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月光慢慢散去,阳光袭来,郑城月终于沉沉睡去,楚然低头看她,突然泪流满面。
    景宗二十八年正月,青云骑攻击云京。天下皆知楚氏少将军楚然诈死。后又闻楚然之妻郑氏亦存。天下哗然。景宗大怒,怒斥楚氏一族。
    楚然蔑之,言十日后亲取京城。景宗怒,太子令杜氏出战,杜氏不敌,大司马杜连丰惨死于战马下,十万兵马尽毁;京城岌岌可危,宗室俱骇,太子上言燕王与楚然交好,令其出城和谈。
    燕王拒之,景宗亲求,燕王不忍,予之。
    燕王与楚然三日密谈,后楚然撤兵梧州,然三日后,姜正炀自杀而亡,镇国公裴宏康于正月十五被刺,不治而亡。镇国公世子裴俊贤袭爵,京城之危方解。
    同年八月,景宗病亡,太子即位,是为显宗,燕王奔。同年,楚然奇兵于西洲灵山突袭北凉,尽歼北凉十六万,血流尸首遍布山林,北凉王慕容松重伤,残兵败退,半月后,慕容松亡。
    世皆称楚然为修罗王,云青云骑是为幽灵骑;
    显宗元年六月,楚然于梧州迎燕王,同年,显宗毒害景宗之事大白于天下。后青云骑连取十城,江南世族拥燕王为主,于金陵为城。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束了。
    这篇文无数次想放弃,但是最终还是写到了一开始就设定好的结局。文章有很多不足,前面拖沓,铺垫和结局高/潮不够好等等。希望下一篇能有进步吧。
    最后,谢谢lne的支持。
    下一篇文是个现代恐怖灵异故事,我们下一篇再见吧。当然,还有武林同人文,争取....
    ☆、番外
    青云骑其实并不是一只幽灵骑,这只兵马不过是很多年前定国公的燕云骑后续而已,几经变换,最终落到了俞家的手里,俞家的财力养这样一只兵马并不是难事。而过去十几年这只兵马与楚然保持了高度的契合。
    “你拿了人家俞家多少东西,难怪先生那么恨你?”楚然的大帐内,自然不缺火盆,郑城月窝在火盆边,那火盆里埋得有番薯,勾得郑城月流口水。
    楚然将最后一封文书签了递给身边的楚三,楚三接过,转身出了去。
    楚然这才放下笔墨,见郑城月还眼巴巴看着火盆,不由好笑,几步走了过来,伸手将人抱到怀里,“你先生若是知晓俞家还有青云骑的存在,恐怕现在在京城中坐着的便不是云宇了。”
    郑城月缩到他怀里,轻声:“放弃京城,你真不后悔?”
    楚然笑:“那日从安找你的时候,我便知道水淹京城根本不会成行。”
    俞从安向来最懂迂回战术的,郑城月和楚然相见后,不过才一日,俞从安便来见了郑城月。楚然当然也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郑城月对这京城其实也没什么过多的感情,比起家乡,她其实并不太上心。但是这城中却有大量的普通人,如果城破,郑城月会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
    再说这城里还有姜氏,裴氏,还有秦茜,甚至于来京的张澜张轩......
    “京城难攻,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是当日楚然说的话。虽然他不会让人打开大坝,但是子路占据密云湖的消息他还是告之了景宗和云庆。
    两人并不信楚然的十万兵马能撬动京城的大门,然而最终杜家损失惨重。
    后来俞平生说服太子,俞平生果然是了解楚然的,即使不水淹京城,楚然也得为楚之望之死让朝廷付出代价。
    所以有了燕王密谈,随后裴宏康和姜正炀身死,而姜阁老也随之重病。
    “所以你要怎么赔我?”楚然笑问她。
    郑城月偏头望他:“楚然,你装什么,这京城除了水攻以外,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只是现在还不到你真正来取的时机罢了。如今四处叛乱,青云骑虽然勇猛,即使能得了京城,到底根基不稳。齐王又在,不如让齐王先和朝廷争斗,而青云骑只需先收复各地势力,壮大自己,如此以图未来。我说得可对?”
    楚然哈哈一笑,刮了刮她鼻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你别小看人。”郑城月很是不满。
    楚然轻声,“我本希望你永远不需如此的。”
    郑城月回身,望他:“楚然,我希望我是能和你并肩的人。只有这样,我才能不拖累你。”
    我才能有资格和你走下去,才能在你危急的时候,也能自救。
    “不,是你救回了我。你永远不会拖累我。”楚然低声。你活着,所以我也还活着,你死了,那么我也不过是只知道嗜血的行尸走肉罢了。
    郑城月笑,火盆里的番薯散发出阵阵香气。
    待楚然将那番薯剥好匹放在她手上,她咬了一口,才又对楚然道:“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楚然笑:“未来,你害不害怕?”
    “害怕你这个乱臣贼子?”郑城月笑,京城景宗估计被他气得够呛,“我听你说过天启年间苏皇后的事。我没有苏皇后的才能,可是我也想像她一样。不过你这罪名恐怕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几百年前的苏皇后虽然死了,可是她相信若是再让她选一次,她也不会后悔当初从西洲嫁到晋国。而这对郑城月也是一样的,以后她定要和他风雨同舟。
    楚然含笑:“乱世早现,而我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乱成贼子。”
    郑城月看他:“母亲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只是对姜家,毕竟有外祖母在,你终究需要给些尊严。”
    自姜正炀死后,姜阁老病重,楚然撤兵梧州,裴氏悄悄令人送了姜氏过来。楚然令孟昭护着姜氏去了青云城,有楚真陪伴,姜氏心情想必也会好些。
    楚然嗯了一声,脸上却毫无表情。
    郑城月也不说其他,对姜家,能做的也不过是看在裴氏面上,而楚然从来不是个宽宏的人,尤其知道孩子之事后。
    姜慧虽然还活着,然而也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她一生也不会怀上子嗣。
    如今已经是七月,想来因裴宏康之死,她要嫁去镇国公府也得等三年了,这滋味恐怕也不太好受。且还不说镇国公府对姜府的迁怒。
    想起孩子,郑城月心中微微一暗,她的身体终究还是被伤了筋骨。自正月吴桐悄悄带她出了京城的城门见了楚然后,她和楚然就没有一日分离,楚然对她的索取有增无减。
    但如今已经过去了半年,这身体还是毫无消息。
    “想什么呢?”楚然见她皱眉,出声问道。
    郑城月仰头看他,笑,“楚然,若是我真没有孩子,你说…….”
    “我们还年轻。”楚然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若是现在有了孩子,谁来替我……..”
    后面的话却是对着她耳边说的。
    他怎会在乎孩子,他已经失去过两次,便不能再失去一次。
    郑城月脸上一红,心却咚咚跳了起来,转身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你怎这般不要脸。”
    楚然哈哈大笑,见她脸上红扑扑的,心下一动,手一把捞了过来,打横抱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已经去解她衣裙。
    郑城月正要骂他大白日的怎胡来,谁料还未出口,却让他突然的动作,惊得软了下去,再说不得第二句话。
    一时间,帐内春光无限。
    帐外的楚三却将一干人赶得远了些,才微微站住了。帐外的亲卫都稍微隔得有些距离。自从夫人随军来西洲来后,军中都很有规矩,尤其是到少主的帐前,一定要得了里面的允许,否则,少主怒起来,那整人的法子可从来让人不好过。
    楚三看着俞从安和谢文卿过来,自然也如挡别人一般挡住了两人。
    “这是京里刚过来的消息。”俞从安对楚三道。
    楚三回答:“恐怕也得一个时辰。”
    俞从安笑,“少主的精力果然很是充沛。”
    有了郑城月在身边,楚然处理事情的速度和效率快得惊人。不过楚然却是超出常人的精力极好,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练的这身本领。
    “有人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谢文卿哈哈大笑。
    西洲在何雨的坚持下,整整撑了两年,虽然原来的楚家军损失惨重,到楚然带了四万青云骑到时,楚家军只有五万人马,整整损伤了一半兵力。即便是楚然,看到这样的惨状,也是痛惜万分。 但到底楚家军还是抵住了,没能让北凉人冲进西洲城。
    但何雨到底还是死了,在撑着见了楚然后。
    五万兵马在楚然面前,“末将终不辱将军所托。”
    楚然砍下了自己盔甲上的接穗,与何老将军葬在了一处。
    虽然耗了两年,北凉人二十万人马,却还有十几万,慕容松确实是个能人。
    楚然连着三天上去城门,从他站的位置,能看到慕容松的大帐。
    慕容松自然也看到了他,他抽剑在手,直指楚然。
    第五日,楚然令一万骑兵出城,慕容松迎战,一万骑兵不敌,败退城门之内。
    第六日,楚然再令一万人出城迎战,依然不敌,再退。
    第七日.......
    一连七日,楚然派出去的人马均退了回来。
    北凉人有些惊异,但慕容松并不攻城。
    前方城墙的战事,自然也被春枝说给了郑城月听。自楚然和郑城月相见后,吴桐的身份就是楚然的贴身护卫,当然楚然派给郑城月的护卫也不仅仅是吴桐一人,还有二十暗卫。
    自知道这些暗卫都是女人以后,春枝也很是心痒,缠着吴桐要学,吴桐无法只得教了她两招。 这日听了楚三来说楚然当夜不回来后,春枝也无心学了,赶紧进屋去给郑城月说。
    郑城月听了,只是微微哦了一声,转身便同苦杏说起了话。
    “如今少将军来了,西洲可算松了一口气,你当时去了京城后,西洲的情况可是危急得紧,幸好有楚家军,又因北凉人实在是太过猖狂,我们整个西洲人都堵着一口气才撑到如今呢。没有援兵,只能靠楚家军和我们自己。”苦杏想起过去这两年西洲的情况,依然还是心有余悸。
    “幸而楚然来得还不算太晚。”郑城月轻声,“姐姐放心,再熬几日,我们就好了。”
    对西洲她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这儿有她的家人。
    苦杏道,“说得也是,不过我看这几日,少将军这连连败了,这…….”
    郑城月笑道:“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看也快了。”
    楚然不会无缘无故出这样的招。
    苦杏笑:“我看城知这几日老跟着去看,想来也学了不少了。”
    郑城月离开后,郑霖并未带郑家离开。当然,楚家军对郑家也是格外的保护,莫千户几次都派来了人保护郑家人。郑霖这两年也日日在营中忙碌,并未得一日得闲,就连郑城知都跟了去。
    想起这次见面时,郑霖和张氏都仿佛老了十几岁,郑城月心中也是苦涩不已,到底还是让父母担心了。
    “你肚子中的孩子什么时候的日子?”郑城月问道。
    苦杏是去年和梁明成的亲,如今已经挺了大肚子。
    苦杏笑道:“说是十月。”
    郑城月笑道:“现在是八月,快了。”
    苦杏点头,笑道:“大哥要知道了,必然会很高兴。”
    郑城月笑,“放心吧,我会派人送去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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