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却深深地表示佩服,程曦姐这么聪明,难怪连薄大哥那样的冰山也能搞定…
    等他俩转身,这才齐齐地看到,站在电梯门口,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俩的薄先生。
    薄先生不知道来了多久,脸上有些疲倦。
    程曦有点心疼,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薄言却冷冷地转身去按电梯。
    唔,这是什么意思咩?她来了,他一点表示没有就算了,还板着脸…给谁看呢!
    电梯来了,程曦闹别扭,不肯进电梯,薄言抬头,“傻了么,还不进来。”
    纪浩刚走到电梯门口,就听到薄言说了这么一句话…怎么能这样…他脚步一顿,尔后,好心地停下来问程曦,是不是要搭下一班电梯。
    一时钻了牛角尖的程曦,只觉得自己面子这下算是完全扫地了…
    她心头憋屈地压着一团火,可有纪浩在,又不能发作。
    半响,才说,“我不去了。”
    程曦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塞到纪浩怀里,转身就走。
    纪浩要追,可电梯里那个男人早就跟一阵风似的,追了过去。
    程曦走出大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只是,她那点速度,怎么比得上薄言这个运动健将。
    在医院草坪前,薄言拉住了程曦。
    “你放手。”程曦回头,瞪了他一眼。
    “不放。”他又不傻。
    程曦被薄言一脸理直气壮气昏了头,满心的委屈顿时化作眼泪,唰唰唰地流下。
    薄言心里只有一句,卧槽。
    他真没想到,他刚刚只不过稍稍说了一句重话,就能让程曦伤心成这样。
    他把人搂进怀里,心头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声一声,一句一句,来回重复。
    程曦抽泣了好几分钟,这才停了下来。
    才一会儿,胸口衣服就被打湿一片,是得有多委屈…薄言小心地问,“我刚刚吓到你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被吓到了…
    只是…
    一想到,原本应该终身难忘的求婚仪式就那样没了,她心里,就遗憾地说不出话来。毕竟,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薄言会在那么浪漫的气氛里,同自己一起许下爱的盟约。
    这样的惊喜一生只有一次。
    此后,就算她如何弥补,就算再让薄先生准备一次,那样的感觉…也可能再找不回来了。
    可她晓得,这些无法抗拒的意外,怪不了他。
    所以,她违心地轻轻点头。
    薄言叹了口气,耐心解释,“程曦,我生气是因为我听到你跟纪浩说的那些话。”
    程曦抬起脑袋,又抽了一下,问,“什么话?”
    “由始至终,我都没有把你当成过朋友,你也没有死缠烂打地追过我,程曦,你明明知道的,我从来不需要你放下身段来迎合我,还有…跟我在一起,真的让你很辛苦吗?”薄言问。
    辛苦,什么辛苦?
    程曦略略一回想,才大概猜到薄先生可能是隔得太远,没把话听全。
    “我没说跟你在一起辛苦,我说的是,如果没有你,我才会辛苦,才会累,才会…”程曦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没有你,我…不行的。”
    啊,原来是误会一场哈。
    不过,这误会,误会得好。
    薄言再将程曦紧紧地拥入怀里,说,我也是。
    去病房看望过教授后,程姑姑把程曦拉到一边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这几个月的风餐露宿还是这两天的惊心动魄,一向气质卓然的程姑姑,眼下看着颇有几分憔悴,走近一瞧,眼珠里还布满血丝。这跟素来爱养生的她,十分地不搭。
    程曦心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以前,程曦只是猜测,程姑姑对姚教授可能不止同窗之情,经过这次事故,程曦几乎可以断定,程姑姑对这个教授,是有男女之情的。
    可是…
    姚教授是有家庭的人啊…那个姚夏…
    “我已经跟队医他们商量好了,明天一早就送老姚回申城,就不跟你们一起回了,不好意思哈,害你们白跑一趟。”程以瑾说。
    “那我们也一起回去吧。”程曦太了解薄言了,姚教授是他导师,他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别啊,薄言难得放一次假,你们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玩几天吧。老姚有我就够了。”程姑姑说。
    程曦想开口问程姑姑知不知道姚教授已经成家了,可始终开不了口。
    程姑姑她…肯定是知道的,她跟教授那么熟,而且,刚刚姚夏也一直守在教授身旁。
    很难想像,骄傲如同程姑姑这样的女人,竟然会心甘情愿地为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如此…
    程姑姑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程曦的心思。
    她看了看病房里的姚夏,幽幽地说,“姚夏跟你一样,也是单亲家庭,她的母亲十几年前就过世了,老姚这么多年,一直是一个人。”
    对程曦来说,这个消息,意外,也不意外。
    “放心,我有分寸。”程姑姑又说。
    程曦低头,有点羞愧,她是怎么了,居然怀疑起姑姑的人品来了…
    回客栈的路上,程曦跟薄言说了回程的决定,薄言并没有十分的惊讶,只是轻轻地握住了程曦的手,满怀歉疚,“抱歉,本应该带你到处走走,好好看看风景的。我食言了。”
    “傻瓜。”
    程曦靠在他肩头,笑了笑,“对我来说,到哪里去,看什么风景,吃什么东西,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
    薄言忍不住低头亲了亲程曦。
    之后,程曦吹着风,靠在他怀里,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是因为薄言温柔地在她耳边叫了好几声…程曦懒懒地睁开眼,软软地喊了一声,薄先生,早啊。薄言轻轻一笑。
    然后,程曦才发现,他俩正身处客栈过道里,房间门口,他站着,她被他抱着。
    “帮我拿一下钥匙。”薄言说,“右边口袋里。”
    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的原因,程曦总觉得薄先生嗓子格外低沉。
    她伸手,掀开他的衣服,伸到他腿边,寻找着口袋,也许是被抱着不方便,也许是因为心猿意马,这钥匙,程曦找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薄先生臀部又窄又紧实,手感很好,程曦摸过很多次,不隔布料的那种。
    过道里时不时有人经过,眼熟的服务员问程曦是不是扭到了脚,程曦脸红到发胀,薄先生一脸坏笑。
    程曦羞极,寻到钥匙后,十分不小心地,捏了捏某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让你笑我。”事后,还挑衅了一句。
    薄先生果然,顿时就笑不出来了,性感的喉结,微不可闻地滑了滑,“别闹,开门。”
    嗬!
    男人就是这样,他勾引你就是理所当然,你勾引他就是无理取闹。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程曦也不跟他计较,拿了钥匙开门,门锁啪嗒一声开了,她才突然记起某事…猛地跳脱薄先生怀抱后,程曦转身,挡在门口。
    表情紧张得,就跟里头藏了个男人似的。
    她这个模样太过可爱,薄言觉得,就算是里头真藏了个男人,他应该…也会原谅她…吧…
    “怎么了?”薄言问。
    “你得先答应我,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笑话我。”
    薄言反问,“我什么时候笑过你?”
    说的也是,通常她干了什么傻事儿,他总是会摆出一脸无语地,‘你是智障吗?’地表情。笑,是的确是没笑,但是…却比笑话更加可恶!
    不过,咱是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嗯。
    “那,你进来吧。”
    程曦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站在他身后的薄言,看到房间里的东西,一时顿住脚步,忘记了思考。
    房间里的四个角,堆满了粉紫色的气球。飘窗上,梳妆台前,甚至电脑桌上,摆满了一束一束鲜艳欲滴的鲜花,香气诱人。床单被换成了粉色的,上头还摆了一束大大的五颜六色的玫瑰花。
    花,薄言认识,那是他特意订的。
    数量上,他已经无法超越,只好在价格上做点文章…
    程曦关了灯,将那个大大的蛋糕推到薄言跟前,在上头点了一只小小的蜡烛。
    “你不在,所以,我自己弄了,不太好看,你将就将就…”程曦说。
    薄言此刻的心情有点复杂。这本是他为她准备的,本应该是他亲手为她制作的惊喜,到头来,他忘了这回事儿,反而是她…让他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订个蛋糕,我们生日不是都还没…”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薄言从背后牢牢地抱住。
    程曦拍了拍他的手,说,“先吹蜡烛,买了不吃多浪费?”
    “嫁给我。”
    程曦犹如被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封住了筋脉,浑身不能动弹。
    虽然,她老早就已经猜到薄先生图谋不轨,可如今他这么突兀地说出口…还是…还是让程曦惊讶到难以呼吸。
    奇怪,他们俩交往到这地步,婚姻,明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有什么可意外的?
    可程曦就是没法抑制自己激动跳跃着的小心脏。
    “嫁给我,曦曦。”
    薄言摩挲着程曦修长的漂亮脖颈,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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