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唐北的帮助,娄煜渐渐回想起了许多事。
    “你去看过他们了吗?”娄煜很难过。
    “他们。。我没来得及找到。”
    等唐北能自由活动时,兄弟们的尸体早已不知道在哪里了。更何况他们当初回京时走的全是偏僻的路。
    “那他们的家人呢?”
    “我和木头把所有积蓄都分给他们了。”
    “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我们去给他们请功、立衣冠冢。”
    “好!”
    娄煜慢慢恢复了记忆,人却变得更加沉默冷寂了。
    “阿煜。”子君拿了件披风给娄煜。
    刚有记忆时,娄煜拒绝子君叫他“夫君”,子君磨了好一阵,又是生气又是威胁才被允许叫他“阿煜”。
    “你在想什么?”
    娄煜摇了摇头。
    “无论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要记得:我是你的夫人,我们已经成亲了。”
    子君总觉得娄煜正在计划什么疯狂的事。
    “。。除了五公子和夫人,没人知道我们成亲了。”
    “你!”子君生气极了。“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真的死了,我就去大伯府上告诉他我要跟你结冥婚,我还要去请陛下赐婚!”
    “别胡闹了。”娄煜很是无奈。
    “娄煜!你,你这是不负责任!我们已经相识了三年多了,私定终身也有三年了,前段日子还成亲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要我了?”
    “。。我不是。。”
    “我不管。反正我非你不嫁。你不想耽误我是吧,我可以去佛音寺带发修行。”
    “穆子君!你别胡说八道!”娄煜真的生气了。
    “你!”子君也很生气。“总之我办法多的是,看你防得过来吗。我们走着瞧。”
    看着子君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娄煜头痛不已,“。。我只是不想耽误你。锦衣卫实在是过于危险了啊。”
    两个人开始了冷战。
    娄煜搬到了府中的客房内。
    之前以防证据被追杀他的人拿回去,娄煜在记住了所有内容之后,就将证据烧了。
    现下,他开始逐一默写。
    “这就是那份证据?”林将军翻阅了一遍。
    “是。”
    “明日,你扮成侍卫模样,跟本将军进宫。”
    “是。”
    “公事谈完了,再谈谈别的吧。”
    “将军,属下。。”
    “本将军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问你,你愿不愿意娶子君?”
    娄煜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子君为你付出了诸多,你竟要辜负他吗?”
    “我没有!”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
    “我。。”
    “此事过后,你升职是一定的。到时候就不会再有这许多艰险的任务了,你也和子君能相守了。至于其他的,”林将军顿了顿,“你觉得这偌大承平国公府还护不住一个哥儿?”
    “。。属下明白了。”娄煜单膝跪地,“娄煜在此发誓,会用这一生的时间尊重、保护六公子,绝不让他受一丁点儿委屈。”
    “哈哈哈,这才是真汉子!为父相信你能做到的。”
    “多谢林将军。”
    “既然你们已经成亲,就改个称呼吧。”
    “。。父亲。”娄煜已经有许多年没喊过这个称呼了。
    “嗯。到时候给你们大摆筵席,热闹一番!”
    从林将军处离开后,娄煜去找了子君。
    “你来干什么?不是不想见我吗?”
    “。。夫人,是为夫的错,请夫人原谅。”娄煜郑重道,并抱拳致歉。
    !!!
    子君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你,你刚说什么?”
    “父亲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你叫他’父亲’??”子君震惊极了。“你刚从父亲那儿回来?”
    娄煜点了点头。
    “还是父亲有办法,什么事都难不倒父亲!”子君开心极了。
    “父亲十分厉害,这点我早已领教过了。”
    “哼,看来只有父亲才能治你。你可要小心些,若是再惹我伤心,我就请父亲来收拾你。”
    “不会了。这一生我定会好好护着你。”
    子君开心得扑到了娄煜怀中。
    第二日,林将军带着娄煜进了宫。
    散朝后,二人进了御书房。
    当下,娄煜洗掉了脸上的面具。
    “都想起来了?”
    “是。”娄煜将折子呈上。
    很长一段时间内,御书房都悄无声息。
    “把所有的事情细细道来吧。”陛下的声音中夹杂着疲惫与感伤。
    “是。”
    江南盐业一直都是个大问题。只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不是同流合污就是被人暗杀。简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偷税、漏税、甚至将官盐转换成私盐卖以牟取暴利,扬州官场上上下下都被腐蚀了个干净。
    最让皇帝心寒的是,其中有皇子的参与。也对,没有皇子的参与,哪个敢这么胆大。
    “林爱卿,朕在教育子女上难道就这么失败吗?”
    “陛下,各位皇子享受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若是哪里有一点儿疏忽,皇子们都有可能走上歧路。臣认为您已经尽心尽力了。”
    “是吗。”皇帝叹了口气,“罢了,朕挑个本性还不坏的,再好好培养几年吧。你们出去吧。”
    “臣告退。”
    娄煜继续将脸易容,和林将军一起回了国公府。
    日前,皇帝根据仅有的上半份折子已经发落了一些人了,朝中大臣都非常关心剩下的半份折子到底在哪里。
    数日后,钦差大人明奇从扬州归来,详细禀告了他在扬州的所见所闻。
    “臣无能,没能找到娄千户。不过臣能肯定的是,娄千户还活着。”
    “朕知晓了,让朕好好想想吧。你下去吧。”
    “臣告退。”
    又是几天后,早朝上,陛下突然宣布了有关江南盐业官员的罪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剔除了朝中的大半毒瘤。
    扬州知府三族之内抄家、五族之内流放。扬州官员被杀的、被贬的占了一大半。
    朝中官员被贬的、进诏狱的,有所牵连的一个都没放过。
    这批官员最大的保护伞—大皇子,陛下将他封了个闲散郡王,打发去了封地。
    锦衣卫中被收买的也纷纷被革职、判刑。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陛下提拔了一些有能力的官员去扬州任职。
    娄煜等人都封赏了,因公殉职的也都被追授职位、银钱了。娄煜三人将赏赐都分给了逝去的兄弟的家人。
    娄煜升为指挥佥事,正四品。同时被赐婚。
    京中的暗涌瞬间被这个消息席卷了。
    “相公,你听说了吗?陛下为了赏赐娄佥事,竟将承平国公府六公子赐婚给他了。”
    虽说这次娄佥事功劳的确不小,但给锦衣卫赐婚一个国公府贵公子,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听说了。”季绍辉面露复杂。“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准。”最起码娄煜不会负他,再加上承平国公府的牵制,他这一生都会过得很轻松。
    “相公?”季夫人满脸不解。
    两个月后,穆子君就嫁到了娄府。
    娄煜专门在广宁街附近挑了处房子,这样子君便可常常回国公府。
    子君偶尔会到北镇抚司等娄煜,通常都会十分受大家的欢迎,因为这时候的娄煜就顾不上找他们茬了。
    子君也常常去娄煜的大伯那里拜访,常和娄静娴(姑娘)、静荣(哥儿)一起。
    婚后两年,子君生了个小汉子。
    在此后的若干年里,娄府充满了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娄天宾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和夫人一起来这里。“娄煜有了夫人、孩子,便不会再想以前那般拼命了。”
    “是啊。”
    正说着,一个小囡囡摇摇晃晃得走了过来,“伯奶奶。”
    “乖囡囡。”伯奶奶把她抱在了怀里。
    “大伯、伯母,来正厅吃饭吧。”
    “来啦。”
    “你怎么又让奶奶抱着。”子君伸手将娄静安抱了下来。
    “没事,我还抱得动呢。”
    子君摇了摇头,对静安说道,“自己走吧。”
    “哦。”静安乖乖得跟在了子君后面。
    “静安。”
    “大哥!”
    “来,大哥抱着你。”
    “嗯!”
    “你啊。”子君很是无奈。
    “小静安,还有二哥呢。”
    “二哥!”
    “哈哈哈。”笑声回荡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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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君的故事终于写完了。
    觉得皇帝是个工具人/媒婆,一直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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