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艳,风光正好,高大壮实的青年和俏丽玲珑的少女,在树荫下双手交缠低头细语,远远看去美好的跟幅画一样。
    但这幅画看在高原眼里,就跟扎了一根钉子一样,这个硌眼,可直到田恬告别离去,高原才转身离开。看到心仪的人,貌似和别人你侬我侬的画面,他能不转头离开眼不见为净,也不假装偶遇去探探虚实。单是这份忍性,一般人就没有!不过任谁被人这么在背后窥视,也是件挺毛骨悚然的事情。
    第17章
    下午的事情,不提也罢,无非就是鸡飞狗跳各种的不适应。其中王甘露还来讽刺她一回,那会儿她刚好不小心跌倒在泥塘里,气得她直抹眼泪,王甘露还挖苦说她资本家的小姐就是娇气,气的田恬恨不得拿大泥巴糊她。
    收工的时候,忽然听二队那头跟狼嚎一样,大家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过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王甘露刚才笑话完田恬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磕破了腿,她也没怎么在意就继续下田了。因为她也是新人,一样被安排比较清闲的拔草工作,可等收工后从泥田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蹭破皮的那条腿上,密密麻麻挂了一排的蚂蟥,各个都吸饱了血肚子胀的老大。
    这年头打火机还是稀罕物,更少有人揣着火柴来浇田,可这蚂蟥就得拿火烧,硬从身上往下扒的话,肉都能给你吸掉一块。农田离村子里又有些距离,王甘露就这么带着蚂蟥哭了半个多小时。
    其中有不少人议论说:“幸亏伤口小点,不然再吸上几只,这小姑娘半身血都得吸出去。不过咱们这蚂蟥一向不多,难道是因为灾荒年,这玩意儿也泛滥么?”
    “不能吧,我今天在田里蹚一天,也没一个咬我的!估计是小王同志踩到蚂蟥窝了。”
    这东西切不死碾不随,把蚂蟥弄了下去,也只能用火烧,这几只蚂蟥喷出来的血,就得一小盆。大家除了觉得王甘露比较倒霉外,其他也没多想,这么些人在田里,就她一个人被咬这德行,点子也算背到家了。
    大家干完活都是一起往屯子里走,走到半路的时候,高原正好开着拖拉机从村外回来。车里还有刘巧凤两口子,也不知道是特意去接他们,还是出去办事顺便拉回来的。
    负责照顾他们这一批新下乡青年的洪羽,忙拦住了车,说道:“高同志!我们这里有位女同志受伤了,能让她搭个便车么?”
    拖拉机停下来后,又‘突突’半天才算熄火,女同志们七手八脚的把王甘露往车上扶,男同志就羡慕的摸着车头问高原开车是啥感觉。
    王甘露失了不少的血又吓够呛,坐上车后才觉得缓过一口气儿,正要和司机道谢,可看到开车的是高原后,她瞬间变脸气愤的指责道:“就是你!要不是你把我绊倒了,我能这样么!之前也是因为你推我,后背疼了一晚上,今天又是你!你是丧门星转世吧!”
    高原有点发蒙,他才从外面办事回来,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
    “这位同志是在是抱歉了,那会儿挑着担子过田埂,一时没掌握好平衡把你带倒了!摔的这么严重么?我直接带你到卫生所看看吧!”
    严重么?损失了一小盆血还吓破了胆能不严重么,可那会儿她确实就是擦破了点皮而已。至于后来被蚂蟥咬,也不是人家推着让你下的田。。
    洪羽算是听明白了些,赶忙对高原说:“没事的,没事的!小王同志今天受了点惊,有点混说话,高同志别往心里去。”
    高原也好脾气的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他说:“新来的同志,一时不适应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要是哪难受一定别挺着,在咱们大队跟到自家一样,这些同志就是亲人,都会关怀爱护你的。”高原一番话说的亲切大气,下面的其他同志听到后齐声叫好!兵团是我家,努力建设它!
    这个王甘露平常看着贼精贼灵的,自己的利益一受到损害,就开始混攀乱咬,这要搁抗战那几年,准是个投敌的大叛徒。也就是碰到高原这样好说话的同志,换个人试试,还丧门星还转世,竟然敢公然宣扬牛鬼蛇神,这是嫌脑袋太光想带帽子吧。
    以前觉得这个小同志挺积极挺进步,通过这件事后,洪羽怕哪天再被她这样拎不清的性子连累了,渐渐对她不太热络了。
    一大群人,你一句口号我一首歌的,没人去注意高原那玩味的浅笑。田恬一直在人群后面没吱声,她们一小队的人都在这表示对同志的关心,她自己独自先走也不好。正因为没参与进去,所以她捕捉到了高原脸上的那抹笑容,不过她也没多想,觉得自己是累的眼花了,那么好的同志,怎么会露出那么诡异的表情呢。
    高原也一直在观察着人群后面的田恬,发现她看到自己不止没慌张,反倒特别大方的也冲她笑笑。他这么坦荡,让田恬更加坚信自己是看走眼了,也回了他一个友善的笑容。
    田恬给人的感觉就像只白天鹅一样,优雅高傲,现在看她却像一直落败的公鸡一样,蔫头搭脑提不起精神。头一次,惩罚了别人,高原不止不开心,反倒觉得胸口闷闷的。看田恬这么难受,就连刚才她和胡军私底下有说有笑,他也不舍得再惩罚她了。
    “女同志都上车吧!男同志辛苦点,走回去!”
    现在的人都特别自觉,从来不占公家一点便宜!就比如单位的车辆,明明是顺路的,如果领导不特别发话,大家都不会去坐这个顺风车。不占公家一砖一瓦,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所以高原一说让大家上车,女同志们一下就欢呼起来了!一扫之前的萎靡,争先恐后的往车上爬。车小,人多,谁不想坐车回去啊。
    这会儿就看出人缘儿好坏了,就比如王英兰,大家伙儿都主动拽她,其他不少人就得自己扒车斗往上爬。
    刘巧凤占着自己身边的位置,伸手要去拉车下的田恬,其实不用她拉,凭田恬的舞蹈根底,上个拖拉机基本如履平地。不过她今天实在太累了,每个骨头缝都疼,真心做不了太高难的动作了。而且新闻联播经常呼吁我们,人流密集的地方不要去凑热闹,谨防踩踏事件发生!她又不像这些人一样没坐过车,想当初滴滴的时候还叫过宾利呢,这种破拖拉机,都是禁止上道的。就连田恬本身,以前也是经常坐小汽车的,拖拉机虽然是新农业机器,可也没什么特别稀奇的。
    转眼的功夫,车后斗里就坐满了人,还有几个没抢进去又不甘心走路的,就直接挂坐在斗沿上了。就剩田恬、洪羽,还有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看着就很腼腆的姑娘。
    “洪羽同志,你们三位就挤一挤坐在车头吧,大家伙都上来了,不能就差你们三位同志。”
    大家都见过拖拉机,它的轮子特别大,轮子上面有面特别大的机盖,三人就被安排坐在这个盖子上面。
    男同志们帮他们用摇把将拖拉机启动,‘突突突’的声音一响起,车上的女同志们兴奋的大声唱起歌来!
    在拖拉机上这么颠簸,还不如自己走路呢,不过四个轱辘怎么都比两条腿快,不一会儿就进村了。郭勇是病人,高原说把他们送到家,其他人就在村口都下车了。
    分开时,洪羽抿了一下短发,有些拘谨的对高原道谢,说:“高同志,今天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且得走一阵子呢。”
    高原也回以微笑让她不用客气,洪羽又抿了下头发,还想说什么却扭捏的没说出口,红着脸蛋儿和他告别了。
    田恬今天甚是乏累,所以下车后帮刘巧凤拎了个小包儿就直接钻屋去了,不然凭她这双善于发现女干情的眼睛,和多年在网上yy的经验,一定能发现洪羽的那点小粉红。
    别看洪羽也是下乡青年,她家是城市户口,可是她本人在家里生活的并不好。孩子多,还都是女孩儿,她在家里一点都不受重视。要不是她父母都是老师,孩子辍学影响不好,她可能连这点书都念不着。
    自从她下乡后,每天都是吃饱穿暖,多劳多得,比以前在家整日看孩子做饭忙家务舒服太多了。她对这里有了归属感,自然就想找个当地的对象,一来二去的她就相中高原了
    第18章
    说相中也不太对,就是觉得比较合适罢了。高原无父无母家里人口简单,和他结婚那就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当老妈子当丫鬟。他本身还有能力,才21岁就已经是先进标兵劳动模范,两次到市里和省里进修学习,还是兵团里为数不多的拖拉机手之一。至于长相和性格,在这么多优点的照耀下,那些都不是问题了。
    洪羽之前就是挺欣赏高原,但通过这两次的接触,觉得他为人宽厚和善,这份心思就重了几分。她想着也没人能替她张罗,想要和高同志深入发展革命的情谊,少不得要自己多做打算才行,挥别高原后,她就拐去张干事家了。
    刘巧凤从回来,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田恬就问她:“姐夫的病看的挺好?”
    “可不!要不说还得是城里的大医院呢!几针管子血抽下去一验,单子上就把你什么毛病什么毛病都列出来了!说你姐夫是缺啥,你说这人不缺胳膊不缺腿儿,却缺啥素,贼逗。后来还给他打吊瓶,说是补那个素,别说,这才打了两天,你姐夫就觉得身上有点力气了。”
    “是微量元素。”
    后世人人都知道的常识,现在的人却因为这个小问题病了半辈子,真是只有科学才能改变生活。可是现在的人却还在提倡大生产,认为人定胜天,真是愚昧的可悲。就像刘巧凤他们这次去医院,如果不是有人领着,可能医院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对对,是这个素!还是你们城里来的懂的多。”
    今天是个好日子,刘巧凤不让高原走,非要留下他吃顿饭感谢他。但是现在这个年景,谁家有存粮可不敢声张,她拉着高原压着嗓子神秘兮兮的说。
    “嫂子这儿有肉,一会儿给你包饺子吃!”
    “不了不了,留着给爱国多吃点吧!往后再说吧,以后形势好了一定得吃顿嫂子做的饭。”
    高原边说边往外面走,现在不留饭那是真的关照你,跟谁有仇才会把你存粮吃光。
    刘巧凤手里搀着郭勇,想去拽高原,一时又松不开手,只得叫田恬,说:“老妹儿帮我送送高兄弟!这也真是的,帮了这么大忙连顿饭都不说留。”
    田恬不认为自己有立场去送高原,但是受人之托,还是把他送到了门口。要是换平常,田恬怎么的也得说两句话,不看别的,就看高原在这个大队能说的上话。但她今天累的不行,人一疲乏就不阳光,实在是没有那个没话找话的心情了。
    走过了院子快到大门的时候,倒是高原先说话了,道:“这几天咱们兵团大抓抗旱生产,支书和村长都忙的脚打后脑勺,我也就没找到机会跟领导说你的事!今天累坏了吧?!都怪我没把事儿办明白。”
    谁帮谁也没有应该应份的,就连田恬自己,都没指望高原一定能把事情办成。看他自责,田恬都不好意思了,觉得这个人太实在了。
    “嗯,下地是挺累的,我当时还以为今天不能活着回来了呢,不过我师父说习惯了就好了。主席号召我们这群知识青年下乡,就是为了让我们劳动锻炼接受再教育,我本身还成份不好,再逃避劳动,估计又是麻烦事。”
    “没事,这事我来想办法,你等着听信儿就行!你才出一天工,就有师父了?!是谁啊!”
    高原发现这姑娘有点不好拐,不贪小便宜,虽然娇气却不好逸恶劳,事到眼前能刚能忍。今天他侧面打听了一下她的家庭,听说是在当地很大很有名的走资派,家里母亲又和海外有关系。这样非常典型的□□代表,在这样的世道竟然能保住一家,孩子还能成功下放,这一家人不管哪个拎出来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他想用换工的事卖好,偏偏田恬的态度可有可无,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小心思,回头再找其他的方法和她套近乎。
    说到这个师傅,田恬是真心佩服,一个姑娘家干农活,一点都不落后于青壮年的男同志。
    今天她干过农活了,知道这不是嘴皮子说厉害就能厉害起来的事情,没点刚强真坚持不下来。
    不过佩服是佩服,还是觉得这姑娘有点虎,和人比什么不好非要比干活。男同志一等劳力的工分,和女同志的是不一样的,领的工分没有人多,偏要和人家干一样多的活儿。。。长在新社会的她,表示不能理解王英兰这种无私奉献的行为。
    “我师父是王英兰!她太厉害了,我感觉我刚摆好架势准备要开始,她都去摆弄另一块儿地了。”
    “啊!是英兰同志啊!她农活确实很厉害,是咱们大队的三八红旗手!虽然是值得大家学习的楷模,可是姑娘家出太大的力气话,身体会抗不住的!你以前又没出过力气,更不能有样学样了。”
    高原就像个邻家的大哥哥一样,亲切的关怀她,田恬也不自觉的放下了心房,话语间就带了些娇憨的语气。
    “你吓唬我!我可听说了,英兰师傅刚来的时候,拿把镰刀都费劲!我今天还帮着抬水了呢。”
    “呀!你这么厉害!看来我真是小瞧田恬同志了!不过你只看到王同志现在能干了,没看其中她遭多少罪呢,她刚来的时候可比现在俊气,你看她现在,背都驼了,这才还不到两年呢。”
    田恬别的想法他暂时摸不准,但是爱美爱漂亮是肯定的了,下地干活遮个阳带那么好的纱巾,午休的时候人家都抓紧时间找地方眯一会儿。她给自己好好洗了个脚,还涂了一层香脂。如此强度劳动,她还有闲心抹脚丫儿,说不爱臭美谁信啊!
    其实他还真猜错了,田恬是挺心疼现在的美颜,但大部分都是以前养成的生活习惯。可高原说的确实是挺吓人,好容易重返十七岁的雨季,她还没臭美够呢。
    “那怎么办啊!领导安排我跟师父学习,肯定是希望我也成长成她那样的劳动能手,我不敢偷奸耍滑啊!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噗。。不敢偷奸耍滑,还问人有没有办法!不过这丫头不像别人一样死脑瓜一根筋,他太喜欢了,俩人要是连想法都不一样,日后怎么在一个锅里吃饭,一个被窝里睡觉啊。
    就像现在的不少人那样,上面人煽动两句,就恨不得累死在劳动第一线,这样的人要是他婆娘,非把他气吐血不可。
    “办法有,就是怕你不听。”高原卖了个关子。
    田恬现在是又累又饿,才懒得和他闲扯,小姐脾气也上来了,瞪他一眼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听!最烦说话这样的,不说拉倒,我还不听了呢!”
    临走田恬还瞪了他一眼,一甩辫子就回屋了。
    偏偏高原还不生气,被甩了脸子还挺高兴,对着她的背影说:“身体不好可以跟领导反映,咱们兵团亲如一家人,同志有实际困难,领导会理解并帮助你的。”
    至于田恬会不会理解又会怎么办,高原表示很期待。
    第19章
    在这里说下高原这个人,他本来不是这个屯子的坐地户,好像是六七岁那会儿不知道怎么流浪到这里的。有个老孤头给了他一口吃的,他就管人叫爸爸了,老头也没活两年就死了,村长看他挺可怜孩子又挺懂事也就没撵他。他给这家帮帮工,那家打打杂,也混荡大了,后来人口大普查,他就彻底是这个村子的人了。
    大生产后,因为表现优秀,还获得了多次学习进修的机会,现在是兵团的拖拉机手,还在村里负责生产生活资料的采买工作,大小也算个村官。
    这么说起来,感觉他人生像开挂一样容易,因为就他现在的条件,在这时候也算是个人生赢家了。可往深了想想,一个几岁的孩子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流浪,后又艰难求生一直到现在,其中的艰辛恐怕是常人难以承受和想象的。没有过人的心性和胆识,现在坟头草指不定都长多高了。
    他前半生摸爬滚打,为活命机关算尽,一肚子为自己谋算的小心思,自然不能像现在的人一样一心一意向太阳。解放以后,特别是大集体大生产开始后,全民都在一个饭锅里搅筷子,干的再好都是那么多工分,让他心里特别的不平衡。
    反观大家,却特别认同这种集体制,唯独他,总有种找不到同类的感觉。特别是前两年,王英兰刚来,白白净净宝里宝气的他特别爱看。这会儿的人都还比较保守,感情方面开窍的晚,高原虽然心眼子比别人多,但大都用到算计和填饱肚子上了,觉得这姑娘合眼缘,至多就是想多接触接触,还没往喜欢那方面多寻思呢,就因为他这修正的右侧思想,两个人的价值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家姑娘就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了。
    王英兰刚来的时候,和田恬的情况差不多,田恬是资本家的娇骄大小姐,她是根正苗红的红二代。虽然起点相同,但王英兰骨子里就是有股军人不服输、排除万难也要赢得胜利的冲劲儿。农事虽苦虽累,但是世上没有攻不下的高山,王英兰愣是咬着牙,从全大队最落后一举到三八女子标兵,可以和男同志比肩的铁姑娘。
    高原善于察言观色,又能说会道,他想和谁搞好关系,是在是在轻松不过了。那会儿高原和王英兰是关系很好的同志,大家一起谈伟大理想、建设美好国家,当然大都是王英兰在畅想,高原都是在附和。
    王英兰这样为争口气透支身体的行为,出于朋友间的关心,高原没忍住劝了几句。。而他这样偷奸耍滑的建议,往小了说就是欺骗组织欺骗人民,往大了说就是反d反社会了。
    念在朋友一场,王英兰没去清委会举报他,但俩人也再不往来了。
    要说生气,高原更恼,他头一次想为别人着想,却被当成驴肝肺。王英兰不想理他,他还不想搭理她呢,长这么大头一次想替人打算,碰到这么个白眼儿狼。这把他气的,一段时间连吃饭都不香,行,既然你愿意干活,那就让你干个够。
    后来什么三八手,铁姑娘,都是高原暗暗在后面推着她上去当的典型。他还是了解王英兰的,为了荣誉,能豁出性命都不要,那就让她好好干吧。
    这两年又经历了很多事,他也明白当初那懵懂的好感代表的什么,也非常庆幸俩人没有阴差阳错的走到一起,不然一辈子和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他还不如当初流浪的时候就死了呢。当初活不下去的时候,他立誓要活出个人样来,吃不饱的时候,他立誓要吃最好的,而这一辈子的伴侣,他也宁缺毋滥。
    当初第一眼见到田恬的时候,他就知道找到了,她也与这个环境还是大家都格格不入,就像他一样,只不过他把这些都藏在了心里。
    这次,他又提起了这个建议,田恬。。。会怎么选择呢。
    高原这会儿前所未有的的纠结起来,如果田恬和王英兰的选择是一样的,他却好像没法像以前那样平静的接受呢!所以,田恬你要争气一点啊,别到最后让我牵着你走,那就不会这么舒服了呢。
    如果田恬要是知道有人因为这么点小事纠结成这样,绝对会笑他没事找事,想当初她为了打工赚钱,不知道交了多少张假的病假条给老师,已经熟能生巧了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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