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纤柔咬牙,做最后的努力:“也是,这宫女这般眼皮浅,得罪了元歌妹妹,你放心,等我回到德昭宫,定然不会轻饶她,也好给德昭宫的下人做个警戒!”却是想要拖延时间,等到回到德昭宫,如何处置,就只是她的一念之间,顶多事后再给裴元歌配个不是也就是了。
    “七皇嫂这是想要维护这个宫女了……。”裴元歌沉默许久,淡淡笑道。
    李纤柔没有想到裴元歌会说得这般直白,愣了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也罢,这宫女本就是德昭宫的人,按理说,我这个九皇子妃也无权处置……。”耳边传来裴元歌轻飘飘的话语,李纤柔正自心中惊喜,以为过了这关,便又听到裴元歌说,“紫苑,你去讲郑修容请过来吧!说起来,红玉是德昭宫的人,却是偷我的金镯,还是请郑修容来决断吧!如果郑修容不在,就请她身边的李嬷嬷过来。”
    紫苑应了声,便离开了。
    李纤柔想要拦阻,但紫苑根本理都不理她,径自走了。李纤柔心中不由得大急,郑修容是分了柳贵妃的权,本就和柳贵妃有着心结,而她和裴元歌的地位悬殊,红玉偷盗又证据确凿,种种加起来,郑修容绝对不会站在她这边,反而因为郑修容的到来,将事情闹大,到时候传出她身边宫女偷盗的留言,于她,于德昭宫脸上都不好看。
    “原本我还想就这样私下处理,也顾全了七皇嫂的颜面,谁知道七皇嫂却不能理解的苦心,既然如此,还是请郑修容来处置吧!”裴元歌淡淡笑着,也不再理会她,径自在旁边坐下,闭目养神。
    李纤柔心中忐忑,对着蔚蓝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长春宫的方向。
    这红玉她眼下必须要保,更要将这件事压下来,否则传出什么流言,对德昭宫不利的话,柳贵妃想必也不乐见。更何况,这次请了郑修容,如果柳贵妃能够将事情压下来,便是将郑修容压了一头,也好让宫中众人知道,柳贵妃如今虽然称病,但仍然是后宫真正的主人。希望柳贵妃能够念在这两点,前来助她。
    不多一会儿,郑修容便带人到了。
    正如李纤柔所预料的,郑修容巴不得拿和柳贵妃有关的人事来开刀,好昭显她如今协理六宫之权,当即道:“这还了得?小小宫女,竟然偷盗到九皇子妃身上,还是九皇子妃随身佩戴之物,这胆子未免太大了,正应该发配到御刑监做苦役去,也好让她长个记性!”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却是柳贵妃前后脚的功夫也到了。
    郑修容虽然有协理六宫之权,但论品级,却还不如裴元歌和李纤柔的皇子妃。但柳贵妃就不同了,论品级论辈分论地位,都比她们要高,因此屋内众人闻声,都站了起来,纷纷向柳贵妃行礼问好。柳贵妃笑容妩媚:“刚刚在外面,就听到郑妹妹好大的声音,看起来,本宫因病修养这段时日,郑妹妹的嗓音倒是比从前响亮了许多。”
    郑修容有些尴尬,知道柳贵妃在讽刺她弄权跋扈。
    裴元歌却上前道:“回母妃的话,这事原本和郑修容没有关系,是宫女偷盗了妾身所戴的赤金嵌羊脂玉镯,因为这宫女是七皇嫂身边的人,妾身不敢擅断,因此请了郑修容前来评断。”虽然叫着母妃,但神情平静,眼神和话语中也没有多少恭敬之意,显得颇为冷淡。
    芍药花宴的事情,她和柳贵妃已经差不多翻脸,不过是顾着面上情罢了。
    “说起来这事也巧得很,原本是九弟妹不小心污了手,我好心带着宫女来帮忙,谁知道就这么巧,九弟妹放得好好的手镯竟然就从红玉身上掉下来。妾身倒也知道红玉的为人,觉得她不像是这么眼皮子浅的人,因此也正疑虑呢!母妃来得正好,您素来聪慧果决,定然能够明断的!”李纤柔也笑着道。
    柳贵妃早在来前,就听蔚蓝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因为事情牵扯到裴元歌和李纤柔,又找来了郑修容,柳贵妃也不得不谨慎对待,要揣摩着这是不是裴元歌设下的什么计谋,这才前来走一趟。这时候听李纤柔的话,柳贵妃何尝听不出来她言语之中的暗示,表示这件事都是裴元歌在栽赃陷害?
    想着,慢慢走上前去,在主位坐下。
    “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竟然聚了这么多人,没想到只是一对手镯而已!”柳贵妃浅笑着道,“元歌不必心疼,本宫前些日子刚好得了一对上好的白羊脂玉手镯,原本就想着你戴正合适,正巧今儿遇上。周嬷嬷,将那对手镯拿来,给九皇子妃。”
    也不问对错,先摆出一副慈爱宽厚的模样,示恩于裴元歌。
    芍药花宴上,裴元歌和她算是闹翻了,对她不假辞色,连日常请安都免了。但是柳贵妃却不能就这样破罐子破摔,那岂不是像皇帝承认,这件事的确是她做的?说不定还会联想到冷翠宫之事。因此,她仍然要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希望能够随着时间流逝,将这件事渐渐消弭于无形。
    “母妃说笑了,难道妾身这样追究,竟是心疼这对手镯不成?手镯再贵重,也只是物件,但偷盗之罪如何处置,却是牵扯到整个皇宫制度的问题,又岂能大意?母妃来得也好,也好处置这宫女,让宫中其余宫女有个警戒。”她想要将话题转开,裴元歌偏不如她的意,仍然将话题转了过来。
    柳贵妃微微皱眉,知道转移话题这种方法,对裴元歌来说是无用的。
    没有办法,她也只好询问起事情的经过,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什么破绽。但是,事情就这么简单,裴元歌洗漱时候,人来人往的,谁会去特意注意那对手镯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但手镯从红玉身上掉落下来,却是众人都亲眼看到的……柳贵妃的眉头顿时越皱越紧。
    这件事多半真是裴元歌设计的,但问题在于,没有证据。
    不过,裴元歌很少主动出手对付谁,更不会为了对付李纤柔身边的一个普通的宫女就这样大费周折,而以李纤柔的性情,也不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宫女请她前来解围……再想想这宫女出现在李纤柔身边的时间,以及李纤柔最近的言行举止,柳贵妃心中渐渐有了轮廓,裴元歌这样做,多半是为了断李纤柔的臂膀。
    这红玉,只怕是李纤柔如今的心腹。
    但这件事证据确凿,就算她想要庇护,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就在这时候,李纤柔忽然身体一软,软软地就要跌倒,幸好被身边的红玉和胭脂扶住,连声问道:“皇子妃,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李纤柔一副很虚弱的模样,轻声道:“我头晕!”
    这个李纤柔还不算傻到家,知道这时候装病来转移视线!柳贵妃心中难得对李纤柔浮现出一丝赞赏之意,贵贱有别,李纤柔眼下若是病了,自然要先给她看病,处置宫女之类的小事,当然要往后拖……。如果说裴元歌还紧咬着不放,那就是不敬嫂嫂,会给人刻薄的印象!、
    柳贵妃想着,脸上早摆出一副焦虑的神色,连声道:“来人,快去请太医来!纤柔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头晕,差点昏倒?”
    她故意将事态说得严重,这样裴元歌就更不好再追究红玉。
    不多一会儿,太医请到。
    原本柳贵妃还想着李纤柔是装病,正要给太医暗示,让他将事情说得严重些,好将红玉这件事掩盖过去,谁知道太医诊脉过后,却给了她一个喜出望外的消息:“恭喜贵妃娘娘,恭喜七皇子妃,恭喜七殿下,七皇子妃这不是病,是有喜了!如果卑职诊断无误,七皇子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柳贵妃和李纤柔都怔住了,随即李纤柔惊喜地道:“太医,你不会弄错吧?”
    从嫁进德昭宫开始,她就期盼着能够有身孕,不过七殿下并不喜欢她,和她同房的机会也很小,因此李纤柔不敢报太大希望。这段时间,她虽然葵水推迟,整个人也有些昏沉,却只以为是心绪郁结,没有想到,居然是怀孕了!有个身孕,若再能生个男孩,她才真正在德昭宫站稳了脚!
    “多半不会错了!”太医笑着道,“恭喜了!”
    柳贵妃也欣喜若狂,她比谁都清楚,在皇室,子嗣有多么重要!当初,先皇早就被其父皇属意,想要立为太子,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子嗣,而同为兄弟的宁王却早早有了世子,这才游移不定,甚至差点让宁王得逞。后来先皇过继了如今的皇帝,这才顺利被立为太子,继位。
    之前六皇子妃杜若兰先有身孕,柳贵妃已经很是心焦。
    但宇泓烨和李纤柔夫妻不睦,除了催促烨儿多去李纤柔的殿内,柳贵妃也没有别的办法。没想到眼下李纤柔居然有了身孕,这可是嫡长子!一时间,柳贵妃对李纤柔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温和慈爱:“纤柔,你居然有了身孕,这太好了!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告诉本宫一声?若知道了,本宫的病只怕早就好了。”
    “妾身也不太确定。”李纤柔含羞道,心中却是欣喜不已。
    有了这个孩子,有了柳贵妃如今的态度,往后她才真正有了依靠。
    柳贵妃笑着道:“也难怪,毕竟还是个孩子。往后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只管跟本宫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亏待了本宫的孙子!”说着,笑容之中欣喜无限。
    “多谢母妃!”李纤柔笑着道,忽然心中一动,转头看着裴元歌,原本秀丽而微显怯懦的脸,这时候也焕发出淡淡的光泽,很是温和地道,“元歌妹妹,如今我怀了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红玉伺候我一向周到,比我这几个带过来的丫鬟都好,如今实在离不了她。之前红玉得罪你,我代她给你配个不是,你就看在我的颜面上,饶过她这次吧!”
    笑容虽然温和,却带着淡淡的笃定。
    如今她怀了身孕,柳贵妃视若珍宝,也是她真正扳回地位的时候,裴元歌也不好在这时候故意违逆她的意思,非要处置红玉吧?有红玉在,又有自己肚子里的孩儿庇护,无论是温逸静还是袁初袖,都不能够再成为她的阻碍了!
    柳贵妃也趁机道:“元歌丫头,既然纤柔用惯了这个宫女,就让她继续服侍纤柔吧!本宫将这对羊脂玉手镯送给你,再送上两对赤金手镯给你。”既有威逼,又有抚慰,毕竟如今李纤柔有孕,一切应以李纤柔为重,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裴元歌思索良久,忽然一笑:“妾身明白了。”
    柳贵妃和李纤柔都以为她知道厉害进退,心中暗自得意,尤其是李纤柔,她还是第一次在和裴元歌对峙之中占了上风,再加上她如今怀了身孕,而裴元歌不曾,更觉得压了裴元歌一头。
    “七皇嫂如今怀了身孕,自然是贵重的,妾身如何敢不从?别说只是个服侍七皇嫂没多久的洒扫宫女,又只是偷盗了妾身的手镯而已,如今就算有天下的事端,也该以七皇嫂的身孕为先。”裴元歌笑盈盈地道,“说起来原是妾身的不是,不该戴着这对手镯出来,更不该惹了七皇嫂身边的宫女。青黛,代本宫向红玉姑娘配个不是,原是本宫这手镯丢得不巧,不该落在她的身上,反而惹得七皇嫂如今忧心,都是本宫的不是!”
    青黛当即出列,朝着红玉盈盈一拜,道:“红玉姑娘,奴婢代九皇子妃给您赔不是!”
    裴元歌和青黛这番做作,何止是让了步,简直是委曲求全。
    而她话语之中的含意,却更令人深思,红玉偷盗手镯,本就该依法处置,如今却因为李纤柔有了身孕而不得不遮掩。若红玉是李纤柔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也就罢了,偏偏是德昭宫里的人,原本更只是洒扫的粗使宫女,跟李纤柔没有多长时间。这样一来,分明是李纤柔仗着怀了身孕,想要拿裴元歌立威,逼迫得堂堂皇子妃,要向一个偷盗她手镯的宫女赔不是。
    尤其,裴元歌命人代她赔不是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青黛。
    青黛是谁?当初芍药花宴上,被人污蔑与九殿下有私,从而污蔑九皇子妃嫉妒狠毒,被逼迫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验身,几乎因此而撞柱自杀的丫鬟!她给红玉赔不是,自然而然会引发人们对于芍药花宴事情的记忆,同样是皇子妃的宫女,青黛被人冤屈,被逼验身,几乎要撞柱自杀以证清白,最后事情却不了了之;而红玉偷盗九皇子妃的手镯,证据确凿,却因为怀有身孕的六皇子妃求情而安然无恙……。
    甚至,青黛还是裴元歌的陪嫁丫鬟,而红玉不过是跟着李纤柔没多久的宫女而已…。
    为何处境却是这般天差地别?
    而这两件事,柳贵妃的处置又是何等的偏颇?果然是亲子和养子的区别,才会有这样悬殊的结果……
    若是这殿内再没有旁人也就罢了,偏偏郑修容正目光灼灼地在那里站着,柳贵妃相信,如今事情真的就这样了解,这番情形真的传了出去,定然会再度唤醒芍药花宴上的话题,让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谣言再度兴起……这个裴元歌,和她撕破脸后竟然如此的棘手,真真和宇泓墨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这番话看似在委曲求全,实则将柳贵妃和李纤柔都逼到了绝路上。
    眼看着郑修容正跃跃欲试地要开口,柳贵妃忙抢在她前面:“元歌你说得对,这金镯事小,但皇宫之中的秩序要紧,既然这红玉偷盗金镯,就该发落,传本宫的命令,将红玉打发到御刑监去做苦役。”
    李纤柔心中一急,正要说话,却被柳贵妃按住。
    就算此刻将红玉打发到御刑监做苦役,只要人活着,李纤柔如今怀有身孕,事后随便找个借口也能再将人调回来;相反,如果此刻不这样说,反而让郑修容抢在前头,义正词严地处置了红玉,还能给柳贵妃扣个出事偏颇,欺辱皇子妃的罪名,再勾起芍药花宴的话题,事情会更加棘手。
    “多谢母妃!”裴元歌这才恢复了平静,站起身来。
    立刻有人上前,将红玉押了下去。
    没想到她如今怀了身孕,有柳贵妃撑腰,竟然还是无法从裴元歌手里救下红玉!对于这件事,李纤柔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郁结,虽然事后柳贵妃跟她分析过利弊,但是她总觉得不甘心,尤其,当她事后再派人去御刑监,想要找红玉商量时,更被传回来的消息气得七窍生烟。
    御刑监说,红玉被送过来的当晚,便突发疾病而死。
    这当然是明面上的说法,而根据李纤柔的打听,是御刑监得了九殿下的吩咐,这个红玉送过来后,便被秘密处死,只报了暴毙。御刑监暴毙的人多得是,谁也不会去探究,而红玉顶着偷盗的罪名到那里,李纤柔也不好为她出头,只能咬牙忍下了这个哑巴亏。
    没想到裴元歌比她想象得还要狠,还要绝,直接就将红玉弄死,不给她留丝毫挽回的余地。
    虽然失了红玉这个得力帮手,李纤柔很是心痛,但红玉之前已经将大局分析得极为透澈,讨好柳贵妃,无视温逸静,对付袁初袖。她如今怀了身孕,柳贵妃将她看得如眼珠子般,而袁初袖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她想要对付袁初袖易如反掌,接下来就是温逸静……李纤柔想着,神情又慢慢平静下来。
    李纤柔怀孕之事,自然在德昭宫引起了无数风波。
    一时间就连宇泓烨,也因为子嗣对李纤柔稍微好了些,再加上柳贵妃的郑重其事,李纤柔在德昭宫的地位立刻窜了上去,没有半个人敢怠慢。看着李纤柔每每耀武扬威的脸,袁初袖和温逸静都是又气又恨,尤其李纤柔怀孕后丝毫也不收敛,正室皇子妃的架子摆得十足,两人的处境更是倒霉。
    儿媳妇有了身孕,柳贵妃“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就随之“病愈”了。
    这天,柳贵妃又大摆筵席,宴请相熟的贵妇和诰命,说是八月初的螃蟹好吃,实则众人都知道,柳贵妃这是为了庆贺七皇子妃有孕。这件喜事,将之前七殿下“宠妾灭妻”的谣言一扫而空,又为七殿下添了层声势,加上本就是件大喜事,也难怪柳贵妃要大张旗鼓了。
    裴元歌自然也在受邀之类,盛装赴宴。
    席间说到李纤柔的身孕,柳瑾一的夫人便笑着道:“说起来宫里这几年真是喜事接连不断,前几个月六皇子妃刚刚传了喜讯,没想到七皇子妃进门没几个月,也跟着有了身孕,眼下只剩九殿下的春阳宫了。九皇子妃,听说您和九殿下恩爱无比,怎么七皇子妃都传了喜讯,您这边还没有动静呢?”
    神情之中煞是不怀好意,显然是在挤兑裴元歌。
    “柳夫人这话,本宫就不解了。”裴元歌早料到李纤柔怀孕后,定然会有这种挤兑,毕竟,她和李纤柔大婚时间相近,难免会被人相提并论。“七皇嫂比本宫早入门,比本宫早有身孕也很正常。新婚夫妻,哪有不恩爱的,怎么柳夫人特特地挑了本宫来说?倒好像本宫和九殿下恩爱,七皇嫂和七皇兄不怎么恩爱似的?”
    说着,掩袖一笑,似乎浑不在意。
    柳夫人一怔,没有想到这位九皇子妃言辞竟然如此伶俐,一下子就抓到了她话语中的把柄,不动声色地就将话题转移到了七殿下之前“宠妾灭妻”的流言上,一时间张口结舌,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再看看旁边柳贵妃蓦然沉下来的脸色,心中焦虑无比。
    只怕贵妃娘娘已经恼了她这话……。
    “元歌进门也没几个月,倒也不急,不过也还是要找太医看看,如果有毛病,就早些调养,免得将来吃亏!”柳贵妃笑着转开话题,扫了眼裴元歌,也掩袖道,“不过嫂子这话也不算错,若说恩爱,元歌你和墨儿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前些日子,墨儿来给本宫请安,本宫见他面色冷冷的,还以为怎么了,问了许多,墨儿也不答话,本宫还纳闷,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打听了才知道,竟然是……。”
    说着,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顿口不说,直笑个不停。
    见柳贵妃行为古怪,便有人好奇地道:“是怎么回事?俗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贵妃娘娘别自个笑,倒也说出来让我们都听听啊!不然吊得心里痒痒,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既如此,本宫说了,你们可不许传出去,本宫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原来那几天元歌身体不舒坦,结果这墨儿,就跟闻了腥却吃不到的猫儿似的,急得火烧火燎的,连带好几日,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而且还不知这几日,听说春阳宫里,每个月都有几天,谁也不敢去招墨儿,生怕撞到枪尖上去!”
    柳贵妃笑着说道,神色之间似乎很为裴元歌和宇泓墨的恩爱而开心。
    虽然芍药花宴的事情已经传扬得人尽皆知,但柳贵妃在人前依然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这样时间久了,总会让人怀疑,认为她对宇泓墨是真心疼爱。
    立刻就有夫人接口道:“哦?九皇子妃倒是好本事,居然能把九殿下收得服服帖帖的,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们来着!”
    这话就有些不怀好意,明着是在夸裴元歌,实则是在说她嫉妒凶悍,不为九殿下着想。
    九皇子妃和九殿下恩爱之说,众所皆知,尤其听柳贵妃说这番话,竟是九皇子妃来葵水时,九殿下也不曾收用通房丫鬟,因此才会火烧火燎的难受,在座都是贵妇,同为女子,岂有不羡慕的?而羡慕又最容易滋生嫉妒,难免就想要刺两句,毕竟任何事都有两面,往好里说,这是九殿下和九皇子妃恩爱;往不好里说,这就是九皇子妃嫉妒凶悍,不许九殿下沾惹其他女子。
    “夫人这话倒叫本宫有些不解,难不成夫人对待夫婿,竟然是想要收服不成?本宫可没这么大胆子,出嫁从夫,自然一切都是九殿下做主。本宫也曾经劝解,无奈九殿下执意不理会,本宫也很无奈。”裴元歌笑着道,她何尝不知道这夫人的心思,不就是羡慕嫉妒,想要她好看吗?
    如果说柳贵妃和这位夫人,以为以此能够逼迫她松口,说到侍妾通房之事,那就大错特错。
    自顾以来,只有不得丈夫恩宠的女子才要羞惭的,从没听说,夫妻情深反而妻子要惭愧自己不够大度的!既然她们羡慕嫉妒她和泓墨的恩爱,那她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认了,任由她们羡慕嫉妒去,只要不被她们抓到口舌的把柄,又有何惧?
    “呀,九皇子妃这话说得让人好生艳羡,倒不知道九殿下竟是如此儿女情长之人?”那夫人被裴元歌默认的姿态堵得一口气噎在喉咙之中,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强忍着说话,言外之意,似乎在暗指裴元歌嫉妒凶悍,却将一切都推到九殿下身上。
    裴元歌弯眉一笑:“九殿下的为人,我自然得比夫人清楚些,不然岂不是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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