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暗忖:自己好像是时候考虑一下未来的路了,不能像现在这样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活着……
    ☆、第61章 剩饭
    方家的饭桌很冷清,明明坐了四个人吃饭,但整顿饭一直吃得很压抑。
    方母拼命想活跃气氛找话题聊,都开始说起邻里间家长里短的八卦,也没有人回应。尤晓莺也不知道方母说的是谁,不知道怎么搭话。可方远和他父亲却始终闷声吃饭,全程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甚至两人同时朝一个方向伸筷子,方远也会主动避开。
    连尤晓莺这个第一次上门的外人,都感受到方远和他父亲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了。
    尤晓莺有些莫名,从方远平时的只言片语中她都能感受到方家人的关系和睦,特别是方远对他父亲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平时这么好的父子感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变得冷淡,肯定发生了什么。
    回想起自己到方家后,方父不冷不热的态度,容不得尤晓莺会多想,是不是方远父亲对自己不满意,和方远产生了分歧才会这样?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桌上的动静,尤晓莺愈发肯定最大的问题可能真出在自己身上。
    尤晓莺心里空闹闹的,说不出的滋味在翻腾。她曾经历过父母反对的,同样深刻的体会过不被双方家长祝福的婚姻道路上的万般艰辛。原来她以为她和方远之间最大的反对者会是自己的父母。但尤父尤母这关过得太容易,一路走来的顺遂也让她少了顾忌,以为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尤晓莺预期中凭方母对自己的喜爱,方家家长这关过得肯定在轻松不过,没想到平时存在感最弱的方父对自己的抵触态度这样明确。
    没错,是抵触!尤晓莺做饭前检查过,方家的碗柜里只有几样时令蔬菜,没有半点荤腥。所以她下了一番力气用自己带来的五花肉,烧了一盆香喷喷的红烧肉,上桌时方远和方母都很给面子捧场,动筷也勤,对尤晓莺的手艺赞不绝口。但方大志不一样,即使方母提议让他尝一尝,他连动筷的意图都没有,只专注与自己面前两碟蔬菜。要是对自己没意见,用得着这样划清界限吗?
    饭桌上压抑的气氛尤晓莺深切感受到,即使方远的父亲看着再不起眼,家里家外基本上的是方母一把罩,方大志都是方家的大家长,他的态度才是决定方远和自己未来的关键所在。
    一上午下来先是顶着太阳走了不远的山路,有费尽心思烧火做饭,尤晓莺本来是饥肠辘辘的,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一影响也完全没了胃口。
    “晓莺,你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呀!我去给你添点。”
    尤晓莺只吃了小半碗饭,见她的饭碗空了,方母忙抢过去要帮她盛饭。农村人喜欢姑娘家多吃点,大概是觉得“能吃是福”吧!
    尤晓莺体型纤胧合宜,真是恰到好处的年纪放在几十年后可能是人人羡慕的好身材,但和农村人眼里胸大臀圆好生养的身材比起来就显得太单薄了。其实她很想保持本心,自己吃不下就直话直说的。可转念一想,自己一拒绝对热情的方伯母得罪了不说。本来方远父亲都对自己感官就够差了,自己还表现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气模样,岂不是更不讨喜。
    拒绝的话到嘴边,又被尤晓莺她咽了回去。
    “伯母,还是我自己来吧!”尤晓莺站起身接过自己的碗,道。
    接下来发生的事,充分证明了一个道理:你越想讨好一个人,反而会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尤晓莺给自己又添了满满一碗饭不说,方母好心地怕她没吃饱不停地给她夹菜。尤晓莺对自己的饭量很清楚,平时也只吃七八分饱,眼前碗里的分量比她一天吃的还多。在饭桌上有句老话“浪费五谷遭雷劈”,尤晓莺实在撑得慌,又怕浪费粮食更被嫌弃,拼了命地往嘴里塞,还是剩下大半碗饭……
    方远看不下去了,嘴里咕噜着:“妈,你把菜都夹进晓莺碗里了,我还吃什么!”他直接拿过尤晓莺的饭碗,自然的将她碗里剩下的饭菜都拨进自己的碗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方父筷子在撂桌上,指着方远的鼻子骂:“你饿死鬼投胎呀,锅里没有呀?连别人碗里的饭菜都要抢着吃。”
    方母在一旁拍着丈夫的背顺气:“孩子干了一天活饿慌了嘛。再说晓莺饭烧的的是少了点,锅里没有了。”
    方父生气是有原因的,在x省的传统观念里,从男性先天的体力优势上来讲,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在吃住方面有事事当先的讲究的。上桌的第一碗饭必须先盛给大家长,就连洗脚也得让他先洗,之后妻子儿女再洗,就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熬锅稀饭,也是先紧着家里最大的劳动力,让他喝干的,妻儿喝米汤……尤家父母不讲究这个,她第一次有这个概念,是因为前世婚后到郑家的第一顿她先动了筷,直接挨了郑鹏辉一巴掌,被他们全家人劈头盖脸的一通教育灌输。
    基本上越是守旧的农村地方,越在乎这种大家长的权威,其中老观念们最在乎的一条就是不给家里的男人吃剩饭,特别是女人碗里的剩饭,剩饭这东西基本上都是家里的女在老一辈心中这意头不好,男人吃女人碗里的剩饭和直接吃软饭差不离,在家里一辈子都直不起腰,被外人知道了更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以方父对大儿子的期望,方远这样的行为足够他肝火旺盛一阵子的。
    尤晓莺低着头不敢说话,她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眶肯定是红红的,刚刚在心头萦绕的委屈一瞬间烟消云散。方远在用他的实际行动向他家人传达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因为午饭的不愉快,方大志不顾晌午火辣辣的大太阳直接出了门,方母不放心他腿脚不方便又一个人下地,跟了上去。昏暗的堂屋里,只剩下尤晓莺和方远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尤晓莺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伯父是不是讨厌我?”
    “这你都看出来了!”方远无奈地苦笑,“其实讨厌也说不上,我爸只是不支持我们两个在一起罢了。”
    事情摊开来说最好,尤晓莺不喜欢你猜我猜的游戏,长期应对工地和学校事务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凡是有任何问题,努力想办法解决就好!
    可能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死脑筋,但尤晓莺的性格是一旦她下了决心的事很少会去放弃,往往是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得头破血流,很难转过弯来。
    尤晓莺搅着自己的手指:“方远,伯父是不是觉得我哪做得不对?没关系,你要知道的话直接给我说,我努力去改!”
    即使屋内光线昏暗,女孩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方远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难道说我爸嫌你家和你本人的条件太好了,他又是一个多好面子的人,深怕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方远他理解父亲自从伤了腿之后,变得格外敏感脆弱的自尊心,这样的阶段他也曾有过。但他从不觉得父亲的担心会是他和尤晓莺之间的障碍。
    方远伸手揉了揉尤晓莺的脑袋,放柔语气:“你没有哪不对,我们家晓莺最大的问题就是太优秀了。”
    这是在调笑自己吧?方远直白地夸赞让尤晓莺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真的,其实你做自己就好。像刚才那样我妈要给你添饭,你吃得下就吃,吃不下拒绝了就好。犯不着为难自己的肚皮,真吃坏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尤晓莺的脸更红了,不过这一次是羞窘,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也被方远看穿了。
    “我怕我表现得太斯文,伯父伯母会觉得我太娇气了。”
    “在我家真的没必要事事都想着怎样投我父母的喜好的。你这次吃多少我妈心里有数的,下一次又给你添这么多饭,那你怎么办?”
    尤晓莺吐吐舌头:“不会吧!”下一回来方家岂不是又要硬塞?
    “所以我说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不然你总不能次次在我家吃饭都撑坏肚皮吧!”
    方远的话没错,一时的伪装可以暂时糊弄的过去。但她想要和方远过一辈子的,这个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穿,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尤晓莺最自然的那一面。
    “你决定伯父伯母会喜欢这样的我?”尤晓莺对着自己的手指。
    “放心吧,一切有我,我爸妈那边我会解决就好的。你自己安心地忙工地和学校上的事情就好!”
    ……
    原本计划是在方远家待上两天的,尤晓莺连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但她思来想去,毕竟现在她和方远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唐突地住进男方家里未免有失妥当。尤晓莺向方远商量着自己还是先回县城,她在这好像没帮上忙,反而让方家父子间增添了不少隔阂。
    收拾好碗筷,在方远的陪同下她先去地里和方远父母告辞。方母当然是满脸不舍,拉着尤晓莺的手一个劲的挽留,也不知道是不是伯母后来和方远父亲说了什么起了作用,难得的是方父也僵硬地扯着嘴角,露出了个难看的笑模样,说了句:“有空再来玩!”
    尤晓莺回县城一路脸上都挂着笑,方父的反对态度,也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她想过了与自己过一辈子的是方远。
    至少此时有方远那句“一切有我!”,就足够她反复回味,一直甜到心里……
    ☆、第62章 婚礼
    生活仍再继续,茫茫人海中老天爷会给每一个人安排属于自己的缘分。
    缘分是一种捉摸不到,猜测不透说不清楚,冥冥之中的东西,有些人把握住了便携手一生,有些人错过了就会成为遗憾。
    尤晓莺很为三哥尤晓峰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段缘分而高兴,所以即使她再脱不开身,也忙里抽闲帮三哥这个甩手掌柜张罗婚礼的事。倒不是尤晓峰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男生天性粗枝大叶的,反而是越帮越忙,还是让他安安静静等着当新郎官的好。
    三哥二十五岁年纪不小了,准三嫂楚月也和尤晓莺同年,放在八、九十年代正是刚刚好的适婚年龄。双方的家长见面后一拍即合,当真把婚礼定在了国庆。从七月到十月初,不到三个月的时光,虽然两人是自由恋爱,不用以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说亲、看亲、定亲、结亲一长串流程。
    但准备婚宴和新房的繁琐也让尤母忙得够呛,尤晓莺便悲催地被抓了壮丁。
    按理说尤晓莺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轮不到她掺和进这件事,尤家往上还有两个嫂嫂在呢!尤晓莺也对此表达了自己的强烈抗议,不过都被尤母的铁腕手段*了。母上大人更美其名曰,两位嫂嫂忙着上班带小侄女,没有那么多空闲。尤晓莺和楚月同年,年轻小姑娘彼此间也有话题聊,便交给她一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从这位准三嫂口中套一下话,新房按着她的意思布置。
    以尤母的性格虽然做不到把儿媳当亲闺女一样对待,但不是那种喜欢刁难儿媳妇的婆婆,在她心目中只要儿子媳妇相处和睦,她忙点累点多花点心思都没关系。
    尤晓莺简直有苦说不出,明明自己是全家最忙的人,工地、学校、楚家、自己家四头到处跑,也不知道尤母是怎样看出她很闲的。
    不过偶然间听见尤母和二嫂的一次闲聊中,尤晓莺得到了答案。
    “晓莺明明和楚月同年生人,晓莺年初楚月年尾,论起来还比人家楚月大几个月。她身边又有小方那么好的一个对象,还整天没心没肺的,也不见对自己的婚事上上心!”
    在尤家论起揣摩人心,说话中听没人比得过二嫂曾丽,家里有什么事尤母除了和尤父唠叨,就喜欢找二嫂聊聊。
    “妈,所以你让晓莺帮着跑腿,是想借晓峰和楚月的婚事刺激刺激她?”
    “不然呢,没目的我会把这么大一件事交给这个毛毛躁躁的臭丫头。”
    “我还以为妈你是我和大嫂这两个当媳妇的笨手手脚,不放心交给我们呢!”
    “这还不是操心完老三,马上就轮到晓莺了,让她先熟悉一下婚礼的流程也好……”
    ……
    其实在尤晓莺的规划里,她和方远的事情是水到渠成的,一步一步自然而然的过程。方远今年刚到法定年龄,也才参加工作;自己也一样,学校刚成立这么大的摊子,还有建筑队也正在起步阶段,哪哪都离不开人。结婚这种事,说白了是两个男女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但方方面面也不是那么简单。还是等自己和方远的事业都稳定下来再说吧,至少在两年内尤晓莺是没有结婚的计划的。
    不过,尤母和二嫂的对话也给尤晓莺提了个醒,这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想法,方远是什么意见呢?尤晓莺决定等国庆假期三哥的婚礼忙完后,抽出时间两人好好聊聊彼此的想法,他们之前约定过的,沟通是通往心灵最好的桥梁。
    三哥的婚礼办得很盛大,本来以尤父的性格两家人请各自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简单地见证新人的结合就好。但亲家不同意,他们只有楚月这独生女儿,看得精贵,说什么也不愿意委屈了她。三哥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更是一早就答应了岳父大人,不仅要办,还得大办!
    尤家是骑虎难下,本来按大哥二哥结婚的先例,每个子女结婚家里只出三千块的。这两年家里的条件确实要好得多,但对儿女讲究一碗水端平,大儿子二儿子现在和自己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能显得父母太厚此薄彼了,尤父当然是咬紧牙关不肯破例。楚月父母人很好说话,又有楚月居中调和,听尤家为小两口特意布置了新房,尤家提供住房嘛,他们家就出家具,爽快地答应家具家电的事情自己负责。这三千块钱就直接交给小两口自己花用。
    眼看着搬进新房的十六寸彩电、单缸洗衣机、电冰箱,还有一件件崭新的橡木家具……尤晓莺啧啧称奇,这辈子的三哥是上哪修来的福气,娶了金疙瘩回家呀!楚家的家底有多厚,从三嫂的嫁妆就可见一斑了,这样疼女儿的人家可不多见。
    这时候国庆是有三天假的,第一天县城里各个机关单位都会组织相应的庆典活动,所以婚宴定在了国庆的第二天。三哥也算机关职工,所以托了点人脉,在县招待所的大食堂里摆了十来桌酒席,请了双方的亲朋好友到场。
    当天最有年代特色的就属迎亲的车队了。三哥交友广泛,原本他和自己那群好哥们商量着骑着摩托车去接新娘子,在县城里飚一圈制定威风得厉害,多少年后回想起来还是个谈资。不过这个提议遭到了双方家长的一直镇压,最后尤晓莺看到的是三哥领着十几张熟面孔苦大仇深地蹬着辆龙头上扎着大红花的三轮车去接亲……
    这确实挺让人印象深刻的,跟在后面去接亲的人都笑得乐不可支、七仰八叉的,这场面换了谁都能记住一辈子的!
    新娘子一到场,看热闹的人全挤在门口。楚月的气色特别好,简直是容光焕发。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尤晓莺能看的出来,即使楚月在人前一直表现得娇娇弱弱的,但她心里是个有主意的。她是真心地喜欢三哥、想和他过日子的那个人,她的心意从她注视尤晓峰那似水一般温柔的眸子里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整个婚礼全程三哥和楚月的手都紧紧地牵在一起,即使是遇到三哥那一群好哥们打趣也没有分开过。当然婚宴上的重头戏就是让这对新人咬苹果了,这种恶作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但基本上成了安县婚礼的必需环节。
    让两位新人站在大厅上的圆桌上,用一根细线将苹果悬挂在两人的中间,面对面的咬苹果,直至把苹果吃完。
    毕竟是结婚的大喜日子,这些年轻人的玩法,老一辈心里再嘀咕也不会上前阻止,于是气氛炒得更热烈了,在一群人的起哄中,三哥和楚月站上了桌子。三哥比楚月放得开,直接上去猛地咬着苹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楚月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也很配合凑上去轻轻地要了一口。
    这样重口味的戏码当然是让在场的年轻人围成一圈轰然叫好,那声浪简直要把屋顶给掀翻了!
    看着被人群围着的一对新人,尤晓莺转头对身旁的方远道:“三哥他们这样真好。”
    尤晓莺这是有感而发,这世界上难得遇到一份真感情,你心里有我,我心中有你,两人努力的在一起,没有辜负老天的撮合,让彼此的生命变得完整。
    在身后嘈杂的人声中,方远牵起尤晓莺的手,含笑道:“怎么了,心里羡慕了?以后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没来由的尤晓莺一阵心悸,显然方远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她慌乱地抽会自己的手,不知道怎样回应。
    见尤晓莺的脸一下子刷白,方远担忧地关切道:“怎么不舒服吗?是不是没休息好?”
    最近忙着操心三哥的婚宴,尤晓莺是没休息好,但这不是关键,她不想用这个借口去敷衍方远。他们俩这一路走来都太顺遂了,反而让尤晓莺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前阵子方远父亲的反对态度,给她泼了第一盆凉水,让她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些,是时候停一停、静一静、想一想了!
    对,这辈子尤晓莺如果要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的话,她心中唯一的人选就是方远。但亲眼目睹了,三哥和楚月婚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尤晓莺突然发现要不是双方家长超乎想象的配合,这对新人要走到今天这步,绝不容易。
    自己的父母对方远是相当满意的,恨不得他马上把自己娶回家。可方远家呢?尤晓莺一开始乐观地觉得方母对自己的喜爱,解决了婆媳关系的难题便万事大吉了。但到方家后尤晓莺才能感受到,方家真正话事人还是方父,还有方远他那三个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弟妹,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又是怎样的?
    方远让自己放轻松,一切都交给他处理,这话听着甜蜜,但真正上了心、在了意的自己,心里就如同压了一块大石,怎么说放下就放下呢?
    最后,即使忐忑,尤晓莺还是把心里的纠结说出口,她一直都会遵守约定。“你家人会像三嫂父母支持她那样支持你的决定吗?”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方远的眼神里有叹息,“虽然有点伤心……,但我还是很高兴你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尤晓莺和方远却各自陷入自己的心绪中,两人间低落的气场无形中与热闹的婚礼场面隔离开来……
    ☆、第63章 抉择
    本来尤晓莺是准备在三哥的婚宴后和方远谈谈心,但没想到被人提前截了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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