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次天汜同水麟的争斗之中,这个小国投奔的是天汜。
    然而言铃颜觉得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心高气傲,狗眼看人低的小寡妇,不喜欢自己。
    可以说自己一嫁入皇族就处处针对,暗地里使扳子也不是一次两次,明面上也总是给自己难堪。
    言铃颜入了凤栖宫,皇后一见到她就放开了安德公主的手,起身走到言铃颜身边。她激动地道:“颜儿,你终于进宫了……”
    安德公主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张,明明该死了的人如今却出现在此处,让她不由惊疑,莫非杨子姝姐妹没按她的要求办么?
    自然,她的神色没逃过言铃颜的眼睛。
    言铃颜刚要行礼,就被她拉了起来,让言铃颜同自己一同坐在凤椅之上。自然,把一边被夺了目光的安德公主气得不轻。
    “是儿臣不好,让母后挂心了。”言铃颜道,化作平日的乖巧模样。
    皇后眼中带泪,心疼地望着言铃颜,直道:“不怪不怪,让母后看看,这都瘦了,彦儿肯定没把你照顾好,等他回来母后替你好好收拾他!”
    言铃颜低头浅笑,可在众人望不见的地方却眼神黯了黯。
    如果皇帝不派兵,路子彦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
    “是儿臣身子羸弱,不怪殿下。”言铃颜回道。
    皇后见此,又是欣慰又是欣喜地笑笑。
    这时,被冷落许久的安德公主终于插话道:“太子妃,前些日子听太子哥哥传信来说您落水而亡,当时让母后好些伤心,怎么如今……”却好生生地站在这儿呢?
    见被安德公主提起,皇后也道:“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好好的彦儿却这样传信?”
    虽然路子彦对言铃颜百般嫌弃,可也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言铃颜心中冷笑,路子彦的消息倒是快。也不查明真假,他也不管她生死,只是想着甩掉一个包袱轻松不少了吧。
    “这事只是一个误会,只怪儿臣睡得太死,醒来却不知怎的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了。儿臣如今还觉得奇怪,怎么好好的儿臣会跑到水里呢。而且两个侧妃妹妹都不在身边,幸亏身边有红袖照顾着,一路挺着才终于到了军营,却不想两个妹妹已经到了,儿臣想她们是着急赶路,才没有发现儿臣不见了的。”言铃颜无所谓的笑笑,在外人看来包含了许多无奈和习以为常。
    言铃颜恨不得剁了自己的舌头,这么拗口的话也亏的自己能说出来。
    从前的言铃颜最会这种说辞,可这样,皇后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这次关乎生死,言铃颜却还能笑着说出,皇后心里头那口气憋得不轻。
    她锐眸一眯,笑说:“看来是平日里彦儿太宠她们了,也不把你放在眼里,落水这么大的事也不知情。等她们回来,本宫要好好抬一抬东宫里的规矩了。”
    安德公主闻言,有些怕皇后会顺着杨子姝这条线查到自己身上,不由有些恍神。她忙道:“母后,这毕竟是太子哥哥宫里的事儿,还是让他自个儿解决好了,怎么能让你亲自出面呢?这自己人知道的不一定说什么,可一经外人那儿一传,又得把母后传坏了。”
    而后,安德公主又对言铃颜道:“太子妃,您毕竟是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这种事儿还得自己学着解决呢。”
    虽这样说,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太子府里的权利不在言铃颜这明面上的太子妃手里,而是在杨子姝手里。
    这事皇后几次想帮忙,可却还是被杨子姝暗地里给夺了过去,从前言铃颜懦弱,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安德公主说得是,这次本宫身子大好,也该拾些权利了。对了母后,太子宫里的人也该换换了,许久不见新人,府里也不好调人手。”言铃颜说。
    既然安德公主说了该自己拾些权利,那自己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皇后听罢,喜道:“也好,不然一直都是那几个人也难免出现什么拉帮结派的幺事儿。雪溪,一会儿你从宫外买一批来,再从本宫宫里抽一批,送去太子府里,至于从前太子府里的那些人……待颜儿做决定好了。”
    雪溪同言铃颜对视一眼,二人应是。
    这会儿,安德公主却急了,她狠狠地瞪了言铃颜,言铃颜真拿自己当角儿了。可这次,言铃颜可不像从前那样被她的眼神吓住,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安德公主一眼。
    安德公主不想其他,被气得不轻。
    “对了颜儿。”皇后突然道,她问:“你方才说的那丫鬟,叫什么?”
    “回母后,那丫鬟叫红袖。”言铃颜答。
    皇后沉吟片刻,说:“本宫若没记错,她是个盲女吧?”
    “是的。”
    正当言铃颜疑惑,就见皇后对雪溪示意了一下,而后雪溪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红袖就被领了进来。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太子妃,安德公主,皇后娘娘千岁,太子妃千岁,安德公主千岁。”红袖朗声道,行了个全礼。
    安德公主一见她,心里头计策一现,似乎有了个出气的机会。
    只见她喊了平身,而后径直走到红袖面前,左看看右看看,貌似惊喜地道:“母后,她好像真的是瞎子呢。不过太子妃,这让一个瞎子在身边服侍肯定不方便,不如也一并换了吧。”
    这言一出,大厅里的人各个皱起了眉头,言铃颜冷眸微现,看来今日安德这小寡妇是踩到她尾巴上了。
    红袖一听,急道:“不,不要换了奴婢,奴婢不想离开娘娘,求主子们不要换了奴婢,不要……啊!”
    安德公主给了红袖一巴掌,怒道:“放肆!母后还没说话,你叫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把母后?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把你换了?”
    这话直指言铃颜,暗说言铃颜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众人心里可是明镜一般的,不过都不置气。
    “安德公主好大的权利,母后还未发话呢便自先做主了。”言铃颜冷哼一声,说道。
    安德公主闻言,望了眼皇后,后者面露不悦。“不,母后…儿臣只是……言铃颜你休要挑拨本公主和母后的关系!”
    她指着言铃颜道,完全没了尊敬。
    言铃颜面露苦色,自然这是从前她的招牌表情。
    皇后有些不高兴了,她皱眉道:“好了安德,太子妃说得也不假,凤栖宫多少人看着,你收敛些性子,不然迟早得吃亏。”
    瞧着皇后都偏向言铃颜那边,安德公主心中那个气啊,可也只能狠狠地瞪了言铃颜一眼,作罢。
    言铃颜好笑,招手把红袖唤到自己边上。皇后问了红袖些情况,心里头也约莫有了个底。
    随后,雪溪来传:“皇后娘娘,玄大人到了。”
    皇后道:“快快有情。”
    玄大人?
    言铃颜正疑惑着宫里何时多了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物,就见一着藏青绸衣的男主走了进来,面容清秀,也不过二十一二罢了。
    玄竹本是不想来的,因为他听说皇后是让他给一个低等婢子治眼睛。一个婢子罢了,瞎了便瞎了,宫中瞎了的宫女多的是,更何况一个不受宠的人的婢女。
    他想着也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所以才来走走排场。
    一进凤栖宫,便感觉一道审视落在自己身上。如判官在审视面前的鬼,看清他生前生后的污秽,而后判以最实时的刑处。
    他抬头时,却望见言铃颜平淡如水的眸子,平静得彻底。方才那冷意,莫非是他的错觉不成?
    “微臣玄竹,见过皇后娘娘,安德公主……太子妃娘娘。”玄竹行礼,对于最后那人,他也是在脑海里搜寻许久,才幡然想起的。
    安德公主对于他这行礼呼名的顺序大喜不已,挑衅地看了眼言铃颜,后者不见微佯。
    “玄臣免礼,想必你也知道今日本宫请你来是所为何事。”皇后虚扶了一把。
    玄竹点点头,他看着言铃颜身后的红袖道:“路上下人已同微臣说了,想必是这位姑娘要治眼疾吧?”
    玄竹为红袖看查片刻,一眼便看出红袖的眼睛并非什么眼疾,而是有人故意用毒草熏之,使其眼内黄浊,失去灵性。
    瞧着玄竹思索良久,皇后问:“玄臣,可有法子治?”
    玄竹答:“禀娘娘,有的。不过要多耗费些时日,且过程痛苦不堪,恐怕姑娘无法忍受。”
    来时便有人吩咐过他,尽量拖住言铃颜。这种毒很好解,在他来说不过两三帖药的事儿。不过那人吩咐了,他也只能夸大了说。
    言铃颜好笑不已,这红袖什么症状她能看不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又似乎明白什么。
    若不是药材不齐全,她也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拖延病症的医者手上。
    红袖一听,便开口接道:“只要小姐在奴婢身边,奴婢就什么都不怕。”
    言铃颜笑着握住她的手,不着痕迹地掠过玄竹,说道:“这是自然。”
    听罢,玄竹松了口气。
    原以为言铃颜不会特别容易对付,却不想这般轻松。
    随后,言铃颜以舟车劳顿为由告退,由雪溪领着去了竹宫。
    竹宫后院里种满了竹子,据说这是二公主闻竹公主的宫殿,里头竹子也是她亲手栽种的。原这闻竹公主最喜竹叶青,所以才如此。
    言铃颜只知,竹叶青是一种蛇,很毒。
    竹叶青也是一种酒,味香且酒冽。
    不过后来听说,这公主被自己所养的竹叶青给毒死了。皇帝当时可是悲痛不已,据说还下令斩杀了所有竹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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