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怎么瞧着小九好似瘦了。”萧钰俊挺的眉一皱,语气微带着不满道:“可是王府里有什么人给你气受了?”
    “哪里有瘦,我比着之前还胖了许多呢!”萧嬛眉眼弯弯,秀目流转,笑吟吟的与萧三夫人道:“母亲,你瞧瞧钰哥儿如今也会关心起人来了,真真是长大了。”
    “哎!我可是你哥哥。”萧钰哭笑不得,打从小九学会说话就没叫过自己一声兄长,总是钰哥儿长钰哥儿短的,不知道的准以为她是自己的姐姐。
    萧嬛凤眸圆睁,小嘴一翘:“你就比我先出来一下下,准是我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让着你了,若不然,你一声姐姐可是跑不了的。”
    萧三夫人瞧着一双小儿女又斗起嘴来,不禁轻笑出声,温声道:“好了,钰哥儿是哥哥的,不许在逗弄小九了,她如今怀着身子,肚子的孩子可是有样学样的,没得到时候跟你似的没个轻重。”
    萧钰一听这话却是撇了撇嘴,嘟囔道:“像我有什么不好,都说外甥似舅最是有福气不过的了。”
    “又混说了不是。”萧三夫人佯怒的瞪了萧钰一眼,眼底却带着笑意,又听外堂的三人似酒吃的差不多了,便命人重新上了热菜,又单独为萧嬛做了几道开胃的膳食端进了屋里。
    萧钰许久未见萧嬛,心里自是惦念着,只觉得好些子的话都说不完,自是不肯去外堂用膳,只留下陪着萧嬛,兄妹二人好生的说一会子的话才好。
    萧三夫人也知萧钰对萧嬛的看重,自是依了他去,叮嘱了几句后,便去了外堂。
    萧钰一见母亲离开,把靴子一脱,盘腿上了小炕,与萧嬛面对面的坐着,说道:“今儿祖父把你叫回府里可是为了六房的事情?”
    “你也知晓了?”萧嬛眼睛一眯,夹着菜的手微微一顿。
    萧钰夹了一筷子的花菇鸭掌放在萧嬛的盘子里,哼笑道:“府里的哪个不晓得,这点子的丑事六房也不晓得瞒得紧一点,如今就差外面没有听到风声了。”
    “这事你可莫要拿到外面去说嘴。”萧嬛嘱咐了一句,生怕萧钰没个轻重把这是与他的同窗说起。
    “这还用你嘱咐,六房不嫌丢人,我说出来还觉得臊得慌呢!也不晓得六婶平日里是如何教导八姐姐的,竟让她作出这样的丑事来,没得连累了你们,祖父也是,明知道你有了身子,还拿这事去烦你。”萧钰甚是不悦的说道,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行了,这事与我们没有关系,你也少这份心。”萧嬛秀眉一蹙,语气淡了下来。
    萧钰挑起了与萧嬛相似的眼眸,笑了起来:“难得你这么说,我只当你最看重萧府的名声呢!”
    萧嬛自是看重萧府的名声,可如今这局面,却不是她能干涉得了的,她一个出嫁的女儿便是说出了话也没有分量,更何况,这事委实难办,若是不晓得徐家二公子是有隐疾,她自然不会允得萧妡败坏萧府女儿的名声,可如今,她却不会在劝萧妡,只盼着这事能有个干脆的落幕,最好既能全了萧府的名声,又能让萧妡摆脱这件婚事。
    “母亲的意思是,这事咱们不要插手,祖父如今一心想着大房,哪里还会管咱们的死活,大伯行事又不是个有担当的,与其日后被他拖累,倒不如另立门户。”萧嬛虽明白这般做想有违萧家祖训,可少不得也得自私一回,免得落得前世的下场。
    “母亲真这般说?”萧钰颇有些惊讶,眼里却是闪过一道喜色。
    “你也愿意?”萧嬛轻声问道,她本还担心萧钰受父亲的影响,把萧氏一族的荣耀看的比个人更重要。
    萧钰勾了勾嘴角:“最是愿意不过了,你出嫁了不晓得,如今这府里可乌烟瘴气的很,前些时候二伯与大伯就吵了一架,似乎与……”萧钰伸出一指朝上比了个手势:“当时父亲还说,大伯是糊涂了,这事竟也敢搀和进来。”
    萧嬛心里一沉,又惊又怒,不想她都嫁给了楚熠,大伯竟生出了那样糊涂的心思来。
    “祖父是如何做想的?”
    萧钰冷笑一声:“自是赞同大伯的意思,把二伯好一顿训斥。”萧钰心里也觉得祖父与大伯皆是糊涂了,小九都嫁进了锦瑞王府,他们三房尚且不曾搀和进来,他们倒是巴巴的凑上上前,这般行径,可有把三房放在眼中,也就是父亲好性,念着孝道二字不忍多说罢了。
    “如今大伯与西宁王府走的近着呢!就连三哥的差事都是寻的他们帮忙。”
    “疯了,一个个都疯了。”萧嬛气红了眼睛,一下子摔了手里的南玉筷子,人家娘家不说帮忙,可也没有这般拖后腿的,难不成楚熠就这般过不得他们的眼不成。
    内室的响动惊动了外堂,萧三夫人连着萧三爷等人一同走了进来,看着地面上摔成几节的筷子,萧三夫人率先冲着萧钰发了难:“你又说了什么浑话惹得小九生了气?刚刚还叮嘱过你,不许气着你妹妹,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母亲,与钰哥儿没有关系。”萧嬛舒缓一口气,忙解释道。
    萧三夫人疑惑不解的瞧了瞧萧钰,又瞧了瞧萧嬛,声音一柔:“既不是钰哥儿,那好端端的怎么就动了气?”
    萧嬛见屋里没有外人,心里的怒火再也忍不住,沉声出言道:“大伯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般见不得我好不成?好端端的一家人,偏生他在后面扯我们的后腿。”
    萧三夫人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定是萧钰把这事说与萧嬛听,当即就是一恼,连连拍了萧钰的后背好几下,低喝道:“冤家,你是什么话也藏不住,好端端的把那些恼人的事说与小九听做什么。”
    “行了母亲,难不成你们还要瞒着我?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如今从钰哥儿嘴里听到了总比从外人口中听到要强。”萧嬛脆声说道,神色恼怒不已,只恨不得冲去东院好生生的问问她的好祖父,好大伯,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们不想过好日子了,可莫要连累了旁人。
    “好了,你如今怀着身子,这般动气可是要不得的。”萧翦面容尴尬,又见小女儿眼底的怒火簇簇外涌,不由缓下了声音开了口。
    萧嬛眼睛一红,冲着萧翦含泪道:“父亲也知我如今动不得气,可你瞧瞧他们做出的事情,难不成是想累了一府的人才好?连二伯都不搀和的事情,他们巴巴的凑上去做什么?还把不把咱们三房放在眼里了?难不成真是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父亲也不在乎我了是吗?”萧嬛越想越是委屈,放着好生生的日子不过,偏生去趟那趟浑水。
    “这事为父心里有数,你莫要伤心,我总会劝得你祖父与大伯回心转意的。”萧翦提及此事亦是一肚子的火气,如今朝堂风云多变,万岁爷那心思又是不明,偏生父亲与大哥都生了糊涂的心思,竟然……竟然与西宁王府搅和到了一起,也难怪小九这般气恼。
    萧嬛拿着帕子擦着湿盈盈的眼角,阖了阖眼,心绪沉了下来,仔细把所有的事情牵扯到一起,原是不甚明了的局面渐渐的解了开,西宁王府、徐家,她可是好生的糊涂,怎得就忘记了徐家跟西宁王府扯着亲呢!人家是卖女求荣,感情祖父这是卖孙女求荣,就为了与西宁王府表忠心啊!闹到这一步,他倒是有脸叫自己回府,感情是把她当成一个傻子来糊弄了。
    “罢了,罢了,祖父他老人家的心思我是管不着,也管不了,日后如何,可莫说我这个做孙女不讲情面,他既舍了我,也就别指望着我日后顾念着他。”萧嬛冷笑一声,当即起了身,扯过一旁亦是沉下一张面容的楚熠,与双亲低身一福,哑着嗓子道:“女儿先告辞了,祖父那里就恕女儿委实没有法子去告退了。”说罢,萧嬛就拉着楚熠离开。
    萧三夫人见状,恼恨的瞪了萧翦一眼,忙对着二个儿子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二人追出了府去。
    ☆、第95章
    萧嬛刚刚在萧府的那番做派不过是做给父亲瞧罢了,一出萧府,萧嬛把眼泪一收,恨恨的跺了跺脚,见追出来的兄长,小嘴一嘟,甚是埋怨的说道:“这都什么光景了,父亲还说劝,他若是劝得了,也不会有这事发生了,二伯都劝不动祖父与大伯,他又怎么能劝得了。”
    萧铉笑了起来,先是冲楚熠露出歉意的笑意,之后才与萧嬛道:“瞧瞧你这性子,可唬了母亲一跳,祖父与大伯如何做与咱们没得干系,咱们自不是糊涂人,把你看的可比什么都重要。”萧铉这话也是说与楚熠听的,让他明白,三房站在他这边完全是看在萧嬛的面子上。
    楚熠是极上道的人,领情一笑,对着萧铉抱拳一谢,便道:“二位兄长若是不嫌弃随我回府继续吃酒可好?”
    萧铉追出来也是有此意,当即看了萧钰一眼,想着弟弟也渐大,有些事情总该让他知晓才好。
    随着楚熠回了锦瑞王府,一到钟灵阁,萧嬛便叫流苏去置办酒席,之后则卧在了软塌上,打起了盹儿来,等膳食上来后,楚熠唤醒了萧嬛,她打着哈欠,唤来七弦帮她净了脸,这才施施然的落了座,把丫鬟撤出了院子,只留下七弦守在了外堂,这般,看在流苏眼中却是暗下了眸光。
    萧铉也没有跟楚熠客气,吃过二杯酒以后,就开了口:“之前你进宫一事已是传扬了出来,皇上眼下怕还未必信你,你也莫要心急,领兵一事需在缓缓。”
    “我心里明白,只是东平与西宁二府已有动态。”楚熠斜飞入鬓的长眉拧成了一团。
    萧铉淡淡一笑:“你已知晓的事情万岁爷的心里只怕更清楚,他们越是不安分越会惹得万岁爷猜疑,于你只会有助益。”
    “话虽如此说,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怕是晚了。”楚熠这话说的大有深意,可座中之人却明了。
    “他们不敢妄动,毕竟二府之争还没有眉目,日后只需你紧握兵权,便是真到了那一日,以清君侧为名即可攻进京城。”萧铉冷冷一笑,抿起了薄唇:“如今紧要的是需万岁爷信重于你。”在萧铉看来,皇上的心只要在偏上一偏,楚熠胜出的机率就会大上一大,他如今不怕东平与西宁二府不闹,怕的反而是东平王府过于守成,东平王世子楚煜委实一个太过小心之人。
    萧钰在一旁默默的听了许久,心里虽是惊讶于兄长竟与楚熠早有牵扯,却是认同兄长所为,毕竟三房与楚熠在外人眼中就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将来不管如何,三房也落不得好,倒不如尽力一搏,为小九,也为三房挣一个锦绣前程。
    “我在书院长听同窗提起东平王世子,大多对他赞誉有加,说他礼贤下士,谦恭待人,乃贤者也。”萧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开了口。
    萧铉对此评价嗤之以鼻,轻哼了一声,冷笑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今上犹在,哪里轮得到称‘贤’字,惺惺作态之举罢了。”
    “话虽如此,可目清心明之人却是少之又少,在学子的眼中,东平王世子的声望甚高啊!”萧钰到底觉得萧钰楚煜有些意思,那么一个冷人竟能在学子中有此声望,实在令人不敢小窥。
    “他在学子中的声望越高万岁爷越会防备于他,毕竟万岁爷眼下正直壮年,哪里又舍得这锦绣河山。”萧铉淡淡的开了口。
    楚熠认同萧铉的话,不由点了点头:“此话不错,可眼下来说,我比起楚煜来讲除了在万岁爷眼中,我并未有半分优势。”所以,他才着急重掌兵权。
    “你莫要心急,定然要沉得住气,兵权一事决计不可主动提及,照着眼下的局面来看,万岁爷必然会放你去南行。”萧铉沉声叮嘱着楚熠,又道:“我的表弟已在军中效力,依着外祖父的在军中的威望,锦澜这一去势必不会空手而归,如今不止是我三房,就连元惠大长公主一府也会把身家压在你的身上,日后只待你手握兵权,一切局面便会明了。”萧铉说到这,微微一顿,眼神不禁瞟向萧嬛,心里叹了又叹,锦澜由文改武的缘由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只可惜,这番心思却是不得说出口。
    萧钰知兄长此话说的不假,他们的外祖陈家手握渠梁五分之一的兵权,若是东平、西宁二府其中一府胜出,陈家的局面就会艰难,唯有楚熠胜出,陈家才能维持如今的荣耀,但有一个前提是,楚熠的嫡子必须是由萧嬛生下,而且在近几年中,他不能纳得高门之女进门,毕竟不管是萧家三房还是陈家,都不会想给旁人做嫁衣。
    楚熠把萧铉瞟向萧嬛的一眼看在心中,心下不免疑惑,却见萧嬛神色一怔,不自觉的轻咬着下唇,眼底闪过一抹哀色,越发感觉心里不痛快。
    萧铉清咳一声,带回了楚熠的目光,却出人意料的开口道:“采选将近,顾氏可打算送人入京?”
    楚熠愣了一下,回道:“有意送六表妹进京,只是盘算的怕不是入宫之意,外祖父在心中言明,是想让父王为表妹在京中寻一户人家。”
    萧铉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瞧了萧嬛一眼,见她脸色微变,便把这话在心中盘算了个遍,斟酌了许久,才开口道:“顾氏送女进京一事你心中需有个盘算,本来这话我当讲,可你既是我的妹夫,我便与你直言,若是你不打算纳顾氏女入府,顾氏一门你便需好生安抚。”不是他多心,虽说顾氏一族是楚熠的外家,可之后若是没有续亲,顾氏怕不会一心为楚熠打算,尤其是在楚熠的子嗣不会有顾氏血脉的情况下。
    楚熠不成想到萧铉会在萧嬛在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不由蹙起了眉头,沉声道:“兄长玩笑了,我若真有此心,当初就不会提亲于小九了。”楚熠这话说的却是真心实意,当初他外祖父不是没有这样的心思,只要他点头,便是父王也不会反对这场联姻。
    楚熠看向了萧嬛,见她一张俏脸微微含笑,却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思,不由苦笑一声,与她道:“小九,我绝无此心。”
    萧嬛红艳的嘴角微微一弯,点了下头道:“我晓得。”这一点,她还是相信楚熠的,若他有心,当初进门的就不会是她,更何况,最后楚熠娶进门的也不是顾氏女。
    楚熠心头一松,笑了起来:“兄长放心便是,我曾说过此生必不负小九的。”楚熠心中早有打算,他的子嗣只能由萧嬛来生,旁的人,他却是半分也没有放在心上过,若不然,萧嬛有孕,他也不会独独的守着她一人了。
    作为男人,萧铉并不会把楚熠的保证放在心里,微微一笑,萧铉宠溺的看了萧嬛一眼,与楚熠道:“希望你能做到,我当初说过,你若是负了小九,我三房便倾尽一几之力也势必会为小九讨回一个公道,今天,我这话依旧放在这,不是我萧铉,包括萧钰也会如此做。”
    “没错,你若敢有负小九,我萧钰定然不会放过你。”萧钰语带厉色,冷冷的看着楚熠,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楚熠轻叹一声,却倍感哭笑不得,摊上这么二个护妹的大舅子真不知是不是他的福气,难不成他就长了一张薄情脸,就这般让人信任不得。
    萧嬛看着楚熠无奈的神色不由轻笑起来,咬着水润的下唇,笑盈盈的道:“瞧见了吧!你若是敢欺负我,我兄长可不会轻饶了你。”
    “岂敢,岂敢。”楚熠摇头笑道,眼里的神色却是一派认真。
    萧嬛心尖尖一动,粉颊一侧,狭长的凤眸却聚满了笑意,只轻声道:“我量你也不敢。”
    萧铉见小夫妻笑闹起来,哪里还会杵在这里碍了人家的眼,当下就拉着萧钰告辞,任萧嬛如何留人也无用,最后只能瞧着萧钰眼带打趣的意味被兄长拉走。
    “都怪你。”萧嬛羞恼成怒,回手就锤了楚熠一下,红菱唇嘟着。
    楚熠朗声一笑,抓住萧嬛挥来的小手递到唇边亲了亲,含笑应和道:“是,都怪我,都怪我。”
    萧嬛抽走小手,身子一背,小性子犯了,明眸生辉,满是风情的眸子轻轻一瞥,嗔道:“怪你什么?”
    “夫人说怪我什么就是什么。”楚熠从后圈住萧嬛,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薄唇贴在了她的耳畔,柔声开口道,话语中却是满满纵容的笑意。
    细腻白皙的耳尖一动,萧嬛笑着躲开楚熠哈来的热气,身子一转,小手圈在了楚熠的腰上:“你说祖父与大伯怎么就犯了糊涂。”萧嬛素来是个护短,她嫁了楚熠,自然就觉得他千好万好,便是不好,也由不得旁人来说,祖父与大伯舍近求远的做法,委实让她恼怒不已,在她看来,楚熠怎么着也比西宁王世子强上许多才是。
    “何苦为他们伤神,他们如何想与我何干,我知你心中向着我便够了。”楚熠手固定在萧嬛的腰上,低声开了口,嗅闻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以最直接的方法表达了他心中的柔情。
    萧嬛哪里想到好端端的说着话楚熠会突然亲上自己,一时呆愣愣的任由他含着自己的唇瓣,待反应过来后,又见他的分身紧贴自己,俏脸立时染上绯色,既羞又怒,索性咬上了楚熠的薄唇,尖尖的下颚一扬,眼中自带着小小的得意,惹得楚熠惊愕片刻后大笑不止,直把萧嬛揽在怀里好一番怜爱,若不是顾及了她的身子不易频繁的行那房中乐事,眼下只怕是要好生与她缠绵一番才好。
    ☆、第96章
    楚熠心里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之前萧铉望向萧嬛的那颇为深意的一眼他始终不能忘记,琢磨了许久,身子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几个来回,才用手碰了碰睡在内侧的萧嬛。
    萧嬛素来浅眠,被楚熠这么一碰,立时就醒了过来,眨了眨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娇懒的声音微带着几分不悦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折腾个什么劲儿?”
    “我问你一件事可好?”楚熠黑亮的眼珠子一转,放低了声音道。
    萧嬛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点着头,把身上的盖着的丝被一掀,以手扇着凉风:“你说便是了,这都几月的天了,怎么还这般热。”
    楚熠见萧嬛玉白的额头冒出了点点香汗,忙翻身下床去斟了一杯枣胶秋梨汁,又随手拿过案几上的团扇。
    “少喝一点就行了,莫要贪食。”楚熠见萧嬛几小口的就喝了半碗梨汁,忙嘱咐道,手中的团扇倒是一直不停的为萧嬛打着风。
    萧嬛贪凉,哪里肯听楚熠的话,又把碗里的梨汁喝得只剩下小半碗,这才把碗递给了楚熠,笑道:“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嘛!怎得还不说?你若是不问了,我可睡了。”
    楚熠半倚着身子,五指飞张支着头,脸上倒是不见恼意,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开口道:“今儿听你哥说起了陈锦澜,我才想起曾听人说过,你幼时是住在康敬侯府的,那……你与你这锦澜表哥的感情应是不错吧!”
    萧嬛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楚熠,只打量得他万分不自在,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感情自然是极好的,我幼时就被抱到了康敬侯府,一直养在外祖母身边,锦澜表哥比我大上五岁,听母亲说起过,那时候锦澜表哥就待我极好,待我稍大了一些,晓得事儿了,锦澜表哥手把手的教我走路,便是这骑马射箭亦是他一手教会的我。”
    楚熠心里微酸,他曾是见过这位康敬侯府的二少爷,模样生的倒真是整齐,白白净净的不说,那一双眼眸更是灿若桃花,难得的是极为洁身自好,不论京里的哪户人家提起他来都是赞上又赞,楚熠想到这里,一时极为懊恼,想着那陈锦澜年纪不过大小九五岁,又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哪里是自己这个老牛吃嫩草的能比得了的,也怪自己多嘴,偏生问这些做什么,惹得自己徒增不快。
    萧嬛见楚熠俊脸微沉,眼底隐约带着不豫之色,一下就笑出了声音,伸出一个白嫩嫩的指尖点在楚熠的胸口,娇滴滴的开了口:“瞧你,莫不是吃味了不成!锦澜表哥就是在好,也是我的表哥,与我只有兄妹之情,哪里能跟你一样呢!”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她虽对锦澜表哥无儿女之情,可心里却把他看的极重,在她的记忆中,锦澜表哥待她的好却是任何人也比不得的,倘若她前世不曾去西北,不曾与他分开过,也许当年她真的会嫁进康敬侯府,只可惜,当年她与他无缘,而今生她亦是辜负了他一片情意。
    “我怎么听说康敬侯府曾有意亲上加亲?”楚熠试探的开口问道,眼底终究是染上了几分笑意。
    “你这话是从哪听说来的?不过是幼时舅母的几句笑言罢了,若是真有这心,我而今也不会在这锦瑞王府了。”萧嬛嗔声说道,佯怒的瞧着楚熠。
    楚熠虽是心中吃味,可也觉得萧嬛的话有些道理,若是小九与那陈锦澜有情,早就亲上加亲了,依他那岳母对小九的疼爱,哪里又有不允的道理,想来,怕只是那陈锦澜自己有了几分痴念罢了。
    “那你觉得是我待你好,还是你锦澜表哥待你好?”楚熠这话问的极是认真,心里不免对自己嘲弄一番,这般年纪了居然还学起了那年少公子拈酸吃醋起来。
    萧嬛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以前自然是锦澜表哥待我好了。”不等楚熠沉下脸,萧嬛便继续道:“日后,却只有你会待我好。”萧嬛不愿否定陈锦澜曾对自己的好,即便是在楚熠面前。
    楚熠原听了萧嬛的话有些恼意,可听了后面的话不禁轻笑出声,把萧嬛搂在怀里,用低柔的嗓音含笑道:“以前我不认识你,若不然我待你只会比他待你要好。”
    萧嬛在楚熠瞧不见的地方微微扯了扯嘴角,这话,她却是不敢全信,楚熠是个什么性子,哪里有那个耐心哄个半大的孩子,更何况,自己在幼时可真真只能用‘任性’二字来形容,这世上能那般纵容自己的怕也只有锦澜表哥了。
    “你不信?”楚熠见萧嬛不言语,伸手挑起了她尖尖的下颚,眉头微微一拧,直直的望进那明澈宛如清泉的美丽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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