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
    虞欢:“这个‘他’……到底是谁?姑娘可否告知?”
    女子低下头,两手绞着自己的衣袖,半响后,说道:“我爹爹姓楚,我没有名字,我阿娘唤我婉儿。”
    “……”
    她这算答非所问吧?
    虞欢看楚婉儿一眼,再清了清嗓子道:“咳咳,那个,我叫虞欢,这是我的师弟,他和你一样姓楚,叫……”
    “我叫楚宴。”楚阙宁倏地接过话,还给自己取了个差点没吓死虞欢的名字。
    “什么楚魇?”现在换虞欢满脸惊恐了。
    楚阙宁没看她,只隔空传音道:宴字,寓意安闲、安乐,以后便是我的名。
    虞欢:“……”
    这话不是她在千年前对楚魇说过的么?奇怪,楚师弟怎么说了差不多的话,难道是巧合?
    之后,通过交谈得知,楚婉儿是千秋某大户人家的小姐,三年前外出时被一个妖怪抓到此处,那妖怪要强占她,她拼死不从跳入弱水湖中,然后被一名男子救起。两人相处了几日,男子送她回到岸上,她对男子一见倾心,此后便经常过来,以报恩为借口接近男子。
    楚婉儿对男子情根深种,然对方并非凡人,而是一条龙,还是堕入魔道后的恶龙,可楚婉儿并不介意,仍选择与对方在一起。
    “可我到了出嫁的年纪,我爹爹要我嫁人,我不肯,便……”
    说着说着,楚婉儿蓦地满脸通红,低着头咬嘴唇,羞赧之色溢于言表。
    虞欢是现代人,没有多想,张口道:“你和他睡啦?”
    楚阙宁:“……”
    楚阙宁:“师姐,她、她胆子小,你莫要语出惊人吓着她。”
    虞欢眉头一挑,扭头看楚阙宁,见他温柔又专注地看着楚婉儿,暗道莫非真是换女主角了?
    这时,楚婉儿红着脸细若蚊吟道:“不仅那般,我与他……珠胎暗结,此生此世,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未出阁的女子,未婚先孕,这在古代可以说是震惊四座的事儿了,楚婉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勇气,真是人不可貌相。
    楚婉儿道:“此事着实有些出格,还望你二位别觉得我……”
    “这没什么出格的,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错,你不必理会旁人。”虞欢出声打断她。
    闻言,楚婉儿有些害羞又欢喜地笑了,抬眼看向两人,“真的吗?谢谢你们!”
    虞欢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谢,转念一想,不对啊!龙族入魔便算是魔族了,人魔相恋,三界恐怕不会容忍吧?
    果不其然,楚婉儿接着说她有孕后老是有妖怪找上门,她的家人害怕极了,认为她也被妖怪附体了,便找了一堆道士除妖师降魔师之类的来除邪,于是没多久,她身怀魔种的事就被千秋第一名门酆家知道了。
    酆家知道等于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了,很快,便有各大仙门的人来楚家找楚婉儿,逼她说出恶龙所在,还要打掉她腹中的孩子。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楚婉儿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情急之下假装愿意说出恶龙所在,随后趁看守她的人一时放松逃了出来。
    听到这,虞欢唤出雁落剑,拉起楚婉儿:“我们快离开此地。”
    “为何?”楚婉儿不解。
    虞欢正要解释,许多修者御剑过来了。
    唉……
    哪是看守的人一时放松,是他们故意放楚婉儿走的,为的就是让她带路,引他们来此。
    后面的剧情不用猜也知道,修者为了逼恶龙现身,用楚婉儿和她的孩子来威胁。
    修者也分三六九等,品性低劣的修者亦是存在的,见恶龙迟迟不现身,竟划破楚婉儿手腕,将她的血滴落到湖中,大喊大叫着要恶龙快点出来,不然就将楚婉儿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楚阙宁想阻止,可他一出手,伤着的却是自己。
    虞欢突然有些明白这一层的试炼是什么了,她扶住楚阙宁,试探着问道:“楚师弟,她……是不是你阿娘啊?”
    执念,共情,毁己。
    心中执念可放,愿与苍生共情,到最后可毁己救世,放下所有在意的,历经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世间三大悲,这便是全部试炼了。
    楚阙宁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前方的楚婉儿,双目赤红,眉心瞬间出现魔印,他挥舞着缚怨重剑,再次朝那些人冲过去,想把他们都杀了,好救下自己的阿娘。
    “楚师弟!”
    虞欢只能抱住他,免得他再伤害自己。
    眼前的一切是幻境,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救不了楚婉儿。
    前方,楚婉儿的血“滴滴答答”落着,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贴在小腹处的手开始发颤。
    有人想阻止,但他一说话就被其他人怼回去了。
    也是,恶龙和魔种,都是三界容不下的,楚婉儿虽然无辜,但她身怀魔种就是罪,死有余辜。
    眼看恶龙迟迟不出现,有人急了,竟拔刀要捅楚婉儿的小腹。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楚婉儿脸色大变,捂着小腹不断摇头求饶,她想逃,可手腕被法术死死缠着,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了,剧烈的挣扎还使手腕上的鲜血流出更多,她的身子吃不消,渐渐连站都站不稳。
    “娘——”
    楚阙宁大吼一声,眼中有泪落下,要不是怕弄伤虞欢,他早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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