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那天晚上,她惶然不安地从那个套房里出来,在房门打开那一瞬间时,出现的就是这张纯东方的脸孔,还有她嘴角上方那颗小小的痣——
    “这里不是1106号房吗?”
    当时,看到她,她也很惊讶,还特地后退一步看了一眼房号。
    望不了的!
    就是她!
    那天晚上,原本要与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她,结果阴差阳错……
    她不想让事实的真相以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道,可很多事情,不是她能掌握的。
    “发生什么事了?”
    程之南冲了进来,看着这怪异的场面,焦急地问道。
    他原本已经要驾车离开的,却看到阮梦梦一个人开着车回来,他急忙掉头回来。
    她刚才站在老爷子院落大门外的时候,他一直远远地看着,不敢向前打扰。
    可是,她忽然冲了进去,让他不得不担心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致宇……”阮梦梦实在是无法解释眼前这场面.
    “二哥,你……”程之南大步走到情绪有些狂乱不断地揪着自己头发的岑致宇面前,手刚要搭上他的肩膀,却被他一把挥开。
    脸色一片惨然的他,直直地朝阮梦梦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牵起她的手便往外走。
    “致宇,你慢点……”
    远远地,还听到阮梦梦的声音。
    一分钟之后,小院里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程之南看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壶,视线移开,看向脸色惨白的卢云,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卢云靠着桂树的身子瘫软下来,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那天晚上,她在套房门口与衣衫零乱的阮梦梦碰上了,她便记住了她的脸。
    进到房间后,因为药效,他已经倒在浴池边。
    将他的人拖到床上后,她换上睡衣,静静地坐了一个晚上。
    翌日,他醒来时,看到她,当作影子一般从她的身边走过,然后拿着电话打了出去。
    她至今还记得他用冷然的声音道:“飞龙,昨晚我跟卢云在酒店开房。还要不要跟她在一起随便你.”说完后他直接扔下手机进了浴室。
    出来后,他当着她的面穿上衣物,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可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温文,“相信你不止跟我一个男人睡过,所以,负不负责任这种话就不必说了。”
    她彻底地心灰意冷,明明知道肖飞龙是个双性恋,却还是选择跟他结婚了。
    婚后,她与他来到了香港。
    她以为,她可以与他慢慢地培养感情的,没料到的是,肖飞龙在那里已经有了一个感情深厚的同性伴侣。
    他顶着已婚的身份,与他出双入对,而将新婚的娇妻丢在家里独守空闺。
    她不甘寂寞,自己在外面也找了情人。
    这种各过各的日子持续了几年,却在前年的时候,被肖家人发现了,爷爷过世之后,已经四分五裂的卢家,就连肖家也不再给面子。长辈们出面警告她别再做出丢脸的事情,甚至朝她的情人施加压力,最终还是散了。
    可是,肖飞龙与他的情人依然双宿双飞,她不甘心,于是精心设下陷井离间他们的感情,在她又一次出现在他们的爱巢时,他的情人愤然离开,而肖飞龙则是在开车出去追他时,出了车祸死了.
    他的情人悲伤欲绝,在一次醉酒后来找她,将她狠狠地骂了一顿,说她害死他了。
    而她,看着他颓废的模样,冷眼相看,一言不发。
    最后,他走了,却开车到了肖飞龙出车祸的地方,将车子直接撞过隔离栏,与对向的一辆大货车撞上了。
    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每当天黑下来,她一闭上眼,总能看到那两个人活着的样子……
    她不敢在香港呆下去,怕他们死后也不放过她,更怕肖家的人来追查他们之间的事情…
    她换了身份证与护照,先是去了英国,然后又去法国。
    三个月前,因为之前的房子需要处理掉,她回了一趟香港。
    却没料到,无意中,看到当年曾经深深恋慕过的男子,手里牵着一个年轻女孩在逛街。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只要他愿意,他也是可以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温柔,笑得如此的开怀。
    而那个女孩,明明还是七年前的那个啊!
    明明,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为什么他们还会在一起?
    回了法国,因为失眠愈发严重,她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
    在他那里,意外的看到了他妻子当年在英国无聊时无意中拍下的照片,其中有几张竟是阮梦梦大着肚子进入医院产检的照片——
    这引了她的极大兴趣,便回英国调查了她的事——
    结果真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之后,马上也有人去调查她的事,最后,还出高价从她手里将那几张唯一的照片给买了去。
    她,其实不缺那些钱。
    但是,她心里阴暗地想着,最好这些照片让他们一拍两散,再加上怀孕的照片与产检记录,就算不分开,将他们闹个鸡犬不宁,也是好的。
    她知道,她坏啊!
    可是,心里不甘心啊!
    为什么别人的幸福都是这么容易呢?
    可是,到最后,她仍然只能是看着别人幸福罢了。
    ——
    车子一路狂奔回海边别墅,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车停了下来,他没有开锁,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前直视着远处的海平面。
    “致宇……”
    阮梦梦抿了抿唇,叫了他的名字。
    “那个男人,是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听在阮梦梦的心里,却沉重无比。
    “是不是?”
    他又问。
    她张了张嘴,没能成声。
    “梦梦,那个该死的混帐,是我,对不对?”
    他的声音加大了几分。
    “告诉我,是不是?”
    “……是……”她点了点头,声音轻得似乎只有自己听得见,可是——
    她的亲口承认,让他的胸口泛起一阵阵剧烈的刺痛,针针直插心头。
    他的心,刺痛得几乎停止跳动。
    难怪,在她被刺激得恢复记忆后,她害怕看到他,一看到他就落泪……
    原来,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
    原来,他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泄愤地垂了一下方向盘,他面如死灰地趴了下来。
    这个傻姑娘,为什么要原谅他?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她怎么可以这么傻?
    “致宇,我……”
    她伸手想要摸上他,原本趴在方向盘上的人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双目垂泪的她,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为什么?
    那个人偏偏是他!?
    他下了车,快速地绕过车头,帮她将车门打开,依然无言地将她从车上拉下来。
    “我出去一会。”
    说完后,不等她回神,他便上了车,发动车子狂奔而去。
    “你要去哪里?”
    她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子,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她知道他心里一下子无法接受自己就是当初那个伤害她的人,她怕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可是,她也知道,他现在可能需要一点点时间消化这个事实。
    她打了程之南的电话,让他去找他。
    ——
    天色暗了下来,乌云越来越密,黑压压的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受。
    阮梦梦站在窗前,望着已经开始落雨的天空。
    他出去半天了,还没有回来,到底去哪了?
    电话打不通,程之南那边说,已经发现他的车子在森巴旺码头那边,正在赶过去……
    可她,还是好担心,好担心!
    没一会,瓢泼的大雨洒了下来,迷糊了所有的视线……
    海边无人的码头,一个男人跪在海堤边,无视于落在自己身上的大雨,脑海里尽是刚才,伦敦那边传来的那个久远的录相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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