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邵欣欣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
    至于沾上这堆黏/液的全过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羞愤,还要惊心动魄许多。她绯红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觉五根葱段般的手指根本不是自己的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女人这副羞赧娇俏的模样,落在聂左愉悦犹存的眼里,不觉令他弯了弯唇。他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把邵欣欣的手拽了过来,嗓音低柔:“我给你擦擦。”
    “……嗯。”她乖乖地把手伸平。
    聂左斜靠在床头,一根一根地给她擦手指头,他的动作十分温柔,跟先前豺狼虎豹的架势简直判若两人。床头灯散发出淡黄色的光晕,朦朦胧胧的,衬得男人棱角鲜明的脸部轮廓格外清朗、柔和,尤其是他的眼底浮现起的隐隐笑意,看得邵欣欣有点挪不开眼。这笑意,仿佛是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厚重的云层,一下子照进她的心里,她连心窝都暖暖的。
    虽然拿纸巾擦了手,可邵欣欣还是觉得手上黏拽拽的,跟涂了半干不干的浆糊差不多,“我还是再去洗洗吧。”
    聂左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我跟你一起洗。”
    “……”他俩清洗的部位貌似不一样吧。
    既然最私密、最欢/愉的时光已经一起分享过,聂左也不拘泥细节了,他直接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邵欣欣的动作却是顿了顿,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始作俑者……他的小兄弟。
    只见它在经历完一番销/魂/蚀/骨的激烈运动后,已经不再处于雄纠纠气昂昂的状态了,而是满足地垂下了头,看样子是真打算洗洗睡了。
    邵欣欣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方才激情缠绵的一幕,她忍不住抿嘴一乐。
    大概是察觉到她羞涩的目光,刚刚偃旗息鼓的小兄弟竟然又出现了蓬勃的迹象……聂左欺身向她靠过来,似笑非笑地问:“你这么喜欢它?”
    “去你的!”邵欣欣慌乱地撇开了头,只觉自己要臊死了。
    **
    邵欣欣枕在聂左的臂弯里,一夜好梦。直到天光大亮,她被两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吵醒。她慵懒地挪了挪软绵绵的身子,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手机,看了看。
    这一看,邵欣欣那点尚未消散的困意,登时被眼前这条短信杀了个落花流水。
    信息是沈雯发的,只有一句话:下午三点,cafe free,你一个人来。
    邵欣欣攥着手机的手隐隐一抖,沈雯这是要见她呢。聂左果然没猜错,这才过了一晚上,沈雯就沉不住气主动联系了她。可邵欣欣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时间、地点都不重要,关键是沈雯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去呢?这女人在防谁呢?
    心神一晃,邵欣欣若有所思地往枕边看了一眼。
    聂左已经醒了,他也是被短信声吵醒的,此刻,他正微眯着眼睛,看着邵欣欣举在手里的手机。
    “下午我陪你去。”他淡淡地说,声音里还带着晨醒时的喑哑。
    邵欣欣果断地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你没看沈雯让我一人去么?”
    瞅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聂左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然后他长臂一伸,就把她捞进了怀里,“她让你一个人去,你就一个人去啊?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
    说得也是,她干嘛要听沈雯的话呢,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沈雯的立场和态度如何,有聂左撑腰,她终归安心一些,“那好,咱俩一块去。”
    邵欣欣的话音尚未落下,聂左的唇已经凑上来了,手也开始不老实了,肆无忌惮地探进她的睡衣里好一阵揉/捏,“欣欣……”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明显多了种情/欲的味道,再配上此般到处点火的手法,顿时晕得邵欣欣头皮发麻、浑身发烫。她赶紧拨开他的大手,声音却是软软的:“你别闹了,赶紧起床,我还得上班呢。”
    聂左不满地咬了咬她的嘴唇,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她,“我送你去。”
    “好。”
    一整天,邵欣欣感觉度日如年,整个人神思恍惚,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她连午饭都没心思吃了,一直僵僵地坐在办公室里,单手托腮,皱眉思忖着沈雯会跟她说些什么。不过,不管怎样,有一点邵欣欣十分坚持,她是绝对不会把萱萱还给沈雯的。
    她和萱萱六年的感情,就算敌不过血缘,也不相上下了。这不是一句养育之恩就可以形容的。萱萱初来邵家时,邵欣欣看着襁褓里的小婴儿,她是那么的茫然无措,那么的心慌意乱,因为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大学生啊。但这六年来,她还是赶鸭子上架一般学会了当一个母亲,其中一点一滴的感触,现在回味起来,都足以在邵欣欣心里激发出了一种叫做“母性”的情感。至于沈雯,无论她当初出于什么原因抛弃了萱萱,在邵欣欣看来,都是不值得原谅,更不配做母亲的。
    距离和沈雯见面的时间只差半小时了,邵欣欣怀着这般百感交集的心情离开了办公室。聂左准时在楼下等她,一路上,坐在驾驶座上的他没多说什么,他的目光静漠,面容坚毅。总之,只要有他在,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把萱萱从邵欣欣身边抢走。
    cafe free,正是沈雯之前和聂左去过的那间咖啡馆,就在萱萱的学校附近,她之所以把地点定在这里,是为了方便自己先去一趟实验小学。
    下午的操场上铺洒着金灿灿的阳光,几个班的小学生在上体育课,个头最小的一班学生是一年级的,正在操场一角跳绳。萱萱也在其中。她的头上扎着两条羊角辫,身上穿着一套hello kity的运动服,两条小短腿一蹦跶,彩色的跳绳便从她脚下顺利地掠过去了。
    沈雯带着墨镜,静静地站在操场外的铁网下,看着这一幕。萱萱一跳一跳的,明明每一下都轻盈灵动,却仿佛重重地跳进她的心里,震得她的心脏钝痛,就连耳畔都回荡着沉闷的“咚咚”声。沈雯不是第一次偷看萱萱上体育课了,事实上,萱萱的课程表她背得比谁都熟,她不能进学校,不能走近这个小丫头,她只能一周三次,默默地站在这里,远远地看着……
    看着,看着,沈雯那双隐在墨镜后的眼睛里泛起了潮气,萱萱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模糊起来,心神恍然,她似乎在萱萱身上看到了一副重叠的幻影,那是她自己,七年前的沈晓清。
    那时的她,心高气傲,却偏偏没个好家境,父母早逝不说,也没给她留下什么,一直是表哥王国强在供她读书。沈晓清很节俭,亦很努力,她没有幻想过爱情,只想着赶紧毕业赚钱。但在这不该出现爱情的时光里,她却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一个毁掉她一生的男人。
    在大学里未婚先孕,后果可想而知,尤其是那个男人还让她把孩子打掉。沈晓清不敢声张,更不敢把怀孕的事儿告诉表哥,偷偷请了几天假,去医院堕胎。那一天,她一辈子也忘不掉,天是阴的,黑的,沉的,厚重的云团逼仄着天际,像是要把天压塌了一般。她坐在妇科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那个男人,可直到外面下起倾盆大雨,他一直没有出现。
    沈晓清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他的电话,他接了,电话另一端的背影音却夹杂着女生欢快的话语声。她说不出一个字,捂着嘴,流着泪,挂断了电话。
    “沈晓清!沈晓清!”护士在喊她的名字了。
    沈晓清从冰冷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拖着虚浮又沉重的步子,亦步亦趋地往手术室走去。就在这时,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个婴儿从对面走过来,看样子是产后出院的。沈晓清只是不经意地一瞥,就看见了襁褓里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蛋,那么可爱,那么乖巧。
    人在漩涡中纠结、挣扎的一瞬间,往往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都有可能改变一切,扭转一切。就像这一刻的沈晓清,一个素昧平生的婴儿,却令她心头大震。她的步子狠狠地顿住,然后她发了疯般跑出了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
    她要留下这个孩子,她不能亲手扼杀一条生命,她做不到。
    孩子虽然留下了,可后面的事情远远不是沈晓清可以控制的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谁也瞒不住了,只能休学。王国强震怒,指着她破口大骂:“这么多年你吃我的,喝我的,我供你上学,结果你竟然整出个大肚子,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帮你养孩子?!”
    王国强是生意人,不过都是经营小本生意,他的状况也不太乐观,家里还有老婆和儿子要养,供了沈晓清这么多年,算是仁至义尽。所以他走投无路打起了沈晓清的主意,她也怪不得他,欠别人的,总要还的。王国强先是逼着她把孩子送走,然后借钱给她整了容、改了名,最后他找人牵线,帮沈晓清搭上了富商赵宗生。
    人一旦豁出去了,也就无所顾忌了,沈晓清能失去的,已经统统失去了,包括自己的骨肉,她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她很快讨得了赵宗生的欢喜,她的命运随之就这样彻底改变了,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从单亲妈妈变成了豪门阔太。从那时开始,她叫沈雯了,而沈晓清,已经死在她心里了。
    一人得势,鸡犬升天,王国强当然沾了表妹不少光,他跟着赵宗生做了几笔大买卖,开始发家致富了。但王国强并不满足于此,他的野心越来越大,甚至于他连赵宗生都不放在眼里了。直到有一天,他那颗觊觎赵宗生多年的野心终于被完全激发出来了。他认识了一个人,那人叫裴东海。狼狈为奸说得大概就是这两人,裴东海策划了一套掏空赵氏,转移资产的方案。王国强对于裴赵两家的恩怨早有耳闻,经不住巨大的金钱诱惑,他答应铤而走险,助裴东海一臂之力。
    沈雯不仅是赵宗生身边最近的人,也有参与赵氏的运营,更是可以为王国强所用之人,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一开始,沈雯死活不同意,她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锦衣玉食的生活,何必要犯险呢。王国强却是铁了心要做的,他威胁沈雯要抖落出当年的一切。依赵宗生的脾气,他若是知道沈雯曾有过那么一段黑历史,只怕一怒之下便会将她扫地出门了。沈雯终究是怕了,不得不答应了王国强。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赵氏真的破产了,赵宗生也只剩下了一条老命苟延残喘……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聂左的出现,令一场商业阴谋浮出了水面,亦令她的过去无所遁形。
    往事如烟,伤口早已成疤,撕开却仍会流血,仍会痛。沈雯不敢再多回忆一秒,亦不敢揣测种种可怕的后果。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紧地攥了起来,只求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抿了抿唇,转身离开操场,却又在中途驻足,回头凝望了一眼那个跳绳的小女孩。她心里很清楚,她和萱萱之间这道相隔数米的距离,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看得到,触不着。
    沈雯比预定的时间提早五分钟抵达咖啡馆,她的屁股尚未坐稳,邵欣欣就来了。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看清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沈雯的呼吸生生一窒……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会日更~
    ☆、第六十七章
    67.晋/江/文/学/城 独发
    当聂左和邵欣欣一起走进咖啡厅的那一刻,沈雯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之所以要求邵欣欣单独赴约,自然有她的考量。毕竟两人都是女人,又有着一层故友的交情,想必邵欣欣是不会不念旧情撕破脸的。这样她便可以软硬兼施,先打悲情牌,不行再来强硬战术,总之她得试图夺回萱萱的抚养权。可聂左的出现,令沈雯的如意算盘一下子落空了。
    聂左,是一个让沈雯有所忌惮的男人,不仅是因为他掌握了赵氏破产案的证据,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在赵宗生心里的地位。
    那是一种举足轻重的地位。
    沈雯阴晴不定的面部表情还没调整好,聂左和邵欣欣已经近身。邵欣欣的目光一直不受控地粘在沈雯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的脸上,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直到此时此刻,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她依然有些无法相信这女人就是沈晓清。
    沈雯没有回应她的目光,而是阴阳怪气地问:“聂左,你怎么来了?”
    聂左云淡风轻地说道:“欣欣是我的女朋友,她有事儿,我自然要来。”说着,他拉着邵欣欣的手,落了座。
    对于这两人的关系,沈雯早已心知肚明,她一点不觉惊讶。既然事先杜撰好的大段对白,现在全用不上了,她索性直入正题:“那正好,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萱萱的抚养权问题。”
    尽管早有准备,邵欣欣心头还是蓦地一紧,听沈雯这副冷冰冰的口气,怕是来者不善了。她正要开口,聂左已不客气地对沈雯说:“萱萱的抚养权跟你没关系。她是欣欣的女儿,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一上来便被狠将一军,沈雯的脸色极为难看,嘴上仍不甘示弱地回道:“虽然你是邵欣欣男朋友,但萱萱的事儿,你没权力替她拿主意,更何况你也不了解当时的情况。”
    话音落下,沈雯转瞥了邵欣欣一眼,说:“当年我把萱萱送到你那儿,是情非得已。这么多年,我谢谢你帮忙照顾她,但生之恩大于养之恩,萱萱到底是我亲生的。”
    邵欣欣的眸光黯了黯,语气有些激动:“当初是你抛弃萱萱的,现在你一句话就要把她带走,你也要考虑一下萱萱的感受啊。她能接受你吗?更何况,我和萱萱已经有感情了,而且感情非常好。”
    “你们感情好不好,不用跟我说,我也不在乎。总之我比你更适合当萱萱的妈,我现在有能力抚养她,有能力给她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沈雯咄咄逼人,拒不让步。
    “呵呵。”聂左低低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在桌下轻轻拍了拍邵欣欣的手背,示意她别说话。然后,他挑眉问沈雯:“你确定你有能力抚养萱萱么?”
    “当然,我……”沈雯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聂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放到桌上,他用指尖敲了敲u盘,问:“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吧?”
    沈雯的眸色一沉,咬着嘴唇没吭声。
    “这个u盘是何东给我的,就因为它,你恨不得要了何东的命。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呢?”聂左不疾不徐地问。
    男人的嗓音并不寒冽,甚至是波澜不惊的,但却似一把利刃,精准地插在沈雯的心脏上,她原本还在微微发颤的喉咙,此刻竟是连呼吸都不能。
    u盘里是她、王国强、裴东海和柯一诚搞垮赵氏的所有证据。别说这些证据足以将他们每个人都送进监牢,光说赵宗生,他这辈子最恨被人欺骗,如果他得知自己的老婆居然联合外人置他于死地,恐怕沈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她又谈何抚养萱萱呢。
    “这东西果然在你手里。”沈雯面如死灰,颤声说道。
    下一秒,她突然疯了般向前一倾身,伸手就去抢桌上的u盘。沈雯的动作又急又快又猛,只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在咖啡厅里炸响,桌上的几个咖啡杯都被她扫翻在地,素白的瓷片碎裂开来,泛着热气的浓黑的液体飞溅满地……
    邵欣欣吓得打了个激灵,脑袋里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倒是聂左本能地侧身护住了她,才没让迸溅出来的咖啡或碎片伤到她。
    与此同时,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周围的顾客和侍应生,很快就有两名侍应生拿着抹布和拖布跑过来,惊惶地问:“几位……没事吧?”
    聂左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大概是他的脸色太冷,两名侍应生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木质地板,又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便缩着脖子退到了一边。
    尽管沈雯情急之下搞出了惊天动地的效果,但她却没抢到u盘,u盘还完好无损地在聂左手里呢。不过沈雯的妄动,显然令聂左十分不满,他看向沈雯的眼神幽冷迫人,隐隐藏着一丝戾气。
    在他漆黑而锐利的眼睛里,沈雯嗅到了不祥的预感,浓烈而压抑。她颤抖着身子坐回了沙发里,忽而,她笑了,笑得这般阴郁,与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极不相配。
    她哆嗦着嘴唇说:“好吧,萱萱我不要了。”
    就这样解决了?邵欣欣陷入一片刻的怔忪,只觉不可思议。
    然而,她尚未松口气,沈雯便向她投去一柄眼刀,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邵欣欣,你想知道萱萱的爸爸是谁么?”
    萱萱的爸爸?这个问题确实困扰了邵欣欣很多年,只是沈雯此时的口吻令她莫名不安,她蹙了蹙眉,问:“是谁?”
    沈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恨意,然后她一字一顿地道出个名讳:“柯、一、诚。”
    柯一诚……
    柯一诚……
    邵欣欣觉得她的大脑一瞬间被混凝土糊住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惊愕,她忽然瞪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沈雯,绷紧声线里带上了颤音:“不可能!我不相信!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对方几近崩溃的颤动,令沈雯颇为受用,她这会儿倒是淡定下来,“你若是不信,尽管带萱萱去验dna吧。”
    邵欣欣的身子如筛糠般抖动起来,眼角已有泪光闪动,“你骗人,你怀孕的时候,我还和柯一诚在一起的……”
    “邵欣欣,我本来以为你脑袋挺灵光的,没想到你这么蠢。你为什么不去问问柯一诚,他当初干嘛要离开b市?”沈雯挑眉问。
    “因为我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邵欣欣言之凿凿,她亲耳听过柯一诚和邵丽云的对话,她不会搞错的。
    不料,沈雯说:“那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背着你跟我好。如果不是因为我意外怀孕了,他觉得自己没脸见你,他根本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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