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哥哥你看,那老鼠的尾巴还会动呢!”越凝欢快的指着缸中的真元说,“是不是和兔子哥哥给我的兔子一样?我猜它一定是被人养了很久了,你看它,身上的毛都很清晰了呢!”
    御逸也看到了那些毛,那粉红色的光晕就是环绕着这些毛散发出来的,御逸皱着眉头仔细去看,只见那毛的末端都变成了淡淡的绯红色。
    无论是谁做的这件事,恐怕都不会是出于善意。
    御逸长叹了口气,心想,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皇家兔子56(夜探)
    在小公主越凝的催促下,两个人顺着原路返回了祥轩殿。
    小公主把御逸送到祥轩殿门口,和御逸交代了几句不能泄露秘密之类的话,就独自溜回自己的寝宫去了。御逸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松了口气,慢步走进祥轩殿内。
    他刚回来,就发现祥轩殿里管事的太监像被火烧了尾巴一样在大殿里急的转圈。
    那管事太监一见御逸迈步进来,连跑两步来到御逸跟前,哭丧着脸颤声说,“哎呦老天保佑,您可是回来了,您这是到哪儿去了啊,可把我们给急死了!”
    御逸看这太监满头白发,汗珠顺着脸上的皱纹往下直淌,心里满是歉意。
    “李公公,真是抱歉……”
    管事太监赶忙摇头道,“公子可别这么说,老奴是担心皇上回来了见不到公子又会生气。公子你以后要出去,可还是得先和皇上请旨啊。得到恩准了,才能出去。公子啊,你刚到这皇宫之中没多久,很多规矩你都不懂。触犯了一条,那可都是杀头的罪过啊……”
    管事太监站在那里不停的给御逸讲着宫中的一些规矩和不能违反的事情,御逸不好打断他,便一直站在门口听他说。
    两个人正说着,远处传来声音,御逸知道,是越然回来了。
    御逸笑着对管事太监说,“李公公,今天的事情是在下做错了,以后在下出去都会向陛下请旨的,您放心吧。”
    管事太监叹了口气,“公子这么说,就是救了这祥轩殿里百十余号奴才的性命了。”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公会不会觉得为难。”御逸说。
    管事太监疑惑的问,“说求,奴才可承受不起,公子有事尽管吩咐,若是奴才能办到的,一定去办。”
    御逸压低声音说,“今日在下出去这件事,公公可否关照各位公公和宫女姐妹们,不要告诉皇帝陛下?”
    管事太监瞪大眼睛说,“老天爷啊,谁敢说啊。不被皇上发现就是烧高香了。老奴还要求公子呢,您可千万千万别说露馅了啊。”
    御逸点头道,“多谢公公。陛下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出去迎接吧。”
    管事太监点头,随着御逸出去迎接皇上的龙撵。
    还没到祥轩殿,越然就下了龙撵,一溜小跑冲进正门,恰好御逸从里面出来,越然张开手臂跑过去一把就把御逸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陛下!陛下别转了……”御逸不敢挣扎,只好喊,“陛下手臂的伤还没痊愈,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越然放下御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搂着他边往里面走边说,“那点伤不碍事的,朕不是告诉你,天冷了就不要出来接朕了么?怎么又出来了?”
    御逸笑着说,“陛下看上去很高兴啊,是有什么好事么?”
    “哈哈哈……”越然笑着说,“当然是有好事。”
    两人说着进了里面的暖阁,越然把别人都打发走,抱着御逸坐在暖榻上轻声说,“刚才朕去了父皇和母后那里,把你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御逸有些紧张的看着越然,问,“他们……”
    越然拍拍御逸的手臂说,“你放心吧,他们不会赶你走的。”
    听越然这么说,御逸长出了一口气,低着头小声说,“太好了……”
    越然勾起御逸的下巴,看着他说,“你说什么了?大声点再说一遍。”
    御逸脸上一红,“没……没说什么……”
    “明明说了。”越然忍住笑,正色道,“不许骗朕,告诉朕,你说什么了?”
    “我说……太好了……”
    “为何?”
    “因为……”御逸皱着眉头看着越然,半天才说,“因为我不会被赶走了啊……”
    越然揽住御逸的腰,托着他的下巴凑在自己面前,柔声问,“只是这样?还因为什么?”
    “还……还因为……”御逸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因为可以陪伴陛下……”
    越然轻轻吮吸着御逸的唇,最后的声音,从两人的唇缝中流出……
    夜深人静,御逸轻轻抬起越然的手臂,缓缓的从他身边挪出来,然后蹑手蹑脚的爬下龙榻,从地上捡起衣服穿好,回头看看越然,还睡的很熟,他这才放心的提着鞋子走了出去。
    外殿侍寝的宫女都坐在椅子上打盹,御逸蹑手蹑脚的出了祥轩殿。
    一阵冷风吹过,御逸打了个寒战。
    看看天上的月亮,御逸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自从来到这祥轩殿,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月亮了吧。
    一到晚上越然就想方设法的粘着御逸,两个人要么谈天说地,要么秉烛下棋,碰到越然没有批阅完奏折的时候,他也要拉着御逸陪着自己。
    想到这些事,御逸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
    又一阵风吹过,御逸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两步,脚尖点地,轻盈的腾空而起。
    白天和越凝公主一起看到的鼠神的真元,御逸一直都惦记着。他当时之所以没有多做什么,主要是怕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波及到越凝。看那院中的情形,一定是有人小心的把那东西藏在了那里,每日都去照看,偶尔会补充那透明缸中沉积下来的东西。御逸虽然不太确定,但想来此事说不定是和前些日越永说的那件事有关。如果这皇宫之中真的来了什么妖怪,那御逸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到底是谁取了农亦兄的真元?他又为何将之藏在这赤焉国的皇宫之中?那缸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又是作何用途?
    最重要的,如果那真是越永所说的在皇城中屡次犯下惨案的妖物所为,他会不会伤害到越然?
    这些疑问萦绕在御逸心头,他不得不瞒着越然,独自出来查看。
    宫内一队队巡夜的侍卫提着灯笼无声的穿梭在各道宫墙之间,御逸回忆着白天走过的路线,飘了那座破败的院落附近。他提耳细听,发现那座大殿之内竟然有人说话的声音。
    御逸小心的飘到大殿上方,轻轻落在殿顶之上。
    屋内之人说话声音不大,可御逸毕竟是兔神,听觉异常敏锐,所以那声音他听的清清楚楚。
    只听一个略显尖细的男人声音首先响起,“还要我说多少遍啊?时间不到,谁也没有办法。我现在想出的办法已经是在冒险了,他急,急有什么用?”
    “你说话小心点!”这次传出的是中年女人的声音,“娘娘就是让我来问问还要用多久,你还恼了?你这么说话,也不先想想娘娘对你的恩德?”
    “我怎么没想?我要是不念着你们救了我一命,我早就离开这鬼地方了!成天这么东躲西藏的,你以为好玩啊?”男人似乎很是恼怒,提高声音说。
    “你到哪儿不是东躲西藏!”女人语气中透着不屑,“娘娘让你有个容身之地,供你吃喝,让你修行,这就算对你不错了。要是换做旁人,早就把你扔出去找人除了。”
    “你!”男人的声音沉闷,听着是强压着怒火,“反正你回去,告诉娘娘,这事儿急不得,她那边的事情我也知道,我是无能为力的,这边一旦成了,那边的事情也就解决了。耐心点,等吧。”
    “哼!我看你实在是没什么本事,亏得娘娘还那么看重你!”
    “你个老女人!再多说一句话老子让你立马归西!”男人终于忍耐不住,低吼出声。
    “哟,你可真有本事啊,让我归西?容易啊!但是你要真是有本事的,就赶快让这玩意成形啊……”女人的冷嘲热讽御逸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有一句话一直在他耳边转悠。
    “赶快让这玩意成形……”
    御逸皱着眉头想,莫非他们是想让农亦兄的真元重新幻化出肉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御逸正想着,只听脚步声起,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大殿。
    御逸赶紧伏下身体隐蔽起来,拢目光仔细去看那两个人。
    月光明亮,御逸趴在殿顶之上,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背影。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高等宫女服装的中年女人,而走在她后面的人,一身黑衣黑裤,从背影看上去,那人很是瘦小,个头还不及那宫女。
    宫女一直出了正门,而那瘦小的男人则身形一晃,跳上院墙,又一提身,向另一个方向窜了出去。
    御逸略微想了一下,决定跟着那个宫女。他听了听,确定没有人了,才站起身,脚尖轻点瓦片,朝着宫女走的方向跟去。
    皇家兔子57(皇后的夜语)
    皇家兔子第五十七章皇后的夜语
    前情提要:御逸被小公主越凝带着发现了一座荒弃的宫殿,宫殿中的一个透明大缸中竟然放着鼠神农亦的真元。御逸对此事非常介怀,故而出来夜探。探听之中听闻一男一女的对话,两人说完话之后各自离开。御逸悄悄的跟随那个宫女打扮之人,看她前往何处……
    明霞殿中,皇后正对镜而坐。烛火莹莹,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皇后不禁叹了口气。
    自己生于帝王之家,享尽荣华,可这一生,除了锦衣玉食之外,自己还剩下了什么?年幼之时眼见了宫廷之中的血雨腥风,出嫁之后又未能得到夫君的宠爱。这些,不知是不是上天的公平。老天爷让自己得到了一些东西,然后便夺走了另一些。
    皇后打开面前的古漆木盒,里面装着一柄做工精细的银梳子。
    皇后轻轻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黑亮的秀发。
    梳子上雕着黎国龙纹,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梳子,是她离开黎国皇宫那天,弟弟亲手送给她的。那时弟弟站在自己的轿前,满脸泪水,可他却笑着对她说,“皇姐要事事小心,处处为自己着想……”
    她的弟弟锦诚如今已是黎国皇帝了,皇后有时想起那个成天哭哭啼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坐在那皇位之上,就不由得心如刀绞。
    弟弟,皇后想到这个词语,眼角便湿润起来。她知道她那个软弱的弟弟是靠着自己联姻得来的势力才被推上了皇位。自己真的不知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前几日黎国太傅、老臣安博公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大将军杨月晋控制了黎国皇城之内的守军,挟持了皇帝。安博公写的书信中言词甚是凄惨,求锦如公主救救自己的亲弟弟,也是救救黎国的百姓。
    读那封书信之时,皇后的泪水就没有断过。宣纸之上,锦如公主四个字被泪水润开,就像是许多往事,缓缓的凝聚在一起,又消散开来。
    救救自己的弟弟,救救黎国百姓,皇后自己又何尝不想呢。可她不能,她无能为力,她什么都做不到。
    都说她是赤焉国的一国之母,却不知她其实只是金笼中的一只鸟,玉碗中的一条鱼,她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左右不了。
    屈指算来,与越然成亲也已经有将近十个年头了,起先越然还会偶尔到这明霞殿转一转,一年一年的过去,越然甚至像是忘记了还有这座宫殿,甚至像是忘记了还有锦如皇后这个人一样。
    皇后恨过,怨过,可她知道,自古帝王皆如此。回想起当年父皇后宫中的那些嫔妃,多数也都是如此的。她的命运,自从迈进赤焉国皇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有了小公主越凝,算是上天给她的赏赐,她很满意自己没有生个儿子,因为她厌倦了宫中的争斗。虽然这赤焉国习俗与黎国不同,向来没有什么争位之事发生,可人心叵测,谁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是怎样呢。然而也正因如此,她这个皇后,就变得更加无足轻重了。多少次她都看到了丹妃眼中的不屑,可她不在乎,那些名利,她早就看淡了。
    可是如今,她没有这些名利,她没办法帮助自己的弟弟,她真的伤心了,焦急了,她只能用尽心计,只有这样才能帮助自己的弟弟了。
    还好,她的手中,还攥着一枚至胜的棋子。
    皇后放好梳子,合上古漆木盒,又将它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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