色彩没什么研究,看着文件上附带的照片感觉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报告上说没提取到精液,初步判断凶手可能患有性功能障碍。”听完苍卿楠的分析,苏蓉翻看下一页找到了描述。
    “相比第二个死者,第一具尸体处理显得过于仓促,没有藏尸袋,而是将尸体藏到令人看不到的地方,可以看出是临时犯案,我怀疑第一具尸体应该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凶手偷走死者的手机和钱包不是劫财,毕竟手机和钱包里的身份证也是可以证明身份的,从这点看出凶手相当谨慎而且偏执,要不然也不会拿走死者的鞋。”苍卿楠似乎是饿了,他坐下打开手边的饭盒,苏蓉发现他吃饭真是优雅,不似陆然的狼吞虎咽。
    “我去,什么癖好。”陆然简直不敢苟同,“又不能穿,问脚气么。”
    苍卿楠拿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白了眼陆然然后将筷子平放在快餐盒上,“凶手拿走死者身上的某一件东西留作为纪念,这个现象接近恋物癖。”
    “那岂不是很恶心,我都能想象他对着鞋子闻着脚气销魂得跟吸大麻似的。”苏蓉被陆然带的思维跑偏,想象了一下的确好恶心,她看着苍卿楠碗里的盖浇饭一阵恶寒。
    苍卿楠将盒饭推到一边已经完全没了胃口。
    苏蓉分析着案例想着苍卿楠之前的话,“我有一点搞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凶手把尸体包裹得这么的严实但却抛到桥下,即使那里人不多但也是靠近居民区的地方,桥底显然不是隐藏尸体的好办法。”很明显的自相矛盾,况且相比之前的作案手法这算得上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苍卿楠看着她突然一笑,微微淡淡的表情里带着赞许,苏蓉揉揉眼皮,一份文件已经出现在她手边。
    “你想的没错,一个月前警方得到消息,一批毒品走私会经过三湾大桥,我猜凶手很有可能是在那时弃的尸。”苏蓉手边的文件正是一个月前缴获毒品的的口供和照片。
    她身子一顿,手颤巍巍捏着绳子并且急切的打开那份用牛皮纸包裹的文件。
    对,她记得那天,只是她先前追踪另一个娱乐绯闻错过了,后来回到社里才知道,当时去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她只能通过同事的描述和报纸了解了大概。
    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包括现场的照片以及市局发布的文案,但是都是黑白的连照片也是纸质的复印版,还有市局的图章。苏蓉又是一惊她翻看牛皮纸的正面,没有文字,她看了眼苍卿楠,他正好看她,看她默默地将东西收回袋子,默默地将牛皮纸放到身后。
    至此之中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奇。
    针对缉毒的时间段,陆然在U盘的视屏里挑出了车牌号出去了。
    “你为什么要给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她知道他知道她的意思。
    “你不是知道答案了。”
    苏蓉自嘲,可笑她都不知道哪里出的问题,“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你是谁,其实并不难。”苍卿楠指指电脑,“公安局的数据库里什么都有。”先前陆然对她的名字似曾相识的时候他并未在意,之后父亲的改观才真正的提醒他其中的猫腻,所以他调查了她,但是在父亲那一栏里却是空白,只是他记得她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里除了哥哥还有父亲。
    从她哥哥——苏客入手显然比较容易,因为前科很多,大学辍学加入了黑社会,打架斗殴进了局子,后来走私毒品因为没有证据只好放人,但是几年前发生一桩命案,在一个集装箱里发现了一具毒品注射过量的尸体,面部遭受老鼠啃咬面目全非,经过DNA检测证实了死者就是苏客。
    警方以吸毒过量至死处理了案件,但在他看来不是,关闭的集装箱即使在白天也漆黑一片,一个受毒品啃噬的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如何急切的用针管抽取毒品,而且只有面部遭受老鼠的啃咬也说不通,只有一个可能——他杀,凶手还不止一个人,有人给苏客注射毒品的同时将处于兴奋的他一头按向装有老鼠的容器,这是他只有面部有咬伤原因,在兴奋与疼痛之间,其中的痛苦难以想象。凶手不惜注射过量的毒剂,用触手可及的东西杀人,说明凶手就是毒贩,杀人手法极其恶劣想必是仇恨之深,苍卿楠推测苏客很有可能就是警方派的卧底。
    苏蓉静静看着苍卿楠,手指摩挲着身后的牛皮纸半响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怕是为了她哥哥,只是……
    “抱歉,我帮不了你。”空气里回荡着他的答案,苏蓉错愕,她怀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似乎不明白既然不肯帮她那为什么要给她有关毒品的案子。手里的牛皮纸已经捏成了褶皱,苏蓉殷红的眼盯着他,然后手一甩,厚重的牛皮纸袋甩到了苍卿楠的胸口,纸袋没有封口白花花的纸散落一地。
    “既然不肯帮我,那给我这些,是在炫耀你不费吹之力就揭开了我的伤疤,并且嘲讽我的家人么。”苏蓉歇斯底的咆哮,她湿润的眼睛带着怒意,五官变得扭曲。
    门外来来往往的警务人员时不时透过门上的玻璃憋了眼,随后匆匆离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还夹杂着她愤怒的喘息,苍卿楠不温不火看不出情绪,看她的表情似乎并不知晓哥哥的底细。
    居然没人告诉她。
    他以为……她是想要报仇,或许她可能只想要真相。
    苍卿楠弯腰拾起地上的资料,在厚厚的一堆资料里还夹着一张男人穿着墨色制服的照片,那人的眉眼处与苏蓉有着几分的相似,面庞迎着阳光满满的朝气。他将资料放在桌上,伸出手拉住苏蓉的手,被甩开了,仍不死心又一次扣得死死的将照片放在她手心,“我从不嘲讽为这个城市的黑暗做斗争的英雄。”
    苏蓉一怔定睛看着手里的照片,然后泪珠夺眶而出一滴滴滴在掌心的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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