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们都是过来人,只笑他要懂得节制。
    郭悟君倒是想要节制,可孟知嘉说有张氏给的生子药方,他们一定可以怀上,只要多亲密一些,再亲密一些,孩子一定会有的。
    夜夜笙歌已经算不得什么,白日宣淫对这对夫妻来说也再正常不过。
    等到佟氏终于到了皇城,就见两人几乎病入膏盲的模样,吓得不轻。请了大夫来把脉,不用多说,就送了两个字:节制!
    至于孟知嘉,大夫倒是格外慎重了起来,等到看了张氏给的药方,就道:“这方子很好,可惜……”
    一个大夫摇头,两个大夫叹气,第三个大夫直言道:“这位夫人宫有淤血,若是调养不当,很难有子嗣。”
    孟知嘉道:“开方子,多贵重的药都无妨。”
    大夫犹疑了一会儿,果然开了一张方子,各种名贵药材都在其上,孟知嘉照着吃了三个月,肚子依然毫无动静。再去寻了那大夫,居然不见了踪影。
    等到再寻名医,把脉一看,对方脸色就巨变,拱手倒退,连诊金也不要了。
    孟知嘉这才恍然醒悟,震惊的问:“我的身子是不是……”
    名医只是摇头,无奈痛惜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第五一章
    孟知沄刚刚从郭家回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
    如今孟知嘉与郭悟君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整个没有消停的时候。孟知嘉身子不好,大夫看了不少,据说无法养育子嗣,算是彻底断了她的想念。
    孟知嘉觉得这一切都是郭悟君的错。
    她在敖州的时候就月事不调,那时候整日里忙着跟郭夫人明争暗斗,又与佟氏争宠,她一身的心思都花在了勾引郭悟君上,没少在身子不适时拉着郭悟君胡作非为,隐患估摸着就在那个时候埋下了。
    到了皇城,要么与郭悟君相敬如宾,要么就几日几夜没完没了的酒池肉林,又没有注意调养,往往来一次月事少则十天,多着断断续续一个月淅沥沥的不停。她这方面根本无人教导,郭悟君不在乎她的身子,她也不将这事当成一回事。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她曾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小产过。因为疏忽,又因为月事不调,硬生生的将流产当成了月事来临,身子虚了,体内的淤血也排不出去,久而久之就成了沉疴。
    至于那些大夫,凭着孟知嘉的疏忽大意,根本看不出什么。还有那贵重无比的方子里的猫腻,哪怕是宫里太医院的医正来了也辨别不出里面暗藏的玄机。
    孟知嘉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郭悟君的身上,郭悟君又怎么可能任由对方泼脏水,正好佟氏也来了,郭悟君干脆连孟知嘉的院子都不去了,只与佟氏和长子一起,关起门演那家庭和睦的戏码。
    孟知嘉没有地方哭诉,就只能频繁的派人去请了孟知沄来,最初一日一次,后来两日三次,后来干脆拉着妹妹的袖子不放手,不停的数落郭悟君的无情无义,郭夫人的蛇蝎心肠,佟氏的假仁假义,还有孟知微对她的见死不救,偶尔也会提一提自己的生母,还有那远在天边的孟老爷。
    没完没了的抱怨,哪怕是性子再沉默的孟知沄也烦了。除了空洞的安慰外,她去郭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次呆的时辰也越来越短,连胡算盘都劝她道:“每日里过去又没个正事,有那闲空不如帮我算帐。”
    因为孟知微想要将玩偶从越人阁分离出去,原本就打算要提拨胡算盘,故而,新铺子的掌柜给他就给得顺理成章了。在新铺子还在筹备的阶段里,胡算盘得提前将越人阁所有的帐薄都理顺,然后交给新来的帐房。
    新帐房姓于,是皇城本地人士。父亲早逝,母亲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因为是哥哥,于帐房六岁就自作主张的去寻了一家私塾给先生做书童,耳闻目染下自学了不少的东西,吟诗作对虽然不行,字倒是认识了不少。先生见他勤奋,在他十二岁那年又送去给一位老帐房做小厮,说是小厮其实也算是半个学徒,做帐记账之余还能够将老账房的生活起居照顾得妥妥帖帖,直到老账房病故。他没了去处,家里又有老娘和弟弟等他揭锅吃饭,无奈下他就跑到新开的越人阁做侍者,然后经过了几年的观察,才被胡半载提拔起来。
    孟知沄揉着鼻梁靠坐在椅子里,半响耳边还响起孟知嘉尖锐的喊叫:“你要休了我?告诉你郭悟君,别以为我孟知嘉好欺负,惹火了我,我让姐夫削了你的官职。”
    孟知沄苦笑,她都不知道孟知嘉是真傻还是假傻。她当年害得孟知微那么凄惨,姐夫庄起会为她出头?再说了,大姐夫庄起是武官,二姐夫郭悟君是文官,都是一家人,平日里相互扶持才是正经,哪里会为了她孟知嘉的私怨而报复郭悟君?同家同族之间亲戚拉扯后腿,这让大姐夫日后还怎么混?
    胡算盘麻利的给她斟了一杯热茶,只说:“别多想了。对了,你去新的铺子里看过了没?”
    “没有。”孟知沄摇头,“姐姐不是说过全权由你处理吗?图纸这两日也该出来了,木匠你也都谈好了吧?”
    胡算盘拍着自己的胸膛:“都谈好了。放心,不会砸了我们越人阁的招牌。”
    孟知沄温和的笑了笑,胡算盘稍稍靠近一点,轻声问:“到时候,你过不过去?”
    孟知沄继续摇头:“不知呢!”
    “听说新的铺子要算作你的嫁妆,也不知道真假。”
    孟知沄心底一跳:“我怎么没有听娘亲说过?”
    “我爹告诉我的,我爹是从我娘那边听说的,至于我娘是听谁的,不用我提醒吧?”
    孟知沄蹭得站起来:“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了?”
    胡算盘从账本上收回了目光,一脸迷惑:“知道什么?”
    孟知沄嘴唇发抖:“你说还有什么!”
    胡算盘啊了一声,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还没说话,门帘掀开,邓曲走了进来,见到两人就扯出一抹干笑,又觉得不对,仔细望了他们一眼:“你们脸色怎么这么白,都病了?”
    孟知沄马上道:“没有。今日怎么有闲暇过来了,我都一个多月没见姐姐你了呢!”
    邓曲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桌上,推到胡算盘面前:“你替我算一算,这些铺子卖出去的话,能够值多少银子。”
    两人莫名其妙,胡算盘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一叠地契,有庄子有店铺。
    “这是?”
    “我的嫁妆!我要把它们都转卖给你姐姐。”
    “什么?”孟知沄惊诧,“这是你的命根子,你卖了它们日后怎么过日子?”
    邓曲道:“不卖了它们,难道等着别人一点点的掏空?”
    孟知沄知道事情不简单,立即让人去寻了孟知微来,邓曲这才说出事情的真相。
    邓曲的夫君在皇城里只能算得上是小户之家,从六品的官员,家底实在不够丰厚,人脉也大多拿不出手。虽然家底不够厚实,婆婆倒是摆足了官家老夫人的架子,觉得身为官老爷的儿子就必须三妻四妾,只有邓曲一个人怎么够?邓曲怀孕后她婆婆就给夫君安排了两个妾室,养妾室需要花银子。
    一个从六品的官员月银有多少呢?每月俸禄,米三十石,俸钱十八两。除薪饷外,还有茶酒钱、厨料钱、薪炭钱、马料钱,林林总总大概十两,一共是二十八两银子。
    因为是在皇城,好的店铺和庄子都早就被权贵们占据,附近的良田一个六品官员哪怕买到了也保不住。邓曲的夫家也不例外。
    可有的人就是这样,越是没银子就越是要摆阔绰,顿顿鸡鸭鱼肉也不满足,恨不得山珍海味做夜宵。别人花八百两买个妾室,每月给妾室的月银大概二十两,邓曲的夫君画二十两买个丫鬟做妾室,也恨不得每月给对方发二十两月银,还不包括给对方置办各种头面首饰衣裳,附庸风雅一下就得送一架几百两一架的古筝,讨得他的欢心了又额外送金簪金手镯,家底本来就薄,这么花销下去,不过支撑了两年就逐渐见了底。
    可巧的是,邓曲跟着孟知微一起开了越人阁,每年的分红最少也有万两,这对于她夫家而言可算是巨富了。
    邓曲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何况这银子又是用自己嫁妆赚来的,没道理不自己用,后来有了身孕,更是很饿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儿子。
    妾侍们都不是省油的灯,看着正室穿金戴银都以为是老爷给的,少不得吹枕边风。官老爷们心高气傲,特别是文官,从来不认为自己养不起老婆,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赚的银子比老婆少。被妾侍们奉承,当即就夸下海口,今日答应送这个五两重的金钗,明儿答应送那个八两重的金脚环,后日又答应送那个金镶碧玺戒指。他哪有那么多金子,又哪有那么多的银子打金器?
    转头瞧见邓曲头上花枝招展,随手摘了一支,说这个好,摘了就不戴上去了。
    邓曲要拿回来,她那夫君就说好东西别都一个人霸占着,也孝敬孝敬婆婆嘛!于是就送去给了老娘,然后用实心金簪换了老娘妆奁里面两根空心金花簪,再转手送给妾室。
    邓曲以为是送给了婆婆,第二日也的确在婆婆的脑袋上看见了,不好再拿回来,婆婆只说是儿子体贴,知晓好的要留给自己,不像别人家的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邓曲干笑,没有当场拆穿夫君的假话。
    她夫君见对方没吱声,一来二去胆子越发大了,时不时摸了耳环,又时不时打开她的首饰盒挑了戒指,不过半日,邓曲就能够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到了妾室或者婆婆的身上,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玩的花样,日后就留了心眼不肯再被对方忽悠。
    妾侍们没了新的首饰又开始抱怨起来,夫君就对着婆婆唉声叹气,说养家糊口不容易,婆婆心疼自己的儿子啊,出主意让儿媳妇补贴。居高临下的对着邓曲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我了儿子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现在我儿有困难,你这做媳妇的应当替他分忧解劳,也让我省省心。”
    邓曲相比孟知微可老实多了,当即就点了头,婆婆一开始不敢过分,就说要对方先拿五百两出来救救急。
    如今的五百两对邓曲来说如九牛一毛,随手就让丫鬟给了。
    人啊,总是不能退让,你越是退让对方就越是得寸进尺。
    掏了五百又五百,从最开始直接掏银子,到慢慢的开始填补公帐上的空缺,过年过节的时候再用自己的嫁妆银子给家里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发红包,再到整个府邸的人都靠着她一个人的银子过日子,温水煮青蛙,不外如是。
    就这样,哪一日府里仆人们的月银发得晚了,婆婆还抱怨邓曲的不是,怪对方抠着自己儿子的月俸做私房,邓曲这才明白好人做不得。
    孟知微问她:“你将自己的铺子都卖了,日后怎么办呢?等着坐吃山空吗?”
    邓曲早已哭得泪如雨下,闻言道:“不卖了它们,我又怎么填得饱府里那群吸血蚂蟥。”
    孟知微想了想:“不如这样吧,你在越人阁的份子钱暂时压在我这里,不撤出去了,这事只要我们不说没有人知道。余下的铺子和庄子你就说卖了,凑齐三万两,你直接压在银庄,上面落你儿子的名字,等他弱冠才能取用。你自己的嫁妆还有一些零散的碎银吧,给几千两给你婆婆,就说这是所有的余钱,再要也没有了。若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就干脆一家子上街乞讨算了。你的那些首饰,除了银子,金器全部搬到我家来,我替你收着,写个字据给你。至于铺子的红利,你每月来支用五百。我们正好还要开新铺子,你也投一份子进来,继续钱生钱。”
    邓曲问:“这样能行吗?”
    孟知微道:“你自己说的,如果不给他们银子,他们总会挑剔你的不是,给了他们银子,他们照样不惦记你的好。你不如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银子交给你婆婆,然后这一身……”她指着邓曲身上繁复的衣裳,头顶的金饰等,“这些也都不要戴了,怎么简朴怎么来。日后官家家眷们的聚会,你就哭穷。你婆婆也要去参加各家的茶会,你尽管怂恿她穿戴体面一些,然后自己就只准备一套金器,去谁家里都是那么一套,别换。逢人还要夸你婆婆好,持家有道,不要吐露自己一丁点的委屈。”
    邓曲咬了咬牙:“也好!”
    她原本手上就有一些现银,化整为零都存入了银庄,留下了三千两。在某日当着婆婆夫君和妾室们的面,言及家里如何困难,如何入不敷出,她作为儿媳妇恨不能将所有的嫁妆都用来解决家里的困境,可惜的是,她当家多年,能够替家里填补的都填补了,能够典卖的都典卖了,如今就剩下三千两百多两银子,她也没法子了,索性一次*给了婆婆,希望对方能够将这个家给继续撑下去。
    说得她夫君脸上青红紫白,问怎么家里就这么点银子了,是不是都被她私吞了!
    邓曲委屈得很,指着婆婆身上的布料,说这是越人阁新出的料子,一千两银子一匹,婆婆只裁了一身,余下的都丢了。这银子是她出的,家里的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夫君可以查看;又指着妾室身上的金手镯,说这花样是皇城里太子妃家的铺子产出,全天下就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图样,花了六百多两银子,她原本是要留给儿子长大娶媳妇的彩礼,结果被夫君送了妾室;手指头一转,又转到另外一个小妾,她房里最近是不是添了一把琵琶啊,原本以为对方只会弹古筝呢,原来连琵琶也弹得不错,花了七百八十八两银子。最后望向自己的夫君,你前半年添置的那套白玉花果山文房四宝是前朝之物,花了两千两;你前三个月买的那把十美人折扇,那是西衡画师的亲笔画,价值五千多两;头个月买的玉扣还在腰间呢,花了四百多,还有……
    说得一屋子人冷汗津津,婆婆大喝:“都是一家人,你的银子不就是我儿的银子吗?”
    邓曲哭道:“是啊,所以,我如今连压箱底的银子都拿出来给你们了。日后真的还缺银子的话,家里就只能卖家丁了。”
    说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从简入繁容易,从繁入简难!
    邓曲那句卖人的话就好像压在众人心头的一把刀子,过了不过两个月,三千多两银子果然花完了!婆婆带着一群媳妇跑去搜邓曲的院子,搜来搜去就搜到一套金头面,三套华贵衣裳,一套春秋,一套冬,一套夏日穿。
    邓曲跪着求婆婆别把这几样也给当了,否则日后她都没法跟着婆婆出门见人了。
    一品官的家眷邀人赏花自然也是一到三品,四品官员邀请人吃酒那就是三到六品官员,六品官员摆宴席,那来的大部分都是五品到八品。
    婆婆到底还是好脸面,最终只抱走了那一套夏日的衣裳拿去典当了。
    邓曲的家当是搜刮干净了,眼看着府里又要发月银了,怎么办呢?婆婆愁眉苦脸,儿子那二十两银子还不够给一个妾室花用呢,更别说一家几十口人了。
    邓曲首先就忍痛割肉道:“要不,把我的丫鬟们卖掉吧,留一个就够了。”
    婆婆拍手称好,邓曲暗中将丫鬟们的卖身契给了孟知微,总算凑了一笔银子交给了婆婆,可还是不够。邓曲站在下首,眼睛在妾室们的身后飘啊飘!婆婆原本是老眼昏花的,这会子眼睛利索了,把妾室们身后跟着伺候的四个丫鬟高价卖给了商贾,因为妾室们手段厉害,丫鬟们顶多是被他们家的官老爷吃了点豆腐,身子还是干干净净的黄花闺女,每个花容月貌倒也卖出了好价钱,六百两一个,四个就卖了两千多,府里的日子又宽裕了,婆婆连续喝了好几日的燕窝补身子。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邓曲眼看着府里下个月比上个月过得艰难,几次三番想要从孟知微手中拿回自己的嫁妆。可孟知微是什么人哪,她直接说都折换成了银子投到新铺子里去了。
    邓曲问:“我们当初开越人阁也就花了几万两而已,新店铺难道花得要老店铺花得更加多?”
    孟知微笑眯眯的道:“我们又不是租铺子,而是买铺子。这皇城的地价你也熟悉,一个又好又大的铺子,没有十几万两想要买下来简直是做梦。”左手一伸,“你还有余钱没,再拿一些出来吧!”
    邓曲还能怎么办,银庄用儿子名义压的银票根本拿不出来,老店的分红也没下来,于是只能逼着自己歇了帮衬夫家的心思。
    偏生,日子过得如此紧巴巴了,除了邓曲看着是一贫如洗外,其他人包括妾室们依然容光焕发。邓曲每次出门,衣裳还是那一套衣裳,首饰也还是那一套首饰,早就有人看出里面的窘迫。可皇城里的人,心肠都是九转十八弯,什么都不会说破。邓曲在众人如针尖一样的目光下,最开始还浑身不自在,几次想要提前离席,可次数多了,脸皮也就逐渐厚实了,能够自然而然忽略那些官家夫人小姐们的含沙射影。不单如此,每次在众人夸赞她婆婆脑袋上的金饰如何贵重,身上的布料如何华丽时,她都能够含蓄而端庄的附和,然后不着痕迹的将自家婆婆奉承得如醉云端。
    皇城里是个人都看得出邓曲的嫁妆都被婆婆给算计了,一边嘲笑邓曲的软弱,一边对她婆婆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
    婆婆被人夸赞,越发喜欢买东西,实在没有了银子就对儿子抱怨,说儿子怎么还没升官,弄得老婆子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今儿说哪位贵妇人手上的缠丝手镯好看,明儿说哪家老夫人的珍珠稀罕,说得儿子满腹苦水。
    邓曲就问他:“是婆婆重要,还是妾室重要?”
    夫君犹豫了一会儿:“自然是娘亲重要,没有了娘亲也就没有了我如今的荣华富贵。”
    邓曲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嘲讽:“既然如此,万万没有妾室们吃海参,婆婆吃萝卜的道理。你看看妹妹们过得如何奢华,再看看婆婆。”
    其实,除了邓曲,她们那三位过得都不差。问题是,邓曲的夫君那眼睛是长在脑袋后面的,邓曲与妾室比,那自然是邓曲不好;可若是妾室与自己的娘亲比,那就是妾室不好了。
    夫君犹豫了好些日子,最终卖掉了一个妾室。妾室前脚才被人买了去,后脚婆婆就搜刮了对方所有的东西。
    卖了一个,在卖另外一个就好得多了,犹豫都不带停顿的,直接扒了衣裳,把人往那富商身上一丢,就得了一千多两银子。
    府里彻底的清静了,该卖掉的,不该卖掉的全都卖了。
    剩下一夫一妻一老妇,加上几个粗使婆子,虽然清贫,好歹日子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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