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澜并没有动作,反而是微笑着又问了一句:“不知晏儿是想让我亲哪个地方?”
    就在微生澜都觉得自家夫郎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时候,祈晏开口了。
    “……都可以。”这般说着,祈晏同时就把微生澜的手拉到他的腰间束带上。
    美人眼角处流泻的春意与这任凭施为的模样,无疑是十分动人。
    第62章
    总算是在该用晚膳的时间之前怀中人悠悠转醒,不然微生澜就得苦恼于是否要强行唤醒自家夫郎的事情了。
    刚睁眼时祈晏还觉着眼前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有些看不大清,等到那双黑黝的眸子渐渐有了焦距,他第一反应却是要把手探向下腹。
    “妻主。”一下没挪动手,祈晏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本就放置在想探向的位置,且此时正被另一只柔软温暖的手覆着。
    “不疼了?”微生澜温声问道,望着怀中人时面上神色还隐隐透出了几分紧张情绪。
    祈晏闻言则当即点了点头,直勾勾地望着正揽抱着他的人,眸光极亮甚是灿然。
    “孩子……”刚说这二字,祈晏略显苍白的面容就浮起了淡淡红晕,原本洁白莹润的耳垂亦是不能幸免。
    微生澜又是一怔,心中莫名又更紧张了几分。原本对自家夫郎就已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类型,现下就更加……
    “妻主……不喜欢?”方才说完二字就小心翼翼观察起心悦之人神色,现见对方神色淡淡且沉默着不出声,祈晏心间满载着的喜意也恍如被一盆突然而至的冷水浇息。
    一瞬间被扯回思绪,微生澜低头一看才发现怀中人似是对痛楚毫无所觉般发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已几乎是要咬破见血的程度了。
    微生澜当然不可能放任,手指灵活地撬开怀中人的齿关,因对对方自伤的行为微有怒意,手指撬开齿关后还进入至内部搅弄肆虐了一番。首先便是捕捉那试图躲避的柔软舌尖,其次还在敏感的上颚抵弄勾划了几回。
    “晏儿还要咬我不成?”问这句话时微生澜是微弯着眉眼,因为她深知怀中人对她并无这个抵抗能力。
    “呜唔……”祈晏只能呜咽着发出意寓不明的单音,哪可能咬得下口,待被逗弄得狠了甚至还主动伸舌去讨好进犯于他口中的修长手指。
    微生澜自然是接收到了这份讨好,怀中人柔软的舌忽然就不再躲避还主动贴上了她的指尖,看到自家夫郎微红的眼角,她当即停下了动作将进犯的手指退离。
    “方才我是太过高兴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逗弄自家夫郎是可以的,但微生澜从不会逾越了度,若是欺得让自家夫郎觉得委屈了,这并不是她的意愿所在。
    这一句话便又让怀中人黯然下去的眸子倏忽亮起,甚至主动倾身凑近一连献上数吻。
    仍是这般易哄……
    “也确是我不对,晏儿一向有容人之量,这次便宽谅于我罢?”微生澜边说着边顺抚着怀中人的背脊,蓦地有些后怕。都被叮嘱了要把人好生照顾着不能让其紊乱了气息,她方才却让自家夫郎忐忑了许久,明明对自家夫郎该是疼宠着都来不及的。
    祈晏就着窝在微生澜怀中的姿势点了好几下头,柔软温顺得好似一只餍足了趴伏在主人怀中的猫儿。
    微生澜揽在怀中人腰上的手渐移至平坦的下腹,轻抚着同时亲吻了一下怀中人的面颊,认真而肯定地开口道:“晏儿忘了我说过对你我二人的孩子会捧着宠着,如何会有不喜欢的道理?届时晏儿生下来的孩子若为女儿,便是予国将来的的嫡皇女。若为男儿,那也是除你我之外身份最为尊贵的帝卿。”
    说完好半晌,怀中人低着个脑袋靠在她身上仍是无甚反应,直觉不对劲微生澜便伸手去微挑起了怀中人的下颌。
    祈晏还怔忪着,对自身现下的状况更是毫无所觉,直到眼角处被温软的触感连着碰触了好几下他才稍回过神来。而此时视线恰巧放在心悦之人略微沾湿了的衣襟处,加之察觉到面上残留着的水痕……
    “妻主……”本是病弱苍白的清隽面容刹那间红了个通透,祈晏想也不想就贴近身体把脸埋在了微生澜的肩窝处。
    微生澜轻咳了一声,也不戳破怀中人的行径,只温声对他说道:“待用完晚膳我再传乔衡过来为你诊次脉,也问问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帝王的疼宠具体能到什么地步,在传出君后怀有子嗣的消息之前,宫中人对此仍未有真正了解。除去必要的早朝,无论是商议或处理政事等,皆是能在座上年轻帝王的身侧见到另一个玄色身影,其余时间就更不必说了。
    孕夫该如何照顾,微生澜在这方面实是无有经验。但没经历过总也有些耳闻,早前她便听说男子在怀有子嗣之时会患得患失,甚至性格骄纵的还会对自己的妻主发点小脾气……
    据乔衡所言自家夫郎实际是已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但这性子仍是温顺易哄,这反而让微生澜心中更加没底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向人求教。
    虞期压止住咳意,好生打量了一番站在他面前身着玄色冕服的女子,十二章纹将帝王身份展露无遗,但眉宇间的几分紧张忧虑又陡然让她看起来只是一个疼宠但又不知该如何照顾自家夫郎的普通女子。
    “陛下只需多些陪着他即可……咳咳……”说了一半虞期仍是未忍住抬手掩着唇轻咳几声,他的儿子他还能不知道吗,对着眼前这人怕是容易满足的很。
    “这……仅是如此?”微生澜心中仍是纠结,两世为人,还没有哪件事能让她像现在这般的踌躇犹豫。
    虞期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如若是使了小性子,也望陛下看在君后身体病弱且怀有子嗣的份上不责怪于他。”实际也只有被疼宠着的男子才会去使这小性子,否则即便再如何也只会闷声受着。既然知道自家孩子是被疼宠着的,虞期现也不那么介怀祈晏毫无保留地对眼前这人把心捧上去的事情了。
    “朕倒是希望他使……”这句话声音太轻,以至于虞期眸带疑惑地望了过来。
    微生澜轻咳一声后轻颔下首,肯定地说道:“自然如此。”
    天色有些晚,一时没注意耽搁着竟是有些过了用晚膳的时间,说起来她打扰虞期也是已有一个多时辰。微生澜宽慰其好生休息调养,顺带亲自叮嘱了一番这座宫殿的总管侍者之后才移步转至中宫。
    未料刚至,就见云笙神色有些紧张地迎了上来,垂首道:“主子……君后不肯用膳,奴已劝过几次了。”
    正君是自家主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或许刚出柳苑那时还不算是,但自完婚那日起他可以肯定是的。更别说正君现在还怀有子嗣,他就从未见自家主子有这么紧张过一个人……但他却没能将之照顾好。
    微生澜微蹙下眉点了点头,想到这个时辰菜肴也该冷了便对云笙道:“吩咐下去让御膳房的人重做一桌晚膳。”
    步入殿内看到桌上的菜肴果然都还原封不动地摆着,而自家夫郎坐在轮椅上见她来时很快投来了视线,但那双黑黝眸子在望了她几秒之后便又收了回去,且还微微垂落下来。
    “怎么不肯用膳?”话音落下,在轮椅上的人沉默着的时候,微生澜忽然发现这桌上的菜肴似乎……都是依着她的喜好来做的。
    好吧,她大概知晓了。
    微生澜在邻近位置坐下,顺溜地把人从轮椅上捞入到怀中来,在那张微垂着眸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上轻吻了吻。
    自家夫郎现算不算在使小性子……?但她很乐于安抚就是了。
    “妻主今午后去哪里了?”被一个亲吻触动打破了面上假象,祈晏不回答微生澜方才的问题反而是回问了一句。
    问话时怀中那张清冷俊美的面容上竟似隐隐透出几分委屈神色,若不是微生澜再三确认,她简直要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微生澜一怔,手是早已下意识地顺抚起怀中人的背脊去了,而怀中人在这动作下更往她身上贴近了几分,契合得几乎寻不出缝隙来。
    自家夫郎确仍是温顺易哄的,要说有什么改变……近日相处时感觉是更粘她了些。虽说以前祈晏也喜欢与她处在一起,但近日无疑是程度更深了。再者就是更喜欢与她有肢体接触,譬如此时。
    “我……”刚开口就顿了顿,微生澜还是觉得直说会好些,本来这事就没什么不能让自家夫郎知道的:“因为觉得有些事情只有怀过子嗣的男子才懂,便去父亲那儿叨扰了一番。”
    这句话下来,怀中人顷刻间就又变得极为柔顺,表现为她顺抚着的背脊不再微僵弓起,甚至是挪动下身体在她身上蹭了几回。
    “不气了罢?我下次定会早些回来与晏儿一同用膳,现也确是有些饿了。”微生澜一边说着一边亲吻在怀中人柔软的面颊上,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容便如映了晚霞般晕上淡淡薄红,眉眼低柔下来恍惚间褪去一身清冷。
    “没有生气……”说着祈晏不由得轻咬下下唇,他不可能会气恼眼前这人,但近日里就是无由来的……一旦长时间见不到对方他就会觉得气闷,就像有一块巨石压在心上喘不过气来。
    祈晏自是清楚自己最近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无奈知道了也控制不住。但只要心悦之人抱一抱他或是亲吻下他,这种气闷的感觉又很快就能消去。
    菜肴被重新换上一桌新的,微生澜也不把怀中人放回轮椅上了,就这么抱着。
    “不合胃口?”微生澜夹着一块糖醋里脊摆到怀中人张口可及的地方,但稍等了几秒仍不见其动口。话音落后正准备移开换夹一道菜,怀中人却扣住了她的手腕,把移开了些许的筷子又移了回去,就着姿势轻咬了一口。
    微生澜待怀中人嚼咽完后才略微挑起他的下颌,看着那张酡红着的面容和耳垂不禁低笑出声。
    喂食么……确是没怎么对自家夫郎做过的。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新年快乐 =3=孕期综合症写的好高兴啊哈哈哈【明明是胡说八道还有几章就完结了吧【深沉脸
    第63章
    柳寄隐面色冷然,盯视着微生玘的目光犹如露出獠牙的噬人毒蛇:“你与我承诺过不伤及陛下。”
    纵使对方是皇女,柳寄隐此时与其交谈的言语间也并无半分恭敬。
    作为世家子弟,在景帝还只是太女而尚未登基的时候,柳寄隐便是这幼年太女的伴读。景帝登基后身侧仅立有三名近侍官,柳寄隐也从来都自信于她是最受景帝信任的那一个。
    而柳家世代显贵,家族势力直至现在也仍是一庞然大物。
    柳寄隐是柳家板上钉钉的下任掌权者,如若她想,将来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但她偏就是甘心待在景帝身边当一个不大不小的近侍官。
    “但本王可没有动用手段逼迫于你,那碗汤药也是你亲自送去的不是吗?”微生玘唇角处提起着不多不少的弧度,但面上笑意再如何深都好,那双墨色眸子亦不见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柳寄隐掩藏于长袖中的手已紧握起,指甲掐在掌心上留下极深的印痕,但她就是仿如感受不到痛觉般的维持着这个动作。
    上个月初景帝微染风寒,那碗汤药明面上便是为此而送。微生玘早与她言明药中掺有少量的‘梦回’,让她在把汤药送去御书房后,趁景帝用完后沉睡之际翻看右相上呈的奏折。
    微生玘所说的每一句话,柳寄隐都会带上三分怀疑,从未真正相信。毕竟这人言语中的要求未必就是她的真正目的,三年的交道打下来,柳寄隐已看明白微生玘是怎样一个城府极深的人,隐匿的心计太多……防不胜防。
    是以在把汤药送去之前她反复多次用银针试毒,也勺取了部分以验证‘梦回’的剂量,确定无有一丝错漏后才将之送去。
    万未想到这般也还是着了道。
    “如何你才肯交出解药。”柳寄隐按捺着心头怒意,背脊挺直如常,但这颀长的身躯正无可抑止地微微颤抖着。
    无法面对事实的极端恐惧感……正是她亲手将□□送与那对她不设防备的人。
    微生玘轻扫了柳寄隐一眼,眉眼尽透凉薄,微勾着的唇角无端生起一番冷笑意味:“离弦之箭何有停下的道理。”
    “以下任柳家家主的身份,卿又何须屈居于近侍一职。待本王登临帝位,定会为卿铺设一条康庄大道。”权力、名利亦或是其他,人不可能无欲无求,总有一样东西能使之心动。玩弄人心对微生玘而言是再擅长不过,言语间便可轻易诱导他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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