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人人称赞!”郑大奶奶咬牙切齿说了这么一句,这才对丫鬟道:“罢了,这件事,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算真结了亲,也要能长大!”
    丫鬟和吴娘子都吃惊不小,齐声喊大奶奶,郑大奶奶已经露出笑:“我只不过说说罢了。吴嫂子,你就先出去吧,这件事,就这样做罢!”
    吴娘子退出去,丫鬟已经用手拍拍心口,对郑大奶奶道:“方才真是吓到我了!”郑大奶奶伸手捏捏丫鬟的脸:“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连这么点事都害怕,那还算是我身边的人吗?”
    丫鬟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轻声道:“奶奶,真的只有二奶奶……”郑大奶奶笑的很笃定:“难道你没发现,你二爷什么都听你二奶奶的?若不是你这位二奶奶,他还不是和原先一样?”
    丫鬟点头,郑大奶奶斜眼看她:“倒茶啊,都这么半天了,怎么不倒茶?”丫鬟忙抿唇一笑,给郑大奶奶倒茶,郑大奶奶喝着茶,抿着唇,唇边的笑容冷然。
    日子一天天过去,城里的绸缎庄已经开张半个月了,生意渐渐有了起色,郑明德也不再天天早出晚归,而是开始温书。青娘有了喜,也不好出外,一家子也就团在屋里,郑明德和郑续看书,青娘和宁敏玩耍。
    天气越来越冷,早从刚到这里时穿的薄棉袄换成了厚棉袄,屋里也点上了火盆,这天青娘觉得有些闷,吩咐绿儿把窗打开,绿儿才一开窗,一阵冷风就吹进,让人精神一爽。
    绿儿已经笑起来:“奶奶,外面下雪了!”青娘抬头望向外面,算算时候就笑:“这雪下的还有点晚呢,都十一月中了!”
    “这地气不一样!我听说有地方,还没到八月,还是七月时候就下雪。”郑明德正好看完一页书,直起腰身转转脖子,对青娘笑着说!
    “七月时候就下雪,哪地方的人要怎么过?”青娘的话让郑明德笑了:“这有什么怎么过的,指不定他们还觉得我们这边地气暖和,不是人过的地方呢!”
    青娘想想也笑,宁敏早吵着要看雪,绿儿忙在窗边安放了椅子,又把脚炉放在椅子下面,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坐褥,这才抱着宁敏,来到窗边让宁敏坐在椅子上看雪。
    宁敏人矮,坐在窗边只看到一点点天色,口里咿咿呀呀又叫起来。青娘拿了件斗篷披了,走过去和女儿坐在一个椅子上,宁敏立即爬到青娘身上往外看雪。
    郑明德也走过来,把女儿抱起来:“你娘有喜了,你啊,可不能这样胡闹!”宁敏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指着外面:“出去,要出去!”
    “出去不把你鼻子给冻掉了?”青娘坐在椅上,披着斗篷,垫着脚炉,倒一点也不觉得冷,绿儿又把一个手炉递过来,让青娘拿着,笑嘻嘻地道:“往年下雪的时候,大爷都会和大奶奶在花园里赏雪,要是梅花开了,雪和着红梅,那才叫好看呢!”
    “这家里还有个花园?”青娘有些疑惑地问。绿儿用手掩一下口才对青娘笑:“倒是我糊涂了,竟忘了奶奶从没去过那花园。那花园就在这后面,也不算大,不过两亩大小,却也有假山有梅花,春天还开桃花,也有一小个荷塘,不过那荷塘和人养鱼的池子差不多大小。今年春上大爷病了,大奶奶也就懒得收拾,这花园,有日子没有人逛过了。”
    青娘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想来郑大奶奶不去逛,那自然也没人提醒自己去逛!
    绿儿说完才摇头:“是我不是,不该和奶奶说这些!”
    “闲话一下家常,这也是平常事!”青娘说了这么一句,喜儿就在门外道:“奶奶,大奶奶那边遣人来了!”青娘和郑明德两人相视一眼,接着青娘就道:“请进来吧!”
    来的自然是郑大奶奶那位贴身的丫鬟,这丫鬟见了青娘,先行礼后才站起身:“方才见下雪,我们奶奶想起往年下雪时候,总要赏梅花。因此置了一席酒,明日请二奶奶去花园一起赏花呢!”
    说着这丫鬟就把手上的帖子往青娘面前送去,青娘没有去接帖子,而是笑着对郑明德道:“大嫂真是个雅致人,自己家人,还要下帖子!”
    郑明德伸手接过帖子,对丫鬟道:“我也就不动笔了,明儿你二奶奶准要去!”丫鬟应是,也就退出去。
    青娘斜眼瞧向郑明德:“答应的这么爽快,也不怕她们起坏心?”郑明德浅浅一笑:“你不晓得她的脾性,她怎会做这么明显的事呢?”
    青娘白一眼郑明德,宁敏已经嚷道:“梅花,梅花!”
    青娘捏一捏宁敏的脸:“好,明儿啊,娘带你去赏梅花!”
    次日还没到午时,郑大奶奶就又命人相邀。青娘让刘七媳妇抱了宁敏,自己戴了雪帽,披了蓑衣,沿着路往花园走去。下了一天一夜的雪,路两边都是白雪皑皑,偶尔能瞧见有小草在雪下,露出一点点绿色。
    青娘一路赏着,带着人走进花园。迎面是座假山,假山并不高,堆的十分玲珑,假山上面,植了一棵松树,转过假山,山后就是两棵梅花,此刻梅花并没盛开,只打着花苞,梅花树边,就是那个荷塘,此刻上面已经结满了冰!
    宁敏已经指着那块冰:“要玩!”
    刘七媳妇把宁敏的手收回来:“这不能玩的!”前面已经响起郑大奶奶的笑声:“二婶婶来的果然快!”
    青娘抬头望去,荷塘面前,有一亭子,亭子不算大,能容下四五个人,里面摆了一张桌子,桌边放着两个凳子,亭内只有一个丫鬟在那烫酒!
    青娘缓步走进亭,丫鬟已经端过一个椅子,让刘七媳妇带着宁敏坐下。郑大奶奶接过酒,给青娘斟上:“这是果子酒,是素的,我怀孕时候偶尔也喝一点。”
    青娘并没伸手去拿杯子,郑大奶奶抬头瞧着青娘,笑容莫名:“怎么,难道说我身边的人懂药理,这酒里,有些……”
    “我今儿能来赴宴,就不会怕嫂子对我不利!”青娘没有去端酒杯,而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进口,缓缓地对郑大奶奶说。
    郑大奶奶微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喝一杯,你我总是妯娌,这家里,也剩不下几个人,原本就该亲热,而不是一见了面,二婶婶就不喜欢我!”
    “岂敢,从来都是大嫂不喜欢我,我怎敢对大嫂怎样?”青娘和郑大奶奶的对话让刘七媳妇如坐针毡,趁她们说话告一段,刘七媳妇急忙道:“奶奶,您瞧,我还是抱着姐儿,到外面去!”
    “你留下,你走了,你们奶奶要有个万一,岂不是我的不是!”郑大奶奶出言打断,接着郑大奶奶望向青娘,以为她会放刘七媳妇离开,谁知青娘却坐在那里,一副郑大奶奶说的很对的样子。
    这让郑大奶奶微微皱眉,接着郑大奶奶也只有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二婶婶这会儿,和初来时候不一样了。”青娘在菜里捡了一个花生放在口中,才对郑大奶奶笑道:“是啊,初来时候,什么都摸不着,只有把所有的人都当好人。这会儿,摸清楚了,晓得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哦,那在二婶婶瞧来,我是好人还是坏人?”郑大奶奶端起酒杯,非常轻松地说了一句。青娘挑眉看向郑大奶奶,伸手把郑大奶奶的杯子取下:“要说话,还是别喝酒,免得大嫂喝了酒,然后说,后面的话,全是醉话,当不得真!”
    ☆、第77章
    郑大奶奶面露惊异地瞧着青娘,青娘唇边笑容平静,转头对刘七媳妇道:“你抱着孩子出去吧,把斗篷给她披好,免得着了凉!”
    刘七媳妇想站起身,但又担心地对青娘道:“奶奶,这……”
    “出去罢,我和大嫂好好说说话!”青娘今日发上,簪了一支小凤钗,此刻那凤口的小珍珠,随着青娘说话,在那颤巍巍的动。若是今日之前,郑大奶奶都要在心里笑话青娘几句,笑话她连支凤钗都戴不好,不过是婢学夫人罢了。可此刻,郑大奶奶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错了青娘。
    刘七媳妇终于站起身,站在那并不敢走,只对青娘低声道:“奶奶,这里……”
    “这里只剩下我和大嫂两个人,就算真出了点什么事,也推不到别人身上,大嫂,你说是不是?”青娘含笑瞧着郑大奶奶,语气听起来,亲热中透着一丝嘲讽。
    郑大奶奶脸上的笑早已消失,刘七媳妇抱着宁敏走出去,边走边回头瞧,那个烫酒的丫鬟也被青娘赶出去。
    青娘这才又用筷子夹了一点菜放在郑大奶奶面前碟子上,对郑大奶奶道:“大嫂要和我说什么话?那些绕来绕去,亲亲热热的话,大嫂不用讲,我晓得大嫂心中,是对我怎么想的!”
    郑大奶奶的面色已经变的有些发青:“二婶婶,你我……”
    “别说什么你我总是妯娌的话,大嫂,你做过的事,你心知肚明!纵然我们没有证据,没办法追究,可是大嫂,落井下石这种事,不是只有你会做!”
    青娘这一句让郑大奶奶的脸色变了变,接着冷笑:“原来二叔和二婶婶,也不过是为了这家里的产业!”
    “大嫂总是这样,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吗?”青娘唇边已经有冷笑逸出。
    “当年那件事,不是大哥一个人做的决定吧?借庸医名头,药死继母,接着赶走继母所出的弟弟,进而占了这家里的所有产业,大嫂,你们的主意打的可真好,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嫂也没想到这快活日子过的没有几年吧?你的父亲去世,你的儿子夭折,你的丈夫去世。大嫂,到了这时你还不以为这是报应,还以为能随意折腾人心,大嫂把这天道,看的也太浅了!”
    郑大奶奶面色陡然变了,瞧着青娘道:“二婶婶,话不是这样说的,你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说什么这是报应,我晓得,我命苦,到的今日,也任由你和二叔践踏,可是人在做,天在看,你……”
    青娘哈哈笑了一声,瞧着郑大奶奶一字一句地道:“人在做,天在看,大嫂,这句话到了今时今日,你也真能说得出口!大嫂要真不怕报应,那你可敢,用琴姐儿……”
    郑大奶奶听青娘提到琴姐儿,怒极,伸手就要往青娘脸上打去:“你休要咒我的琴儿!”
    “大嫂此刻显出自己是疼爱孩子的人了?那大嫂可想过,别人也有儿女,也有父母,大嫂就这样肆意践踏,大嫂以为,你自己尊若菩萨,别人如同草芥,就不会落得报应吗?”
    青娘口口声声说着报应,郑大奶奶又惊又怒之外,竟然还有一点害怕,不,郑大奶奶疯狂摇头,自己所做的都是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不这样做,照了婆婆那样疼爱郑明德,这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不会留给自己,那时自己的吃穿,哪有半分比得上青娘夫妻?
    琴姐儿带了丫鬟,走进花园,守在亭边的丫鬟瞧见琴姐儿,急忙上前低声道:“大奶奶和二奶奶在里头说话呢,姐儿等会儿再来。”
    琴姐儿的小嘴撅了下,对丫鬟摇头,快步走到亭边,正要去推门就听到门内传来郑大奶奶的声音:“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的?”青娘接上一句,追问郑大奶奶。琴姐儿觉得这对话好生奇怪,没有去推开门,而是站在门前听起来。丫鬟的手心有汗出,想要高声告诉亭子里的人,琴姐儿来了,又怕琴姐儿察觉不对。可这里面的对话,丫鬟也听了一耳朵,觉得心里怕怕的。
    “吴氏,你休要这样用话激我,我晓得,你们夫妻,不过是为的这些产业罢了!”郑大奶奶觉得心口堵的慌,在喘息了几口之后,觉得自己又喘过气来,死要咬着牙不肯放。
    青娘面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瞧着郑大奶奶:“你要真心里没有愧疚,为何历年公婆坟前,你只遣陈管家去,不敢亲自去,甚至,连吴管家你都不敢遣去。从来都是自诩孝顺的郑大奶奶,你能告诉我吗?”
    “住口,你住口,你休要激我,休要……”郑大奶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在亭外的琴姐儿越听越不对劲,伸手推开门,对亭内的青娘和郑大奶奶道:“你们在说什么,二婶婶,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娘?”
    青娘瞧着琴姐儿,浅浅一笑:“欺负?琴侄女,你真的以为,我此时此刻,在欺负你娘?”琴姐儿眨了眨眼,觉得不好回答青娘,郑大奶奶已经过去一把抱住女儿,颤抖着道:“琴儿啊琴儿,我和你说,你二婶婶……”
    “大嫂,你别的事也就罢了,怎么此刻,你竟这样教女儿?”青娘神色陡变,厉声对郑大奶奶道。
    琴姐儿能感到自己的娘全身都在抖,刚想安慰郑大奶奶就听到青娘这样的话,琴姐儿不由皱眉瞧向青娘:“二婶婶,您对我娘,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青娘轻轻拍一下琴姐儿的肩:“琴姐儿,你是个好孩子,还记得那日|你去为你父亲向你二叔道歉的事吗?”琴姐儿怎不记得?对青娘点头。
    青娘轻叹一声:“琴姐儿,正因为你是个好孩子,你二叔,还有我,才不愿意你卷进这些事里面来。”琴姐儿的眉皱的更紧,青娘望着郑大奶奶:“大嫂,你别的也就罢了,竟然把你女儿也扯进来,这是你的亲骨肉啊!”
    郑大奶奶紧紧地抱着琴姐儿,仿佛只有如此,才能给自己力量,并不去听青娘的话,心中只在那飞快地思索,要怎样处置吴娘子。
    青娘瞧着郑大奶奶这神情,晓得她已入魔,是怎么都醒不了了。
    青娘转身欲走,将要走到门口时转身对郑大奶奶道:“我肚里这个孩子,大嫂想来也不稀罕,况且我也不愿我自己的孩子叫别人一声娘。这过继一事,大嫂还是去寻别人罢!”
    说完青娘就离开亭子,琴姐儿感到郑大奶奶的手心是冰冷的,刚要唤娘,郑大奶奶就软软的倒下去。琴姐儿大惊,高声唤来人。
    丫鬟立即跑进亭子里,瞧见郑大奶奶的样子,丫鬟也着急,急忙出亭又叫来人。
    在花园中听使唤的婆子丫鬟急忙跑过去,青娘正好走到梅花边,刘七媳妇抱着宁敏在看梅花,见状刘七媳妇轻声问:“奶奶,要不要……”
    青娘摇头,让刘七媳妇抱了宁敏,带上人离开花园。青娘带人走出花园时候,吴娘子正好带着人走来,瞧见青娘,吴娘子垂手而立。
    青娘停下脚步,瞧着吴娘子,接着青娘笑了:“好,吴婶子真是一个好管家娘子!”吴娘子心中狐疑,青娘已带人离开,吴娘子瞧向青娘背影,那眉头皱的很紧,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花园中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吴娘子急忙收起思绪带人赶往花园,要把郑大奶奶扶出去。
    青娘回到屋里时,郑明德已经等在那里,瞧见青娘走进,郑明德快走一步,上下打量着她,青娘不由一笑:“都和你说了,我定然没事的。这样娇滴滴的女儿家,也着实……”
    “这样娇滴滴的女儿家,做出的事来,竟是人都想不到的!”郑明德顺口接了那么一句,青娘已经白他一眼,把刘七媳妇怀里的宁敏接过来,宁敏打一个哈欠,睁眼瞧见郑明德,伸手就要他抱。
    青娘这才对郑明德道:“娇滴滴的女儿家,也要瞧什么样的,我们女儿,定不会像那样。”
    郑明德微笑,伸手拍抚着女儿,哄她入睡。
    王婆子已经走进来:“奶奶,大奶奶晕过去了,吴家的在忙着请医呢!”
    青娘唇边露出嘲讽笑容,王婆子想了想又道:“二奶奶,虽然,但是……”
    “我明白,不就是人言吗?有什么好怕的!”青娘语气笃定,这让王婆子的眉微微皱一下:“当初太太在日,这族里上上下下,谁不赞好!”
    “我晓得,王妈妈,可是这又抵什么用呢?”青娘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些悲哀,这悲哀染的王婆子心中也有酸楚,低头擦眼泪,郑明德小心翼翼地把宁敏放到床上,给她盖好小被子。
    抬头郑明德见王婆子在那拭泪,郑明德了然一笑,走到王婆子身边道:“王妈妈,那些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子,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王婆子又不笨,立即想到别的,瞧着郑明德有些迟疑地问:“难道说,二爷你……”
    “王妈妈你猜到了。这家里,我并不想待!”郑明德说了这么一句,见王婆子脸上露出不赞成,青娘已经加上一句:“不过,走之前,总要把该得的报应都给人了。”
    吴娘子是首当其冲的,就算没有证据,做主人的,要摆布一个下人,那也是轻而易举的。至于郑大奶奶,剪掉她的爪牙,割掉她的翅膀,在这样群狼环饲的族中,会遇到什么事,郑明德都能猜出来。
    王婆子瞧着郑明德和青娘的神色,张口想问,终究没问出来,只轻叹一声。
    吴娘子让人请医,又抓药,这进进出出动静大的,很快全族都晓得郑大奶奶被青娘气的晕了过去的事,自然也就有人来探郑大奶奶。
    那时郑大奶奶已经躺在床上,只谢过来人就瞧着外面不说。
    琴姐儿在旁边服侍,郑六奶奶走进瞧见这样,对郑大奶奶皱眉:“大嫂您就是脾气太好了,怎么说二嫂也是你婶子,哪有这样气坏了你,她还在那无事人一般?”
    郑大奶奶咳嗽两声,丫鬟急忙端茶过去,琴姐儿接过,慢慢喂着郑大奶奶。郑六奶奶的眉这下皱的更紧,对琴姐儿道:“你二婶婶,到底是怎么气晕了你娘?”
    “六奶奶,这话姐儿还小,哪里能说?”丫鬟趁机开口,接着就叹息:“说来,自从二奶奶回来,我们奶奶对二奶奶,也是说的出的好的,可是二奶奶那个性子!”
    “这些话哪是你能说的?”郑大奶奶总算勉强开口,喝住丫鬟,接着郑大奶奶就对郑六奶奶虚弱地笑:“对不住,都是下人们嘴快,什么被气晕了,只是说了几句罢了。二婶婶怀着身子,脾气不好也是难免的!”
    郑六奶奶皱眉站起身:“不成,我要去寻二嫂说说,哪有妯娌们是这样相处的,就算怀着身子,谁还没怀过,哪有她这样娇气的?”
    说着郑六奶奶转身出去,琴姐儿有些惊讶地瞧着郑大奶奶,叫了声娘,郑大奶奶已经把琴姐儿拉过来:“琴儿,娘要教你,有时候,人要学会演戏,不然的话,就坏了!”
    “可是,可是……”琴姐儿皱眉,郑大奶奶拍拍琴姐儿的手:“自然你的先生不是这样教你的,但娘教你的,也不错。”是这样的吗?琴姐儿咬着唇,面上疑惑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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