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找些其他的活计,颜世芬大着肚子每天还要操心家里的柴米油盐,颜歌的公主裙变成了从亲戚那里要来的旧衣服。
    颜世芬在周平面前抱怨,“这样的难,也不知道多送点钱过来。”
    “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可不就是她那没良心的爹妈……”她还想继续说,周平把筷子往桌上一丢,声音不大不小。
    颜歌听不懂颜世芬的话,但懂得看人脸色,姑妈跟以前不一样了,看着她的表情总是眉头紧锁,明明以前是很爱笑的。
    颜世芬为周平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个家才终于添了点欢乐。开心之后又要面对现实,养一个孩子确实是一笔很大的开支,还有不能估量的心血与时间。
    颜歌的父母又生下一个女儿。
    周平想着既然当初认养了颜歌,那就好好养下去,颜世芬觉得当然要把所有精力放在自己孩子身上,她要把颜歌送回去不管那边同不同意。
    深夜里,他们在房里激烈的争吵,颜歌起床上厕所,听到动静,扒在门缝听他们讲话。
    他们说了很多,颜歌得出结论,原来我就是多余的那个人啊。
    折中一下,这件事以颜世芬大闹一场争取到更多的钱画下句点。
    姑妈过年的时候带着她闹到亲生父母家,一张利嘴说得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小颜歌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被踢来踢去的皮球。
    姑妈虽然从她亲弟那里拿到了生活费,但是毕竟有了亲儿子,对颜歌也渐渐不上心。
    她的父母不要她,抚养大妹妹,她后来了才明白,他们是认命了,而自己确实是比较倒霉的那个。
    颜歌确定颜世芬对她曾经有过爱,只是现在这份爱轮不到自己头上了。心这样小的一块地方,怎么会有她的位置呢。
    周平原来对她也是极好的,但是他有心无力,他每天奔波在外,留自己的妻子面对紧巴巴的生活。他开始是觉得颜世芬说话刻薄了些,慢慢也能理解,是过于苛刻的现实逼得人不得不放弃一部分温柔。而自己也是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之一,所以,他大多时候都默许颜世芬的行为。
    她越长大越明白,被亲生父母抛弃的苦涩,和现在寄人篱下的尴尬。
    她要逼着自己懂事乖巧,因为自己是他们的拖累。
    她不会撒娇,因为不会再有人疼爱她。
    她不敢向姑妈提一句要求,因为颜世芬注视的目光从此只在弟弟身上。
    她只能好好学习,周平看到她的试卷脸色总是满意的。
    她想着,等考上大学就好了。
    可是后来她发现,原来根本不会好。
    她并没有从完全从困境中挣扎出来,她软弱的性格一直伴随着她。
    我的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谁还会要我呢?我都不喜欢我自己,谁会喜欢我呢?
    失去、得到、又再失去的经历,让她在被窝里、在江堤上,流了多少泪。
    她活得这样压抑,能很好地适应工作或生活的环境,体贴,懂得照顾人,会在方家明和程嘉诺面前将自己满心的苍凉掩饰成甜美、娇嗲的笑容。
    却无法认同自己,她也想任性,却得不到机会。
    坚强和勇敢原来是这样的难。
    陆承泽去S市出差,完成他第五家分店的目标,他这一趟要去很久。
    走前几天,他缠着她做爱,“我要把接下来两三个月的作业都做好。”
    颜歌被他撞得浑身酸软,骂他坏蛋,心里舍不得他,但也为他的成功感到高兴。
    陆承泽打来一个电话,需要传一份资料给他。告诉她办公室的钥匙在哪和笔记本的密码。他不记得具体是哪个文件夹,叫她多翻翻。
    颜歌在梦江的办公室里,很快找到了他要的资料发到他的邮箱。
    有个文件夹吸引了她的视线,点开看是一些照片,是她的照片,还有一个ppt清楚讲述她大学以来的经历。
    她惊得说不出话,后背发冷,陆承泽曾经这样地调查过她。为什么要查她?她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她的脑袋很乱很乱,出来时还撞到了服务员,连连道歉,颇为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小套间。
    可她又不愿意责怪陆承泽,因为自己确实是有悲惨、不光彩的过去。
    她想逃,她早该明白的。
    所幸她还有时间,递交了辞呈等主任批准,完成手上工作交接。打包好留在雅露的东西,现在这间房子也准备退租,带不走的,她要麻烦魏含冰帮她收留。
    陆承泽打电话给她,她也强忍着痛楚不露半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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