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娜心神俱焚,谋划已久,连迟杰都不知道的打算,就这样被曾柔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还有那些陈年旧事,特别是有关那男人的身份,曾柔又是如何得知的?
    当年她走的时候,明明已经对这孩子进行过催眠,她不可能还记得!
    怎么……
    赛琳娜已经没有心思再考虑迟杰的问题,一个可怕的假设在她心里盘旋,她目眦尽裂的瞪着曾柔,“你不是小柔!”
    曾柔那孩子,赛琳娜亲手带到10岁,性格各方面她还是清楚的,所谓三岁看老,十岁的孩子很多东西基本已经初见端倪。
    那孩子头脑简单,心思纯良,性格稍显懦弱,根本不是眼前曾柔这般伶牙俐齿,寡淡凉薄。
    曾柔直视着赛琳娜,在她的眼底读出惊心的杀意,她冷然一笑,“我不是曾柔,还能是谁?”
    “不!你不是她!小柔不会这么对我!”
    曾柔挑眉,“那你又是怎么对她的?”
    催眠……查到这些的时候,曾柔自己都觉得很震憾。
    赛琳娜满脸晦涩,“你到底是谁?”
    曾柔睇着赛琳娜,但笑不语。
    赛琳娜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喃喃出声,“小柔,我的小柔!”
    她陡然向前,抓住曾柔的胳膊,低吼道:“你把我的小柔怎么了?”
    赛琳娜的动作很突然,手上力气也不小,她手力摇晃着曾柔,有些歇斯底里。
    曾柔用力挥了两下,竟没能挥开她。
    赛琳娜的情绪在失控的边缘,眼中迸射出狠戾的光,鼻翼的肌肉都因情绪激动而抽动了两下,“小柔?我的小柔呢?你快把她还给我!”
    此时,会议室的门从外面打开,迟杰和伍佩仪疾步走了进来。
    “疯女人,放手!”
    “殿下,放手!”
    他们一个护住曾柔,一个稳住赛琳娜,将两人分开。
    赛琳娜喘着大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她拨弄着微乱的发丝,语气轻蔑地道:“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最好马上把小柔交出来。”
    话毕,她伸手抄起桌上的墨镜,昴首迈步走了出去。
    “什么小柔,你不就是小柔吗?老巫婆在胡言乱语什么,不会真疯了吧?”伍佩仪不解的问道。
    曾柔凝着赛琳娜离开的背影,脑海里回放着她刚刚以左手拿墨镜的诡异动作,眸色渐深,半晌才“哧”的冷笑一声,“谁知道呢!不用管她!你怎么过来了?”
    “哦,有人找你,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了。”
    “那快走吧!”
    ……
    法援署门外,赛琳娜迈步上车,紧绷的脸色也渐渐归于平淡。
    她伸手抽出几张面巾纸,将夹在右手指縫里的几根头发小心的放上去,对折叠好,交给前排驾驶位的迟杰,“找间靠谱的化验所,尽快做dna的检测。”
    迟杰接过纸包,有些讶异地问道:“您怀疑……”
    赛琳娜瞥了迟杰一眼,嗔道:“别问我,反正我说什么做什么在你心里都是别有用心。”
    她以手撑着额头,喟叹道:“还是让事实说话吧!”
    “殿下。”
    迟杰羞愧的垂下头,他从赛琳娜回到y国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十年来他们象是最亲密的战友,并肩做战,一步一步平定局势,站稳脚跟。
    亲眼见证了赛琳娜如何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今天,为了y国的强盛是如何殚精竭虑,耗费了自己全部的时间和精力,他怎么能因为曾柔简单的几句话,就对赛琳娜产生怀疑呢?
    就算她没有告诉自己真实的病情那又怎么样?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肿瘤是恶性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关心则乱,瞎猜瞎想的,又和赛琳娜有什么关系?
    感情令迟杰心里的天平轻易倾斜,不愿再深想曾柔的话。
    他握了握手里的纸包,“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快办好。”
    “嗯。”赛琳娜略颔首,拢着裙摆叠起双腿,又回头看了一眼法援署的大门,“注意找一家信得过的机构,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头。”
    迟杰忖了忖,便建议道:“要不我连夜回一趟y国,亲自送到皇家化验所。”
    赛琳娜挥挥手,“你随便吧,这件事我不参与,免得又被人怀疑别有用心。”
    这番话,让迟杰更加羞愧难当,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他更加不愿将赛琳娜交给他的任务再假手于人,在送赛琳娜回到下榻酒店后,就急忙乘专机返回y国。
    ……
    与此同时。
    曾柔看到坐在办公室等候自己的涂涂,讶然的快走两步,“你怎么来了?”
    自君睿宣布自己已婚后,涂涂就搬进了柏宫居住,曾柔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
    涂涂笑意盈盈的起身,“想你了,过来看看,方便下去一起喝杯咖啡吗?”
    曾柔猜到涂涂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说,莞尔一笑,“当然没问题,楼下有家咖啡还不错,不过和你的手艺相比还是差一点儿。”
    她所说的咖啡馆,正是上次和迟杰去的那家,曾柔参照以前和半闲咖啡的合作方式,在那里租了一个包间,方便调查员接头。
    鉴于涂涂现在的身份,曾柔直接将她带到咖啡馆二楼的包间。
    两人临窗而坐,各要一杯精选咖啡,涂涂开门见山道:“君睿要我来找你,他要我和你说,赛琳娜那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涂涂很清楚,曾柔这个人最是护短,她现在之所以对赛琳娜不依不饶,很大程度是因为波及到自己。
    毕竟是母女,她和君睿谁也不愿意看到曾柔和赛琳娜一直处于敌对状态。
    涂涂温婉的勾着唇角,“其实,我也算因祸得福,本来一直下定不了决心面对,君睿说了几次,我总是想东想西的,怕影响他,又怕自己应付不来,现在想来,其实挺可笑的。”
    曾柔睇着娴静温婉的涂涂,视线将她好好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问道:“住在柏宫还习惯?”
    涂涂轻笑,“看你,我是去享福,又不是坐牢!只不过出出入入,又是侍从、又是助理,总觉得没有以前自在。还有一大堆礼仪课,这大该就是人们说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吧。”
    曾柔微微勾唇,“你不用转着弯子劝我。你是想说赛琳娜身不由己吧!”
    涂涂垂眸,搅动着咖啡,“我也是最近身在柏宫,才体会到这其中的不容易。虽是劝你,但也是有感而发。”
    曾柔隔着咫尺的距离望着涂涂,“这也是君睿的意思?”
    毕竟赛琳娜这次差点儿害得君睿引咎辞职,很难说她不是另有图谋。
    “我骗你做什么?”涂涂嗔了曾柔一眼,放下咖啡杯,“要我说,两母女,哪有隔夜仇,你也别太犟了!”
    曾柔犹豫着要不要把赛琳娜与君睿父亲的关系告诉涂涂。
    说起来,君睿也算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而涂涂从好朋友变成嫂子,这都是应该高兴的事情。
    至于赛琳娜的所作所为,曾柔真不敢苟同。
    从调查资料上看,赛琳娜做的事情远不止她今天指出来的这么多,她一心追求权势,早就把亲情抛之脑后,就算认下她,她们之前大概也不会出现人们常见的母女情深的戏码,只不过是给了赛琳娜利用自己的机会。
    或许,因为自己并不是真的女主,在对待赛琳娜的问题上曾柔更偏重理性,她考虑更多的是认回赛琳娜后,会对韩域和棱锐集团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赛琳娜利用她还好说,如果利用韩域,利用棱锐,这是曾柔不能忍受的。
    还有就是君睿。
    赛琳娜先是派迟杰到君睿的团队,后是利用这次的事件直接向君睿开刀,怎么看都象是别有用心。
    曾柔最终也没有和涂涂说这些事,两人又闲聊了一阵这段时间各自的生活,便各自离开。
    回法援署的路上,曾柔收到周祥打来的电话,迟杰回国了。
    曾柔眼神暗了暗,结束与周祥的通话后,直接打给韩域,“你在y国的信息网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
    转眼,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曾柔又顺利打赢了一场官司,而赛琳娜似乎一直在出席各种外事活动,在新闻里频频露面,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生面孔的助理。
    从法庭走出来,曾柔收到韩域y国信息网的消息,迟杰登上了来古里梧岛的专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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