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父皇赐下的十位美姬?”秦落衣清咳一声,见众女的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她抬了抬声音,阴着声音,冷笑道,“本王妃在此,不知请安,竟不懂礼仪,大呼小叫!”
    美人们皆一愣,没想到太子和太子妃竟然同屋共住!她们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位王妃是不好相处的主,各个神色一转,柔柔弱弱地福了福身,恭敬地说:“奴婢拜见王妃,祝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为首的美人见秦落衣脸色越来越沉,想到她们唐突地闯入,立刻红了红脸,解释道:“奴婢们初来王府,不知该住在哪里,所以特来询问殿下。”
    她们十名美姬是来服侍太子的,自然想趁着太子尚未娶其他妾室时,尽快捞得一个名分。最重要的是,据说太子比白公子和离公子都要俊俏几分,她们更加忍不住芳心大动的心,想尽快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于是,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这不容易吗?”秦落衣眯着眼,轻笑地说,“北苑有很多空房,你们住那就可以了。”
    美人们一听,大大失落。这北苑可在王府最角落啊,走到落玉阁可要两炷香的时间。
    “不过——”话音突然一转,秦落衣诡异般地勾起嘴角,“这府上可不养闲人,你们若是想住下,从明天开始去洗衣房工作。若是将衣服洗得不错,每月赏你们十两银子。”
    这一句话生生将十位美姬定位了十位洗衣丫头。有女子不满地说:“洗衣自有丫鬟们做,我可不去!”
    眸光冷冷射了过去,秦落衣寒着声音问:“那你想做什么?洗碗、扫地、烧饭?”
    秦落衣的气势太过强大,吓得众位美人纷纷瑟瑟垂头,但说话的女子却倔强地抬起头,目光上上下下扫了扫秦落衣的身材。在看见秦落衣干瘪瘪的胸膛时,她轻蔑一笑,有些挑衅地挺了挺胸,傲然地说:“我们是来服侍殿下的!”
    “啪!”的一声,说话的女子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她捂着发烫的脸颊,嘴角腥腻的鲜血味令她脑袋一嗡,整个人呆滞住了。
    秦落衣居高临下地望着半边脸颊肿成猪头的女子,随后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其余的美人,恶意满满地勾起了嘴角:“要么去洗衣房,要么滚,你们,自己选!”
    其余九位美人吓得趴伏在地,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徐嬷嬷见场面失控,沉下脸,忍不住上前教育起秦落衣:“太子妃娘娘,您日后要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怎么能如此小家子气,容不下十名美姬呢……日后太子的妾室,没有三千也有八百啊!”
    这些美人们并非奴婢,而是太后为楚玉珩亲自挑选的官家庶小姐们。庶女一般无法为妻,只能为妾。现在,楚玉珩身份尊贵,又无妾室,先赐十名庶女为通房十分合情合理。毕竟身为太子只有一位正妃,实在是太寒酸了。
    而日后,楚玉珩登基为帝,他所有的女人虽仍是妾室,但身份地位大大不同,于是众女才甘之若饴成为通房,希望自己把握住楚玉珩的心,日后有翻身之日,成为一国娘娘。
    太后赐下美姬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看看秦落衣如何处理,是否贤良淑德、端庄贤惠,令美姬们敬佩和服叹。毕竟日后秦落衣为后宫之主,若是今日连十名美姬都不能和平相处,又如何掌管后宫、母仪天下呢!
    但她们大错特错!秦落衣压根就没想过要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三千?八百?”秦落衣把玩着修长白嫩的手指,似笑非笑地说,“他若敢娶其他人,不,他若敢碰其他的女人,我便让他这辈子做不成男人!”
    众人闻言纷纷骇然地抖了抖,目光惊恐地看向一脸阴冷着轻笑的秦落衣,总觉得眼前这位太子妃真的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徐嬷嬷指导宫廷礼仪那么多年,无论是妃子还是管家正妻,都对她恭恭敬敬,认真学习,第一次碰到秦落衣这样的,竟说自己夫君敢碰其他女人,就……就让他做不出男人?!
    疯了!太子妃疯了!
    徐嬷嬷严肃地看着秦落衣,认真地劝道:“太子殿下日后登基为帝,怎可能不娶他人?太子妃娘娘勿要说笑,折煞了老奴。”
    “本宫并没有开玩笑。”
    徐嬷嬷立刻打断秦落衣的话,掏出一本棕色封面的本子,恭敬地递给了秦落衣。
    “太子妃娘娘,太子纳妃是常事,您不能妒忌,要彰显贤妻的宽容大度之姿,这样才能流芳百世。若是太嫉太妒,使劲手段不让太子纳妃纳妾,反而会被朝臣奏上“善妒”之名,日后若不得太子宠爱,地位岌岌可危啊。娘娘若是无法平心静气,不如先抄十遍《女诫》吧。”
    秦落衣看着徐嬷嬷递来的本子,上面《女诫》二字让眸色一沉。她随手翻了几页,手背上青筋直跳。
    书上写,女子生来就不能与男子相提并论,必须“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才能恪尽本分。
    女子必须敬谨服侍丈夫,无条件地顺从丈夫,以夫为天。女子要善事男方的父母,逆来顺受,一切以谦顺为主。凡事应多加忍耐,识人体、明大义。
    见秦落衣二话不说地看了书,徐嬷嬷奇怪地想,这《女诫》是南楚每个女子都会学习的书目,这太子妃娘娘莫不是没看过?
    秦落衣的认真让徐嬷嬷倍感欣慰,她道:“若是太子妃娘娘感兴趣,奴婢这还有《女则》和《列女传》。这些书目中,娘娘可优先看《列女传》的母仪传和贤明传,想必娘娘看完后,一定会有所感悟。”
    “给我。”
    徐嬷嬷含笑地将两本书递了上来,心里表扬秦落衣知错能改、孜孜好学。谁知,书刚刚递过去,只见秦落衣将三本书叠在一起,伸手一撕,瞬间撕成了两半。
    看着秦落衣利索地将自己宝贝收藏的书籍撕了,徐嬷嬷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忽然疯了一般冲上去,欲从秦落衣手中夺取残骸。
    她恼怒呵斥:“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
    “竟让本王妃看这种破书!去你妈的逆来顺受,去你妈的一妻多妾,去你妈的彰显大度!”秦落衣撕后觉得不解气,又丢在地上重重踩了几脚,含着杀气地怒呵,“都给我滚!”
    随着秦落衣一身怒骂,几道惊喜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喊了起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回来了!”
    ☆、第116章
    眼前的男子疾步而来,如同墨缎的乌发由一个小金冠高高挽起。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清澈眸子,此刻蕴育着焦急之色。眉目如画,面若秋水,肤色白皙胜雪,唇色如樱。一身翩然白衣,宛若谪仙下凡,一举一动尽显高贵淡雅的气质。
    如此倾城之姿让众女自惭形秽,却又忍不住芳心大动。
    十名美姬瞧得眼睛都直着,眼巴巴地望着急急走近的楚玉珩,满脑子想的都是:太子殿下好俊啊!
    徐嬷嬷一见靠山来了,立刻抽泣着朝楚玉珩一扑,哭诉着刚才秦落衣惨无人道的行为。
    秦落衣这幅泼妇骂街之姿将着急冲回家的楚玉珩吓得不轻,但被徐嬷嬷这么一哭诉,他朱唇轻抿,似笑非笑,更增添撩人风情。
    刚才被赏了一巴掌的美人按耐不住心动,连忙扑了过去,抱住楚玉珩的一条大腿,嘤嘤哭泣了起来。
    “殿下,奴婢只是想留下来伺候您,但娘娘却让奴婢们去洗衣房干活,把奴婢们当成丫鬟使用。求殿下为奴婢做主啊!”
    这位美人长得极其温婉可人,如今一哭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楚玉珩一脸怜惜地看着美人左脸上赫然夺目的巴掌印,轻叹了一句:“这么重的力,该有多疼啊。”
    美人一听,来劲了,更加嘤嘤嘤哭了起来,委屈得好似死了爹娘似的。
    原以为楚玉珩回府了,会屁颠屁颠地先关心自己,谁知这货竟然被其他女人勾去了魂!这还没纳妾呢!若以后纳妾,还得了?!
    秦落衣一脚踹开装哭的美人,恶狠狠地瞪视着楚玉珩:“我打的,怎么?你心疼了?是不是也要打我?”
    此刻,秦落衣都快气死了,忍不住恶言相向。
    楚玉珩倒不恼,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秦落衣,不放过她的任何动作。
    徐嬷嬷见楚玉珩不动,立刻添油加醋地愤慨说:“殿下,太子妃实在是冥顽不灵,大逆不道,竟说殿下敢碰其他女子,就让殿下做不成男人!奴婢好心给娘娘书籍学习妇德,娘娘竟然全部撕个粉碎,简直是岂有此理!”
    见有人告状,秦落衣扬了扬头,醋意满满地说:“我让他们去洗衣房做事,难道不对?而且,我素来讨厌这种书籍,休要让我看这种破书洗脑!“
    楚玉珩故意板起脸,神色一沉:“若她们去洗衣房做事,的确不对。她们是……”
    秦落衣大怒:“难不成,你要她们暖床?”
    秦落衣毫不掩饰的吃醋,逗乐了楚玉珩。他终于装不下去,“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当然是赶她们出府啊。她们是赏赐下来的美人,若留下来,岂不是让人以为我收了她们啊!我都有你了,哪还需要她们啊!”
    一想到当初慕容月赐下美人时,秦落衣完全不动于衷,还让她们好好得伺候自己,他那时都快气死了,又气又委屈。如今,终于看见秦落衣为自己吃醋的模样,他心里暖洋洋又得瑟,眉宇间皆洋溢着幸福的暖色。
    他这一笑更是让四周一切黯然失色。
    众人愣愣的,都没反应过来。
    楚玉珩却先一步握住了秦落衣的手。秦落衣的手心红红的,看得楚玉珩十分心疼,忍不住将自己温暖的大手握紧了秦落衣的柔荑:“用这么重的力,你看,手心都红了……下次就算要教训人,也别用自己的手。听到了吗?”
    敢情刚才太子那句“这么重的力,该有多疼啊。”是针对太子妃娘娘的!
    “至于那些书籍。”楚玉珩蹙着眉,有些轻蔑地说,“的确是些破书,你不爱看,撕了也好。我可不想自己的娘子成为呆板恪守的女子。”
    楚玉珩一连串话语,说得秦落衣俏脸一红,她没想到楚玉珩竟这么维护自己,有些呐呐地说:“那,她们……”
    楚玉珩斜了众人一眼,沉着音道:“以后,你们不许再去打扰落衣!该回哪就回哪去,本王府不需要你们!常青,送客!”
    将一连串目瞪口呆的女子赶走后,楚玉珩忽然拥住秦落衣,轻笑地含住了她的耳垂,闷声笑道:“落衣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秦落衣抬眼瞪他!自己也意识到,刚才自己醋极攻心,一时间失去了常有的冷静。可一想到自己和楚玉珩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谁知楚玉珩竟成了太子,自己成了太子妃。日后,楚玉珩后宫佳丽千千万,自己如何忍受得了。
    脑袋蹭了蹭秦落衣的脖颈,楚玉珩深吸了一口芳香:“我还记得,落衣以前说过‘开枝散叶是很重要的事,这些若不喜欢,我就为王爷选几个王爷喜欢的’。落衣赶走了那些人,是想以后给我选吗?”说完,他含笑地看着秦落衣,一双凤眼闪着漂亮的色泽。
    秦落衣面色不禁一红,恼怒得掐了楚玉珩一下:“休想!你敢纳妾的话——”
    “我 还想做男人的,自然不敢。”楚玉珩紧紧地抱着秦落衣,闷声地将与楚瑞帝的对话简略地说给了秦落衣听,又将自己的心里话一一说出,“落衣,从今天起我就是太 子了。我知道你讨厌卷入宫廷之中,可现在南楚国难当头,必须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你可会生气,可会……离开我?”
    若是秦落衣说会的话,他绝对不做这个太子了!他想要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只想与秦落衣执手到老。
    秦落衣听闻,抿了抿嘴,许久才说:“玉珩,我觉得我该跟你说清楚。我接受不了三妻四妾,更接受不了后宫的佳丽三千。我愿与之白首的那个人,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要他只爱我一人!你若是想找一个母仪天下、德容兼备的皇后,我们还是和离吧。”
    秦落衣深刻地清楚,今日楚玉珩为太子,他日必定登基为帝,他所背负的重担和爱情都将变得不纯粹。
    她怕,怕未来有一天,楚玉珩为了国家的稳定,不得不娶一些妃子拉拢朝臣。她怕,有朝一日,失心的自己成为这万千后宫的一员,空坐皇后之日,却独守闺房数年。她更怕,自己有朝一日变得不像自己,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机关算尽。
    若玉珩只是一名闲散王爷,那该多好……
    “落衣无须担心。”楚玉珩抬起秦落衣低垂地脑袋,认真地说,“我不会纳妾,自始自终我的娘子,只有你一人。”
    见秦落衣踌躇不定,楚玉珩立刻举手发誓道:“我楚玉珩发誓,今生今世永不纳妾,自始自终唯有秦落衣一人为妻,若有违背,从此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他的誓言带着巨大的真诚和决心,秦落衣的心猛地一跳,错愕地看向他,只见他凝望着自己,真挚地说:“落衣,我原本就不想纳妾。他们为了拉拢朝臣,充盈后宫,为了开枝散叶,三年选秀,可我却厌恶那些。”
    想到母后那些年的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想到这几年自己的小心翼翼、卧薪尝胆,楚玉珩握了握拳,有些咬牙地说:“娶那么多,生那么多,日后争来夺去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想未来自己的儿子们也你争我夺,最后自己落得被刺杀而死的结局!”
    秦落衣心一窒,又听楚玉珩深情款款地说:“我的娘子只有落衣,我喜欢的只有落衣,那些又丑又呆板的女人还入不了我的眼!”
    那些女人丑?秦落衣开始怀疑楚玉珩的审美观了……
    楚玉珩对着呆滞的秦落衣,轻轻一吻,笑嘻嘻地说:“至于开枝散叶的问题,只要落衣多生一点,我就可以让那些大臣乖乖闭嘴了!我会强大,强大到保护好你们!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干预到我的决策!”
    秦落衣还未反应过来,身子猛然被楚玉珩抱起,朝着房内走去,那目标直指红彤彤的大床。她一惊,脸腾地通红。
    见秦落衣害羞地红粉满面,原本只是让秦落衣好好休息的楚玉珩,心思立刻邪恶了起来,魔爪贼贼地在秦落衣身上游走了起来。
    软软的女子娇体就在自己怀里,就算是再禁一欲的人都瞬间变成了野兽!
    他轻轻舔了舔秦落衣的耳垂,诱惑般地吹了一口气:“落衣,玉珩那么乖,永不纳妾,伤又养好了,你该怎么奖励玉珩呢?”
    鼻息萦绕着男子干净好闻的清香味和几乎要淡去的药香味,秦落衣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腔。双手忍不住环住了楚玉珩,她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彼此的心脏在这一刻无比的贴近。
    她紧揪着楚玉珩的衣襟,半响,才呐呐说:“我,来那个了……”
    因为来了葵水,所以她今天的脾气特别的暴躁……
    抱着秦落衣的身子一僵,楚玉珩苦着脸说:“这八字啥时候才能有一撇呢……”
    秦落衣红着脸说:“再过五天就好了……”
    楚玉珩一听,乐了。他高兴地左亲亲、右亲亲,眼角眉梢皆是偷腥的喜意,心里想着必要好好学习那几本小黄书,要让自家娘子知道自己在床上的威武霸气,从而离不开自己。
    谁知秦落衣的下一句话,就将楚玉珩打入万丈深渊。
    秦落衣憋红着脸说:“要不要我用手帮帮你?据说一直憋着不好,很容易勃一起不了,软下来的……尤其是第一次,很容易早一泄的……”
    楚玉珩脸色阴霾:“落衣,你对这个倒是很了解啊!放心,为夫不会早一泄!”
    哼哼,竟然怀疑我的实力!
    于是,在秦落衣来葵水的这五天,楚玉珩养精蓄锐,刻苦钻研,势必要在第一次,将秦落衣干的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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