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夫人这还没缓过来,听闻孙子是中毒而死的,神情呆滞在那边,还是霍大老爷缓过神来,赶紧让人把孙子一早吃过的东西都拿过来,倒掉的那些,翻也要翻出来。
    “是什么人这么狠心要孩子我的儿啊。”大老夫人怔在那儿,忽然一声嚎哭,瘫坐在了地上又晕了过去。
    外屋乱成了一团,柳青芜此时也不好上前说什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走廊里来来去去都是丫鬟,端东西的,送药的,还有霍大老爷派人出去报官的。
    柳青芜没有等到官府前来查案子,她只知道官府若插手,那么佑哥儿就要被带去衙门里验尸后才能确定死因,中的是什么毒。
    大老夫人不愿意孙子受这个苦,醒来之后万般的不愿意衙门对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动刀子解剖验尸,谁都拦不住她,大老夫人出了霍家跑到了官府,阻止仵作验尸。
    佑哥儿吃过的东西都一并带去了官府,食物里有毒,而孩子的嘴唇发黑,有中毒的迹象,官府讲求证据,要确保孩子中的就是这毒,死因也是这个毒所导致才能顺案而查。
    霍大老爷忍痛拦下了大老夫人,“你就别坚持了,你要让孩子走的安心,总该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官府这边才能替咱们佑儿做主。”
    孙子都被毒死了,还提什么家丑,霍家大房就这么一个嫡孙,有两个庶出的成亲后早就搬出府离开了,家中不可能会有人要害佑哥儿。
    大老夫人想明白过来这些,倒在霍大老爷怀里失声痛哭...
    本来去世后该择时安葬,霍大老爷家把佑哥儿送去了官府,包括和这件事有所牵连的人,让官府彻查了霍府上下。
    十二天这天,官府查到了一个城东的小户人家,这个小户人家中有亲戚在霍家厨房里当差,官兵在这户人家的床底下发现了放银两的箱子,从中还有两百两银子。
    带回官府后审问,线索直指了霍家,而这个霍家,不是霍大老爷家,而是霍家二房。
    小户人家的银子从何而来,霍家这边有人出来拖她办事给的,霍家出来的管事塞给她一包东西,让她在亲戚出来采买东西时在霍家孙少爷的吃食里下药,为此那管事还特别告诉了她什么东西才是专门买给霍家孙少爷吃的。
    本来嘱咐的是只下一点,分许多次下药,这样的话不会引起注意也不会致命,不知是佑哥儿吃多了,还是不小心下的多了,前几天都没有异常,这一次佑哥儿吃过早饭后直接倒在了雪地里,去了。
    霍大老爷知道这件事时气的双眸腥红,官府派人去了霍家把霍家老夫人和霍家老爷请了过来,刚进门时候大老夫人就扑了上去和霍老夫人扭打在了一块儿。
    官府的人上前好不容易将两个人分开,大老夫人瞪着霍老夫人和霍老爷,“你这个黑心肠的东西,你还我佑哥儿,你还我孙子,你们这不得好死的东西,你们会不得好死的,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霍老夫人收拾着凌乱的头发,狼狈的坐到了椅子上,呵斥道,“你发什么神经,我什么时候害过你的孙子了。”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派人收买人在东西里下毒,我们佑哥儿怎么会出事!”大老夫人被人拖着还是不肯就范,愤怒的看着他们,“你们不得好死,你的孙子也会不得好死,杨明蓉,你会下地狱。”
    “我派人收买人在东西里下毒,你有什么证据。”霍老夫人终于大概的收拾好了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端坐在那儿看着衙门里的人,“大人,请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张大人言明佑哥儿被人下毒致死的事,霍老夫人皱着眉头否认,“那小门小户说是我的管事交给她的,她可有证据,再者我也没有吩咐府中的人去办这样的事,张大人,此时我们不清楚。”
    塞银子办坏事的自然是偷偷摸摸,谁会明目张胆,看到的人也就没几个,可没几个不代表没有,霍家的管事去城东办事,用了三百两银子让人在佑哥儿专门吃的米粉里下药,若不是熟悉佑哥儿吃食,怎么会专挑了米粉。
    但 是霍老夫人拒不承认,就算是把管事带到官府里来,指证时她都喊是所有人在冤枉她,从管事到那小户再到霍家大房这边,都是在冤枉她,“大嫂,你们把父亲的家 业拿回去了,这还不够么,难不成要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佑哥儿出事我们也很遗憾,但别什么脏水都往咱们身上泼。”
    “明蓉郡主,本官看来,你命你的管事出去办事,比霍大老爷他们收买你的管事,转而用自己孙子的性命来冤枉你,可能性要大一些。”张大人早就见惯了这些,什么大家大族,什么世家门贵,争吵起来都是市井泼妇,到这程度还死不承认的多得是,不差霍老夫人一个。
    “张大人,下人是在我府上办事的,但是人不随我控制,再者这件事有很大可能是有人要害佑哥儿想来陷害我,自从霍家再行分家后,家中的大小事务如今我都交给了儿媳妇暂管,张大人有时间在这儿审问,不如好好查查真凶是谁。”
    霍老夫人说的有理有据,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就算是管事说是她吩咐,小户说了是管事塞的银子,霍老夫人依旧可以说成这一切都都是陷害,总之她什么都没做,而这一切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官府办事从来不是只听一家之辞,查了毒药的来历,是从医馆中配药自己磨粉调制的,官府顺着医馆的账册又查到了霍家头上,张大人大概是知道了霍老夫人会说什么,直接把这件事报到了朝廷,碍于身份,他这边做不全主意,明蓉郡主要怎么处置,还得看宫里...
    十二月十六这天,刑部受理了此案,上报到宫中,十二月十八,霍老夫人被请到了刑部。
    这 大概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许多人不能理解霍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当初将军夫人生子的时候闹出的那几件大事,那时霍老夫人的名誉已经跌了一大 截,当时官府为何没有继续往下追责,当时康安大长公主还活着,当时的柳青芜并没有真正出事,当时她和孩子都好好的他们还搬出了霍家。
    可现在,康安大长公主死了,而佑哥儿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他被毒死了,霍大老爷家要追究到底,这就再不是一件能糊过去的事。
    十 二月二十这天,无人知道刑部内是怎么审的,霍老夫人被带到了宫中的刑司所中,那是宫中关押犯了罪的宫妃宫女之地,而官府中受理后无法决断,身份高的也都会 被送到这里来,这相当于是宫中的刑狱,不似牢房中,这里都是关在一间一间的院子,一间一间的屋子中,刑司所大铁门一关,与世隔绝。
    住在这个地方无需几年,不死既疯...
    消息传开来,霍家二房的夫人害死了霍家长房的唯一的嫡孙,断了人家长房的后,把自己送进了刑司所,这么算下来,也有好事者觉得划得来了,大房抢走了霍家的家业,她把人家孙子给毒死了。
    不少人唏嘘这个明蓉郡主何以如此,把自己弄到这般田地,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没必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算是没了霍家家业,这家底也比常人丰厚了,为什么还要去害人。
    可这些事,除了她自己之外,大概也没有人能替她解释得清原因...
    ☆、第117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件事发生时正临着过年,二十日刑部审理结束,霍老夫人被关进刑司所,热热闹闹的新年里,人们又多了一桩茶余饭后的闲聊。
    霍老夫人进刑司所的第二天霍家人前去宫中探望过,言传霍家少爷为了把霍老夫人从刑司所里捞出来想了很多办法,也花了不少银子,但这些几乎都是石沉大海,霍老夫人的亲儿媳萧氏也算是皇家中人,但汝阳王府从头到尾没有插手。
    二十四这天霍家大房那边佑哥儿丧殡,柳青芜带着硕哥儿前去,进灵堂鞠躬后,硕哥儿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出 丧时送丧的人很少,孩子年纪小,辈分低,在他之下只有几个弟弟,就连哭灵的都是从外面请来的,霍家大房两位老人没有前去,冒着风雪天一路出殡,柳青芜牵着 硕哥儿走在前面,三岁的硕哥儿对生死这个概念还没有很明确,他只知道小哥哥睡了,以后见不到了,周遭的哭声让他有些失措,紧紧的挨着柳青芜。
    回到将军府已经是下午,雪下的很大,走了许多路硕哥儿也没心思玩雪,回到屋子里看到霍靖祁,情绪低落的钻到他怀里,“爹爹,为什么他们都在哭,是不是因为以后见不到佑哥哥了。”
    霍靖祁摸了摸他的头,本来不应该带他去的,但是霍家的孩子就这么几个,三房那边孩子也还小,总该有兄弟送送那孩子。
    “婶婶哭的好伤心。”硕哥儿整个儿缩在霍靖祁怀里,仰起头又说了一句,“爹爹,那我以后是不是真的见不到小哥哥了。”
    “是的。”霍靖祁抱着他坐起来,捏了捏他的鼻子,“知叶在外面堆了个大雪人,你进来时看到没。”
    硕哥儿神情一亮,旁边伺候的翠玲会意的把他抱过来,带着他去外面看雪人去了,柳青芜进屋,奶娘抱着帧哥儿出来,看到哥哥出去,他也想要出去玩,不能下地走路,光是看着也好。
    柳青芜嘱咐奶娘给帧哥儿多添一件斗篷抱着在屋檐下走一会儿,知绿端着药进来,柳青芜看向霍靖祁,“一早出去你又忘记喝了。”
    对霍靖祁而言,这和战场上受了伤需要喝药是两码子事,打了几个喷嚏就受风寒了,连着喝了两天的药,一把年纪还想躲着不肯喝。
    “差不多了。”霍靖祁拿起碗一口灌下,柳青芜笑眯眯的看着他,“要不要把儿子吃的蜜糖给你来一些。”
    “不喝药过几天也好了。”霍靖祁撇开了话题,“大伯他们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他们去不了刑司所追责。”大老夫人喊着要霍老夫人命偿,可这到偿不偿还,不是官府说了算,“冬楹那边也不好过。”
    就像霍老夫人没有看清楚事实一样,那边的霍靖霖同样也没看清楚,他还想方设法的要把霍老夫人从刑司所中捞出来,转而还去霍冬楹那里,但是汝阳王府都不帮忙,霍冬楹的夫家,蓝国公府怎么会出手,霍靖霖越是如此,会让霍冬楹在蓝家的日子越不好过。
    霍靖祁对霍冬楹这个妹妹还是不错的,她从小就喜欢亲近霍冬灵和霍靖祁,霍靖祁还没去漠地时霍冬楹才四五岁,霍冬灵不理她,她就跟在霍靖祁身后。
    霍老夫人倒是把女儿养的很心善。
    “改天你去蓝府看看她吧。”霍靖祁侧身让她坐下,“皇上有皇上自己的主意,过两年宫中要开始替太子选妃,皇上怕是要在这之前把许多事清一清。”
    “那长生呢,曜哥儿可都一岁多了,再晚些时候接回去,就怕是会伤了孩子的心。”柳青芜对这些政治上的事并不关心,将军府这里也不太平,这么久时间过去,想知道的怎么会不清楚长生住在将军府,唯一还模棱两可不能确信的就是长生替皇上生下了皇子。
    这个霍靖祁也没法回答,皇上的心思,诸人难猜...
    十二月二十七,雪停了两天,到除夕夜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霍靖祁进宫参加宫宴,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外面烟火声肆起,这时辰还有去庙里祈福的人,街上马车来来往往,十分的热闹。
    霍靖祁回来之后陪着柳青芜去庙里祈福,雪下的大马车上不去,许多人都在山脚下的御锦庙中祈福,一条庙街灯火通明,霍靖祁扶着她随着人群往里走。
    身后翠玲和知绿跟的紧,左侧是从庙里出来的人,霍靖祁护着她进了御锦庙,比起外面的街上,这儿的人更多。
    祈福的树上挂满了牌子,柳青芜也写了牌子,依旧是平安二字,背后小字写了家人的名字,递给霍靖祁,他替她扔了上去,稳稳当当的挂在了高枝上,柳青芜合手心中祈愿了一会儿,两个人往前面的殿中走去。
    才刚刚上台阶,人数不多的殿中走出了几个人,和柳青芜他们正面相对,涂夫人带着儿子和儿媳妇前来祈福,和柳青芜他们撞了个正着。
    柳青芜微微颔首,也是简单的打了招呼,他们出来,柳青芜他们进去,并没有多的交集。
    只是擦身而过时,涂乾昊的视线在柳青芜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一幕落在关采菱眼中,她看到霍靖祁扶着柳青芜的手,轻哼了声,待他们走下台阶,凉凉的说了一句,“无需你多惦记,人家过的好得很。”
    涂乾昊眉头微皱,走在前面的涂夫人转头看关采菱,眼里有不赞同,“这里是什么地方,心平气和些。”
    涂夫人带着他们去一旁的小殿中求子,涂乾昊脚步停在了门口,“你们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你!”关采菱意欲发怒,涂夫人看了她一眼,关采菱跺脚气愤,“娘,您看,相公根本不是诚心诚意,这样求了佛祖也不会觉得我们心诚。”
    “我们进去。”涂夫人拉了关采菱一下,并没有说涂乾昊的不是,在儿子和儿媳妇之间,她毋庸置疑的偏袒了儿子,更何况外甥女娶进门的儿媳妇,到现在都还没有身孕。
    关采菱憋了一肚子的气,直到祈福出来,看到涂乾昊站在那儿,目光落在祈福的树上,心中的怒意更甚,上了马车之后沉默无言,过半路时关采菱忍不住了,“你心中不乐意,为什么要娶我。”
    这 也不是关采菱第一次问了,每次两个人之间有了矛盾,闹了别扭,她都是这么和涂乾昊说,后者眉宇深皱,看了她一眼不想起争执,关采菱却停不住,“没人逼过 你,可现在呢,你心里就是还有别人,你看她过的这么好,心里是不是很难受,明明嫁给你才是更好的,却几次三番推拒涂家的婚事,她根本看不上你。”
    “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没人和你作对,整天都是你自己在和你自己过不去,你这又是何必。”涂乾昊累了回答她这些问题,一次两次,次数多了谁都会疲乏,就算是心中还有一点情分,也让她折腾没了。
    “到底是我自己在与自己过不去么。”关采菱笑了,“那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念着谁,为什么得知她回漯城了是这样的反应,看到她又是这样的态度。”
    “我心里没有念着谁。”涂乾昊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么揪着事情不放又有什么意义。”
    “我 怎么不能揪着不放,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嫁了给你,你却是这个态度,你要我怎么放得下。”关采菱等他,等他娶他,要的是他的全心全意,从身到心,都是属于她 的,如此她才会觉得开心,才会觉得满意,而现实和她当时所设想的差距太大,所以她不能容忍不能接受,一直耿耿于怀。
    她自认为自己要的并不多,可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点对自己的爱意,付出远大于得到时,关采菱心里失衡了,她也不是什么宽容的人。
    “你要是不满意这桩婚事,我们可以和离。”涂乾昊忽然看着她认真说道,“你对祖母待你的态度有百般不如意,对我你也有百般不如意,这桩婚事里你有这么多的不顺心,我们可以和离。”
    关采菱愤懑的神情顿在了那儿,满是错愕的看着他,半响才缓缓出口,“你说什么。”
    “嫁到涂家让你有这么多不开心的事,你若是觉得心里委屈,我们可以和离。”涂乾昊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关采菱愣愣的看着他,还不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要和我和离?”过去了好一会儿关采菱泪眼看着他,要看着他收回刚刚那句话。
    “不是我要与你和离,而是你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是在要求离开涂家,让你自己宽心。”涂乾昊话音未落,马车内忽然传来一声尖喊。
    “你休想!”关采菱泪眼婆裟愤愤看着他,“你休想,你休想甩开我,你休想不要我,我不会和你和离,你休想把我从你身边支开。”
    涂乾昊抬手替她擦眼泪,语气淡了些,如是在阐述一件已经发生且无力回改的事实,“那你就不要再想这么多了,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揪着那些事,除了你之外,没人在意这些。”
    关采菱低下头去,紧握着拳,依旧是不甘...
    这边御锦庙内,柳青芜求了护身符出来,霍靖祁在殿外等着她。
    霍靖祁看她手里许多个护身符,笑她,“你要了这么多,佛祖可顾不过来了。”
    柳青芜把护身符放到他腰封内,“怎么会。”
    夫妻俩走出了御锦庙,庙街上的人依旧很多,往上看还有很多人走山路去庙里烧大年初一的早香,霍靖祁扶她上马车,此时的烟火声淡了不少,回将军府的街上家家户户的灯还点着。
    回到府里后柳青芜去看过了两个孩子,把压岁的红包放在了他们的枕头底下,又把平安符给他们带上,出来时厨房那边桑妈妈拿来了一些饺子,霍靖祁在宫中吃的不多,这会儿吃了十几个饺子,一连吃出了好几枚的铜钱。
    柳青芜笑着替他数了数,拿起锦袋装起来,“在家的时候祖母说了,守岁吃饺子吃出来的铜钱都要放起来。”
    霍靖祁笑着看她把锦袋藏到柜子中,“那这些年你攒了多少了。”
    “不多,思煜攒的多。”柳青芜倒了水,说起来脸上满是笑意,“还在仪都的时候,思煜和思旭,还有青妍,来玉清院里守岁,翠玲端来的饺子思煜他们两个人就能吃上一大半,有一回思旭吃的急了,刚好是换牙的时候,咬到了铜钱直接牙给崩了下来。”
    “崩了牙之后他还不知道,傻乎乎的吐出来给我们看,还问肉饺里是不是忘记把猪的牙给拿出来了,思煜就骗他说那是猪蹄子的爪子。”
    霍靖祁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柳青芜一怔,他把她揽到自己怀里,抱着她轻叹,“还有呢。”
    “思旭当然吓坏了,从那之后他有好长一段日子都不爱吃肉,把三婶给担心的,后来换了第二颗牙时他才知道这是自己嘴里掉出来的。”说起仪都时的事真的不少,国公府内姐弟几人,儿时的生活最为无忧无虑。
    “这么说思煜闹了不少笑话。”窗外黎明渐渐浮现,他们还没睡意,霍靖祁抿着笑意听着,她说的小时候的事他都爱听。
    “他 啊,当时大伯请来了罗先生教他读书习字,原本想着他能在仕途上走的顺当些,结果跑去军营里了,小时候没少挨罗先生的板子,犯了错最会的就是和思旭比,只要 是能赢过思旭他就沾沾自喜了。”柳青芜说到后来有些惋惜,霍靖祁握住她的双手,“学的那些东西不会没用,打仗又不只靠蛮力,一人蛮力能及的三四人,可不能 及过百人。”
    “他就是让人有操不完的心。”
    “若是为官走仕途,你也有操不完的心。”
    听他这么说,柳青芜笑了,承认,“是啊,谁让他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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