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行坐起了身,周围一片安静,只有仪器声滴滴答答作响,令他心生烦躁之意。他随手扯断身上各种仪器下了床。眼前一片白,除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外,再无其他设备。偌大的房间内摆放了十五张床铺,床榻宽大柔软,所有的用品质地上乘,人躺在上面极为舒适。
    只需要一眼,他就看清了周围静悄悄躺着的众人,只少了零翌一人。所有的记忆把过去和现在一股脑儿地往他脑中涌去,他头痛欲裂,捂眼的姿态垂着脑袋,耳旁却嗡嗡地听着远处人声喧闹。
    “快——通知军部,有人醒了。”
    “马上关闭紧急通道,以防他跑了。”
    则行还没发怒,却听一声轻微的叱骂:“好吵。”
    他闻声而望,却见隔了他几床躺着的笙调手指微动,然后对方睁了眼,起来的时候和他一样,茫然四顾,两人眼神对上的刹那,笙调还愣了一愣,随即眉眼彻底冷酷下来。
    他睫毛忽闪扇出了两片阴影,他脸庞一如当年那样精致,毕竟他曾经是风靡国际的巨星,牵动万千少男少女的心。如此美丽的眼睛里此刻蒙上了一层寒冷的水光,随即把目光射向房间远处一面,那是一面落地玻璃,仅仅目测就可见那玻璃有多厚重,甚至应该是军用的金属防弹单向透视玻璃,那些嘈杂混乱的声音都是从那玻璃后面传来的。当然正常人类根本不可能听到那层玻璃后面的说话声,这个房间显然做过特殊处理,隔音效果极强。但是却不妨碍他们两人能够听到。
    笙调灵巧的下了床,起身就能飞,直接是飞到了那落地玻璃窗前,引得玻璃后面的人们越发恐慌,甚至能够听到整齐待发的子弹上膛声音。
    笙调无所畏惧,他似是周身都带着火红的烈焰,身姿苗条潇洒,他对着那层玻璃无声发笑,同时一挥拳,重重的击打在那面巨大的玻璃上。
    清脆的金属声,随着闷实的响声,那片巨大厚实的防弹玻璃从拳头重击处开始蔓延处龟裂的缝隙,而缝隙慢慢变大,像长出了一条条黑色的藤蔓缠绕上本来洁净光亮的玻璃。
    这样一拳下去,笙调仿佛没有什么知觉般,一扬手又是一拳,这一拳的力量更甚于刚才,瞬间只听一声巨响,整面玻璃墙轰然碎成了渣散了一地,玻璃墙后面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控制室,里面放了很多仪器,但是此刻笙调面对的是站成一排全副武装的精兵们,子弹上膛,完全是严阵以待的姿态。
    笙调弯了脑袋,杀意潜伏在全身,吐出来的话却一派天真不解:“哟?你们这是要杀我?”
    为首的长官面色一僵,这里面待着的人是国家最高机密,下达的命令也是拼死也要保护住目标,但是保护得同时也必须确保这些人绝对不可走出基地半步。
    “笙先生,请你后退,不要再前进了。”
    “那要是我不肯呢?”
    军官枪口一提,冷脸道:“要是受了伤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则行双手环抱在胸,本是倚靠在一侧含笑看热闹,此刻却开了口有心提醒笙调:“他们枪里是特殊打造麻醉弹。”
    笙调冷哼一声,显然是没把对方那点特制子弹放在眼里。则行不过是刚醒来,还没深刻体会过自己身上发生的巨变,可他不同,当年他差点就大杀四方,想把整个世界都屠宰一遍。
    他不紧不慢的上前,士兵们一步步朝后退,显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轻易开枪,直到退无可退,在退就出控制室大门了,只听指挥官一声令下,枪声随即响起。
    特质子弹的穿透力和伤害性更强,一片密集枪声后甚至没有硝烟,同样的想象中对方倒下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甚至连枪击的对象都不见了。
    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一愣,军官还没来及寻找,就感到后颈处吹来细微的气息,随即剧痛袭来,他的头呈现一百八十度扭转,竟然是生生扭断了脖颈,死不瞑目。
    其他人甚至来不及做出下一步的反应,笙调如鬼魅一般,瞬移到他们身边,出手就将另一名士兵的双手撕裂,令他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鲜血让一旁的则行兴奋起来,他有许久没这么痛快杀人了,要不是有那瞿东向的约束——想到了瞿东向,则行只感到心口揪起的难受,那是主人格则藏在翻腾。
    闭嘴!你个没用的废物,只会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从现在起我来掌控这具身体,我要亲手在你面前杀了那个女人,让她再也不能为所欲为的蛊惑你了。
    则行在心中暗骂了则藏一番后,随即瞬移到笙调身边,语气是藏不住的兴奋:“兄弟,留几个给我玩啊。”
    笙调收了手,冷淡道:“你慢慢玩吧——我走了。”
    “哎——你去哪里?”随手掐断了一名士兵喉管后,则行顿然醒悟:“操你妈的,又去找那女人?没完了是不?回来还惦记着?也不怕人家直接捅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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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北来手里拿着冰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瞿东向脸颊,自从醒来之后她就高烧不退,医生检查了半天也没见检查出结果,只能靠打点滴来退烧。待擦拭到鬓角处时,瞿北来手一抖,他手指微颤,摩挲着瞿东向发丝,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清醒之后,瞿东向两边鬓角斑驳了一片白,竟然是一夜生白发。瞿北来不可抑制的流出眼泪,却是不敢嚎啕大哭,他咬紧牙关,齿牙锋利,喉咙里闷着都都是血和泪,泣得肝肠寸断。
    只是短短这些年,他们姐弟两人再也回不到那个年少无邪的岁月了。一人独处时,他在黑暗中等,在白天也等,也许从生会等到死,才可能在闭眼的时候再一次看到一家四口的重聚。
    门外突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显然对方有些急迫。瞿北来生怕惊扰了瞿东向休息,赶紧起身拉开门,却见夏教授一脸急躁的在门外团团转。
    关上门,瞿北来引着夏教授去了隔壁房间,刚落了门,夏教授急切道:“小武那里传来信息,有两个人醒了。”
    “什么?醒了?谁醒了?那现在如何?小武没事吧?”瞿北来大惊失色,随即想到了那群人一旦醒来,必然是大开杀戒,不由关心起小武的安危来。
    “放心吧。小武一早知道他们这群人底细。当时一听紧急情况就藏到安全处了,没有危险。”小武也是当时瞿北来在藏珑卧底时候救下的小伙子,后来为了获得那里的情报,小武就一直作为基地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潜伏在那。
    “到底谁醒了?”
    “则藏和笙调。小武没有敢凑到现场去看。据说整个实验基地的士兵们都被他们两人虐杀了。后来拉开一排机枪炮都没能阻挡他们。”
    瞿东向闻言一惊,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年叶南往说他们成功后,将会是坚无不摧,攻无不克的存在,甚至不惧怕小型核弹。我当时只觉得他说大话,万万没想到还真让他们造出来这么可怕的怪物。”
    “真是奇怪了,这些年我研究了半天,就是没找到到底藏珑是打算用什么办法去控制这些男人们。他们完全有自主意识,怎么可能听命于人呢?”
    “叶南往肯定知道。”瞿北来半晌之后憋出了下半句:“零翌一定也知道。他醒了吗?”
    夏教授摇了摇头,有些担忧道:“怕是出了状况了。不然按照约定应该是你姐和零翌回来才是。怎么还带回来那两个煞神?”
    瞿北来正要说话,眼神锐利地盯住了大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悄声踱步过去,随即猛地拉开房门,正要攻击对方,却看到门口倚墙靠着虚弱的瞿东向。
    “姐——”瞿北来立刻上前搀扶瞿东向。瞿东向扯着嘴角勉强一笑,目光看向了她并不熟悉的夏教授,瞿北来赶紧扶着她入室坐好,先向她简单介绍了夏教授的身份。他有心想要和瞿东向细谈一下过去彼此发生的事情,又看瞿东向脸色惨白,犹豫着没打算把这些麻烦事情说出来惹瞿东向心烦。
    夏教授目光惊疑,前几天瞿东向昏睡的时候,他还看过她,宛如当年一样毫无变化,哪知只是醒来一天一夜,却是面容苍老至这般模样。可见醒来之后,想起所有的事情的瞿东向遭受了多大的打击。他很好奇,这些年里瞿东向到底经历了什么?
    瞿东向虽然看着虚弱,眼底的光芒却盛,锐利的盯住了瞿北来,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已经几年过去了?”
    “叁年了!”
    此话一出,瞿东向明白了。那里和现实不同,等于快了两倍。那么松醉霖当时在她耳说的一月期限,当时走得时候不觉异常,在如今细想之下才知道那是赤裸裸地威胁。
    “叁年中有谁醒来的迹象?”
    “有,掩空来和望帆远还有松醉霖都醒过。最明显的是一年多前掩空来分明是清醒了,可是突然又沉寂了。而我记得叶南往当时还用颇为可惜的口吻说掩空来这是醒不来了。望帆远只是片刻清醒,随后又恢复正常了。松醉霖醒来后也恢复沉睡的状态,至今没有醒来过。”
    “掩空来?”瞿东向立马回想起当年在地下冰棺时候,掩空来古怪的行为和像是说临死遗言的样子。难道那个时候掩空来就脑死亡了?瞿东向心绪万千,问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松醉霖醒来后就继续一直沉睡吗?确定没醒来吗?”
    瞿北来点了点头,却是立刻心领神会瞿东向的意思:“表面上没有。但是我知道最近一定有人清醒了在暗中搞鬼。如果是松醉霖的话,那他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够骗过一众脑电波探查仪器。是不是他?”
    瞿东向看了瞿北来一眼,她没立刻回答,只是心如深海,所有惊涛骇浪,飞沙走石的惊惧全部沉入了海底,只留波光粼粼的平静海面。
    瞿北来正要开口,整个房间警报声狂响,他当即脸色一变,冲向监控室内看到了庭院大门已经被暴力踢开,门口站着一人。身上穿着浅灰色呢子大衣,衣服笔挺,白色衬衣外翻的领子一尘不染,衬衣领口处还颇为讲究的系了一条浅黄色领带,带钻的领针和带钻袖口在阳光照耀下璀璨夺目,更衬得来人身姿挺拔,步履闲雅。对方像是知道监控探头在哪里,对着探头露出了一抹笑,张口无声道:“我来了,东向。”
    瞿东向随后而到,看着监控器内来人,两人如此相对而望,好比一场美梦,梦中彼此情深款款,梦中有你有我,醒来才觉万事成空,原来不过是噩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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