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赫哈哈一笑,“陛下不必自谦,我也不是什么嗜武如命的莽夫,定要和许多人车混战过才能尽兴,我不过久慕上朝的武艺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想要找一两个人切磋切磋而已。”忽然一指苻祁身后站着的思归,“既然陛下这次带来的武将不多,那我也不给您添麻烦,还得专门去给我找对手,就这位莫提督好了!”
    苻祁一听,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皱眉道,“这却不妥,莫提督这几日身体不适,不宜动武,不若朕让朕的御前侍卫总管廖勇晚上和鑫赫殿下过几招好了。”
    ☆、第七十五章
    苻祁临时找的借口不是很好,一说完鑫赫大王子就笑了,“我来的路上就听说陛下您登基后新提拔起一个小宠臣,对他宠幸非常。这人如今在大擎朝廷里呼风唤雨,十分威风,不管干什么无法无天,折辱众臣的事情,皇帝陛下都纵容着他。”
    见苻祁和思归均脸色沉下,便话锋一转,“当然了,这些只是民间传闻,做不得数。我听着也是不大相信,不过今日一见,旁的传闻是否属实我一时之间还看不出,但莫提督很受皇帝陛下偏袒宠爱,这一点却是确定无疑了。”
    毓王不痛不痒地打圆场,“鑫赫殿下何出此言?皇兄不也说了,是莫提督这两日身体不适才拦着不欲你在武场上向他挑战的。”
    鑫赫大王子嘿嘿一笑,“我看这位莫提督脸色红润,双目有神,不似是个身体不适的样子。况且刚才他从我面前过,我还闻到一阵很香的烤鱼味道,可见是莫提督才享用过烤鱼。呵呵,身体不适如何会有胃口吃烤鱼?可见是陛下不想他与我对战才随便找的借口。”
    毓王假意叹息,“唉,你这鼻子也太灵了些。”虽是叹气,但看向思归的眼神中却很有些挑衅与不以为然之意。
    苻祁这下更讨厌那伙吃烤鱼的闺秀们了,无语看思归一眼,心道你看看,被一群麻烦女人连累了吧,刚才还傻乎乎的替她们说好话。
    思归用个十分犀利的眼神把说完风凉话后就肆无忌惮冲她露出一排白牙微笑的鑫赫大王子瞪回去,心道你是属狗的吗,真是脸皮够厚!就算要比武,咱俩也不是同一个重量级的,分不到一组,你上来就挑我比试有违公平公正的比赛原则!很有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占便宜之嫌!
    直到把鑫赫大王子瞪得将一排晃眼白牙收了回去,脸上露出点疑惑之意看向她,思归才淡淡道,“我与鑫赫大王子素不相识,不知大王子为何定要挑我比试阿?”
    鑫赫大王子悠然道,“我是与莫提督素不相识,但这趟来大擎的一路上却耳闻了莫提督不少事迹,听说莫提督勇武过人,连前刑部胡尚书家都是莫提督亲自带人一夜之间查抄干净的,此事震惊大擎朝野上下,连民间都传得沸沸扬扬,因此莫提督的名声小王是如雷贯耳!加之莫提督又是武官,小王神往之余起了想要与你切磋一番的心思也不为过。可惜今日一见却——”
    鑫赫大王子故意拖长了声音,不将话说完,专等着人家追问,思归对此伎俩十分厌烦,暗斥装模作样!偏不问,憋死你!
    陛下比思归更沉得住气,也不去问他,最后还是毓王看气氛实在尴尬,咳嗽一声,轻笑道,“鑫赫殿下有话就直说好了,百夷民风淳朴率真是众所周知之事,便算你不小心说了什么冒犯之词,想来皇兄和莫提督也能体谅,不会怪罪的。”
    鑫赫大王子便接着道,“可惜今日一见却小小失望,略有见面不如闻名之感。莫提督身为武将,竟然连旁人的当面挑战都不敢应,这要是在我们百夷,只怕早就被赶下这个提督之位了。”
    思归冷冷道,“前刑部尚书勾结叛党作乱,触犯国法律例,下官抓他是职责所在,与勇武过人扯不上关系,大王子殿下还请慎言!与贵国的淳朴率真不同,我大擎朝讲究的是谦逊守礼,对远道来的客人要以礼相待,动辄打打杀杀不免伤了和气。”
    鑫赫大王子听思归这么说,以为他是要强词夺理推脱比武之邀,唇边露出一丝讥笑,正准备再嘲讽几句,却听思归接着说道,“只不过大王子如此词恳情切地邀战,我若是再不答应只怕就辜负了大王子的一片美意。”
    鑫赫大王子嘴角的讥笑收了起来,改为吃惊,“这么说莫提督你是答应了?!”
    思归挑眉,踏上一步,昂然道,“不错!”
    鑫赫大王子一直笃定思归不敢轻易应战,所以肆无忌惮地步步紧逼,不意对方竟痛快答应了,他一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之感。
    只见莫提督站出来后,越发显得身材小巧,几乎要比他矮了一头,一张脸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细致得好像是个姑娘家,鑫赫大王子莫名就有了自己在以大欺小,欺负人之感。
    愣了愣才又大大咧咧地一笑,将他那排白牙又露了出来,“好!那本王就准备今晚领教莫提督的高招了!”
    毓王对苻祁道,“皇兄,我带鑫赫殿下去休息了。”
    苻祁点头,待鑫赫躬身行过礼,转头要走的时候忽然说道,“勇武好斗,武艺高强之人确实能被称为勇士,但朕却不一定会对这样的人委以重任!能得朕重用的武将,与人打斗的本事还在其次,最重要必得是胸有丘壑,运筹帷幄的将才才行。”
    鑫赫大王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他这话,迟疑道,“陛下的意思是——”
    苻祁凝目看他,深沉道,“这就是勇悍兵士与将才的区别,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也是朕重用莫提督的原因所在。”说完微微一笑,也不用鑫赫答话,“大王子一大早从京城赶来,未曾休息就先来拜见朕,辛苦了!七弟快些带他去歇歇吧!”
    等到毓王引着鑫赫大王子出去后,苻祁立时转向了思归,指着她道,“你呀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做什么脾气这么急躁!被他说两句又能怎样,有朕在肯定不会眼睁睁看你被人奚落,何必要答应他比武!这不是明摆着要输的事儿吗?”
    思归板着脸,先谢道,“方才多谢陛下帮我说话。”又不喜道,“陛下怎么看不起臣,还没打呢就说臣要输?”
    苻祁无奈问她,“鑫赫大王子是南疆有名的勇士,你是我大擎朝有名的勇士吗?”看看思归的脸色,耐下心来缓和了口气接着道,“朕也不是说你功夫不好,只不过你和他怎么比阿?天生的体力就差人一大截,人家不用动手,光用压的就压扁了你。”说完后觉得自己这话不对,呼出一口气,补充道,“不过这点你不用担心,如果他敢出如此下作手段朕就先宰了他!”
    思归没觉得打架时利用身高优势来压制对手是下作手段,不过也无暇和苻祁去分析这个,只道,“臣也知道这件事答应得有些鲁莽了,不过方才鑫赫大王子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臣若是再惧不应战,那还能算是男人吗?!!”
    苻祁想告诉她:你本就不是男人,不必怕因此失了面子!
    思归却接着自己就道,“当然了,臣我本就不是男子,不过他们不知道啊!”神色坚毅,“反正臣绝不能做唯唯懦懦,让人看不起之事!陛下放心,按照往年的惯例,晚上夜宴时的武艺竞技比的都是马上功夫,不用一拳一脚的和他硬抗,要靠点长兵之利才行。”沉声道,“他要挑战,我便应战!!臣到时一定尽全力,即便输也要先让他尝尝我的厉害,绝不给陛下丢人就是!!”
    苻祁十分担心,“你别这么顾面子,输了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朕会派元辰接着上场,元辰是我朝数一数二的猛将,和人交战还从来没败过,他定能完胜鑫赫大王子,朕到时让他下手重点给你出气就是。”
    可惜思归没听进去,匆匆告退,“臣现在就去找见过鑫赫大王子施展功夫的人好生问问,研究下他又什么破绽可以重点击破。”
    晚间的夜宴设在行宫外,因有骑射竞技节目助兴,所以宴席正对着一大片平整的空地,无数支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平阳侯世子赵覃和思归同坐一席,自听闻思归接受了鑫赫大王子的挑战,等会儿就要上场和他比武后,赵覃就急得坐不住了,连酒都忘了喝,苦口婆心想要劝说思归放弃,直接认输,换别人上去打算了!
    且理由竟和陛下差不多,“你和他怎么能打??!你看看他那大块头,人家不用动手上来直接用压的就能把你压趴下,据说这位鑫赫大王子和毓王很有些交情,这不是明摆着替毓王来找你晦气的嘛!到时肯定会下黑手,你傻啦,这种无理挑战都能答应他!不是上去找挨揍吗!赶紧多喝两杯,等下直接说醉了上不了场,换其它人,哪怕我替你去呢,应该都比你强!”
    思归白他一眼,“吹什么牛!你忘了咱俩打过一架,是个没输没赢的结果!”
    说起那次打架,赵覃竟都有点脸红,辩道,“那不一样,咱俩那打法是抱着滚来滚去,都只能用点小巧擒拿招数,你还黑手不断,本侯爷不惯那种市井打法,所以结果才会不输不赢。等会儿你上场去要和鑫赫大王子马上过招的,你看他那肩膀,胳膊壮成那样,臂力定然惊人,只要兵刃挥下来后一拼力道你肯定就输了!还是听我的,赶紧灌两杯装醉算了!”
    思归脸上露出一丝坚决,“不!!本提督既然已经应战就绝不干临阵退缩之事!哪怕最后还是输呢,也要输得光明磊落!况且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两军相争勇者胜,不见得全靠蛮力。”
    赵覃急得直抓头,“莫思远,你不要为了争一口气就这么倔强,刀剑无眼,你若是输了只怕是要受重伤的!”
    思归不语,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赵覃无奈,忽然站起身离开,过一会儿掩人耳目的悄悄换来了葛俊卿,坐在赵覃的位置上道,“你别勉强自己。”
    自那晚思归跟李固李大总管从赵覃府上离开后,葛俊卿便一直避免和她单独见面,思归估计他心里难免有芥蒂,这时见他能过来相劝倒是有几分感激,因此比刚才对赵覃的态度客气了许多,侧头微微一笑,“小侯爷劝不动我就去把你搬来了。没事,我心里有数。”
    葛俊卿一贯有些矜持,不会像赵覃那样跟人熟了之后拉下脸来什么都能说,所以虽然担忧,也讲不出长篇大论,只道,“广延说的没错,这种明摆着吃亏的事情你就别干了。”
    思归还是摇头,“不行,我已经答应对方了。不能临阵脱逃!否则要被人耻笑的!”
    葛俊卿道,“名声乃身外之物,你向来洒脱,何必太计较这些!”
    思归道,“名声果然是身外之物,实在顾不上就算了,旁人怎么看我我也可以不理,但我自己不能做让自己看不起之事!”
    做男人,最不能缺的就是勇气和担当!因她现在是女人,所以思归把这句话改为:做人,最不能缺的就是勇气和担当!
    葛俊卿还要再说,就听场上一阵骚动,抬眼只见鑫赫大王子已经威风凛凛地骑马上阵,手里提着一柄刃口尖头都泛着寒光长戟,指向思归,高声喝道,“莫提督——!!!”
    思归稳稳起身,甩去外袍,露出里面一身干练的短打扮,副将顺平给她把马牵过来,思归接过顺平递来的长枪,翻身上马,给葛俊卿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
    葛俊卿知道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得点点头,看她在马上坐得像一杆标枪般挺拔,气势昂扬的迎了上去。
    有不少人已经听说鑫赫大王子今晚要与莫提督比武之事,不过都觉得不太可能,不想这两人竟真的上场了,顿时群情亢奋起来,一起瞪大眼睛观战。
    九公主入席前隐约听说了此事,一直在忧心,只盼是有人误传,这时看鑫赫大王子人高马大的在场上对阵了精干瘦小的莫提督,顿时将心揪到了嗓子眼,一把抓住一个贴身宫女,颤声吩咐,“快绕到后面去找李总管问问,皇兄知不知道此事!可有什么对策安排没有。”
    宫女应声,弓着身悄悄退下,那边场上已经开打了,鑫赫大王子大喝一声,当先催马冲向思归,到近前时挥舞手中长戟,当头劈下。他的臂力确实惊人,一手拉缰,单手持戟,劈下来就虎虎生风,声势惊人。
    思归双手举枪,用尽全力去挡,出手时使了巧劲儿,借着两匹马错身之势,一托之后顺势一推,卸去了不少力道,即便如此,也被震得虎口发麻。
    鑫赫大王子冲过去便勒马转身,笑道,“莫提督,力道不够啊!我刚才单手只使了八成力。”
    思归一横枪,喝道,“再来!”
    鑫赫大王子果然一夹马腹又冲了上来,他已经试出了思归的实力,觉得果然如意料之中般人弱力微,这般对手,和他打得时间太长都要失了颜面,决定速战速决,马到思归近前后松开缰绳,改为双手握戟,大喝一声,“不想死就认输!”还是刚才那招,长戟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劈下。
    思归这次竟不挡了,眼神狠厉,手里银抢一抖,直朝鑫赫大王子的胸口猛刺过去,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她的银抢较轻,急刺的动作又比当头猛劈来得迅疾,只要鑫赫大王子不收手,那么在长戟砍到思归时,自己胸口必然也要挨上一枪!
    周围几百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武场照得通明,酒宴上的众人看到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惊得同时发出“噫!”“吁!”“啊!”“呀!”诸般惊呼。
    苻祁腾得站了起来,喝道,“廖勇!”他早已吩咐廖勇安排侍卫守在武场四周,一旦看见莫提督输了就立刻进场护住她。
    廖勇应声道,“陛下,这——”心想这莫提督也没算输,与之前吩咐下去的不符,只怕武场周围的侍卫们不会出手。
    场中的鑫赫大王子已经在千钧一发之际收手回救,强行将劈出去的长戟转了方向,架开了思归长枪。
    思归觉得砸在抢上的力道极大,闷哼一声,硬是咬牙握住长枪,没有让它脱手,同时被震得胸口闷疼,估计已经受了内伤。
    错马跑过去后一拉缰绳,这回主动出击,转身疾冲回来。她与鑫赫大王子的思路一样:速战速决。
    鑫赫被她近乎无赖的打法逼得半路收手,也是胸闷得厉害,这次防着思归再故技重施,加了小心,先不出手,等着思归先出招。
    思归竟也单手持枪,虚虚一下插过来,鑫赫大王子猛的用长戟去挑,满拟着这一下子定能将思归的长枪挑飞,却没想到思归这是虚招,还没碰到他的戟就收了回去,另一手迅捷无伦地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狠狠一鞭直抽鑫赫大王子的面门。
    鑫赫大王子那百夷勇士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武艺十分了得,危急时刻在马上一仰身,惊险避过,手中的长戟还能回钩,两下将思归的鞭子缠在戟上,用力一夺。
    思归比力气远远不如他,掌心钝痛,鞭子蹭掉一块皮后脱手而出,鑫赫大王子手一轮,用长戟缠着鞭子反朝思归抽过来。
    思归仗着身量轻巧,一脚脱蹬,半个身子翻下马才避开。
    苻祁看得心惊肉跳,深悔自己白天时答应了让他们比武,他怎么就忘了蜜桃这个勇武脾气打起架来是要拼命的!沉声吩咐廖勇,“派人上去拦开他们!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他这个吩咐让廖勇十分为难,一来比武打斗就是这样,上场之后就刀剑无眼了,怎能为了怕伤着人就半路喊停?二来场中两个人已经打到这般火热胶着的地步再派侍卫上去拦只怕要被误伤到,而且也未必拦得住!
    微一沉思之后就道,“臣去试试!”转身绕开,想从外围绕过去。
    苻祁眼睛不敢离开武场中的两个人,怒道,“赶快去!”廖勇已经大步跑走,也不知听到没有。
    场中两人已经迅速又走了几个回合,思归左支右绌地狼狈,但还在咬牙硬挺,只是每接一招就要被震得虎口发麻,胸口闷头,口里已经有了阵阵血腥气,全凭一股意志在坚持。
    鑫赫大王子也开始焦躁起来,这场比试,明眼人全都能看出来他是胜之不武,若不能利落解决,那即便最后胜了只怕也是要颜面扫地。
    再错马过去后一把拿起马鞍上挂的硬弓,搭箭转身,嗖的一箭射出,他不想闹出人命,因此特意将准头偏一些,对准了思归的胳膊。
    思归硬拖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他先用弓箭!她的连发弩太厉害,若是一上来就用有作弊之嫌,赢了也不光彩,打到此时,鑫赫大王子先用了弓箭,那她再用弩机就应该可以了。
    附身避开朝着身侧飞来的羽箭,再转过身时手中就已经端起一架十分小巧的弩机,对准鑫赫大王子的马屁股“嗖”“嗖”“嗖”就是连环三箭。
    鑫赫大王子挥舞长戟挡开前两箭,但长戟太沉,力气再大转动间也不够灵便,第三支箭终于没挡住,射在马臀上。
    那马立时痛得发了疯,狂颠乱跑起来,鑫赫王子在马鞍上一撑,一个翻身跳下马来,竟还能稳稳站在地上,动作之漂亮,身手之敏捷让旁观众人都喝起彩来。
    思归也驰马靠进,挑眉道,“好功夫!!”话虽这么说,但一个站在地上,一个高高端坐马背,胜负已分,她这不过是赢了的人说句客气话而已。
    鑫赫大王子气得脸都白,“莫提督果然机变,各种招数层出不穷,是我轻敌了,咱们下次再比过!”连马也不要了,一拱手扭头大步回座。自有他的侍从去追那受伤惊跑的马匹。
    周围静一静,然后喝彩声更响了,不过这次是为思归喝彩,思归虽然打得灰头土脸,衣衫凌乱,嘴角都带了血迹,但心情激昂振奋,策马来回走了几步,挺直坐在马背上忽然高高一举手中长枪,不远处武毅营兵士驻守的地方顿时呼喝声连天,响彻四野!震得夜宴上众人那混了酒精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赵覃一拉葛俊卿,“俊卿,这小子——这小子竟然赢了!!!他奶奶的!这气势,也太张扬了点吧!”
    葛俊卿轻轻嗯了一声。
    苻祁遥遥望着不远处马上那个浑身昂扬之气,脸上带着隐隐傲然神情的身影怦然心动!!几乎错觉自己都能听见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跳动的声音。原来蜜桃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第七十六章
    按照夜宴上比武竞技的惯例,每场比试的胜利者会被授予一支硕大的斑龙角,也就是鹿角。
    思归持了鹿角在满场彩声中来到苻祁面前,因她这场比试的对手是南疆百夷的大王子,胜了意义不同,所以把鹿角献给了陛下。
    苻祁这时哪儿还顾得上鹿角阿,盯着思归的脸,“你受伤了?!重不重?”
    思归此时好比打了兴奋剂,浑身的神经末梢都在轻舞跳动,哧哧地冒着小火花,虽然也知自己受了点伤,但却满不在乎,轻捂下胸口微笑道,“不妨事!”大方赞道,“鑫赫大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功夫了得。力道也惊人,臣刚才硬接了他几招,大概是被震伤了。”
    席位就在苻祁下首的元辰对思归今日的表现无比满意,他身为武将就欣赏这种铁血风范!大声赞道,“不错,不错,莫提督今日胜得辛苦!”举起酒杯,“来,敬你一杯!”还要招呼周围众大臣,粗声道,“要敬莫提督酒的赶快跟着一起敬啊,看他这样子不能再一杯杯喝了。”
    此言一出,想敬不想敬的全都乱哄哄跟着举杯,连宋正言等几个上了点年纪的文官也都摇头笑着喝了一杯,只不过还是要说些元大人不可太过鼓励年轻人勇武斗狠之类的言辞。
    苻祁眼睁睁看着思归嘴角血迹还没擦干净呢就又利落灌了杯酒下去,实在是担心她那伤势要雪上加霜,等众人乱哄哄的都喝完便道,“莫提督快去让太医瞧瞧伤势。”想一想又嘱咐道,“你去九公主那边,公主那里有上好的伤药,传周太医来先给你看看,然后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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