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被贺晟睿冷过又警告过的慎淑妃,就像是入了魔怔一般,起了对傅清月取而代之的想法。
    冬梅面色如土,只是在低头的瞬间,嘴角翘起一个可疑的弧度。似乎,慎淑妃如今的焦躁,是她早已预料好的一般。
    在离开暖春阁之时,冬梅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内殿正在燃着香料的紫铜镂空香炉。只要保持下去,慎淑妃的行为只会愈发的没有曾经的睿智沉稳。到时候,她与皇后两败俱伤,就是......
    谨玉守在殿前,正急的团团转呢。昨儿个,她就觉得有人翻过她熬药的药渣,甚至她处理汤药的花盆都被人动过。那青花白地的瓷盆之上,可还有被人取土后为处理干净的新鲜土渍呢。
    梧桐宫里被吴明德调、教过的小忠子急急忙忙小跑而来,见了谨玉,他甚至连气儿都顾不得顺一下,赶紧把人拽住道:“快准备一下,淑妃娘娘带了人正往这边走呢,还带了行宫的太医随行。看样子,似乎是猜出了咱们梧桐殿的事儿。”
    谨玉的头轰一下子就大了,她到底不是皇后,就算是有品级的女官,也不敢跟慎淑妃对上啊。明摆着,慎淑妃是要来找事儿的。
    想到自家娘娘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防着慎淑妃,那般严肃的模样,可不就差明着告诉她,慎淑妃不是好鸟了。
    她苦着一张脸,匆匆忙忙进了殿内布置。垂地的杏黄描凤幔帐放下,将床榻上的情形遮了个严严实实。转身又细心的把珊瑚桌上的茶杯斟了茶水,还摆好了点心跟书籍。
    看着紧闭的宫殿大门,还有殿前稀稀拉拉几个伺候的奴才,慎淑妃不由挑眉。只要今儿认定皇后不在行宫,又没人能说清她的去向,废后之事可就是板上钉钉的铁事儿了。
    “奴才见过淑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小忠子带了人跪在慎淑妃脚下,心里飞快的想着对策。他可是被吴公公耳提面命过,说绝不能让皇后娘娘出了一点差错,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都得立刻差了人给他递话。
    这么想着,他可就往前蹭了蹭,挡在了欲要上台阶的慎淑妃跟前。
    慎淑妃皱眉,却并未开口厉声训斥。倒是她身后的冬梅出了头,指着小忠子骂到大胆。
    小忠子是谁?是行宫皇后下榻宫殿的总管太监,论起品级来,的确是比冬梅高。只可惜,如今,他面对的还有淑妃这尊大佛。
    “本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顺便带了太医来为娘娘请平安脉,你这奴才百般阻挠,莫不是见不得皇后身体转好?”慎淑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忠子,直到对方身形有些不稳了,才冷声开口,“还是说,你这狗奴才背着主子行了什么肮脏的事儿,如今怕本宫进去揭穿?难道......你行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亦或是做了违背天理之事?”
    最后一句话,慎淑妃是毫不留情,却又带了对皇后的担忧。言罢,她一脚踢开了小忠子,带了人就要抬腿往里面走去。
    前朝朱有娣为后,与当时的亡国之君皆是色令智昏之人。俩人酒池肉林,还喜欢看活烙人的刑罚。后来,有一粗使宫婢起了反抗之心,领了十几个人前去刺杀。
    刺杀成功后,因为惧怕被诛杀,几个宫人连带着参与那件事的帝后贴身奴才自导自演了一场帝后不欲见人的戏码。等叛军一路杀入皇宫之时,亡国帝后的尸体已经臭了。
    所以,她那一句有违天理,可谓是诛心之言。
    眼看慎淑妃就要越过他去,殿门却忽而从内打开。一身四品女官皇后贴身宫女装束的谨玉,面色冷静的出来。
    谨玉先给慎淑妃行了礼,然后字字清晰的传起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说娘娘身体困乏不适,唯恐过了病气儿给慎淑妃,所以只请太医入内诊治一二。至于淑妃娘娘,若是闲来无事,不防再去抄写百遍佛经以为大熙祈福。
    如果放在平日里,慎淑妃自然会对着殿门行礼,然后让冬梅把老参送上乖乖回去抄写佛经。就算是皇上刚回行宫的那几日,她也不会没有度法的紧赶着跟皇后对上。
    可现在,这是把皇后拉下马最好的机会。只要成了,就算皇上再偏颇或是再重视皇后,都绝对不可能容忍她的。就像是冬梅说的,身为帝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傅清月之流并不一定是皇上心仪的。
    寻着这个思路下来,她也猜测,皇上只怕是为了故意迷惑傅家,才会/宠/幸起皇后来。好比当初,独/宠/嘉贵妃无二。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本宫按理该进去侍疾。娘娘体恤不欲让本宫过了病气儿,可本宫哪能那般不知好歹的躲懒偷闲?”说着,她侧身对直冒冷汗的行宫太医厉声告诫道,“皇后娘娘的身体事关国体,不得有半分差池,今日本宫亲自为娘娘抓药煎药,事必躬亲。你既然是太医,就要好生尽了本分,为皇上尽忠,为娘娘排难。”
    好听话,谁不会说。这一转话头,可是直接避开了谨玉口中所谓的皇后懿旨。
    谨玉还要再说什么,却直接被手疾眼快的冬梅,连拉带扯的揪到一边半按了下去。
    行宫之内,就两位主子,加之外人不知道梧桐殿的内情,所以也不好求情。他们心里也担心,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好或者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症,才会让小忠子跟谨玉这般忌讳。
    若真是那般,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可是有几个脑袋都担待不起啊。现在有高位的慎淑妃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慎淑妃沉着脸,瞥了一眼谨玉。然后信步踏上台阶,哪怕是被指责侍娇而/宠/,她也绝对不能无功而返。
    她身后跟着的宫婢奴才也都低眉顺眼的跟着进入,当然也包括谨玉跟小忠子等人。就在她扫过殿内,未看到皇后想要问罪谨玉等人的时候,幔帐之内却有了动静。
    ☆、37. 回行宫打脸
    素白未染丹寇的手稍稍撩开幔帐,傅清月凤眸微冷的瞧着斗鸡一样高傲的慎淑妃。果然,后宫就没有省心的女人,平日里再装的文雅有礼不骄不躁,遇上了利益攸关的事儿,也会显露几分急躁。
    湘红的蜀锦常服,映衬着国色牡丹的锦缎被面,倒是提了她的几分精神。因着在内殿,她的妆容并不若人前那般明艳夺目,可但是那随意的靠扶,就尽显上位者的华贵典雅。虽无盛装,却也接着素净多了些脱俗的明媚。
    只是,到底是身子不适,并未佩戴朱钗随意散下的三千青丝,还是让她凭添了几分柔弱与苍白。
    见主子起来了,谨玉赶紧端了热汤上前伺候。小忠子也在一旁示意几个宫婢去给娘娘把床帐打开,又伺候了娘娘漱口擦手。
    傅清月也不理会下边满心尴尬的慎淑妃,自顾自的抿着热汤跟谨玉说话。
    “淑妃这是要做什么?当本宫的话是耳旁风,亦或者是把本宫的旨意吞进了狗肚子里?”傅清月颔首,让人收了东西,神色平平可出口的话却像是带了刀子一样刮在慎淑妃脸上。她可不会忍气吞声,更不会在一宫宫婢奴才面前给对方面子。
    慎淑妃脸色几经变换,最后还是恢复了往日善解人意的模样下跪行礼。伏低做小,赞避锋芒的事儿,她是信手拈来。只要还在高位,她总能再寻了机会的。
    傅清月半靠在引枕之上,摩挲着手边炕桌上的一粒玉棋子。看似并无任何威胁,却又让人生不起轻视来。
    她扫了一眼慎淑妃,扬唇一笑。前世她是见多了这种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人。可说到底,再装作通透高洁,还不是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娘娘恕罪,臣妾只是久不给娘娘请安,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又听闻娘娘凤体有恙,这才生了来侍疾的心思,并无意扰了娘娘休息。”毕竟是在后宫浸淫多年又屹立不倒的人,心思稍转,就知道如何说是对自己有利的。
    傅清月挑眉,也不揭穿她的心思。要说敢处置容妃打柏婉仪脸面的事儿,那是因为她清楚贺晟睿的心意,也知道自己那般做,不过是无伤大雅不会招致责难。
    可慎淑妃不同,虽然贺晟睿说过她不是省油的灯,但毕竟人是他阵营的。若自己一意孤行的搞死了或者搞疯了,只怕贺晟睿也不会乐意的。
    再者说了,她就算再不屑分析后宫,也明白,慎淑妃只怕是如贺晟睿心意的。就算是几个嘉贵妃加起来,也没她重要。
    人是不能打杀不能随便处罚,可不代表她咽下这口气,任由慎淑妃嚣张啊。
    “原本想着你规矩是好的,人也沉稳,却不想却闹出这么一茬。本宫就是想让你代理宫务,只怕皇上那也是不好说的。”傅清月打量了一眼慎淑妃跟冬梅,许久才惋惜的开口,“至于你身边的宫女,虽然是得用的,但也不能不分尊卑。敢在梧桐殿前张牙舞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淑妃的指示,想要气死本宫继而登位呢。”
    不是傅清月仁慈,她只是想看看所谓不骄不躁的慎淑妃,能为了权势做到哪一步。再怎么说,冬梅都跟了她多年,是她身边一等一的贴心人。
    毕竟,她从来就不怕人有贪欲。
    慎淑妃脸色微变,尽力的俯着身子,低声向傅清月告罪。至于要不要抛出冬梅,却也未说。而冬梅这回可是真真的怕了,浑身抖动跟个筛子似得,对于皇后不动声色就要间隔她跟慎淑妃的行为,也确实忌惮起来。
    她经营了这么些年,才替代了慎淑妃自家里带进宫的丫鬟成为她跟前最得体面的贴身宫女,其中艰难可想而知。若是一朝被厌弃,只怕自家主子那里,也是讨不得好的。
    她打了个冷战,几乎都要趴在地上了,但却不敢开声求饶。生怕皇后会再注意到她,像在京城皇宫处理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一样,直接把她杖毙。
    要知道,单是一个冲撞凤体,行为失仪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行了,说了一会儿话本宫也乏了,回去以后抄写百遍宫规,回宫后送去凤栖宫。”见慎淑妃面上毫无端倪,傅清月也懒得再试探,直接挥手让人退下。
    慎淑妃不敢多言,只开口让人把带的老参跟亲手绣的齐福图放下。只可惜,傅清月根本不领情。
    “本宫这里还有许多,慎淑妃若是稀罕,回头本宫让人给你送去两支。”这就是正妻跟妾室的差距,她是皇后,手中的资源跟物件,就不可能被后妃超过去。
    “臣妾谢娘娘的赏。”不管脸色如何青红难堪,她都没法子不给傅清月脸面。咬紧牙关,慎淑妃眼中赤红,觉得心里烦躁异常,恨不得能跳起来抓烂上边那个女人高高在上满是不屑的面目。
    她心里一惊,不敢再看傅清月,更不敢再逗留,匆匆带了冬梅跟伺候的宫人退下。待到往暖春阁走的工夫,身上有些发冷,总想逮住身边人咬一口或者打到见血才好。
    等回了暖春阁,嗅着熟悉的味道,她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一会儿吧。”冬梅试探着开口,心想一会儿是不是要再添些香料。
    慎淑妃打了个冷颤,眼皮子有些沉,想了想便点头应下了。走进内室,伸开双臂让人给褪了坎肩襦裙,又撤了六尾凤钗散了飞天发髻。然后才打着哈欠歪在榻上。
    冬梅打下床帐,轻手轻脚的掀开香炉盖子,然后用一旁的丝枝翻了翻,见邈邈香气儿腾升,她才屏着气后退了几步。等出了内殿,知会了伺候的小宫女,这才去净手换气。
    香料中的药力虽然弱,但却极其霸道,一旦沾染了熟悉上了这个味道,就再也没法子离开。就算她再迟钝,也发觉近日里自己心里想出人头地的念头愈发重了,想必跟这香味也是有关的。
    香气袭来,慎淑妃苍白的面上涨起一抹潮红,眉目之间的虽然还有倦意,但却没了之前的萎靡跟晦暗戾气。
    也就是如今她没有精神细细思量,若是以前,定能发觉,哪个人使了下作把戏。只可惜,汲汲营营多年的慎淑妃,不甚掉入了连贺晟睿一时半刻都查探不到的陷阱之内。
    而梧桐殿内,傅清月胳膊肘只在珊瑚炕几之上,随意的歪着身打乱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这次回宫,紧接着就是选秀了,既然慎淑妃一时半会儿不能动,不若先替她分担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去。
    要知道,历来新人入宫,可都有一对的糟心事儿呢。哪家家族跟谁家朝堂关系有牵扯,又或者高位的谁看重了哪颗棋子,想要笼络什么。甚至,就连宫殿寝室的安排,若是没考虑周全,都会惹了人的埋怨。
    她做皇后的虽然不在意那些小喽啰,但能给邪门的慎淑妃找点不自在,她当然乐意。只是,以她的经验,恐怕慎淑妃会把火球当香饽饽呢。
    “娘娘,淑妃娘娘也是明摆着没把您放在眼里啊,奴婢瞧着,她进殿的时候恨不得把咱们都活吞了呢。”谨玉愤愤不平的小声说道,顺带着吐槽下自己这几日的心惊胆战,末了还大着胆子,咬牙埋怨了傅清月两句,“娘娘,您以后可不能再吓唬奴婢了。要是再来两遭,奴婢可就真会被吓傻的。”
    要不是娘娘及时赶回来,还是自暗道入了殿内,这事儿还不得捅了天去?
    至于被吓死的话,她是万万不敢在娘娘跟前说的。入宫之前,她们都受过嬷嬷的教导,主子跟前不能说晦气的词。虽然自打去南疆开始,自家娘娘就开始纵着她,可她却不能不知好歹的给娘娘惹麻烦。
    “行了行了,看那小嘴都快挂上打油瓶儿了。本宫这不是好好的么,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的日子咱们可就舒坦了。”傅清月浑不在意,把身体压在引枕之上嘴角露笑。瞧着谨玉老妈子状的又是唠叨,她觉得有趣的很。
    跟对从容的感觉不同,傅清月对谨玉是真有几分喜欢的。无关利益,刚开始是因为谨玉识的本分绝不越矩,后来就是因为那两分的轻松怡然。
    “娘娘可不敢提那个字儿,您是大福之人。”谨玉苦着脸,神情严肃,不顾僭越的赶紧抢了话来。对于自家娘娘话里的意思,她不敢深究,可也不能娘娘这般百无禁忌。
    其实她觉得,皇上待主子算是持重,可娘娘的态度,却怪异的很。
    傅清月噗嗤笑出声来,扬了扬下巴,略带张狂的开口道:“以后记住了,除去那些个妃嫔,对于别人,若是不知趣儿直接掌掴。就如今儿的冬梅,她能仗慎淑妃的势,你就能借本宫的权。至于一些可有可无的人,惹了也是不当紧的。”
    ☆、38. 贺晟睿的焦躁
    后宫将要重新洗牌,到时候,被贺晟睿恩/宠/的嫔妃跟小主只会更多。若是谨玉还是这般谨慎小心,害怕事端唯唯诺诺,定然压不住下边的人。
    凤栖宫一等宫女,有品级的女官,如何也是她傅清月的脸面。就算有一日她重新被贺晟睿厌弃了,至少她背后还有傅这一大姓。而自诩圣明君主的贺晟睿,虽然不一定对她情有独钟,但定然也会给她稀薄的包容跟看重。
    加上他对傅家的态度,只要不想让清流一家独大,他就不会除去傅家。而傅家在一日,她就不会轻易被废弃。加上之前她以皇后之尊到行宫祈福,恰好西北冻害已过,南疆战事平复。无论如何说,对于信奉天地的百姓来说,她也是功不可没的。
    至于利用,傅清月从来不在意。她跟贺晟睿之间,不一直是在彼此利用吗?他想让她平息后宫争斗与混乱,处置太后跟嘉贵妃,而她则只想利用他给的权利坐稳后位,看遍后宫花开花落。不管是红花还是芍药,衰败之后都要臣服。
    所以说,碰上不拘泥儿女情长,更不会为了/宠/爱谁而盲目到失了章法的帝王,的确省心。至少,如她一样有一颗坚毅冷漠不信情爱的心,两人就永远不会因为/宠/妃上眼药而相敬相杀。
    就好比,她不会傻到想要驾驭掌控贺晟睿,而贺晟睿也不会愚蠢到把中宫养成废后。
    至于新秀绝色,与她何干?
    “那奴婢以后岂不是要盛气凌人了?”说着,谨玉还逗乐的扬了扬脑袋,故意表现出一副傲慢的嘴脸。
    傅清月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离开皇宫,就连一向稳重圆润又最守规矩的谨玉,都生出了几分小孩子心性。
    “娘娘笑什么?”谨玉也觉得自个是闹了笑话,赶紧红着脸道,“奴婢这不就是想让娘娘高兴一回。”
    “本宫可没笑话你,赶紧过来给本宫梳妆,这会儿圣旨也该到了。”
    谨玉闻言,赶紧上前扶了娘娘端坐起身,然后唤了内殿外伺候的宫人上前。琳琅饰品,朱玉发簪,随着宫婢依次排开而展露。只是,见惯了如斯场景的傅清月与谨玉,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娘娘,今儿可要戴凤簪?”
    傅清月看了看铜镜中挽了朝云近香髻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换那套八宝珍金丝步摇。”
    她惯是不喜欢委屈自个的,也是个爱美的,凤簪金钗于她而言不甚新鲜。但不得不承认,那种珠光宝气熠熠生辉的头饰,更是衬出她的雍容,就算不开口,也不坠她皇后气度。
    视线扫过奉盘角落并不起眼的手链,不带一丝情谊跟留恋。就像是她在心底对贺晟睿的评价,天生戏骨。不过也是,能迷惑杨家多年的人,又岂会不知如何能打动女儿家的心思?
    只可惜,她傅清月的情愫,天生就被摘除了。不管他当时是为了帝后和谐还是为了后宫安宁做了那些事,都不会让她的心底升起一丝涟漪。而她更不会为了争/宠/,屈尊降贵的迁就一条毫无价值的手链。
    相比于行宫傅清月的满不在乎,皇宫里正为青红娘之毒焦头烂额,又想要让皇后稳坐中宫,不被人暗中中伤的贺晟睿,这会儿可是心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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