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原来是因为方君夜,这次封印那极魔邪物,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方君夜!”
    “君夜?”曦光撑着手臂看着她的脸:“君夜不是被你封印了,怎么会在那里?”
    风衷双手捧住他的脸:“你都忘了?你我当初下去那封印深底下,他自己留在了那煞气里啊。”
    曦光蹙了蹙眉:“难怪我总觉得有些记忆没记起来,原来我以前下去过那下面。”
    风衷细细回味,若他缺的就是那部分记忆,那损失的那部分元神会不会也与当时下去那一趟有关?
    她连忙坐起身来:“不行,我要再去那里看一看,兴许可以知道你的元神是如何缺失的。”
    曦光将她拉了回来,扣着她的肩头,双臂自后缠过去给她将衣襟掖整齐了,按着她躺好:“你歇着,我自己去看看。”
    风衷看着他,仍然想去的模样,曦光趁她不注意在她颈后渡了些神力,催使她睡了过去,这才离去。
    这一觉睡得分外舒服,一直睡到了大半夜。
    风衷眼睛都没睁开,舒展了一下双臂,手指触到了微凉的肌肤,侧头看了过去,对上了敖十三的双眼。
    “醒了?”他侧着身子看着风衷,身上的铠甲除了下来,身上只穿了件素色的单衣,襟口大敞,露出大片古铜的胸口。
    风衷顿时清醒了许多:“你怎么来了?”
    “守着你啊,免得你不好好休养,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我多心疼啊。”敖十三的眼神黏腻地落在她身上,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腰,脸就凑了过来:“难得有此机会,也叫我一亲芳泽啊。”
    风衷推了一下他的脸,他的后领忽被一只手提了起来。
    “诶诶,干嘛啊!”敖十三嚷嚷了两声,人就被拖下了床,他人高马大的,将床上铺着的祥云绣绘的毯子也给一并带落了地,连同风衷都被扯着往床沿移动了不少。
    不合老祖扯着他的后领,深邃双目里满是鄙夷:“沾花惹草的有何资格邀宠?”说着探身入帐将风衷揽在了怀里,一手抬去颈后琴上随意拨了一下,琴音一响,敖十三竟被弹开了几步。
    “哟,大家都是分身,你还想动手不成?”
    “怎么了?”轩卿从门外走了进来,视线一扫便明了了状况,一边隔开二人,一边将风衷轻轻扯出了不合老祖的怀抱:“都是为风衷身体着想,安安静静守着她不就好了。”
    风衷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傀儡术可以感应他的心绪,明明他的脸颊都红了,揽着她的手还紧了许多。
    “啧啧啧,你们这都是什么样子?这种祸水,本王才不会邀宠呢。”
    众人齐齐扭头,风衷也顺着声音望过去,顿时眼角一抽。
    涂山十方那妖孽居然从床后面直接躺了上来,一手撑着额头看着众人,手里执着他的玄铁折扇慢条斯理地扇着,一双含波妙目望了过来。
    “呸!你分明就是要下手!”敖十三大步冲了过来,就要从轩卿手里抢风衷,油嘴滑舌地道:“哎哟好人,要选也选我啊!”
    不合老祖抢先一步将风衷拉入自己怀里:“老夫与她才算是志同道合、心意相通,轮得到你们?”
    轩卿掀了掀眼皮:“论心意相通,你们还真算不上。”
    风衷哭笑不得,还没开口,眼前忽有白影轻闪而过,顿时有心神失序之感,连忙稳住,顿觉身上一松,不合老祖松开了手,和敖十三、轩卿一起木着脸乖巧地出门去了。
    她转头瞪向还在床上大咧咧躺着的涂山十方:“你居然给他们用幻术?”
    “本王还不是为了你好。”涂山十方折扇一收,将银发撩去背后,媚眼如丝地望了过来,一手拍了拍身侧:“来吧,本王才是最有资格得宠的啊。”
    风衷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邀宠的么?”
    “本王没邀宠啊,本王天生就该被宠嘛。”他抖了抖胳膊,衣袖滑下去,露出上面的一点血迹来,好似在提醒,又好似在炫耀。
    风衷想了想,眼光一转,转身朝门外拂去一阵生气,刚被幻术迷惑住的三人立即走了回来。敖十三很气愤,差点扑过去跟涂山十方动手。
    风衷挡开他,在床沿一坐:“不是要邀宠么?都过来好了。”
    面前的三道身影顿时僵住,背后的涂山十方也霍然坐了起来:“天呐,你这祸水,原来你是这样的……”他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哼了一声,跳下床去。
    风衷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怎么,曦光不在,如此良机,你们要错过啊?”
    “谁说我不在了?”面前四道身影倏然化为轻影掠去门边,融入了大步走入的身影里,合为了一体。
    曦光手里提着长鞭,沉着脸走到风衷跟前,伸手一揽,就将她压到了床上,正不高兴,却见风衷沉着脸比他还不高兴,顿感不妙,想跑已经来不及,被风衷扣住反压了回去。
    “好玩么?”风衷居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自己叫自己来试探我不成?”
    曦光顿时讪讪:“没有没有,我只是一时兴起,打个趣罢了。”
    他本来是留着分身看住她好生休养的,真的是一时兴起才有了这捉弄之心,多半也带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私心,现在见到风衷生气,自己也有些难堪了。
    风衷作势要抽他,手刚抬起来,被曦光握住,头一昂就吻了过来,手握着她的腰肢死死扣在怀里,风风火火地攻城略地,势必要迅速灭了她的气焰。
    风衷果然很快就软化了下来,轻轻喘息着,好半晌才避开他的脸,问了句:“你去看过封印了?”
    “嗯,一切如常,没什么收获。”
    第96章 096 尽兴
    风衷蹙了蹙眉,伏在他胸膛上没做声。
    曦光垂眼看了看她的脸,到现在还有些发白,可被窗外透入的月光照着,就有些柔情软媚的模样,只有这时候他会觉得她丝毫没有对战时的冷冽强势,甚至是完全依赖他的。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风衷忽然抬头看了过来,摸了摸脸,还以为脸上有什么。
    曦光故意哼了一声:“你冒了那样的险,我吓了一跳,多看两眼消消气。”
    风衷双手搭在他腰上,随时都要掐下去的模样:“那你捉弄我又算什么?还好意思质问我!”
    曦光原本也是没话找话,可被她一碰就想起了白日里的亲吻来,腰上一阵一阵的灼热,蔓延遍了周身。他毕竟是神,不似凡人那般七情六欲强烈,但这是风衷,那就不同了。
    上次就在这山峰背面的湖水里一夜贪欢,食髓知味,至今想来还有些心痒。
    他的手抚着风衷的后腰,低头含着她的耳垂啄了一口,声音已经低沉了下去:“你我神力契合,生生相息,多与我亲近,应当是对你是有好处的吧?”
    风衷没听出他弦外之音,搭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一些,果真掐下去了:“那你是打算五个一起来与我亲近不成!”
    曦光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干脆搂着她翻身一滚:“我现在可没这打算。”
    “难不成你以后还有这打算!”
    “唔……”曦光眼珠转来转去,故意气她。
    风衷果然挣扎着要踹他,一抬膝就被他的腿给趁机压住,她继续挣扎,摩擦愈甚,曦光的眸光暗了下来,愈发难熬,低头吻了上来。
    风衷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推了推他也推不动。
    曦光正当动情,手下穿梭游移,忽听外面传来一声清亮的呼唤:“母亲,我回来啦!”
    风衷赶紧推开他坐起来,掖了掖领口,掀开纱帐时仍然双颊酡红,眼神迷离。
    曦光只好理了理衣裳下床,重重吐出口浊气来,满心的不痛快。
    这孩子,怎么挑在后半夜回来!
    既明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扑到风衷跟前蹦蹦跳跳:“母亲,我抓到了一条大鱼,这么大这么大!”他双臂张开,划了一圈,一个劲往后伸展比划。
    风衷摸摸他的小脸,自己脸上那点羞红终于褪去了:“见到你祖母了么?”
    “见到啦,祖母又年轻又好看,怎么生出父亲这么大的孩子啊?”
    曦光抬手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你祖母是神,自然不会老,傻小子!”
    既明抱着脑袋吐吐舌头,蹭掉鞋就往床上爬:“我要与母亲一起睡!”
    曦光顿时黑了脸:“去隔壁睡!”
    “不要,我要跟母亲睡!”既明抱着风衷的胳膊撒娇:“我都好几日没见到母亲了,想念着呢。”
    风衷被哄得心里又软又甜,躺下去揽住他小小的身子:“那睡吧。”
    既明还昂起脖子看了看曦光:“父亲和我们一起睡啊。”
    臭小子!
    “不睡了。”曦光又好气又好笑,按了一下既明的小脑袋,转身朝外走去。
    龙大龙二正在门外准备走人,忽然见到他现身:“东君起身啦?”
    “都什么时辰了,该去送太阳了!”
    “啊?你要亲自去啊。”龙大龙二齐齐望向天际,有点早了吧?
    等把太阳送上扶桑树顶后,曦光又去那封印高台处转了一圈,依然没什么收获,也没有方君夜的消息,只好原路返回。
    耽误太久,回到不合关的山峰上早已是日上三竿,风衷还在屋里睡着,既明却已经醒了,正在推风衷:“母亲起来,我昨天抓的大鱼还没给你看呢。”
    曦光进屋时正好看到,走过去拉开他道:“别耽误你母亲休息,我去看看你捕的大鱼有多大。”
    既明就想找个人炫耀,拖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风衷被吵醒了,迷迷糊糊揭开纱帐看出去,曦光转头看了过来,一边朝外走还一边朝她挤了挤眼。
    风衷总觉得他那笑带着些挑逗之意,从怀里摸出乾坤袋在他面前摇了摇,哼了一声,合上纱帐翻身睡去。
    曦光顿时脸上笑容一僵,还好昨夜没真得手,又险些忘了小黑那一茬了!
    宅子被一层结界裹着,其实外面肉眼根本看不出来。既明抓到的大鱼是妖,自然进不去结界,曦光被他一路拽出结界来才看到那鱼,果然是大的可以,快有两丈长了,足足抵五六个既明高,身子搭在山峰上,尾巴拖去了山崖下。
    他捏捏既明的小脸:“真是厉害。”
    既明高兴地不行:“母亲说过要我把大鱼送给凡人们吃,父亲带我去送可好?”
    曦光朝下看了一眼,稍一犹豫,点了点头:“好。”
    多少还是有些顾忌,他叫既明先去,自己准备先悄悄去看一眼明夷。
    既明以神力携着大鱼直接丢进了院落,吓了大家一跳。
    乘雷连武器都拿出来了,一眼看到他:“咦,这不是斩鄂和神女的孩子嘛。”
    既明抓着栅栏蹦蹦跳跳地道:“给你们吃哒!我抓哒!”
    乘雷这才看到那条大鱼,惊叹地看了他一眼。
    斩贺走出木屋来看了看,视线落在乘雷身上:“以后不要说斩鄂了,那是东君,是天神。”
    “啊?”乘雷愣了愣,沮丧地抓抓脑袋:“哦,好吧。”
    曦光施了隐形术,贴在木屋的窗外看着,明夷的伤已无大碍,只是还有些虚弱,受伤的肩头搭着块兽皮,侧躺着在休息。
    斩贺与乘雷说完就回头来照顾她,那话曦光听在耳中也有些感慨,微微叹了口气,却见明夷单手撑着身子坐起来对斩贺道:“你也别这么说,斩鄂虽然是东君,可东君也是斩鄂,我不想把他当外人,神女也没把我们当过外人。”
    斩贺给她背后加了个软布垫子,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许久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曦光舒了口气,其实明夷说的没错,斩鄂虽然是他的第六重分身,但也已经作为了本体,他就是斩鄂,斩鄂就是他,难得他们能看开,他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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