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饺子除了她伸手揉了面,哪还有她的劳工。
    可如今眼见着她跟个猫似的贴着左阳,阿朝已然石化,张口道:“统主……”
    我英明大气的统主啊……
    左坤倒是投向了敬仰的目光。他低低竟然能将刚刚说的心思深沉权势滔天的北千秋降成了这个样子,倒是真有本事啊。
    ☆、70|65|56|49|40
    左阳赶紧把北千秋从身上扒下来,她做出一脸迷醉敬仰的样子揽着左阳,步步紧随,那边里屋已经摆上了饺子和酒菜,他抱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两份,偷偷怒瞪道:“你能不能乖点,又抽什么风?”
    北千秋可是看着左坤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拉着左阳往屋里走去,大家都落了座,陆玖儿抱着清崖,给他喂了些饺子汤,北千秋也坐在了左阳旁边。
    大家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左阳正要动筷,却看着旁边北千秋夹了个饺子,在醋中滚了一圈还戳破了皮,让浓醋都淌了进去,结果却是递到了左阳嘴边。
    左阳往日在她跟前跑前跑后的,半个老妈子似的伺候着,哪里有这等待遇,北千秋还开口娇声央道:“左阳,吃。”
    左晴和陆玖儿在聊天,唯有阿朝有些不满却死勾勾的盯着她家统主。在阿朝心里头,北千秋就是那种让她绝对服从碰不到边儿的老大,如今正揽着他哥,娇娇柔柔的,阿朝也不知道是吃谁的醋。
    北千秋目光灼灼,左阳心下一软,开口吃下去,北千秋笑眯了眼睛,他纵然酸的都快牙都快倒了,却也夸道:“很好吃,你倒是没少花功夫。”
    北千秋玉白的手指头捏着筷子,听他夸,又去夹了饺子在醋里滚了好几圈,递给他要他再吃。左阳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这么多年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他也不管酸味,又去老老实实吃了。
    北千秋这会儿是演娇妻演上瘾了,自己吃一个,喂他一个,都不让左阳动筷子,左坤也朝这边看来,他就有点尴尬,抓了北千秋的手腕将最后一个吃了,低声让她坐端正了:“快别乱动,吃你的不要管我。”
    她才坐好了,没过一会儿又来凑着和家里人聊天的左阳,软声道:“我要喝点酒。”
    她酒量一向很好,家里的酒没有温,但也就这样才好喝,左阳看她似乎跟大家并没有太多可以聊天的,有些孤单的样子,只好给她倒了一杯,安慰道:“少喝一点,你不想聊就不用勉强,等会儿吃完了午饭大家都是要歇息的,到时候我们再在屋里好好说话好吧。”
    北千秋看着透明的酒浆倒入杯中,眯着眼喝了一盅,连连点头。说是要在屋里好好说话,就是午休的时候能好好温存一会儿嘛,她也好几日没有见着左阳了,偷偷笑了一下表示愿意。
    左晴在宫内的事情,大家基本是不提的,反倒是都对阿朝这几年很感兴趣,又加上阿朝在北门也算得上是知事多的上层,左阳没少问她这几年的动态。
    这么一问才知道,阿朝是分在曲若手下,主要是因为曲若给她治脸的缘故。因为北千秋之前东躲西藏,曲若和她都要跟着跑来跑去,从小性子野却没怎么出过远门的阿朝,几乎在这四年来走遍了盛朝的各处河山,去过西北与柔然交境的位置,去过东南方的古镇古城,她几次经过长安而不敢入家门,如今说来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愉快,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避着对方或许不该触碰的伤疤,但这份小心却抵不过一家人相聚的温情,没一会儿清崖也似乎困了累了,陆玖儿就想抱着孩子去歇息,这顿饭也快到了尾声,左阳正想看看北千秋,却发现她低着头似乎极为难受。
    “怎么了?”旁人都要离席了,左阳连忙捧着她的脸问道。
    北千秋抬起头来,竟然满头冷汗脸颊涨的通红,几乎是无法呼吸的样子,左阳大惊:“怎么忽的成了这个样子?”
    “我喝了冷酒……我忘了,我……我在用寒食散……”北千秋断断续续道,她浑身就像是有无数蚂蚁啃噬,又痛又痒,她一向很能忍耐,这个样子就证明了她几乎已经无法忍受了。
    他早听说这个身子用寒食散,却不知道她竟然一直没有断。想来也是断不了的,陆熙然生前既然到了被毒死的地步,早就深受其害,一旦贸然停下来,恐怕痛苦的连路都走不了,哪里是说停就停得下来的。
    北千秋每次见他的时候都很有精神也不暴躁,恐怕是刚用后才有的效果吧。
    左阳也没有想到这一点,给她倒得酒有梅子的味道,为了这份清冽,是以都是在雪里冰过才拿来的,简直让她雪上加霜。北千秋有些狂躁的扯着自己衣领,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整个人都开始在哆嗦。
    左阳连忙打横将她抱起来往屋里奔,左晴看着她状况不对,也吓了一跳。
    寒食散若是喝了冷酒犯起来症,根本就是无药可医,左阳喊着要下人准备热水,连忙将她放在了东月阁屋内的大床上,她几乎已经都在痛苦的呻吟出声了,发狂的扯着自己衣领要解开贴在身上更加难受的衣物,在屋外头和水云拌嘴的棋玉连忙从下人手里接过热水跑进来,又拿了好多棉麻的软巾。
    她几乎是已经难受的哭出声,整张脸上都是泪,衣服扯得半个肩膀都露出来,棋玉不敢多看连忙退出去。左阳知道她十分难受,寒食散发作衣服贴在身上难受,连忙过去帮她解衣,几乎都剥了个精光,她才舒服一点,抹了眼泪伏在艳色锦缎的褥子上,一身肌肤透着红润艳光四射,左阳不敢多看,连忙低头去绞了热水毛巾给她擦脸。
    左阳也没想着吃顿饭出了这样的事儿,更多的是急。陆熙然的身子他完全不了解,竟不知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北千秋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不清醒的,她似乎这会儿认得了左阳,哭着央他摸,说身子难受的受不了,看着她掀开被子,精光的身子就往他身上挤,左阳伸手想扶她一下,抓到手的却是瘦的硌人,腰上几乎连肋骨的形状都能看得见了。
    “你老实一点,别乱动了,乱动更难受。”左阳反复拿着热毛巾去擦她额头和脖颈,等毛巾往下移,他望着她胸口半天才接上一句:“好吧你好歹还算是有点……但真是有点小。”
    北千秋往日里早就反驳了,这会儿开始发了病又认不得了左阳,滚到床里抓着被子蜷成虾米一样哆嗦,嘴里头不知道喊着什么小红小紫老子好想你们的,一身都在沁着汗。左阳只得追到床里头将她拽出来,不断换了热水给她擦身子。
    寒食散在前朝流行过一段时间,如今士族还在用,左阳算是知道这样发病,好歹是没有一夜是过不去的,用了的士族相当小心,这样喝了冷酒一不在意说不定连命都丢掉了,更是不肯离身的看着她。
    “你要是再用这个身子,就要把寒食散戒掉才行啊。”左阳看她难受的要去挠脸,连忙压住她的手。
    北千秋呜呜的唤了两声,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似乎极为贪恋左阳滚烫的肌肤,抱着他胳膊,含混道:“要是真能戒……我还能戒不掉么?这个身子用不长久了,陆熙然身子已经坏透了,我感觉她活不太久了。”
    “若不是因为你还需要用陆熙然的身份,何必要去遭这种罪,你直接换个身子也好啊。”左阳抱着她,低头吻了吻头发。
    北千秋笑了起来,有些虚脱道:“若是我这样贸然换身子,忽然又变成了个老大爷你要怎么办?”
    “我怎么办,就等呗。”左阳抚了她后背一把,全是淋淋汗水,又将桌上的水混着些蜂蜜,喂她喝下。
    北千秋折腾了好一会儿精神才好起来,左阳跑前跑后几乎后背都被汗湿,忽的外头响起了一阵疾步声,水云几乎是惊惶万分的撞开门,左阳眼疾手快的将被子拽上来把北千秋捂好,就看着水云扑进屋内来:“王爷,十六卫派人围了南明王府!长安城各处的门也禁封!”
    左阳骤然一惊:“他果然是联系了旧部动手了么?怎么非挑着今天!”
    “估计是得到消息说左坤进了长安,顺帝就想趁着这个仅有的机会反扑!十六卫是他最后的底牌,北千秋一直在等他出手,好连他最后埋在长安的一点后招都给挖出来,可她现在这样……”水云连声道。
    “大哥呢?”左阳立刻起身:“他出去了么?”
    “还没,您快出去跟他商量吧,他似乎心中也有盘算。”水云没经历过四年前南明王府被围的动乱,可这次看了如此多兵马想要强闯进南明王府来,也猜得到四年前是个什么规模!
    北千秋就算是想要爬起来也没有力气,她本就是在等这一日,直接将顺帝咬死,如今却脑子都转不起来,只得倚在床上任凭左阳去安排。
    “叫左晴或者陆玖儿进来稍微看着她一下,棋玉就算了。”左阳眉头皱起,回身看了北千秋一眼,她紧紧闭着双目,手却捏着左阳的手指不撒手,虚弱的低声道:“长安外城的领卫都是当年的府兵,我之前有令,一旦十六卫有动作,他们将立刻去围皇城。”
    “你带上阿朝,西门驻守将领认得她,可开城门。左坤不可能真的是只身前来的,你与他商计便是。”她低声道。
    左阳伸手用了压了压她脑袋,扯起被子盖在她下巴上,沉声道:“你好好躺着就是,还需要你担心。南明王府亲卫还在,绥王和我又达成了共识,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怕临死的疯狗乱咬人,让谁受了伤去。”
    北千秋笑道:“他已经是没牙的疯狗了,你且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左阳蜻蜓点水的亲了她唇角一下,拾起外衣大步往外走去。因为十六卫就在府外,王府内的下人也不安起来了,北千秋听着外头纷杂脚步声似乎都往前院去了,左晴和陆玖儿一时半会儿应该还过不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卷起两件中衣披上,外头罩着兔毛领的披风,连裤子也未穿任凭宽大的衣衫下空空荡荡的,穿了鞋从屋里走出来。果不其然水云棋玉都不在,她舔了舔干的起壳的双唇,强撑着酸痛无力的身子往侧门走去。南明王府有一道西角门是藏在市中,市坊内街道狭窄,往日又摆满了摊位,只容得单人出行,十六卫应当是不会去围那道门。
    北千秋行到了西角门处,墙头不高,她武功还在,勉强跳出去。
    年三十的大街上哪里有人,她顺着市坊往距离并不算太远的陆府弓腰快步跑去,落雪寒冬她两条腿都冻得生疼,她却也到了陆府门外,往日里有两个年轻小厮守门的地方,这回只有一个大爷守在门口,是陆府没遣走的下人,他似乎打算站一会儿就也给自己放假了,却没想到陆大人这般飘飘荡荡的跑来。
    “陆大人!爷您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了南明王府么?”他连忙过来扶住。
    北千秋胸口重痛,果然如她所料,艰难问大爷道:“你知道雨墨从陆府搬出去住在了哪里么?”
    大爷连忙回答:“知道知道,离这里不远的东坊巷内,爷要寻雨墨?”
    她笑着咳了咳:“你给我开了门,然后再去寻他,就说陆大人来兑现诺言了。”
    那大爷连忙推开门扶着北千秋进去,连忙跑去找雨墨,北千秋扶着门框,半天才往里挪到主屋,她抚着胸口,已然有些呼吸不动。
    果然如她所料,陆熙然的身子早已亏空根本经不起那一杯冷酒,她大限将至了。
    ☆、71|65|56|49|40
    北千秋坐在屋里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没过一会儿就看着几个凑合着在陆府过年的婆子端着热水盆来,看着他的两只脚都冷得厉害,连忙给按到热水盆里。
    她道了一声谢,坐在那里等着雨墨,长安城里似乎隐隐掀起一片血雨腥风来了,北千秋隐隐能听到远处传来人马的呼喝声,她等的几乎撑不住了,才见着雨墨披着夹袄从外头满身风雪跑进来,看到北千秋有些虚弱的缩在椅背里,有些吃惊。
    “你……”他走到近前来,北千秋打量了他一眼,雨墨似乎境况也不算好,陆熙然的钱他似乎不肯拿,在外走找了房子住,但身上穿的衣服却十分老旧。
    “这身子撑不住了?”雨墨这才轻声问道。
    北千秋点了点头:“是我大意,本来打算今夜再来陆府的,却没想到突然出了状况。往日里这身子用了寒食散,都由你来伺候,我没有用过寒食散,竟不知道喝了冷酒会有那样的反应。”
    雨墨看着她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忍,却强装出冷漠的样子,摸了摸桌边的热茶递给她:“你完全可以不用来的,只要派人给我传个信就是。”
    北千秋笑道:“大过年的,死在人家家里太不合适。”
    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尽力避免死在左阳面前,伯琅杀过她,曲若见过她被巨石所砸,但她没有一次在左阳的视线里逐渐停止呼吸过。
    雨墨还端着茶杯,北千秋不肯接,只咳了咳道:“这个身子用了这么久,我算是还回去了,陆熙然膝下连个可以继承家产的人都没有,这房子和仓库留下来你打算怎么用?”
    “陆大人一直想要在老家重修河道,变卖了家产的钱加上之前皇上的赏赐,应该也差不多够。”雨墨垂下眼去答道。北千秋其实是理解他的,若是她现代生活的身子被一个穿越女占了,装作本人与她的父母朋友交流,毫不愧疚的继承着她努力多年的得到的一切,纵然穿越女能比她本身更优秀,更讨得父母朋友喜欢,她若是知道了,也是要厌恶要恨,宁愿死了也不愿被别人所占。
    “用了陆熙然身子这段时间,我骗了你,白吃白喝又让你伺候了这么久。”她说着往袖口中摸去,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来,扔进他怀里:“喏,爷欠你的赏钱。”
    雨墨瞥了一眼:“不需要,纵然是赏钱,我不过是个下人,几个月也就十几钱银子,这些太多了。我来问你要身子,不是想让你可怜我的。”
    “你且收着吧,不论下一步怎么安排都是要钱的。我不差钱,给你这些也不过是九牛一毫。”北千秋不肯接回来。
    “你果然是有自己的势力,是不是离开陆大人的身子,你还会再去借尸还魂?”雨墨低声问道。
    “自然是,如果我就这一条命,一定杀了你,也不会将陆熙然的身子还回去。怎么了,你还要替天行道斩了我这妖魔?”北千秋抿唇笑道:“我在世间训了几十年,就为了能找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妖魔,找到一点跟我这妖魔相关的道法,然而事实证明我是孤单一人。”
    雨墨对于她活过这么长时间似乎有些震撼,半天才道:“我还未曾知道你的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北千秋伸手将手腕上镯子褪下来,递给雨墨:“给你钱也是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如果有人上门来找,如果是南明王府的令仪王爷来,你什么都不要给他,就只帮我传句话就是。若是其它人前来,说来找统主的东西,麻烦你将这封信和这个镯子交给来人。”
    雨墨点头接过:“来人是男是女?”
    “不一定,不过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披发男子的可能性比较高。”北千秋思忖道:“走吧,我感觉我都要站不住了,趁着还能动弹,带我进屋里换身衣服吧。”
    雨墨点头,扶着她往屋里走进去。
    而在南明王府门外,十六卫围得水泄不通,毕竟以骑兵为主,没有直接砸人家大门的工具,这会儿如今一个个简直如同强盗流氓般,几个人下马并身去撞。这闯南明王府的指令来得急,为首的将士中甚至有些是四年前浑水摸鱼火烧南明王府的人,这会儿直接将火把扔进院内,想要重蹈四年前的覆辙。
    这是大雪纷飞的正月里,火把扔进去也是被雪水打湿。更何况当年重修南明王府时,长公主督造,最外墙内部是一圈水道,想要往里扔东西也只会直接扔进水道里。
    火把是燃不起来了,可大门纵然坚固,也抵不过这样连番的撞法,眼见着门闩裂开,大门猛然朝两边敞开,南明王府的阔门足以让骑兵不低头就能直接进入。
    四年前这帮皇帝身边的所谓*,进入了在长安兴盛四五十年的南明王府,像是土匪般趁着靖王事变,能烧的烧能拿的拿。
    而四年后,南明王府以令人惊人的速度回到了朝堂上应有的位置,与长公主和左阳的拼命努力关系密切,这帮所为御前亲卫的劫匪进了南明王府的大门,也已无法如意。
    在南明王府正门到内府的一片空旷中,站着一队方阵严明的黑甲亲卫,直直面向十六卫。纵然立在地面的步兵抵不过这些冲入王府的亲兵,可他们手中持有长柄铁枪,抬手可刺骑者下马,附身可扫断马腿,在这类从下至上的对抗中依然有优势,这些都是左坤带兵打仗多年的技巧而已。
    十六卫在长安多年未出过关,哪里见过院子里打架还带变阵的,眼见着南明王府亲兵在口令下竟变阵朝他们冲来,因人数优势和皇谕而带来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为首者掏出一张金色短笺正要开口说自己是奉皇命而来,便听着后头一片混乱,不知谁高声吼道:“绥王前来,说是皇上已然病重,携太子与皇后圣谕前来,意欲平定十六卫!”
    “什么?!”
    几个时辰前才接到的密信,这才刚开始硬着头皮闯入南明王府,就有人说皇上病重,他们算作是叛乱。这是谁也慌张啊……
    为首几位都是早些时期旧贵族塞入十六位的世家子弟,自然不愿去冒险送死,抬手只道是不知真相,皇谕既然作废,他们愿退出南明王府,可这会儿已经没有人去理他们的让步了。绥王带兵从南明王府外两侧冲出来,冲散了外头的十六卫队伍,里头的亲兵步步紧逼废话不多说直接动手。
    十六卫这才发现,压根就是长安变了天,旧皇保不住他们只将他们做弃子来扰人,新帝嫌这帮世家子弟组成的废物亲兵而根本不想要他们存活!
    南明王府转瞬间斗得如同战场前线,左晴听着外头马蹄声,刀剑相交声,还混合着哀嚎痛呼,连忙将陆玖儿带进最里头的院去,她听得心惊肉跳却不敢停的往东月阁里走,却看着棋玉急的满脸是泪的往外冲,一把拽住了左晴。
    “晴娘子!夫人不见了!”她吓得脸色惨白,左晴大惊连忙进了屋里,看着鞋子也不在,外衣披风被拿走,连桌上放着的折扇钱袋杂物也都被带走了,舒了一口气:“她应当是自己收拾好自己走的,不必担心,她的武功毕竟是好。”
    可她担心的却是左阳若是归来知道北千秋又偷偷走了,会是什么态度。她连忙去找左十七,想要让左十七顺着左阳的路线去,将这消息去传给他。
    左阳此刻已经和左坤站在了正殿空旷的镶金砖地上,这里是上朝时朝臣站的位置,顺帝面上还带着面具却是瘫倒在皇位台子前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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