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陈路从后面跑过来,眼睛盯着对面那几个人,大吼一声:“万昆——!”
    人走近了,也看清了。
    刚刚解决的人,二十分钟不到,出去叫了几个又回来了。
    “不想好了这是……”万昆小声说,何丽真听见了陈路的吼声,她敏感地握紧手机,“万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
    “什么事都没有,他想我了,就叫我一声。”
    陈路一路跑过来,跟万昆错身而过的时候,扔过来一根半截的钢管,万昆右胳膊还吊着,电话夹在肩膀上,左手在空中一捞,把钢管接下。
    何丽真在电话里一个劲地问他,“怎么了?他怎么那么大声地喊你。”
    “屁事没有。”人离十米远,万昆晃了晃膀子,“按时吃药。”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何丽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里一团乱麻,一连做了四五个深呼吸,才算是稳定下来。她把电话又拿起来,想给工地里打个电话问问,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人,再给万昆打,他也肯定不会接。
    “算了……”想了一圈,何丽真把手机扔到床上,转头看见外面小厅里的桌子上,那缸金鱼的水已经好久没有换了,她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边走边说:“各瞒各的吧……”
    第二天,何丽真拖病上课,一进办公室就被彭倩拉了出去。
    “怎么回事。”
    “没事的……”
    彭倩掐了她胳膊一下,“快说怎么回事!”
    何丽真把彭倩的手拿开,“真的没事。”
    她转身回办公室,后面彭倩,“哎!”
    下午,何丽真上完课,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有一笔没一笔地在纸上乱写乱画,最后发现自己画了一个长方形。何丽真充分发挥发散性思维,从这个小长方形里,想到了一个词——东窗事发。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东窗事发指的是阴谋败露,她能有什么阴谋,撑死了一点小小的情爱,被人知晓,知晓也就知晓了。
    何丽真不知不觉又在纸上画了个圆。
    哦,破罐子破摔。
    她空闲下来,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如何同家里解释,如何同事说清,还有商洁,感觉会再损她一遍,还有万昆……鬼一样精明。
    何丽真在病中,思索事情没一会,头更晕了,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已晚,几个老师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彭倩找何丽真一起走,何丽真知道她还想着要问她蒋主任的事情,她不想骗她,又不太想说明情况,推脱还有些工作没弄完,等下再走。
    等办公室的人走光,何丽真才把收拾好的包拿起来。刚一拿起,电话就震了起来。
    何丽真把手机拿出来,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人,着实地愣住了。
    吴威?
    何丽真回想了一下,吴威前天就请了病假,已经有两天没来学校了,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何丽真停下脚步,就在办公室接了。
    “喂?吴威?”
    “何老师——!”
    吴威大叫了一声,何丽真吓得手机差点掉了,惊吓过后听到手机里有呼呼的风声,何丽真问他:“你在外面?”
    “嗯。”
    何丽真敏感地听出吴威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她慢慢放下包,说:“吴威,你哭了?”
    吴威一听这话,瞬间就憋不住了,哇哇地大哭起来,何丽真赶忙说:“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
    吴威有些语无伦次,“何老师,你快来啊……”
    “什么快来?”
    “老师——万昆他……”
    何丽真一听到万昆,就像被打了一针似的,“你说什么?万昆怎么了,你跟他在一起?”
    吴威哭得更厉害了,何丽真忽然想起来,当初她给吴威手机号的原因。
    “……吴威,你跟老师说,万昆欺负你了?”
    不对啊,他不在学校啊,何丽真一边问,一边否认。
    “老师,你快来,他在医院……”
    何丽真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不是着急,而是昨天她跟万昆的那通电话里,陈路的一声大吼。
    “你在哪?他为什么在医院,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他——”那画面一闪而逝,之后何丽真的心就开始砰砰地跳,没头没尾地说了半天。
    吴威的抽泣声不停,何丽真整理一下思绪,说:“不是,我是说,你们在哪家医院。”
    吴威上气不接下气,“在三院……”
    何丽真缓缓地呼吸,一字一句地告诉吴威,“你听着,在那等我,或者再给你家里打电话,具体情况我到了再说,如果万昆——”何丽真强压着镇定,可自己说到万昆名字的一刹,手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如果万昆受伤,需要用钱,你有就先垫上,我到了就还你。”
    “老师——”吴威哇哇地哭,什么情况也没有说,何丽真难得地大声说:“你别哭了!我马上就来。”
    何丽真放下电话,拿着包就往外面跑。人急了,就什么病都忘了,外套都落在办公室,一件单衣冲到马路上拦车。
    “师傅,第三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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